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四章 您……您想干什么?
蘇比安的目的很明顯,就是希望能引入杜飛作為新的第三方力量,對他提供一定程度的幫助,震懾蘇門答臘的地方派。</br> 甚至不惜為了這個目的,向杜飛開出更大的籌碼,形成新的三方平衡。</br> 到那時候,即使他的力量最弱,處于最不利的狀態(tài),卻能成為平衡另外雙方的砝碼,不至于被清出局。</br> 杜飛也看出來,蘇比安是真急了,一旦杜飛代表的古晉把影響力投射到蘇門答臘。</br> 從短期上雖然能壓制本地的派系,但從長遠來看對蘇比安絕對沒有好處,這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行為。</br> 現(xiàn)在蘇比安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很顯然是確定如果不這樣,對他來說就沒有將來了。</br> 與其那樣還不如現(xiàn)在把杜飛拉進來,作為利益交換,還能得些好處,至少杜飛的吃相沒那么難看,吃的盆滿缽滿會給他留口湯喝。</br> 然而,令蘇比安萬萬沒想到,在他看來已經(jīng)讓出絕大多數(shù)利益,只要杜飛答應,就能水到渠成,誰知杜飛聽他說完卻表現(xiàn)的興趣缺缺。</br> 思忖半晌,才好整以暇道:“蘇,我是一個講信義的人,當初說了蘇門答臘歸你,就不能出爾反爾,食言而肥……”</br> 蘇比安微微瞪大眼睛,有些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br> 什么狗屁的‘講信義的人’,我是幼兒園的孩子嗎?還是老虎突然改吃素了?</br> 合著我上趕著來,求著把蘇門答臘送來,您還不樂意要了。</br> 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情況?</br> 如果不是在杜飛的面前,蘇比安差點給自己一個大嘴巴,看看是不是還沒睡醒。</br> “杜先生,我……”他定了定神,趕緊張嘴要勸。</br> 卻被杜飛打斷:“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原則就是原則,如果這次破例了,將來如何取信于人?咱倆知道怎么回事,但旁人怎么看?怎么想?這種事就算你去說,是你主動,是自愿的,會有多少人相信?外人只會看結果。”</br> 說到這里,杜飛深深看了蘇比安一眼,不急不緩道:“結果就是我當初答應,蘇門答臘歸你,后來卻食言了,這就是不容辯駁的結果。”</br> 蘇比安無言以對,要說杜飛說的有沒有道理?當然很有道理,可是這件事他總覺著沒這么簡單。</br> 如果杜飛真不想插手,根本不必浪費時間和唾沫星子跟他說這些廢話。</br> 現(xiàn)在不僅說了,還請他來面對面喝茶,說明在杜飛眼里他還是有價值的。</br> 想到這里,蘇比安有些慌得心思又穩(wěn)了下來。</br> 該說不說,能夠走到現(xiàn)在,蘇比安絕對堪稱一時人杰,要是換了一般人,面對同樣的情況,早就亂了陣腳。</br> 蘇比安定了定神,情知杜飛肯定還有后文。</br> 實際上杜飛的確有更深的考慮,這與‘講信義’和‘高風亮節(jié)’根本不搭邊。</br> 而是在這個時候涉足蘇門答臘的投入產(chǎn)出比并不高。</br> 話說回來,如果那邊真的好弄,蘇比安會甘心讓出這么多利益?</br> 如果僅是這樣,對于杜飛來說還算不了什么,畢竟他的實力在這里擺著,蘇比安搞不定的事情,到他手上未必不行。</br> 但杜飛顧慮更多的卻是蘇門答臘的特殊位置,這座位于中南半島西南部的大島正好扼守在馬六甲海峽的一邊,在蘇門答臘島的西邊就是印度洋,戰(zhàn)略位置可謂是相當重要。</br> 這種地方可不是誰都能染指的,咽喉要道,扼守東西,之前杜飛拿下歸墟群島,加入海峽管理委員會,就相當不容易了。</br> 現(xiàn)在要是再拿下了蘇門答臘,一定會牽動不少人的敏感神經(jīng)。</br> 很多人都不會愿意看到這個結果,包括阿美莉卡和速聯(lián)在內。</br> 杜飛真敢伸手,鐵定會遭到多方勢力的狙擊,最后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br> 預見到這種情況,杜飛當然不能貿然伸手,忍不住誘惑就是自己跳到坑里,到時候再想爬出來就不容易了。</br> 不過,這件事對于杜飛來說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要不是之前蘇比安走錯了一步,寄希望于英果那種臭棋簍子,把自己折進去,弄成現(xiàn)在這樣,根本不至于來求杜飛。</br> 白白放棄這個機會,那就太可惜了。</br> 更何況,上一次杜飛跟蘇比安的交易,杜飛還沒拿到真正的好處。</br> 上次名義上,杜飛承認蘇比安在西爪哇和蘇門答臘的統(tǒng)治,而蘇比安則把印泥的法理正統(tǒng)轉給杜飛。</br> 實際上杜飛只拿到這個‘正統(tǒng)’的名義,沒有任何意義。</br> 這個東西真正的價值在于,可以名正言順的讓杜飛采取某些行動,以便獲取更大的利益和地盤。</br> 否則這個所謂的名義沒有任何價值,就是一個虛名罷了。</br> 而在此前,杜飛一直沒有想好究竟怎么利用好這個名義。</br> 他也是太忙,之前在暹羅,又馬不停蹄的去了中東。</br> 這些都是要緊的,不能耽誤的大事,杜飛沒時間去深入考慮這個問題。</br> 反倒這次回到國內這段,有時間讀書和思考一些問題。</br> 對于杜飛來說,地盤無疑是最重要的資源,然而僅憑從蘇比安手里獲得的名義,就拿到原先印泥各島的實際管轄權并不現(xiàn)實。</br> 別說是他,就是當年的蘇哈圖全盛時,在許多地方也只是名義管轄,并沒有真正的行正能力。</br> 更何況在在蘇哈圖死后,這種權威早就名存實亡了,要不然蘇比安也不會淪落到現(xiàn)在的窘境。</br> 杜飛要想獲得更實際的,這個名義只是前提,說到底還得打過去,才能捏在手里。</br> 問題是,現(xiàn)在早就不是殖民時代,更不是一戰(zhàn)二戰(zhàn)那種強權即是公理的年代。</br> 現(xiàn)在在聯(lián)合果的框架下,必須要給強權包裹上一層溫情脈脈的正義外皮。</br> 所以,戰(zhàn)爭必定是最后考慮的手段。</br> 因為一旦出兵,動靜就太大了,而且變數(shù)太多。</br> 戰(zhàn)爭一旦開始,誰也不能說百分之百勝利。</br> 尤其南洋這些島嶼,地形都相當復雜,到處都是雨林,最適合打游擊。</br> 一旦在關鍵時候,有其他勢力介入,暗中在背后搞鬼,不管是阿美莉卡還是速聯(lián),亦或是日薄西山的英果,都夠杜飛喝一壺的。</br> 所以杜飛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盡量不使用戰(zhàn)爭手段。</br> 至于說之前在暹羅,那是因為有顧丹這個內應,杜飛所謂的出兵,更多是威懾性的。</br> 這也是為什么,杜飛拿下機場之后,一口氣運過去一萬多人,興師動眾,展示能力,卻始終沒有大規(guī)模出動的原因。</br> 不過這次蘇比安找上門來,卻讓杜飛的心里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主意。</br> 蘇比安見杜飛長時間沒說話,雖然心里判斷他對杜飛而言仍然有價值,卻仍難免忐忑。</br> 這就是沉默的力量,在談判中占據(jù)優(yōu)勢的一方越是沉默,劣勢一方就越容易自亂陣腳。</br> 蘇比安雖然不至于自亂,卻要在這種時候表明服軟的態(tài)度,所謂的形勢比人強就是這個。</br> 苦著臉道:“杜先生,我請求您幫……不,請求您救救我!只要您肯出手,蘇門答臘的權益,我只要一成,您看怎么樣?”</br> 蘇比安這個條件可謂是相當舍得下本了。</br> 根據(jù)目前的情況,他在那邊雖然處于劣勢,但手里的好處可不少。</br> 一口氣讓出來一大半給杜飛,算是拿出了相當足的誠意。</br> 豈料杜飛仍皺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br> 蘇比安忙道:“我明白……”</br> “你不明白~”杜飛擺擺手打斷道:“伱看你,急什么,咱們有話慢慢說,我又沒說不幫你。”</br> 蘇比安暗暗松一口氣,剛才他那樣失分寸,也是半真半假,演戲給杜飛看。</br> 相當于在狼群里,處于下位的狼躺在地上把自己肚皮露出來,表示臣服的意思。</br> 言外之意就是,您看我都這樣了,是真的服了。</br> 至于是不是真的,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br> 杜飛接著道:“但我對蘇門答臘是真沒有興趣!”</br> 蘇比安不是正治小白,到現(xiàn)在他也看出來,杜飛說沒興趣不是假客氣,是真不想涉足蘇門答臘。</br> 這令他的心情相當復雜,暗暗松一口氣的同時,一顆心也提了起來。</br> 松一口氣是因為他還有希望重新拿回蘇門答臘,擔心的則蘇門答臘的價值在杜飛這里將大打折扣。</br> 蘇比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看著杜飛,等他的下文。</br> 大家都是明白人,杜飛說了這么多,肯定不是廢話。</br> 杜飛接著道:“蘇,咱們也算是自己人,你這次來找我無非是在蘇門答臘力有不逮,想要引入一個能制衡本地勢力的第三方力量,我說的沒錯吧?”</br> 蘇比安點頭,這沒什么不好承認的,他就是沖這個來的。</br> 杜飛道:“現(xiàn)在我雖然不能如你愿,卻可以幫你另引入一個制衡的力量……”</br> 蘇比安心頭一動,心里卻更忐忑,不知道杜飛接下來會說出什么?</br> 實際上,如果有另一方代替杜飛入局,對蘇比安來說是一件好事。</br> 相比起來,杜飛的力量太強了,一旦杜飛入局,就算穩(wěn)住局面,蘇比安將來可操作的空間也會被壓縮殆盡。</br> 他實在沒辦法才來找杜飛。</br> 沒想到杜飛反而說出了這個提議,按道理應該正中蘇比安的下懷。</br> 可蘇比安明白,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盡善盡美的好事,許多事情往往是表面看著美好,實則卻是暗藏致命的毒藥。</br> 杜飛沒急著說出什么主意,反而好整以暇道:“不過這個辦法恐怕要花不少錢,不知道你愿意,還是不愿意。”</br> 蘇比安舔舔嘴唇,心里說話‘到底什么方法你倒是說呀!你不說我哪知道愿意不愿意’。</br> 但蘇比安不傻,不會把這種話說出來。</br> 杜飛問他愿不愿意,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根本就沒有選擇。</br> 誰讓他弱呢!誰讓他有求于人~</br> 蘇比安把心一橫,沉聲道:“全聽杜先生安排,我一定遵命行事。”</br> 杜飛笑呵呵,對蘇比安的態(tài)度還是很滿意的。</br> 從一開始的默契,再到后來互相算計,直至現(xiàn)在蘇比安服軟。</br> 杜飛從來都沒小瞧過這個人,無論從能力還是手段,亦或是雄才大略,蘇比安都非俗流。</br> 今天到這一步,只不過是形勢使然罷了。</br> 杜飛繼續(xù)道:“你在蘇門答臘的問題,歸其根本就是本地勢力抱團,而你缺乏基層的制衡力量……”</br> 杜飛分析蘇比安在蘇門答臘優(yōu)勢劣勢。</br> 蘇比安默默點頭,杜飛說的很準,但這不算什么,這些都是明擺著的。</br> 現(xiàn)在他更關心的是杜飛打算怎么解決問題。</br> 他聽出,杜飛是鐵了心不打算摻和進蘇門答臘島的亂局。</br> 至于因為什么,蘇比安多少也能猜到,只是他覺得情況并沒有那么嚴重。</br> 畢竟之前不管阿美莉卡還是速聯(lián),都沒有明確的表現(xiàn)出對蘇門答臘的濃厚興趣。</br> 他有些不太理解,杜飛為什么這么謹小慎微,根據(jù)以往杜飛的行事風格,要說杜飛膽子小他第一個不同意。</br> 杜飛接著道:“你說,在這個時候,如果能往蘇門答臘注入一百萬人口,形勢會不會有變化?”</br> 蘇比安的心中一凜,不明白杜飛究竟什么意思,如果僅從字面上理解,蘇門答臘島上真要突然涌入一百萬人……</br> 蘇比安咽了一口吐沫,他第一時間想到了之前杜飛和林天生從國內運人到婆羅洲。</br> 在這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能在短短幾個月時間,將一千多萬人從一個地方轉運到千里之外,蘇比安無論如何不會相信,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先例,就沒什么是不可能的。</br> 但轉念一想,蘇比安又否定了杜飛想再來一次的可能。</br> 因為蘇門答臘跟婆羅洲的情況完全不同。</br> 當初婆羅洲已經(jīng)在杜飛和林天生的控制下,來的那些人并沒有多少安全上的威脅,只需要考慮安置的問題。</br> 蘇門答臘卻復雜得多,真要強行送去大量的人,肯定會產(chǎn)生不可預料的沖突。</br> 一旦出現(xiàn)大量傷亡,誰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br> 所以,杜飛不可能再從國內運人過來,那么杜飛口中所說的‘一百人’從哪兒來?</br> 總不能是憑空變出來的~</br> 說到這里,杜飛也沒再拐彎抹角,終于圖窮匕見,一邊用手比劃,一邊沉聲道:“你說,如果我們把蘇拉威島上的人,遷到蘇門答臘去……”</br> 蘇比安稍微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br> 蘇拉威島位于婆羅洲的東邊,是世界第十一大島,島上人口將近四百萬。</br> 之前蘇比安曾拿來當籌碼,要把這座大島送給杜飛,不過被杜飛拒絕了。</br> 沒想到這次杜飛反而主動提起來。</br> 杜飛說完,意味深長的看著蘇比安。</br> 兩人都是聰明人,蘇比安心念電轉,很快就想通透了。</br> 杜飛這是明擺著要地不要人。</br> 之前蘇比安說把蘇拉威島給杜飛,其實就是動動嘴,根本沒實際意義。</br> 因為那座島上跟蘇門答臘差不多,也被繁多的地方勢力占著。</br> 杜飛真要了,絕對是一個燙手的山芋,更何況那個時候還沒有進行人口遷徙,婆羅洲的情況遠比現(xiàn)在復雜。</br> 內部不穩(wěn),杜飛當然不能貿然向外擴張。</br> 但現(xiàn)在,情況又不同了,婆羅洲已經(jīng)穩(wěn)了,以這個年代花人的生育能力,最多二三十年這一千五百萬人就能變成三千萬。</br> 杜飛之前之所以答應與蘇比安的交易,拿到印泥的正統(tǒng)名義,目的就是為了下一步。</br> 不僅僅是蘇拉威島,還有更東面的,馬魯群島和巴布亞。</br> 如果把這些地方拿下來,相當于繼承了原先印泥將近七成的地盤。</br> 問題是怎么拿下來,拿下來之后怎么進行有效統(tǒng)治。</br> 蘇比安的思緒也在飛快轉動,如果真像杜飛說的,能把蘇拉威的人弄到蘇門答臘去,對他來說肯定有好處。</br> 這與引入杜飛的意思差不多,都是引入一股與蘇門答臘本地勢力不相容的外部力量。</br> 而且相比強勢的杜飛,這股力量肯定更弱,要與蘇門答臘本地勢力抗衡,必然與原先處于弱勢的蘇比安合作。</br> 可問題是,怎么才能把人從蘇拉威弄到蘇門答臘去?</br> 那可不是十萬八萬,就算只過去三分之一,也是一百多萬人的級別。</br> 如何動員,如何搬遷,如何運輸,去了之后又如何安置,這些都不是蘇比安能解決的問題。</br> 但話說回來,拋開這些問題,如果這件事能辦成,對蘇比安的好處同樣巨大。</br> 如果在蘇門答臘,蘇比安別說控制一百萬人口,就是只有幾十萬人,也能改變當?shù)鼐置妗?lt;/br> 那些蘇門答臘的地方派系并不是一股繩,而是各有各的利益。</br> 蘇比安看向杜飛。</br> 杜飛臉上沒什么表情,心里也沒底。</br> 關于這個想法,他也沒深思熟慮,只是靈機一動想到。</br> 思忖片刻道:“我聽說,在蘇拉威島上有一座特別有名的火山,叫什么來著?前幾年剛噴發(fā)過……”</br> “索普坦火山?”蘇比安飛快的眨巴眨巴眼睛,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吐沫,看著杜飛道:“杜先生,您……您想干什么?”</br> (抱歉,昨天吹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