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同仁堂
杜飛點點頭,又提醒道:“注意他家別有什么密道暗門。”</br> 蔣東來大嘴一咧,嘿嘿笑道:“放心,大軍事先勘察過,張家的房子絕沒有地道,只有一個小側(cè)門,能不走大門出來。”</br> 杜飛點頭,既然蔣東來都想到了,他也沒再多嘴。</br> 其實他這次來,真正的目的只是帶小烏過來認(rèn)一認(rèn)路,在蔣東來之外,杜飛另有計劃。</br> 他雙手抱著小烏,默默的站在窗邊,看似在觀察下面的情況,實則卻集中精神讓小烏記住周圍地形。</br> 直至快一點了,杜飛才從旅社離開。</br> 但他并沒帶走小烏,而是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它放下。</br> 小烏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它靈智非常高,尤其跟杜飛能夠直接通過情緒交流。</br> 只要杜飛集中精神,對它下達(dá)明確命令,它都能執(zhí)行完成。</br> 這一次,杜飛打算讓小烏暗中盯著張家的動靜。</br> 雖然蔣東來這邊已經(jīng)盯得很緊,但杜飛總有一種預(yù)感,蔣東來未必能盯死張富貴這狡猾的山西老財。</br> 讓小烏來,是為了加一道保險。</br> 如果蔣東來能順利找到張家藏匿財產(chǎn)的地點,那沒什么可說的,大家二一添作五!甭管搜刮出多少錢財,一家一半誰也別占便宜。</br> 至于說蔣東來手下那兩個小老弟,由他自個照顧,杜飛可不管。</br> 可如果那山西老財來個金蟬脫殼,躲過了蔣東來的監(jiān)視,那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杜飛肯定當(dāng)仁不讓,提前行動,拿走大頭。</br> 說到底,這是蔣東來本事不濟(jì),怪不得杜飛不講情義。</br> 杜飛回到街道辦,下午朱婷還問他小烏上哪兒去了。</br> 杜飛笑嘻嘻說:“又上外邊抓耗子去了。”</br> 朱婷撇撇嘴,罵了一聲沒正形,轉(zhuǎn)身就想走。</br> 卻被杜飛叫住:“哎,朱姐,正經(jīng)事,你認(rèn)不認(rèn)識藥鋪的?昨天小烏抓了一只大老鼠,看著不太一般,咬死了,也不吃。聽說那玩意能入藥,不知道藥鋪收不收?”</br> 其實杜飛早就想問,只是之前要么忘了,要么場合不對。</br> 朱婷皺了皺眉,女人對于老鼠這類動物,大凡沒什么好感。</br> 一聽杜飛說有大耗子,雖然沒親眼見著,但在心里想想,都覺一陣惡寒。</br> 朱婷嗔道:“你少胡說八道,耗子也能入藥?”</br> 朱婷的聲音有點大,頓時引起整個辦公室的注意。</br> 就連小辦公室里,抱著《仙機(jī)武庫》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錢科長也被引了出來。</br> 錢科長笑呵呵道:“小朱啊~你還別不信!這耗子還真是一味藥材,能治凍瘡腹脹,據(jù)說效果還不錯。”</br> 朱婷頭一回聽說,在場眾人也差不多,都露出訝異表情。</br> 錢科長則一臉好奇看向杜飛:“你說那耗子有啥不一般?我有個本家侄兒在同仁堂上班。”</br> “那敢情好!”杜飛笑道:“說也說不清,要不我現(xiàn)在上家去給您取來?那大耗子,怕是活了幾十年,都快成精了!這也就是小烏,換個旁的貓,都得被咬死。”</br> 錢科長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嚯~有那么邪乎?”</br> 一旁的朱婷和辦公室眾人也好奇起來。</br> 杜飛道:“瞧您說的,要是個普通耗子,直接扔垃圾堆得了,還用得著當(dāng)成藥材?”</br> 錢科長年輕時看過醫(yī)術(shù),還有個本家的叔伯四哥,解放前就是京城有名的大夫。</br> 他剛才提到那個在同仁堂上班的侄兒,就是這個四哥的兒子。</br> 所以錢科長知道,耗子的確有些藥用價值,但用處和用量實在不多。</br> 普通藥店也不收,啥時候用到了,都是現(xiàn)用現(xiàn)逮。</br> 可是,杜飛說那耗子活了有幾十年,這可就稀罕了!</br> 但錢科長想了想,把那玩意兒拿到單位來,還真有點兒不妥,跟杜飛道:“那東西不好保存,你也別耽擱了,趕緊回家取來,直接拿到同仁堂去,我先過去打個前站,今兒還就開開眼,看看活了幾十年的耗子精長啥樣!”</br> 杜飛沒想到,一向沉穩(wěn)老練的錢科長,還有這樣急不可待的時候。</br> 看來這老頭是真被勾起了好奇心,連班都不上了。</br> 原本杜飛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朱婷沒幫上忙,錢科長卻給接住了。</br> 就這樣,錢科長為看一眼那所謂的,活了幾十年的耗子精,堂而皇之的帶著杜飛一起翹班了。</br> 當(dāng)然,考勤上記載的是‘外出走訪’。</br> 倆人出了街道辦,立即分道揚(yáng)鑣。</br> 杜飛說是回家去拿那耗子精,錢科長則先繞道,去他四哥家一趟,叫上老頭一起看看新鮮。</br> 其實那耗子精尸體就在隨身空間里放著,但做戲要做全套,杜飛索性騎自行車,往四合院方向走了一圈,這才加快速度趕奔同仁堂。</br> 同仁堂位于南城大柵欄附近,遠(yuǎn)遠(yuǎn)就能看見古色古香的門臉。</br> 1954年公私合營時,同仁堂的店面經(jīng)過重新整修,現(xiàn)在看上去還挺氣派。</br> 杜飛騎車子過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錢科長跟一個灰白頭發(fā)的老人,還有一個圓臉年輕人站在門前的臺階上。</br> 杜飛緊蹬了兩下,一片腿滑行到同仁堂門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跳下來。</br> 錢科長笑呵呵介紹身邊的二人,灰白頭發(fā)老者叫錢文江,那年輕人叫錢勇。</br> 杜飛打聲招呼,把自行車停在門口,提著一個破布袋子,四人一同走進(jìn)里邊。</br> 錢家這三位,都毫不掩飾的看向杜飛拿的布袋子。</br> 看得出來,錢勇在這應(yīng)該是個頭頭,帶好幾個人進(jìn)來都沒人查問。</br> 而且直接來到了一間裝修很不錯的會客室。</br> 地面是水磨石的,四周的墻面都打著暗紅色護(hù)墻板,靠墻擺著皮沙發(fā)和紅木茶幾。</br> 看這風(fēng)格,明顯是解放前留下的,招待貴客的地方。</br> 杜飛自忖還沒這樣的地位,估計能來這里說話,還是看了錢科長面子。</br> 杜飛索性也沒賣關(guān)子,直接把布兜子放到茶幾上,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br> 錢勇畢竟年輕,剛才聽錢科長介紹,就覺著不可思議。</br> 如果不是錢科長是他七叔,又是正兒八經(jīng)的國家干部,他都懷疑面前這老頭是不是得了失心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