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吃貓鼠
“還真吃孩子呀!”杜飛皺眉,愈發(fā)覺得不靠譜。</br> 耗子精吃孩子?這他么又不是聊齋。</br> 更何況是在京城地界,甭管是解放前還是解放后,真有這種事兒,鐵定出動軍隊,大炮一轟,管你什么,灰大仙,黃大仙,都得灰飛煙滅。</br> 果然,錢科長嘿嘿笑道:“凈扯淡~誰家孩子丟了,不得上官府去鬧去?別說傳說灰大仙隔三差五就吃一個,就是丟一兩個孩子,那也甭想消停了。”</br> 杜飛奇怪道:“那是怎么回事兒?”</br> 錢科長一邊蹬自行車,一邊道:“這還不明白,那動靜是貓叫的唄!灰大仙兒雖然沒吃孩子,但吃貓卻是貨真價實的。”</br> “我艸,吃貓鼠!”杜飛脫口而出,又在心里吐槽:“這特么是一只耳的舅舅嗎?”</br> 轉又想到小烏身上那些傷,如果換成普通貓狗,還真打不過那耗子精!</br> 錢科長瞟了他一眼:“吃貓鼠?這名字倒挺貼切的。”</br> 杜飛干笑一聲,沒接茬兒。</br> 錢科長又道:“四八年,四九年那會兒,灰大仙鬧得最兇。后來解放軍進城,聽說有這個妖孽,先派了一個班戰(zhàn)士,沒想到有些輕敵了,非但沒殺了它還被反傷了一個人。”</br> 杜飛聽得津津有味,居然還有這種秘辛。</br> 錢科長接著道:“消息傳到上面,據(jù)說連司令員都驚動了!直接下令派一個加強連,還帶了火焰噴射器!”</br> 杜飛暗暗咋舌。</br> 那時候火焰噴射器可是稀罕玩意兒!用來對付帶毛的,絕對是大殺器。</br> “那后來呢?”杜飛追問。</br> 錢科長“切”了一聲道:“都這樣了,還有什么后來?你覺著一個耗子精能扛得住一個連解放軍?”</br> 杜飛一愣,覺著這話說的好有道理。</br> 錢科長接道:“反正那灰大仙兒就不見了,有說是讓火焰噴射器給燒成灰了,也有說是讓手榴彈給炸死的,沒想到居然讓他給跑了!”</br> 說著又看向杜飛,好奇道:“聽說灰大仙兒道行不淺,你小子怎么逮著它的?”</br> 杜飛半真半假道:“嗐~我哪兒逮得著!是小烏昨天從外邊叼回來的,估計這耗子精歲數(shù)太大走不動了,讓小烏撿個便宜。”</br> 錢科長頗為贊同的點點頭:“這倒也是,算起來灰大仙兒活到現(xiàn)在,少說四五十年了,就算是成了精,也該到壽數(shù)了。不過你養(yǎng)那貓也不凡,能長那么大個,肯定不是凡胎,逮到灰大仙肯定是生性相克。”</br> 杜飛嘿嘿一笑,算是默認了錢科長的說法,接著問道:“對了,當初在祿米倉就沒發(fā)現(xiàn)這灰大仙兒的老巢?我聽說耗子成精都喜歡往洞里搬點金銀財寶啥的。”</br> 其實這才是杜飛真正關心的。</br> 如果當初解放軍在祿米倉來個犁庭掃穴,把灰大仙兒的老巢都找出來,那索性回家洗洗睡了,也別想那些有的沒的。</br> 這個時候,街道辦大門已經(jīng)在望。</br> 錢科長說話也有一搭沒一搭:“那都是民間傳說,你還真信耗子成精了就往窩里搗騰金銀財寶?”</br> 說著自行車一拐,已經(jīng)進了街道辦大門。</br> 杜飛訕訕一笑,跟在后頭。</br> 但杜飛心里門兒清,別的耗子他不知道,但‘灰大仙兒’的確有這個愛好。</br> 這不禁令他一陣心動。</br> 聽錢科長的意思,當初灰大仙兒只是被趕走了,不敢回原先的老巢,才重新安家。</br> 難怪在杜飛的印象里,這些年四合院都沒怎么鬧過耗子,原來有個大boss鎮(zhèn)守在地下。</br> 這樣一來,灰大仙原先那個巢穴,如果也像四合院下面那間密室,極可能到現(xiàn)在還沒被人發(fā)現(xiàn)。</br> 但話說回來,錢科長說的未必就是真的,畢竟他不是親歷者,都是聽別人說的。</br> 至于到底如何,等回頭有時間,讓小烏去祿米倉附近轉轉,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初灰大仙遺留的老巢。</br> 不過眼下,張家的事還沒解決,杜飛暫時無暇旁騖。</br> 等杜飛跟錢科長回到辦公室,本就十分好奇的眾人立刻湊過來,詢問什么情況?</br> 連朱婷也從小辦公室跑出來湊趣兒。</br> 杜飛看了一眼錢科長,嘿嘿笑道:“還別說,那耗子真值倆錢兒!多虧科長帶我去,賣了二十塊錢,都頂我一個多月工資了!”</br> 杜飛故意少說了五十塊錢,不然一次賣七十塊錢容易招人嫉妒,二十塊錢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不到一個月工資,還不至于太眼紅。</br> 杜飛事先雖然沒跟錢科長商量,但他相信錢科長不會拆臺。</br> 錢科長在旁邊,笑而不語,算是默認。</br> 杜飛則道:“這是意外之財,明兒中午我買二斤大白兔,請大伙吃糖。”</br> 眾人一聽,也跟著高興。</br> 雖然二斤大白兔奶糖,一個人也就分幾塊,但平時舍不得買,拿回去給孩子吃,也能甜甜嘴。</br> 說笑了一陣,眾人各自回去坐下,杜飛也重新翻開桌上倒扣的m選。</br> 現(xiàn)在離下班還有倆小時。</br> 如果抓點緊,還能把這篇《沒有調查,就沒有發(fā)言權》看完。</br> 然而,就在這時候,杜飛忽然靈機一動,感應到小烏傳遞過來的情緒。</br> 杜飛皺了皺眉,立刻假裝犯困,趴到桌上。</br> 在下一刻,他的視野同步到小烏那邊。</br> 小烏正蹲在張家隔壁的房頂上。</br> 因為有石榴樹的遮擋,蔣東來他們所在的窗口,不能看得見小烏的位置。</br> 而此時,小烏在房頂上,卻沒看著張家,而是死盯著一個剛從張家隔壁出來的老頭。</br> 這個老頭穿著一身藍色工作服,頭戴棉帽子,圍著大圍巾,遮住了半邊臉,還戴著一副大眼鏡。</br> 根據(jù)蔣東來收集的情報,張家隔壁住著一對老兩口。</br> 男的是一個快退休的初中老師,女的是家庭婦女,與張家關系不好,兩家老娘們兒隔三差五就吵一架。</br> 原本大雜院里老娘們吵架,甚至動手,都不稀罕,杜飛也沒放在心上。</br> 但小烏卻格外注意到,這個從張家隔壁出來的人,令杜飛不由得警惕起來。</br> “這人是張富貴?”杜飛集中精神詢問。</br> “是~”小烏回饋來一個肯定的情緒,但具體因為什么,卻沒辦法解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