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既不正義也不道德
(抱歉,孩子發(fā)燒了,這兩天沒上學(xué),更新受了影響。)</br> 蘇比安不傻,一聽杜飛提起火山,腦子里就驀的反應(yīng)過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杜飛道:“您……您是想利用火山噴發(fā)來制造恐慌,再用救災(zāi)的名義把人從蘇拉威島運出來?”</br> 該說不說,蘇比安的腦子真快。</br> 杜飛毫不諱言的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到時候你想辦法跟蘇門答臘那邊交涉,找一個能建立營地的落腳點,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我教你吧~”</br> 杜飛說的輕描淡寫,這就好像把大象裝冰箱里攏共分幾步。</br> 第一步打開冰箱門,第二部把大象放里頭,第三部關(guān)上冰箱門。</br> 好像挺簡單,在邏輯上也完全找不出問題,但仔細一想就是非常不對。</br> 蘇比安皺眉道:“杜先生恐怕有所不知,蘇拉威島的火山經(jīng)常噴發(fā),當(dāng)?shù)厝嗽缇土?xí)以為常了的,恐怕……很難造成真正的恐慌。”</br> 杜飛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人是社會動物,少有能獨立思考的個體,總是習(xí)慣從眾,當(dāng)所有人相信,這次火山噴發(fā)的威力將是史無前例的,會摧毀這個蘇拉威島的時候。當(dāng)所有人都告訴他們,不走就會被熾熱的巖漿淹沒的時候,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害怕?”</br> “這……”蘇比安皺眉沉吟。</br> 杜飛接著道:“你說,如果在這個時候我們站出來,給他們提供船只,提供外島的避難所,讓他們?nèi)ケ茈y,并且告訴他們,事后還能回來,你覺得這些人會怎么選擇?“</br> 蘇比安徹底沉默了,不由得設(shè)身處地想,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人,面對這種情況,會是什么選擇?</br>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br> 如果真像杜飛所說的,蘇拉威島上的人肯定會有不信邪的,但同樣也會有大把的人選擇相信。</br> 這對他們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br> 杜飛的目的是把大部分人弄走,蘇比安目的則是把這些人弄到蘇門答臘,去給那些地方派添堵,成為他手里的籌碼。</br> 兩的目光交錯,都從對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驀然的冰冷。</br> 他們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沒有一刻去考慮過那些蘇拉威島上的人會遭遇什么。</br> 在心理上,杜飛并沒有任何負擔(dān),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況且蘇拉威島并非他的治下,島上的人也不是他治下子民。</br> 非僅如此,杜飛說了一半,倒了一杯茶潤樂潤喉,接著道:“如果在這個時候再傳出,蘇門答臘的某個地方發(fā)現(xiàn)了大金礦,不少人因為挖黃金發(fā)了財,又會怎么樣?”</br> 蘇比安倒吸一口冷氣,有火山噴發(fā)的威脅,有挖到黃金的利誘,那些之前頑固留在蘇拉威島上的人恐怕又有一部分會心動出來。</br> 而且這些人當(dāng)中,絕大多數(shù)會是青壯年,最終島上剩下的大多數(shù)會是女人和老人。</br> 到時候,杜飛大可以按部就班的,從婆羅洲抽調(diào)一些沒有成家的精壯勞力填補過去。</br> 就像二戰(zhàn)時期,阿美莉卡大兵在英果一樣,等那些在外邊戰(zhàn)斗的英果士兵回來,才發(fā)現(xiàn)迎接他們的不是勝利和榮譽,而是一頂頂帶著顏色的帽子。</br> 這樣一來,不僅占據(jù)蘇拉威島的阻力會大大削弱,還能緩解目前婆羅洲男多女少的不平衡狀況。</br> 只不過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真正實施起來卻沒這么簡單。</br> 主要是第一步,怎么烘托起火山噴發(fā)緊迫感。</br> ……</br> 兩天后,整個印泥范圍內(nèi)的收音機廣播都發(fā)布了一則消息:“根據(jù)果家火山地震局觀測,位于蘇拉威島的索普坦火山突然活動加劇,很可能在近期出現(xiàn)大規(guī)模的噴發(fā)……”</br> 不過這種消息根本沒多少人當(dāng)回事,不是本地的只管一聽就算了,即便是蘇拉威本地的,也沒太當(dāng)回事。</br> 因為這座火山一直是活火山,火山口的巖漿常年不斷,噴發(fā)更是家常便飯。</br> 歷史上記載的大噴發(fā)也是隔幾年或者十幾年就來一次。</br> 況且跟這個年代的天氣預(yù)報一樣,火山和地震的預(yù)測即使是杜飛穿越前也是老大難問題,沒人會把這一則消息當(dāng)回事。</br> 杜飛也沒指望,這只是打一個當(dāng)楔子,讓人們心里對火山噴發(fā)有一個印象。</br> 接下來會一步一步加強,直至產(chǎn)生心理上的震懾。</br> 第二步則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jīng)。</br> 古晉機場,一架小型飛機降落下來,幾名金發(fā)碧眼的外國人從飛機上下來。</br> 其中為首的是一名五十出頭,一頭卷發(fā),留大胡子,戴著金絲邊的二餅眼睛,手里相當(dāng)有派頭的拿著一個古董煙斗……在他身上有一種令人信任的氣質(zhì)。</br> 在他身后跟著三名青年人,兩男一女,表情嚴肅。</br> 王小東穿著一身深綠色的軍裝,站在一輛面包車旁邊,看見幾人從飛機下來,邁步迎了上去。</br> “道瓊斯先生,您好~”王小東伸出手,居然說著英語,雖然帶有很重的口音卻不妨礙能聽懂。</br> 自從來到婆羅洲,王小東除了在軍營打滾,還著重學(xué)了英語。</br> 倒也不是他多有遠見,而是當(dāng)初在國內(nèi),去新東方之前,杜飛找他談過,曾經(jīng)提了一嘴。</br> 王小東就記住了,一直沒把英語扔下,這一次倒是派上用場了。</br> 對面的道瓊斯先生立即伸出手,笑呵呵道:“王,你好,很高興見到伱。”</br> 王小東點頭,又跟另外幾人打過招呼,幾人一起上了停在旁邊的面包車。</br> “去電影廠。”王小東跟司機說了一聲,轉(zhuǎn)而從公文包里拿出幾個復(fù)印的本子,給這幾個人一人遞了一本:“這是劇本,你們看看。”</br> 道瓊斯接過來,立即翻看起來。</br> 這幾個人都是杜飛讓人從好萊塢請來的演員。</br> 雖然都是不入流的三溜演員,價格便宜演技還都不錯。</br> 很快大概半個多小時,面包車抵達電影廠。</br> 這邊早已經(jīng)早緊鑼密鼓的準備。</br> 道瓊斯從車上下來,已經(jīng)大略看完了劇本。</br> 說是劇本其實就是幾頁紙。</br> 跟王小東道:“王,這好像跟尼蘭特說的不太一樣……”</br> 尼蘭特是一個好萊塢的經(jīng)濟人,王小東并不認識這個人,但那都不重要。</br> 王小東眼神陰鷙道:“拿錢辦事,道瓊斯先生,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有這么多無意義的好奇心,那對你沒有好處。”</br> 道瓊斯一噎,連忙道:“非常抱歉。”</br> 雖然不知道對方究竟要干什么,但也看得出來面前這個穿著軍裝的年輕人來頭不小。</br> 道瓊斯也算有些閱歷,咽了一口吐沫,晃了晃劇本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道瓊斯博士,來自阿美莉卡扭腰大學(xué),是專門研究火山和地震的資深專家。”</br> 王小東微笑點頭:“當(dāng)然,道瓊斯博士,您是一位在行業(yè)內(nèi)廣受尊重的科學(xué)家。”</br> ……</br> 第二天,印泥果家電視臺播出了一則‘新聞’,阿美莉卡著名的火山地震學(xué)家道瓊斯教授,通過世界最先進的儀器測算出,位于蘇拉威島的索普坦火山可能迎來有史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噴發(fā)。</br> 火山活動還會引起大規(guī)模地殼運動,引發(fā)強震和海嘯。</br> 雖然這個年代家里有電視機的不多,但這一則‘新聞’本身也不是給普通人看的,那些蘇拉威島的高層才是這一則新聞的受眾。</br> 他們往往比普通人更敏感,反應(yīng)也更快。</br> 不是他們多聰明,只是他們掌握的資源更多,采取行動的門檻也更低。</br> 一件事要想讓更多人相信,就必須讓這個群體中占據(jù)高位的人先相信。</br> 而杜飛派人從阿美莉卡雇來這幾個演員,攏共也沒花兩萬美元。</br> 不過該說不說,這些演員的確很有水平,哪怕沒什么名氣,演技卻不含糊。</br> 要不是早知道對方的底細,杜飛第一次看電視,都差點相信了道瓊斯,真是某個大學(xué)的專家。</br> 如果說之前的廣播只是給人一個火山噴發(fā)的印象,這次出現(xiàn)的來自阿美莉卡的教授就真正讓一些人當(dāng)成了一回事。</br> 同一時間,一艘船抵達了蘇拉威島,一支由劉匡福和楊志剛帶隊的,將近一百人的‘科考隊’抵達了港口。</br> 此時這二人也早就不是當(dāng)初了,劉匡福的個頭長到了一米八,常年在部隊摸爬滾打,眼角眉梢?guī)е鴥春贰?lt;/br> 楊志剛沒怎么長,還是原先的樣子,卻多了幾分成熟穩(wěn)重。</br> 兩人現(xiàn)在的職位都不低了,也是杜飛相當(dāng)信任的人,才有機會執(zhí)行這種任務(wù)。</br> 兩人知道事關(guān)重大,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br> 因為港口距離索普坦火山相當(dāng)近,從船上下來就能看到遠處高聳的火山口。</br> 火山的周圍完全是光禿禿的,沒有一點植被。</br> 也沒有任何村莊或者城市。</br> 這座港口算是離著比較近的,但也只是看著比較近,其實是望山跑死馬。</br> 劉匡福拿出煙遞給楊志剛一根,拿打火機點上,回頭往海面看一眼道:“這次是騾子是馬,就看咱哥倆表現(xiàn)了。”</br> 楊志剛吐出一口煙:“你是騾子是馬不知道,反正我肯定是千里馬。”</br> 劉匡福一愣,旋即罵了一聲“滾”。</br> 正在這時,一名本地的向?qū)н^來道:“劉隊長,楊隊長,速卡先生來了。”</br> 劉匡福點點頭,把剛抽了幾口的煙摔在地上踩了一腳:“走,看看去。”</br> 這位速卡先生是古晉的情報處一早在蘇拉威發(fā)展的人。</br> 杜飛再占住婆羅洲的時候,就想到將來要向東擴張,預(yù)先埋了不少釘子。</br> 這種‘釘子’并不需要多重要,也不用花多少錢,宗旨就是廣撒網(wǎng),事先埋下十個釘子,最后能有一個用上就不虧。</br> 這次劉匡福和楊志功過來,明著是來考察檢測火山活動的,其實卻是來當(dāng)攪屎棍的。</br> 僅僅一個火山噴發(fā)還不足以把水?dāng)嚋啠€需要更多的不確定,動蕩、矛盾、沖突……讓人人心惶惶,沒有辦法冷靜的思考。</br> 只有達到這種狀態(tài)增加內(nèi)部壓力,一旦有一個離開這個孤島的機會,就會像打開泄壓閥一樣,人們會不顧一切離開。</br> 杜飛知道,這樣做既不正義也不道德。</br> 但有些事就是這樣,我之蜜糖,彼之砒霜。</br> 古晉的醫(yī)院病房外,杜飛站在走廊上等著朱麗生產(chǎn)。</br> 經(jīng)歷的多了倒也沒像毛頭小子一樣緊張的團團轉(zhuǎn),再則朱麗體質(zhì)經(jīng)過強化,正常生孩子根本沒問題。</br> 之前做過超聲,孩子胎位很正,體重也不特別大,分娩的風(fēng)險很小。</br> 即便如此,杜飛心里還是忍不住忐忑,下意識想要抽煙,卻顧忌是在醫(yī)院,還是忍住了。</br> 雖然沒有人會去管他,但杜飛心里始終存在一條線,到什么時候都不能太肆無忌憚的越過底線。</br> 一旦那樣,就不再是享受特權(quán),反而會被特權(quán)和欲望控制。</br> 杜飛穿越前就到了收斂欲望的年紀,只是穿越后變得年輕,身體的機能和激素,讓他的心態(tài)變了。</br> 片刻后,忽然從產(chǎn)房里傳來一聲嘹亮的哭聲。</br> 杜飛稍微松一口氣,立即來到產(chǎn)房的門前。</br> 里邊的產(chǎn)科大夫出來,笑呵呵道:“恭喜先生,是一位千金,重七斤八兩。”</br> 杜飛眉開眼笑。</br> 很快有人把朱麗推了出來。</br> 朱麗臉頰帶著汗水,臉色有些白。</br> 孩子就放在她旁邊,皺皺巴巴的睜著眼睛打量周圍。</br> 杜飛俯身親了朱麗的額頭,大概因為低頭靠近,孩子驀的哭起來。</br> 卻在這時候,忽然有人快步從樓下上來。</br> 聽著皮鞋敲打樓梯的動靜,杜飛皺了皺眉。</br> 這一層只有朱麗一個人,現(xiàn)在上來的肯定是找他們的。</br> 果然,幾秒后宋珍珠順著樓梯上來。</br> 這時朱麗已被推進旁邊的病房里,杜飛則緩了一步,詢問什么情況?</br> 宋珍珠道:“大人,剛才陳首相來電話,說北邊海上有新情況!”</br> 杜飛皺眉,這幾天他主要精力都放在蘇拉威島那邊,沒太留心北邊跟南越艦船對峙的情況。</br> 根據(jù)現(xiàn)在的情況,對方并不具備升級沖突的能力,也沒有做好作戰(zhàn)準備。</br> 至于蘇拉威島的情況,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br> 目前準備的手段,產(chǎn)生效果最少也得幾個月乃至半年以后,到時候能不能拿下這座大島,才是見真章的時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