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紛爭四起
話說兩頭。
慈寧宮內(nèi),慈禧一早接到英俄兩國公使前來抗議的事后,便是一陣慌亂。當(dāng)兩國公使因為沒有見到光緒,更是提出要面見太后提出抗議,更讓慈禧不知所措。而派出找光緒的奴才來報,光緒又去了軍校后,便讓人傳話給兩國公使讓他們先行等候。一邊讓寇連材去找光緒,一邊傳見軍機(jī)大臣。
這時的慈寧宮內(nèi)所有軍機(jī)大臣都匍匐在地上,聆聽著慈禧的怒火。
“你們是怎么辦差的,皇上下圣旨前你們怎么也不勸著點。這下引來了洋人的抗議,這如何是好?”
“你說你們,怎么都沒有一個老成持國的。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們就沒一個能拿點主意的嗎?”
“皇帝還是太年青呀,行事太過孟浪。要是處理不好又是兩國爭端呀。找著皇上沒有。”
“什么,法國公使也前來抗議?這可是三國抗議。到底找著皇上沒?”
慈禧發(fā)了一通火,說的有些口渴。隨手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可這班軍機(jī)大臣們沒有一個回話的。氣的慈禧重重的將茶杯放回桌上:“你們……還有喘氣的嗎?”
“禮親王世鐸,你是領(lǐng)班軍機(jī)大臣。你來說,這事該當(dāng)如何處理。”
清末官場的大部分官員對于洋人還是很忌憚的。自大清對外開戰(zhàn)以來,從來都是輸。所以絕大多數(shù)官員都認(rèn)為,凡是和洋人有關(guān)的事都不是好事,尤其是保守派。可禮親王世鐸做為領(lǐng)班軍機(jī)大臣多少還是和洋人打過交道的:“回太后老佛爺?shù)脑挘噬舷逻@道圣旨原本是想激勵我八旗子弟之士氣。這旨意還是臣讓人去擬的……”
“世鐸呀世鐸呀,你讓哀家說你什么好。”沒等世鐸說完,慈禧就接過話去:“如今這等局面,該如何收場?”
世鐸低聲回答:“要不臣出面向兩國公使道個歉?”
“此法不妥。”這時孫毓汶出來說話了:“臣以為不如就讓皇上來處理此事,一則皇上已經(jīng)親政,此事本應(yīng)皇上出面。二則,若是出現(xiàn)差錯,再由圣母皇太后安撫。也可體現(xiàn)圣母皇太后之圣明,也可為此事留有余地。”
慈禧想了想,看來也只有此法最佳。也可體現(xiàn)太后的重要姓:“看看,這才是老城謀國的話。皇上找到了沒?”
“回太后,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奴才讓小寇子守在午門。等皇上一回來就回稟老佛爺。”李蓮英答道。
一會工夫外頭總算有了回音。皇上找著了,皇上一早去了趟軍校而后繞道去了學(xué)堂。已經(jīng)到了午門。
那就好,慈禧松了口氣。就等著看皇上的笑話,這大清什么時候能少得了哀家。這時又一個小太監(jiān)來報,皇上到了午門后,讓寇連材和唐紹儀先走了,皇上還等在午門不知何事。
皇上想干什么?慈禧對光緒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不一會兒又來了小太監(jiān)才明白。光緒讓唐紹儀去兵部拿了張地圖。而寇連材竟然帶著三國公使去了太和殿。而且皇上正趕過去。慈禧心中怒火中燒,這還了得。
在慈寧宮中,要說最能體察慈禧心思的,莫過于孫毓汶了。孫毓汶看見慈禧聽說三國公使去了太和殿臉色一變,他立即跪到在地:“皇宮內(nèi)院,豈能為蠻夷所開。太后,您要做主呀。”那說話聲音一副哀怨模樣。
這話聽在慈禧的耳朵里,無異于火上澆油。慈禧“騰”的一下站起來,用不陰不陽的語氣說道:“都跟著哀家去養(yǎng)心殿,哀家到要問問咱們這位皇上,這袓制還要不要了。”
就在慈禧帶著大小軍機(jī)們前往養(yǎng)心殿路上的時候,光緒已以結(jié)束了太和殿的事宜。唐紹儀才帶著三位公使走出皇宮大門之時,法國公使施阿蘭使拉著唐紹儀問:“這位大人怎么稱呼。”
唐紹儀拱拱手:“下官唐紹儀,現(xiàn)為皇上的秘書。”對于秘書這個稱謂,唐紹儀依然有些別扭,因為皇上到現(xiàn)在還沒給自已一個明確的官職。
皇帝的秘書,那可是能左右皇帝意見的人。這等重要之人自要好好親近。歐格訥恭謹(jǐn)?shù)膯柕溃骸罢垎柼拼笕耍F國皇帝是何時起想修鐵路?修此鐵路有何要求?還望唐大人不吝賜教。”
回想皇上在太和殿說起鐵路之時,又是往來不易,又是交易不便。說的是煞有其事。還久懸未決。皇上在今曰中午前跟要就沒有提過。唐紹儀心中吶喊著,可面上又不能這樣說,只能順著皇上的意思接著往下說:“下官來京之時就聽說皇上早有此意,正如皇上所說。我大清受限技術(shù)與資金的原因,方才拖到今曰尚未能有結(jié)果。此次有三國相助,相信這鐵路能很快進(jìn)入實質(zhì)討論階段。至于要求,還是請諸位回去后拿出一份詳細(xì)的計劃書來,相信皇上會選擇一份最佳方案。”唐紹儀的意思跟本就一句話:早想干了,就是沒錢。
“唐大人,既然貴國皇帝陛下早有此意,那我立刻回去向國內(nèi)發(fā)報盡快拿出方案來。還請?zhí)拼笕嗽谫F國皇帝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幾句,這鐵路要修還是先修東北段的好。”俄國公使喀西尼可能是這里面最積極的。
“唐大人,請轉(zhuǎn)告貴國皇帝陛下。大英帝國的技術(shù)和資金都是最雄厚的。”歐格訥不溫不火的說了一句,說的時候還似有似無的瞟了一眼喀西尼。而喀西尼只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唐紹儀心中不得不佩服皇上。拿了條莫須有的鐵路,不僅讓三國不提抗議之事,還直接讓他們互掐起來。只是他沒想明白,干么還要告訴德美兩國公使。是皇上想把水?dāng)嚨母欤€是真想修鐵路。
“三位公使大人,下官還須前往德美兩國公使館。皇命在身,恕不想陪。告辭。”
“唐大人慢走。”
唐紹儀和喀西尼先后離開。待二人走遠(yuǎn),施阿蘭便說道:“此次清國修鐵路之事,必將重新引發(fā)沙俄對遠(yuǎn)東的擴(kuò)張**。我們須要將俄國的目光重新拉加歐洲。歐格訥先生,我們必須聯(lián)合起來。阻止俄國染指這條鐵路。”
“施阿蘭先生,相信在這點上,你我兩國都有著同樣的利益。但我疑慮的是,以清國人做事的習(xí)慣,這么重要的事必定要與他們的軍機(jī)處商議。可為什么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如果是這位清國的皇帝沒有和軍機(jī)處商議而是個人的想法的話,那清國皇宮里面還有我們很多不知道的事呀。”歐格訥有些擔(dān)心,因為他看來這事不僅僅是清國皇帝想修鐵路這么簡單。
“不管怎么樣,總之不能讓俄國人參與進(jìn)來。歐格訥先生,我須要將此事通報國內(nèi)。再見。”
唐紹儀告別三位公使后,連忙趕到東交民巷德國公使館。沒想到德國公使巴蘭德已經(jīng)去了美國公使館,唐紹儀又連忙趕去美國公使館。而德國公使也正是因為今天光緒圣旨引發(fā)的英俄兩國抗議前往與美國公使田貝商議,能否在這次抗議中撈取好處。兩人在交談了關(guān)于最近清國的一些動態(tài),由其是清國建立新軍學(xué)校和新式學(xué)堂。他們還樂觀的認(rèn)為,老朽的清國終于向西方文明世界接近了。
“田貝先生,不知道對于此次英俄兩國公使對清國的抗議,你有什么樣的看法。在我個人看來,清國發(fā)出這樣一份圣旨,原為激發(fā)本國士氣,本無可指責(zé)。而英俄兩國大動干戈的抗議,不知清國這次又會答應(yīng)什么條件。我們是不是也聯(lián)合一下爭取點利益呢?”巴蘭德太想為德國爭取一個新的市場了。
“巴蘭德先生,我個人認(rèn)為英俄兩國的抗議并非為了這份清國的圣旨,我想也許是為了圣旨上只提到了英俄兩國與清國簽訂的條約。而沒有提到比如中美的《望廈條約》。”田貝提出了一個假設(shè):“當(dāng)然如果可能,我將會盡力為我國爭取利益的。”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在英俄兩國提出抗議之后。法國公使施阿蘭先生也隨后前往提出抗議。”
“是嗎?這個狡猾的家伙。”
田貝的副官從門外怱怱進(jìn)來,田貝問道:“什么事這么緊張,我的副官先生。”
“長官,清國皇帝新任命的秘書唐紹儀先生前來拜會,希望我國能對清國將要修建的鐵路提供幫助。”
清國要修鐵路?在經(jīng)過短暫的驚訝后立刻面色一沉,這么重要的事不能等一會再說嘛。這里還有德國的公使。田貝的副官接著說下去:“另外,他聽說德國公使正在我國使館內(nèi),所以想面見二位好一并通知。”
美德兩位公使互看了眼,他們對清國能主動提出要修鐵路已是相當(dāng)驚訝,要知道1876年在中國修建的第一條鐵路,吳淞鐵路,可是被清國政斧花錢買回來給拆了。而后的近二十年里清國僅修建約400多公里鐵路,而且都是地方修建的。這次可是清國中央政斧想修。美德兩位公使正驚訝之余,還想到難道這次清國修鐵路是英俄法三國抗議的結(jié)果?
“我想我們還是見一見這位唐秘書。”田貝說道:“那請?zhí)泼貢M(jìn)來吧。”
“兩位公使好。我奉皇上之命特來告之二位。我大清欲修建貫通東西南北的兩條大型鐵路,希望兩國能在資金和技術(shù)上給與一定的支持。我皇上的意思是先由兩國提交各自的修路計劃,最后擇優(yōu)錄取。”
難以置信。這是美德兩國公使心[***]同的想法。要知道這時中國尚有1000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要修貫通東西南北的兩條鐵路,這加起來也有近4000公里。相當(dāng)于現(xiàn)有鐵路總長的十倍。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是以清國皇帝的名義通知,相必也不會是假的。田貝立刻答應(yīng)下來:“貴國修鐵路一事,我國可以大力支持。只是這具體問題,是不是要先討論一下?”
“當(dāng)然,我只是奉命前來通知兩位,至于具體事宜。我也須要等待皇上的命令。皇上的意思我想可能是先希望兩國能召集一下相關(guān)的技術(shù)人員。我已通知兩位,還須要向皇上復(fù)命。告辭。”唐紹儀轉(zhuǎn)身要走,田貝連忙攔下。
“唐大人,對于今曰英俄法三國前去抗議之事,不知貴國是如何處理,還望告知一二。”
“想必貴使應(yīng)該是聽錯了,今曰英俄法三國是前去商議關(guān)于覲見的相關(guān)事宜。如無其它事情,就先告辭了。”
“唐大人慢走。”
“難以置信。”巴蘭德等唐紹儀離開后這樣說道:“兩條鐵路就讓英俄法三國改變了初衷。我想我們也應(yīng)該見一下這位清國的皇帝陛下。”
“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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