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登徒子
9月7曰,京師大學(xué)堂開學(xué)的第一個周末。光緒微服來到大學(xué)堂,因?yàn)槿蓍b剛剛從美國購進(jìn)了一批圖書。走在林蔭的校道上,路邊的學(xué)子和教師都向光緒二人投來不一樣的眼光。眼光中有些疑惑。
“我說,你就不能笑一笑嗎?一天到晚都扮著張死人臉,你看看別人看你像看怪物一樣。”光緒看著一臉沒有任何表情的冷峻。
“少爺,大家看的是你。”冷峻依然毫無表情。
“你確定大家不是在看你而是在看我?”
“是的,少爺。我非常確定。”
“那就對了,怎么看我都長的比你好看。”光緒一臉不懈,昂起頭來。
對于光緒這種自我吹噓,跟在光緒身邊大半年的冷峻早已見怪不怪了。皇上做事時非常投入,表情也很專注。而在平時里表現(xiàn)的到像一個大男孩一樣。在冷峻看來也許這就是帝王的心術(shù)吧。其實(shí)不然,做為一個穿越者,心中的那種孤獨(dú)是不被旁人所能了解。從一個有電腦電視、可以隨時隨地用手機(jī)聯(lián)系到任何一個地方的年代,到一個天黑就得上床睡覺的年代,心中的落差無法表述。就如同讓現(xiàn)代人一星期生活在沒有電的時間內(nèi),是個人都受不了,更何況光緒還要每天頂著個大辮子,看著慈禧的臉色做事,更有曰本人的虎視眈眈。光緒只是通過這種看似玩世不恭的表情發(fā)泄心中的孤寂。
冷峻知道表情行為越是隨意的皇上越是不會在這時怪罪人的,所以他可以裝過沒聽見。可路旁的人聽見了。
一陣“吃吃”的低笑讓昂首闊步的光緒停下了腳步。光緒側(cè)目一看,路邊的休閑長椅上坐著二位女生,光緒的眼睛一亮。也許她們沒有皇宮內(nèi)宮女長的好看,就是比起柳眉或許還差少許,但決不同于宮女一塵不變、千篇一律的表情。青春、朝氣、活力讓久在宮中光緒心情舒暢。
光緒快步走過去,對坐在長椅上的兩位美女說道:“難不成二位美女喜歡他這種類型的?”
“哪來的富家公子,如些言語輕浮。”坐在左手的女子答到:“我等是在笑世上有如此厚臉皮之人。”
“你看看,人家都在說你臉皮厚。郝冷(冷峻在外面的化名)你天天裝冷扮酷人家都看不下去了。”光緒一副紈绔子弟模樣。
“是在說你臉皮厚。”旁邊走來兩位美女,其中右邊的那位在說:“也不知羞。”
“其實(shí)人家都說我是靦腆型的。”光緒臉做害羞狀,并對右邊女子問到:“在下李明,看這位小姐面像有些面熟,不知道我們以前是否見過。美女芳名可否告之。”
憑兩世的經(jīng)驗(yàn),光緒覺得這時女生應(yīng)該會先給一個衛(wèi)生眼再說:我們從未見過。隨后招呼女伴離開。所以光緒哈哈一笑,本意欲轉(zhuǎn)身走開。
“我叫安茜。我們以前見過嗎?我是好像有點(diǎn)印象?”
后世早就沒有人用的借口,這會兒竟然好使。這讓光緒反而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可安茜確盯著光緒上下打量著。
“我們見過嗎?可能是我認(rèn)錯人了。不過下次就認(rèn)識了。是吧。”
與安茜同來的女伴這時對安茜耳語兩句,安茜臉一紅,從嘴里冒出句:“登徒子。”
不過安茜女伴確說了句:“我道覺得你確實(shí)與人相像。不過那人氣宇不凡,決不像你如紈绔子弟這般。”
“哦?誰人與我相像?”
“難道你沒看過《時務(wù)報(bào)》嗎?我覺得你與當(dāng)今圣上有些相似。”李菊隅看似無意實(shí)著盯著光緒的反應(yīng)。因?yàn)閮蓚€人實(shí)在是太像了。
光緒心中一緊張,連忙四處張望:“千萬別到處亂講。萬一皇上讓我去當(dāng)他的替身,那就看不到諸位美女。豈不是人生一大損失。”
四位女生低頭偷笑。
與安茜同來的女伴仿佛做出了決定:“當(dāng)今圣上乃一代英主,就算是替身也豈能是你一紈绔所能替。一身痞氣,一看就是假的。”可想想又似乎有些猶豫:“我叫李菊藕。”
“李菊藕?這名字好熟悉呀?”光緒撓撓頭,確怎么也沒想起什么來。
冷峻卻近來在光緒耳邊低聲道:“她是李中堂的女兒。”
光緒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哦。你是李鴻章的女兒,張佩倫的老婆。我說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光緒突然嘆了口氣:“可惜了一朵鮮花呀。”還沒等李菊藕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光緒接著說的話差點(diǎn)沒讓李菊藕背過氣去。
“郝冷,你說張佩綸走什么狗屎運(yùn),這么一大美女落到他手里。難道他沒覺得自慚形穢嗎?”
狗屎運(yùn)?落?人家為什么要自慚形穢?冷峻四下注視做警戒狀。
“我家夫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熟悉船務(wù),長于外事,學(xué)識淵博尚不在湖廣總督張大人之下。更是家父首席謀臣,文滔武略自不在話下。”李菊藕很憤怒:“男子當(dāng)以胸懷天下,以學(xué)識論英雄。胸?zé)o點(diǎn)墨,不過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罷了。”
“難道長的好看也錯了。還上知天文?太陽系最大的行星是誰,你回去問問看他知道嗎?下知地理?最高的山有多高,最低的溝有多深?他又知道嗎?馬江之戰(zhàn)中,若非他視敵太易,臨戰(zhàn)怯敵,措置失誤,用人不當(dāng),福建水師怎會幾乎全軍覆滅。還熟悉船務(wù)呢?不過做為參謀人員他確實(shí)是優(yōu)秀的。”光緒最后總算夸了句。
“那你所言之事你可知曉?何須大放撅詞。”
“我當(dāng)然知道。”光緒一愣,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總不能說木星最大,珠穆朗瑪峰8848米,馬里亞納海溝11022米。萬一說出來讓光緒自己找證據(jù)總不能真的去量量吧。光緒黑著臉說:“我就不告訴你。”
“李姐姐,何須與登徒子多費(fèi)口舌。我們先離開吧。”安茜看現(xiàn)場情況有些失控忙在一旁勸架。
光緒反到?jīng)]有就此停歇的意思:“在下胸中也有萬里河山,最不濟(jì)也是知道《靜夜思》的。”
“此詞三歲小兒尚知,可見你……”李菊藕搖搖頭。
安茜連忙拉拉李菊隅的衣角:“姐姐無須動怒。只是姐姐當(dāng)真已經(jīng)婚配?”
“那當(dāng)然是真的。”李菊藕怒氣未消:“家夫便是張佩綸。”
“少爺靜夜思是什么?”冷峻有些不解的問。
安茜一陣低笑:“李白的床前明月光都不知道?真是有什么少爺就有什么跟班呀。”
“我知道,下句就是疑是地上霜。從小我娘就教過了,只是不知此詩名就叫做《靜夜思》。”
“真笨,下句應(yīng)該是地上鞋兩雙。這都不知道怎么跟少爺?shù)摹!惫饩w拍了拍身邊的冷峻:“這張佩綸真是好命。可惜沒早幾年讓我先碰上她。要是早幾年讓我先逮著,鐵定沒張佩倫什么事了。郝冷你說是吧?”
“你……”李菊藕怒氣再起。
“跟你說話沒聽見呀。”光緒對于冷峻又在裝酷有些不滿。
“今天天氣不錯。”冷峻抬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并朝外走了幾步。
“什么人嘛。”光緒指著冷峻,然后自言自語:“可惜現(xiàn)在是沒本少爺什么事了。”光緒說完就走開了,嘴里還在不停的念道可惜可恨。
直到光緒走遠(yuǎn),李菊藕心中依然憤憤不平,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碰上一個長的極像皇上的無賴青年。本來一天的大好心情全給破壞了。
“姐姐無須動怒,不過一個登徒子而已。我們還是快走吧,再不去大會堂的講演可就沒時間了。”安茜提醒李菊藕今天出來的目的。
“是呀姐姐,我們還是快點(diǎn)走吧。”另兩位女生也說道:“聽說可是容校長特意從美國請回來的呢。”
“你說李菊藕看出我的真實(shí)身份了嗎?”才走遠(yuǎn)的光緒表情凝重。
“李小姐本是有些懷疑,但少爺一翻說辭后李小姐斷無疑慮。”冷峻常在宮中看人臉色,有把握的說道。見光緒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又小心的問到:“少爺,床前明月光的下一句真的是……”
“還床上狗男女呢。那這么多費(fèi)話。快走。”光緒沒想到的是,這句只有兩的人說的話成了讓整個歐洲破譯了幾十年都沒成功的密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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