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紫禁城與圖書館
    朱爸坐在椅子上,眨巴著眼睛消化杜飛帶來的驚人消息。</br>  因為不是朱爸的對口工作,他并不知道鄭茂清的具體情況,但聽杜飛說是夷州軍清處的二號,也明白這個人的分量。</br>  沉聲道:“你想用這次機會,釣住這個人?”</br>  杜飛點頭:“爸,這是送上門的好機會,只要我們拿住了這人,未來必有大用。”</br>  朱爸明白他的意思,提醒道:“小飛,能坐到這個位置,此人肯定有過人之處,你可不能小看了。”</br>  杜飛笑著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再說也沒什么成本,就一個代理權罷了,不成也沒什么損失。”</br>  朱爸點點頭,杜飛在香江有個藥廠的事兒,朱爸雖然從來沒提過卻心知肚明。</br>  但還是那句話,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br>  況且藥廠在名義上跟杜飛并沒有關系,中間經過了陳方石的基金會過一道,把杜飛的身份隱藏起來。</br>  朱爸道:“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又想了想:“既然是通過周鵬打來的電話,就從他那兒入檔吧,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周鵬主導,你只從旁配合,知道了嗎?”</br>  杜飛明白,朱爸這時在保護他,立即點頭:“爸,我明白,謝謝您。”</br>  朱爸“嗯”了一聲,把杜飛打發(fā)走。</br>  從里邊出來,杜飛仰頭看了一眼湛藍的天。</br>  心里不禁有種預感,今天埋下了這步閑棋,將來用到那天,必是石破天驚。</br>  豬油仔那邊動作很快,鄭茂清也迫不及待,雙方一拍即合。</br>  很快就談妥了獨家代理的合同。</br>  該說不說,鄭茂清這個人為了賺錢是真不含糊。</br>  拿到合同之后,立即開始宣傳。</br>  千金秘精丸這種東西倒是不用打廣告。</br>  現(xiàn)在這種價格,普通老百姓也消費不起,目標客戶都是那些達官顯貴。</br>  鄭茂清干脆‘我為自己代言’,開始給同僚故交送藥。</br>  都是有權有勢的中年老男人,什么情況,懂的都懂。</br>  只不過這種藥物,不少人有些排斥,效果好不好的,主要怕傷身。</br>  這幫人惜命得很。</br>  但架不住總有色膽包天的,再加上鄭茂清現(xiàn)身說法,自然有人去嘗試。</br>  這一試不要緊,頓時令千金秘精丸在這些達官顯貴中備受追捧。</br>  鄭茂清也是一時間風頭無兩。</br>  這些情況杜飛是過了很久后才,從周鵬嘴里得知。</br>  現(xiàn)在,他正在面對譚志高的抱怨。</br>  譚志高是個典型的知識分子,少年時因為刻苦學習,戴上了厚厚的眼鏡。</br>  個子不矮,身材瘦削,臉色有些病態(tài)的蠟黃,但整個人的精神十足。</br>  此時就站在杜飛辦公桌的前面,一臉嚴肅道:“杜經理,我非常感激您把我從東北帶回來,但是科學就是科學,人定勝天,眾志成城,不能用在這里。我們的炮鋼質量不過關,目前做到100毫米滑膛炮已經是極限,硬要上115毫米的,使用壽命不達標,根本沒有意義……”</br>  杜飛皺著眉頭,靠在椅子上,手指交叉著,耐心聽著。</br>  等譚志高的情緒稍微平復下來,杜飛緩緩說道:“老譚同志,都說完了?”</br>  譚志高的表情一滯,沒想到杜飛是這種反應。</br>  在來之前,他設想過許多種情況,杜飛暴怒,針鋒相對,激烈爭吵……</br>  唯獨沒想到,年輕氣盛的杜飛是這種反應。</br>  本來憋在肚子里的話反而不好再說了,抿了抿嘴唇道:“抱歉,剛才我太激動了。”</br>  杜飛根本沒接這茬兒,反問道:“我沒聽錯的話,剛才你這番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只要有合格的炮鋼,你就能造出坦克炮?”</br>  譚志高一愣,沒想到杜飛仍揪住這事兒,不禁有些氣惱。</br>  合著剛才說了那么多都當耳旁風了唄~</br>  譚志高干脆道:“是,只要有合格的炮鋼,我就能仿制出115滑膛炮。但國內根本就不可能!前兩年撫瞬鋼廠曾試制過新型炮鋼,但各項指標都不能令人滿意,要想生產出來,最快也得五年。”</br>  杜飛仍不為所動,目光平靜的注視過來,不疾不徐道:“好,我知道了,炮鋼的事我來解決,其他的你負責。”</br>  譚志高的眉頭中間能夾死一只蒼蠅。</br>  他沒想到,杜飛年紀輕輕,居然這樣頑固。</br>  索性不勸了,當即道:“好,杜經理,只要您能搞到炮鋼,我就立軍令狀。”</br>  杜飛點頭,把譚志高這個脾氣火爆的老頭送走。</br>  再回到辦公室,心里默默盤算,這件事怎么辦。</br>  其實炮鋼的問題,杜飛一早就想到了,只是心里仍有一線希望,要是國內能解決最好</br>  現(xiàn)在看來,是他太樂觀了。</br>  就在兩天前,軋鋼廠使用國產的炮鋼試制了五根115毫米的炮管。</br>  結果可以說是一地雞毛。</br>  雖然加工出來了,但是經過測試,五根炮管的各項指標沒有一個合格的。</br>  真要用這種炮管制造坦克炮,恐怕打不了幾發(fā)炮彈就得炸膛。</br>  這才逼得譚志高來找杜飛。</br>  至于解決辦法,在譚志高看來,除了想法進口,根本沒有別的法子。</br>  但現(xiàn)在的國際形勢,誰肯把這種東西賣給種花?</br>  認定杜飛只有碰壁了才能明白。</br>  卻不知道,杜飛壓根沒指望進口。</br>  外邊是什么情況,沒人比杜飛更清楚。</br>  就算愿意出高價也沒用。</br>  更何況,杜飛搞山寨t62目的就是賺錢,再花高價買一根炮管回來算什么事兒。</br>  所以,杜飛從一開始就盤算著,用隨身空間來升級炮鋼。</br>  只不過這件事具體怎么做必須仔細考量。</br>  另外,在這段時間,又是迫擊炮,又是火箭筒,再加上坦克的大量投入,隨身空間內的白光還好,藍色光帶消耗的實在太快了。</br>  令杜飛不得不開始考慮補充的問題。</br>  想到這里,杜飛闔上眼睛,集中精神來到隨身空間內。</br>  只見中間懸浮的白色光球依然耀眼,環(huán)繞周圍的藍色光帶卻暗淡纖細。</br>  杜飛下意識皺了皺眉。</br>  以后要想把消防器材公司發(fā)展壯大,肯定需要天量藍光。</br>  心里不由得暗暗思忖,是不是去故宮里轉悠轉悠。</br>  想到這里,杜飛不由有些意動。</br>  那些擺在明面上的東西雖然不好下手,但在故宮里邊其實有更多古董被塞在庫房里。</br>  要是把那些東西放進隨身空間,吸收一部分藍光再放回去,豈非神不知鬼不覺。</br>  而且這個年代,對古董的價值并不重視,除非真正有重要意義的國寶,那些放置普通文物的庫房守衛(wèi)并不太嚴。</br>  對于杜飛來說,難度真的不大。</br>  之前杜飛之所以一直沒動紫禁城里的東西,心里有他的計較。</br>  那些都是公家的東西,意義不同尋常。</br>  杜飛心里總是帶著幾分忌憚。</br>  但是現(xiàn)在,他做的是為國為民的事,再去動那些東西,也更理直氣壯。</br>  然而最終,杜飛改變了主意。</br>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去處。</br>  1969年6月5號,星期四。</br>  今天天氣特別好,天瓦藍瓦藍的,沒有一絲云彩。</br>  微風吹拂著北海旁邊的垂柳,抽青的嫩葉格外鮮綠。</br>  杜飛一早上到單位打個照兒,一溜煙騎著摩托車來到了文津街的京城圖書館。</br>  圖書館就在北海西岸,解放前就有了。</br>  館藏有大量文獻古籍。</br>  原本杜飛打算去紫禁城打秋風,但那樣做肯定偷偷摸摸,容易留下蛛絲馬跡。</br>  即使杜飛不比常人,但是老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br>  萬一露了行蹤,解釋都解釋不請。</br>  還得夜間行動,時間長了朱婷肯定會察覺到。</br>  所以杜飛想來想去,就想起了京城圖書館。</br>  根據(jù)杜飛的試驗,隨身空間內的藍白兩色光芒。</br>  其中白色光芒源于天然形成的寶貝,比如玉石、水晶、云母、各種金屬礦藏,都蘊含多少不一的白光。</br>  藍光則源于文明技藝的造物,比如結構精密的手表,工藝復雜的篆刻,還有古籍字畫。</br>  一開始杜飛下意識只想到古董,并沒往這邊先。</br>  直至仔細思忖,才把思維發(fā)散開。</br>  去京城圖書館的難度可比去紫禁城小多了。</br>  杜飛完全可以用消防器材公司的名義開一封介紹信,去京城圖書館申請查閱資料,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進去。</br>  到時候在里邊,只要小心一些,把古籍收進去,吸收一小部分藍光再拿出來根本看不出來。</br>  來到圖書館門前,杜飛停好摩托車,抬頭看了看牌匾,正要往里邊走。</br>  卻在這個時候,忽然聽他身后有人叫他名字。</br>  杜飛順著聲音回頭,只見一個穿著藍色收腰上衣,梳著兩條馬尾辮的少女緊著跑過來。</br>  “杜哥,真是您呀!”褚琳笑顏如花,在陽光下格外明艷。</br>  杜飛也認出她,笑著道:“小褚啊~你也來圖書館?”</br>  褚琳肩上斜挎著一個綠色的軍挎包,用手拍了一下:“我來還書的。”</br>  說著兩人并肩往里邊走去。</br>  杜飛對褚琳的印象不錯,再加上前世從小看西游記長大。</br>  雖然不確定褚琳是不是那位國王,單看長相,是真的像。</br>  不過,杜飛對她卻沒什么想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