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不能拒絕
時雨靜靜聽著,沒有任何情緒的變化寫在臉上。
她可能不知道,孟祁然帶給她的影響,已經(jīng)深入到她處理問題的方式上。
江柔看時雨不說話,也沒有表情,感覺似信非信,時雨現(xiàn)在的氣場,也不是從前,江柔對這個人,真的是畏懼更多,不敢看不起時雨。
時雨身上穿得衣服,她的神情,以及散發(fā)出來的氣場,都不是當(dāng)初江柔看不起的那個私生女。
“我不敢騙你。我媽媽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找上門來,怎么可能還跟你說謊話。你這樣厲害。”在語氣變得更為尖酸之前,江柔及時打住,“綁匪搶走的項鏈,是今年才出的事情,可是在我?guī)啄昵埃揖鸵娺^了那條項鏈。再說了,我媽怎么可能說有能力跟綁匪接觸,她,她就是一個普通人。”
“時間說具體點,到底是什么時候見過那條項鏈。”
“我印象中,我見過兩次。”江柔先是一怔,因為時間有點久了,想要時間準(zhǔn)確無誤得話,得費點時間思考,“一次是我小的時候,一次是五年前。”
“小的時候多小?”
“我不記得了。反正很小就是了。”
“那你連多小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夠記得住?”
“雖然我不知道我多大,但是我記住這個事情是因為我不小心拿出來玩,我媽把我打了一頓。那是我第一次挨打。我媽很疼我的,她幾乎從來沒有動過手,但那一次她打我了。”
江柔皺著眉頭說,“所以我記得清清楚楚。”
上次她碰了不該碰的,季菲也沒有打她,就是抱著她哭。
季菲是真的寵江柔。
所以,即便是季菲的手往外拐,江柔也不能坐視不理。
“那五年前,是什么情況?”
“那條項鏈一直在我記憶里,但自從我小時候被打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我都快要忘記的時候,它又出現(xiàn)了。”
江柔回憶起那一次,似乎是某個午夜。
應(yīng)該是晚上吧,因為身體的原因,江柔提前從學(xué)校回來了,但家里人不知道的,以為她還在學(xué)校上自習(xí),其實江柔在房間里面待著,聽到動靜,江柔推門出去。
雖然季菲的動作很快,但江柔還是看到了,季菲把一個東西藏進(jìn)包包里,正是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對江柔這樣的小姑娘來說很美,是她喜歡的類型,所以她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
只是因為一并想起從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江柔才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
“你被綁架的事情,我只知道你被綁架,但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么,我也沒有關(guān)注那么多,我都自顧不暇。如果不是因為我那個愛慕虛榮的表姐,我都不知道,竟然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江柔該說的都說完了。
她心里還是挺忐忑的。
因為時雨除了問幾個問題之外,幾乎都不說話。
“你可不可以放了我媽媽,她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要找的項鏈,跟她拿的那條沒有關(guān)系。現(xiàn)在,只要你說話管用。我知道,你有個很厲害的爸爸,你男朋友更是厲害。我們家對你,我知道是不怎么樣,我向你道歉,就算是有仇,也沒有說,到了那種要讓我媽去坐牢的地步吧,她嘴巴是不饒人,可是綁架那種事情,她不會做。這是犯法的事情!我都還沒有上大學(xué),她怎么可能去做這種事情。”
時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也不說相信,或者是不信,“那你知不知道,你媽媽一直都在矢口否認(rèn),家里面沒有這條項鏈,她也不知道你表姐是怎么回事。”
“……”
江柔找不到話說了。
這其實才是最關(guān)鍵的地方。
如果是清白的,大可以說清楚。
但就是這種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令人懷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但是疑罪從無,不是嗎?你們懷疑她,但是不能證明說那是同一條,那我媽就是清白的。”
“你跟我說,沒有用。你去跟你媽媽說。這樣吧,我可以給你一個機(jī)會,讓你見到你媽媽。”
時雨嘆了一口氣,“你為了你媽媽,我也是為了我媽媽。有什么問題,交代清楚,讓她多為你想想。”
江柔雙手緊緊絞在一起。
時雨起身,看著這張滿是焦慮擔(dān)心的稚嫩臉龐,“你知道嗎,五年前,我媽媽死得不明不白。我當(dāng)時的心情不比你現(xiàn)在要好多少。現(xiàn)在,我只是想查清楚一個真相,我不是針對誰,但誰阻礙我,我絕對不會手軟。”
她只是想要一個真相。
她并不想害任何人。
這些人,痛不在他們身上的時候,是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的。
江柔看著時雨走遠(yuǎn),坐在位置上,她終于是忍不住低頭抹淚。
時雨肯定是不會退讓的。
江柔心里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
她自己其實也覺得說話有邏輯不通的地方,可不試過不甘心。
……
“回來了。”
柳絮看到孟祁然回家,視線往他身后掃了一眼,并沒有看到時雨。
還真是奇怪了,以前非要往家里帶,現(xiàn)在反倒是不怎么登門了。
時雨被章家認(rèn)回去的事情,早就在這個圈子傳遍了。
柳絮還以為說,時雨的尾巴會翹上天去。
但人家根本從前是什么樣子,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照樣不來孟家找不痛快。
柳絮覺得時雨這個人,挺傲氣的。
孟祁然其實也傲,她還以為說,兒子應(yīng)該找個溫柔順從的女朋友,但沒有想到說,偏偏在時雨面前就傲氣不起來了。
一物降一物吧,柳絮很不情愿這樣想。
“嗯。爺爺呢?”
“他出去了,剛走的。你要是回來早點,可能就碰上了。”
“沒說什么時候回來?”
“沒說。怎么了?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孟祁然有些無語,“爺爺叫我回來的,說是想要聊聊,我以為他有事要跟我說。”
柳絮哼了一聲,“怎么著?你就要走了?十天半個月也不見你回家。你還知道這里是你家嗎?”
“媽,我這不是忙?”
更何況,孟祁然認(rèn)識時雨之前就不怎么回家,他成年之后就買房子單獨住。
柳絮說這種話,不過是想扯上時雨。
孟祁然當(dāng)然不會給她這個機(jī)會。
話題引到孟澤仁的身上。
柳絮立刻就轉(zhuǎn)移注意力,“孟澤仁這樣,老爺子怎么想的。他本來就有自己的事業(yè),怎么會愿意回國來發(fā)展。老爺子凈給你找事做。”
孟祁然跟柳絮聊了一會,沒有等到老爺子回來,倒是等來了孟清歡。
“我跟你說,你姐姐最近也是老加班,我都心疼呢,那么累干什么。你勸勸她,早點嫁人當(dāng)全職太太多好。廖川又有能力,我看他最近拿下了一個大項目,本來那個項目是陸家的,但就是廖川有能力,拿走了。這男人啊,還是要找年紀(jì)大點。你看,年歲小的,不定性不說,能力也不比別人強(qiáng)。說到穩(wěn)定的生活,還是成熟的男人更合適。”
柳絮從孟清歡的車子進(jìn)院子就開始嘮叨,但等到孟清歡進(jìn)門,便不說了,只去關(guān)心孟清歡晚飯吃了沒有,煲了湯,讓她無論如何也要吃一碗。
孟清歡當(dāng)然不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