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交心
“好了。”
時雨頭發(fā)不算是特別長,但發(fā)量還是挺多的,孟祁然吹了大概是有20分鐘,才算是徹底吹干。
他放下吹風機,不由分說把人直接給抱起來。
時雨掙扎了一下,不過也知道,孟祁然抱著自己是不會松開的,她也就放棄了。
孟祁然把人抱到了床上,但是讓時雨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男人伸手托著她的后背,近距離看著她的眼睛。
“哭過了?”雖是疑問句,但其實是陳述的口吻。
時雨心里是有脾氣的,只是看著男人眼底那些小心翼翼,她心軟得一塌糊涂。
他是孟祁然啊,從來都不會在意旁人的人,現(xiàn)在卻壓著那么多的情緒,如此的謹慎小心,怕也就是自己會情緒過激。
“你讓我好好坐著,和你說話,行么?”時雨說話的語氣也是平靜的,“孟祁然,昨天晚上我是比較激動的,但我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了,你放心,我不會跑。”
也跑不掉。
孟祁然卻是不肯放開她:“就這樣說。”
“這樣你讓我怎么說?”時雨有些無語,就這樣正面坐在他的腿上,感覺好奇怪,“你放開我,這樣我不舒服。”
“放開你我心里不安。”他語氣竟是透出了幾分可憐。
時雨,“……”
“我就坐在床上。”
最后,時雨和孟祁然都各自退一步,然后時雨就坐在孟祁然的對面,孟祁然先開口:“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但不能離開我,時時,我承認我是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我想過了,對你而言,不知道的好處媛媛高于知道一切,而且你知道了,也沒多少意義。”
時雨一點都不意外,孟祁然說的這些話。
因為她昨天晚上就已經(jīng)是設身處地站在孟祁然的角度上,想過整件事了。
其實在孟祁然看來,完全也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當然也覺得,自己完全是可以照顧好她的,那些過去的事,還提起來做什么?
時念是如何的人,時念當年深愛的男人是誰,時念又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就現(xiàn)在整個局面而言,沒有絲毫的影響,知道和不知道,只是為難了時雨一個人而已。
當然,孟祁然必然也是知道了時念和孟淮安的事。
這是一件多么尷尬的過往?
夾在了他們中間,就像是一條鴻溝,他一個人知道的時候,他可以無所謂,但時雨知道了之后,就仿佛是兩碼事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么奇怪。
他覺得我可以幫你遮風擋雨,就應該是阻擋所有一切的不好。
卻始終都不會覺得,更多的時候,人應該是乘風破浪,在知道所有的一切之后,還可以笑著面對人生的未來。
“你覺得沒有意義,是因為你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我和你。”時雨抬起頭來,看著孟祁然,她眸光灼灼,那里面跳動著讓孟祁然覺得陌生的犀利。
這一瞬間,孟祁然的確是覺得,這個自己一直都縱容寵溺著的丫頭,長大了不少。
他嘆息,承認:“對,我不希望這樣的事發(fā)生。”
“可是你看,還是發(fā)生了。”
“時時。”
“你聽我說好嗎?”
孟祁然皺了皺眉,終于還是妥協(xié)。
時雨沉吟了片刻,說:“剛剛知道的時候,的確是很震驚,我現(xiàn)在還是怪你的,我覺得這無關于是否應該知道,有沒有意義,會不會影響現(xiàn)在和將來,我覺得,這些就應該是讓我知道的。你知道嗎?以前我總懷疑,秦海對我那么不好,我真的會是他的親生女兒嗎?后來我竟然被告知,原來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兒,那瞬間,我都講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大概是覺得太過荒唐了吧。我一直都覺得,我媽的死是…意外,一定不會是真的就這么突然離開我了。”
“…當然,我只是不想承認,其實從小到大,在我懂事之后,父母對我就不是特別好。以前是不知道,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我媽應該是忙著想要做點兒什么事,然后可以光明正大回到江家。”
“我對我媽來說,可能就是一個累贅,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她要生我下來?大學那幾年,我過得很辛苦,是那種心理上的辛苦,否則我也不會孤注一擲,做出那樣的事來。”
她指的,是爬了孟祁然的床的那件事。
“但現(xiàn)在想一想,我也不是最悲慘的,因為我孤注一擲的結(jié)果就是,我擁有了你,你對我太好了,好到讓我,在知道了這些事之后,我都不忍心怪你。”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我以前最渴望的,就是親情。始終都得不到的,總會有所遺憾。”
“但是這么長時間來,我好想在你身上得到了最好的滿足,你給了我所有想要的一切,真的,我甚至也想過,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安安心心和你一起過日子也是挺不錯的對吧?可當我知道,我媽當年為了和自己所愛的男人在一起,拿著性命去做什么臥底,調(diào)查什么春和集團的,無非也就是想要名正言順,我似乎是有點兒理解她了。”
“我不知道她原來一輩子都是一個戀愛腦的女人,但對于一個戀愛腦的女人來說,她已經(jīng)是做出了做大的努力,現(xiàn)在所有的問題,不就是延續(xù)到了我們的身上嗎?”
“我和你,大概就是當年,我媽和你父親。”
最后這句話,大概才是誅心。
孟祁然當然也是最在意這個,他嘆息一聲,有一種無能力為的蒼白,“時時,他們之間沒你想的那么復雜,我父親……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你媽,和他也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你信我么?”
時雨點點頭,“上次在別墅見到你父親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兒奇怪,現(xiàn)在想來,他當時可能是一直透過我,在想著我媽吧?”
時雨說:“孟祁然,我和你說這些,就是我心里想的,每個人都有知道那些關于自己過往的權(quán)利,我也是。你知道嗎?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你說,這樣一個我,何止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孟家任何一個長輩都不會接受來歷不明的我,何況,我還一無是處。”
“不許你這么說。”孟祁然伸手摁住了她的肩膀,“我的女孩兒不會是一無是處,就算你什么都不是,你也是我的,時時,很多事,沒你想的那么單純,可我就是希望你是一個無憂無慮單純快樂的人。”
“已經(jīng)晚了。”時雨說:“孟祁然,你不告訴我,我也會想盡辦法去知道的,你現(xiàn)在還想瞞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