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坦克丟了
這時跟王霞一起來的男人輕咳了一聲。</br> 王霞才想起來介紹:“忘了介紹,這是我……同事,劉威。”</br> 周曉白不傻,普通同事會一起來看芭蕾舞?</br> 劉威中等個,長的還算周正,笑著道:“你好,我在京城拖拉機廠工作……”</br> 后邊似乎想說職位,被王霞不著痕跡瞪了一眼才咽回去。</br> 因為進場有些早,還有半個多小時才開幕。</br> 王霞和周曉白又是久別重逢,熱絡(luò)的聊起來。</br> 劉威在旁邊頗有些不自在,干脆起身出去抽煙。</br> 等他走了,周曉白笑嘻嘻道:“王老師,這是您對象吧?”</br> 王霞臉一紅,嗔道:“小丫頭,瞎說啥,就是普通同志。”</br> 周曉白自然不信,但也沒死乞白賴刨根問底,轉(zhuǎn)而聊起別的。</br> 不一會兒,劉威從外邊回來,不知道從哪兒搞來兩包瓜子,客氣的遞給周曉白他們一包。</br> 周曉白明白,這是要堵她的嘴,讓她別老跟王霞說話。</br> 她也很識趣,畢竟人家在約會,拿了瓜子便不再說了。</br> 王霞轉(zhuǎn)回身開始跟劉威有一搭無一搭的說話。</br> “給你~”周曉白把瓜子拿給羅蕓,耳朵好奇的支棱起來,聽王霞跟劉威說什么。</br> 王霞抓了一小把瓜子,順嘴問道:“你哪兒來的瓜子?沒看見外邊有賣的。”</br> 劉威嘿嘿道:“剛才在門口遇見個朋友,他給的。”</br> 王霞撅撅嘴,輕聲道:“那些狐朋狗友你以后少聯(lián)系,你忘了小周多冤,就去湊個人數(shù),讓人公安逮住,好好的把工作的給搞沒了。”</br> 劉威不以為然道:“那是他看人不行,我這可都是可靠的朋友。”</br> 王霞微微撇嘴,倒是沒再多說,畢竟她現(xiàn)在跟劉威還沒到那一步。</br> 片刻后,燈光暗下去,芭蕾舞劇終于開幕了。</br> 大部分人對芭蕾舞就是看個熱鬧,但王霞和周曉白都是行家,看的是門道。</br> 等到幕間休息,兩人再次熱絡(luò)的聊了起來。</br> 反而一旁的羅蕓和劉威插不進去嘴。</br> 尤其劉威,心里老大不痛快。</br> 他好不容易搞到兩張票,把王霞約出來,就為增進感情,誰知居然碰上一個電燈泡。</br> 劉威咬咬牙,插嘴道:“對了小霞,剛才忘了跟你說,我出去碰見張右了。”</br> 王霞一聽,立即停止跟周曉白說話,轉(zhuǎn)而看向劉威:“他說啥了?”</br> 劉威道:“你小弟那事兒,他說肯定沒問題,讓你小弟準備準備,最晚五一前就能上班。”</br> 王霞眼睛一亮,連忙道謝。</br> 這也是她答應(yīng)跟劉威處對象的重要原因。</br> 劉威家里有些背景,而她家出身不好,她弟弟沒工作,馬上就得下香。</br> 以她家的情況,肯定去最偏遠的地方。</br> 之前劉威說,出了一些情況,讓她先別著急。</br> 今天終于落實了。</br> 但松一口氣后,王霞又有些奇怪,問道:“不是說拖拉機廠要劃撥到別的單位嗎?人事關(guān)系不好弄,怎么突然又行了?”</br> 本來在后邊聽音兒的周曉白愣了一下,跟羅蕓交換一個眼神。</br> 外邊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們卻知道京城拖拉機廠馬上要劃到消防器材公司。</br> 顯然王霞提到的拖拉機廠應(yīng)該就是。</br> 兩人都很機靈,不動聲色繼續(xù)聽著。</br> 劉威道:“小霞,那可不是我搪塞,真有這檔子事兒。張右他爸就是拖拉機廠的廠長,前陣子上邊不知道咋想的,非要把廠子從一機部劃出來。本來咱們京城拖拉機廠就是后娘養(yǎng)的,要再劃出來,連娘都沒了。”</br> 王霞不明就里,皺眉道:“哎呀!那可咋辦呀?可別兩天半廠子再黃了。”</br> 劉威笑道:“那哪能呢~就算劃撥出去,也是國營廠子,黃不了!更何況……你以為張右他爸是省油的燈?這些天他可沒閑著,我跟你說,甭管是誰,想把廠子拿去都沒那么容易……”</br> 周曉白和羅蕓聽著,再次對視一眼。</br> 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br> 居然讓她們歪打正著,聽到了非常要緊的東西。</br> 周曉白抿著嘴唇,本想再聽聽。</br> 卻在這時,幕間休息結(jié)束,王霞再次把注意力放到舞臺上。</br> 見劉威不說了,周曉白坐不住了,眼睛看著舞臺,心思卻飛走了。</br> 又等了幾分鐘,干脆拉了羅蕓一下,小聲道:“我們走~”</br> 發(fā)覺她們起身,劉威還回頭看了一眼。</br> 他不喜歡芭蕾舞,自然看不進去。</br> 只當是周曉白她們要去上廁所。</br> 從展覽館出來,外邊已經(jīng)擦黑了。</br> 羅蕓問道:“曉白,我們上哪兒去呀?”</br> 周曉白眨巴眨巴眼睛:“當然找經(jīng)理去,這么大的事兒你敢瞞著。”</br> 羅蕓忙擺手:“不是,我是說……你知道杜經(jīng)理在哪兒嗎?”</br> 周曉白理所當然道:“婷姐生完孩子,一冬都在娘家住,咱倆直接去。”</br> 本來今天看芭蕾舞劇,結(jié)束就比較晚了。</br> 羅蕓提前跟家里打了招呼,晚上去周曉白家里住。</br> 說著兩人已經(jīng)取了自行車,徑直往西騎去……</br> 另外一頭,杜飛急吼吼去看坦克,卻沒想到,出了岔子。</br> 根據(jù)朱爸說的地方,他騎摩托到了,亮出身份之后,卻被對方告知坦克已經(jīng)被拉走了!</br> 杜飛一臉懵逼。</br> 朱爸那邊不可能騙他,中間肯定出了什么岔子。</br> 但他問負責看倉庫的,對方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說上邊有人來電話讓他們放行。</br> 至于具體是誰打的電話,杜飛沒有權(quán)限,對方也不肯說。</br> 杜飛不由皺起眉頭,一時想不出誰這么大膽子。</br> 但他也沒立即找朱爸告狀。</br> 情況還沒搞清楚,就算現(xiàn)在去找朱爸,也是一問三不知。</br> 至少得先打聽出對方究竟是誰,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沖朱爸來的,還是針對自個,或者是個誤會。</br> 連這些都不知道,豈不是顯得自己太廢物了。</br> 而且這也不難打聽。</br> 一輛t62坦克,這么個大家伙,根本藏不住。</br> 然而,究竟找誰幫忙卻是一個問題。</br> 能一個電話,讓人把坦克拉走的肯定大有來頭。</br> 原本朱家、肖家、楚家三家結(jié)盟,各有所長,非常均衡。</br> 可為了避嫌,肖慧芳她爸主動申請去了山d。</br> 肖慧芳也跟楚明去了東管。</br> 現(xiàn)在需要在部隊找人,讓杜飛有些抓瞎。</br> 心里合計,不行回家問問朱婷,有沒有合適的人。</br> 卻在這時,忽然想到了一個人。</br> “對!這事兒找他正合適。”杜飛心頭一動,立即掉轉(zhuǎn)方向回到單位。</br> 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播出去一個號碼。</br>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從那邊傳來一個好聽的女聲。</br> 杜飛立即笑著道:“林姐,我小杜啊~”</br> 杜飛給林雨晴打電話卻不是找她,而是跟她要林天生的聯(lián)系方式。</br> 原本杜飛有林天生單位的電話,但最近這兩年林天生調(diào)了好幾個地方,尤其從龍江省回來,怎么安排還沒定,杜飛也找不著他。</br> 正好順便跟他敘敘舊。</br> 說起來,這次在珍包島上,林天生拿到不少功勞。</br> 而且在關(guān)鍵時候也算頂在第一線,給他加分不少。</br> 雖然杜飛搞出來火箭筒也是大功,但兩人的性質(zhì)和方向完全不同,并不存在競爭關(guān)系。</br> 林雨晴一聽,倒也沒多想,反正林天生的聯(lián)系方式在圈子里不算秘密。</br> 杜飛拿到電話號碼,又跟林雨晴說了幾句朱婷和孩子的事兒。</br> 朱婷剛生完,林雨晴就到家里探望過。</br> 隨后杜飛按照號碼再次撥出去。</br> 那邊正在通話,等了半天接線員才把線路連上。</br> 聽筒里傳來林天生的聲音。</br> 杜飛笑道:“喂,林哥,我杜飛,啥時候回來的?我特地找了晴姐才要到你電話。”</br> 林天生哈哈笑道:“剛回來兩天,這次是真累夠嗆,我尋思在家歇兩天再說。”</br> 杜飛道:“你是該歇歇,在龍江待了有一年吧~我聽說那邊冷的,尿泡尿沒等落地下,就凍成冰了,是不是真的?”</br> 人都好為人師,杜飛沒去過龍江,林天生說起那邊的風土人情滔滔不絕。</br> 但他也不是不不知道分寸。</br> 杜飛主動提起他在龍江的事跡,話里話外帶著吹捧的意思。</br> 他當然要投桃報李,提起新型火箭筒:“老杜,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搞出來的新型火箭筒,咱們肯定打不了這么痛快!”</br> 說到這里,林天生的情緒忽然有些低落,嘆口氣道:“你是沒看見,咱們前線的戰(zhàn)士實在太不容易了!去年我剛來的時候,一看心都涼了。對面是什么?坦克、裝甲車、直升飛機,就連巡邏的軍犬都坐車里。再看咱們,一個連隊,攏共就三輛馬車……”</br> 杜飛聽他敘說,沒忙著提坦克的事兒。</br> 聽得出來,林天生這次感觸不小。</br> 最后,林天生沉聲道:“老杜,雖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認,我們已經(jīng)落后了,要是再不迎頭趕上,我怕……”</br> 林天生在電話里說了很多。</br> 雖然他跟杜飛的私交不算深,但從香江那次配合,以及后來聽到的,關(guān)于杜飛的情況,令他對杜飛有些惺惺相惜。</br> 尤其這次從龍江回來,從他爸嘴里聽到更多內(nèi)情,更是吃了一驚。</br> 說完這些,林天生換個話題道:“對了,老杜,還有件事,就算你不找我,這兩天我也打算去找你。”</br> 杜飛一聽,不由詫異,心說林天生找他能有什么事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