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證詞
蕭衍嘔得快吐血了,指天賭咒道:“七殿下,朗朗乾坤之下你如此血口噴人!老臣何時動了你一根手指?!!陛下!明鑒啊,老臣對皇子一向禮敬有加,怎么可能對七殿下大打出手!七殿下今日欺瞞陛下,來日還指不定要做些什么呢,陛下!”
元佑帝聽到此處也回過味道來了,于是對平安吩咐道:“去,把今日在殿前的宮女侍衛(wèi)都帶上來,朕倒是要聽聽朕最疼愛的皇子到底敢不敢欺瞞朕。”
“是。”
平安心領(lǐng)神會地到殿外去了,極暉殿乃是雍華宮內(nèi)最奢華顯赫的所在,是雍華宮的核心,守備森嚴,侍衛(wèi)宮人都是最多的,不一會兒平安就帶上來了二十幾個宮人侍衛(wèi)。
蕭淑妃一看那下面有幾個頗為熟悉的面孔就松了一口氣,還好有自己人在
各宮主子都會在極暉殿里有幾個自己的心腹,就算那人與陛下并不親近,近不了天子的身,但是通過這些人打聽陛下的行蹤、喜好和心情都是容易的,主子娘娘們也樂意花著大價錢養(yǎng)著這些人。
蕭淑妃心想自己重金養(yǎng)起來的心腹,花了這么大的代價總不至于這時候用不上了吧。
人自然是用上了,幾個宮女和內(nèi)侍都說自己一直在殿前伺候,未看見蕭大人同七殿下動手,反而是七殿下一上來就打了蕭大人。
太后點了點頭,心中有數(shù)了:“皇帝,你縱得皇子無法無天,小小年紀欺君罔上,羞辱重臣,皇后教子無方理應(yīng)責罰,至于李言曦這個孽障,皇帝你若再不重罰,如何能安朝野上下的心?”
可此時剩下的宮人和侍衛(wèi)卻一口咬定,七殿下一開始好言相勸,但蕭大人非但不聽,還對皇后娘娘言語不敬,所以七殿下這才動了手,后來推搡之間蕭大人也打了殿下。
李言曦一臉委屈地撩起袖子,剛剛養(yǎng)好的手腕上正好是好幾道抓痕,映著李言曦白皙的胳膊,更是顯眼,甚至隔著衣服都刮破了皮。“蕭大人明明也打我了!你們怎么不說!太后娘娘揪著我動手不放,那你自己的弟弟跟皇子動手又是什么罪名?這天下是我李家的天下,蕭大人縱然位高權(quán)重,也沒有這樣以下犯上的道理!我蘇氏一族也不是無名寒門,我乃是皇后嫡子,蕭大人對我不敬,我身為皇子也必定要追究!”
賀蘭淳雪下手那是半點不心疼的,李言曦手腕上的抓痕現(xiàn)在都還火辣辣地疼,既然挨了這么一下如果不從蕭家人手里要點本錢回來那可就太虧了。
想到這里李言曦一雙桃花眼一眨,眼底就汪起了水,他一撩衣擺就跪在了地上:“還請符合徹查此事,還兒臣一個公道。”
“自然。”元佑帝拍了拍李言曦的腦袋,“小曦兒快起來,父皇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阿雪,既然這件事是因你而起的,如今同時在場的人卻出現(xiàn)了兩種說法,你覺得朕應(yīng)該聽誰的?”
元佑帝臉上一派溫和,似乎不是在處置一件大麻煩事,而是在跟賀蘭淳雪聊家常。
“陛下的意思是聽我的?”賀蘭淳雪反問。
元佑帝搖了搖頭,“這件事自然是朕處置,不過你深陷其中,倒是想問問你,你覺得應(yīng)該如何。”
“那就勞煩大監(jiān)把那些人帶下去,只留下那幾個說蕭大人沒有同七殿下動手的人即可。”
“準。”
平安把人帶了下去,極暉殿內(nèi)頓時空曠了下去,二十幾人一起進來,如今卻只剩下了他們四五個人,于是都有些瑟縮,身子都開始發(fā)抖了。
“幾位都是極暉殿的人。不過既然是在殿外伺候,那就一定不是陛下的身邊人。是或者不是?”
賀蘭淳雪在殿內(nèi)緩緩踱步,淺青色衣擺從幾個宮人的眼前劃過,他走得并不快,可不知怎么的,那幾個宮人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可怕至極,身上的陰冷殺意那是怎么也掩蓋不住。
幾個也暗自有些后悔,剛剛為何要站蕭家那邊,如今這樣不好收場了。
見幾人不回答,賀蘭淳雪道:“你們的身份,品級,宮中都有記檔,問你們不過是為了省些功夫罷了。你們再不回答我就要宮規(guī)處置把你們一人按在打五十大板了。”
“回公子,我只是極暉殿備茶的宮女。”
“回公子,我只是殿外灑掃的內(nèi)侍。”
“回公子,我是侍弄花草的宮女。”
“回公子,我是傳書的內(nèi)侍。”
“回公子,我是掌燈的宮女。”
“看來品級都不算高,也不是陛下身邊一等得力的宮人,那么我就請問這位備茶的姑娘,你頭上的紅瑪瑙不錯啊。掌燈的宮女配著赤金的耳環(huán)你是怕晚上掌燈看不見嗎?還有你們幾個這身上的墜子、頭上的簪子,就連那鞋面的料子都是云錦的,你們幾個日子過得都不錯啊。”賀蘭淳雪玩味地挑起一個宮女的下巴:“你們難不成都是富貴人家出身進宮做宮女內(nèi)侍的??按你們的月俸,攢上一百年也不夠你們身上的一點首飾啊。幾位就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
“這”
幾人都慌了手腳,他們帶的都是些尋常樣式的東西,與普通宮女內(nèi)侍身上的一比根本看不出好壞,賀蘭公子怎么一眼就知道了?
主要還是因為朔月公公養(yǎng)孩子養(yǎng)金貴了,首飾的材質(zhì)、衣服的料子能送到賀蘭淳雪眼前的必定都是極品,而好東西不管做成了什么樣子,珍品就是珍品。
“公子,這只是宮里面的貴人賞賜的,都是主子的恩典,珍品不珍品的奴婢們也不明白,只是隨手就帶了。”
一個看起來還算是精明的宮女低著頭解釋道:“畢竟是陛下身邊當差的,主子們的賞賜也多,所以也不算什么吧。”
“呵。”賀蘭淳雪搖了搖頭,“大監(jiān)不如去搜查一番,這幾個人的在宮里的居所還有在宮外的,不如都去看看。”
蕭淑妃坐不住了,她這些年給這幾個人的何止是一支瑪瑙簪子,一個白玉墜子,幾匹云錦料子呢?“不是再說今日殿前的事情嗎?怎么牽扯這般遠?還要去搜屋子了?賀蘭淳雪陛下問你不是讓你東拉西扯,耽誤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