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到底是不是元青花?
“白釉青花一火成,花從釉里透分明。”
青花瓷,全稱為:白地青花瓷。
因為名字比較長,又被簡稱為:青花。
毫無疑問,青花瓷在華夏所有瓷器中可說是名氣最大的那個。
不管是對于懂收藏的還是不懂收藏的,都是一樣。
因為那首名為“青花瓷”的歌曲傳唱度實在是太高了,大街小巷全是這首歌,雖然天青色等煙雨說的是汝瓷……
事實上,青花瓷經(jīng)高溫一次燒成后呈現(xiàn)的是藍(lán)色花紋,屬白地藍(lán)花。
既然是藍(lán)色的,按理說叫藍(lán)花瓷才對,但古人就叫它青花瓷,你不服也得憋著,誰叫青花瓷是人家古人創(chuàng)燒的呢?
在沈愈看來,青花瓷可說是華夏瓷器史上最成功的一種發(fā)明。
著色好,呈色穩(wěn)定,因為青花鈷料是在瓷胎上繪制圖案,又外罩一層透明釉,還可以永不褪色。
并且青花瓷對于窯內(nèi)的細(xì)節(jié)要求不是很高,所以注定會高產(chǎn)。
只有高產(chǎn)的瓷器才能廣為流傳,像柴窯瓷,汝窯瓷這種不能大量燒制的注定會消失在瓷器史中。
唐青花,宋青花已經(jīng)是傳說,沈愈連個殘片都沒見過。
不過元青花到底存不存在,這對沈愈來說并不算是個問題。
沈愈認(rèn)為元青花肯定有,但數(shù)量不多。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再牛的人也不可能造假把所有搞收藏鑒定的人都給忽悠了。
至于為什么古代沒有元青花這個叫法,也很好解釋。
沈愈的理解是,現(xiàn)在的元青花在古代是被當(dāng)做明初“洪武青花”,“永樂青花”以及宋代青花瓷收藏的。
元代瓷器多是繼承宋代窯口繼續(xù)燒制,比如鈞窯,磁州窯,龍泉窯,以及瓷都各窯等。
其胎釉色澤很多與宋瓷無二,所以歸到宋代瓷器也不算意外,畢竟南宋到明初也就是八十多年。
最重要的一點,明初永宣青花用的鈷料也是蘇麻離青。
若是沒有元青花做鋪墊,工匠們是不可能運用的如此成熟,進(jìn)而馬上就燒出永宣青花這種精美至極瓷器來的。
“咦,不對啊!”沈愈突然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東西。
“古墓里的東西找自己鑒定,他們有病啊?墓里的東西還有假的?”
想到這一點,沈愈腦中開始飛快計算起來。
這群土耗子要自己鑒定,那么只有三個可能。
“第一,這瓶子不是出自地下。
“第二,這瓶子是出自地下,但可能是舊仿,也就是說墓主人并不知道這瓶子是假的。
“第三,瓶子挖出來后可能被人做過手腳。
“嗯,也只有這三種可能,這群土耗子才會找自己來鑒定。”
不過沈愈馬上又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是哪一種跟自己有關(guān)系嗎?
無論是哪一種自己今天都是九死一生。
“這三人應(yīng)該就是風(fēng)塵三俠了?”沈愈面對玉壺春瓶上的瓷繪暗暗問了自己一句,隨即又肯定的點了點頭。
風(fēng)塵三俠指的是隋末唐初的三位江湖英豪:虬髯客,李靖,紅拂女,最早出自唐代傳奇小說《虬髯客傳》,相傳是唐末道士杜光庭所著。
全篇雖然只有短短兩三千字,但對后世影響很大,不但被收錄于《太平廣記》中,而且在元、明、清多次被改編成雜劇、小說,戲曲、評書。
到了現(xiàn)代,風(fēng)塵三俠被改編成電影電視的次數(shù)就更多了。
元代青花人物故事瓷瓶,據(jù)說全世界也不過三十多件,而且相當(dāng)一部分流失海外。
著名的有:“鬼谷子下山”、“蕭何月下追韓信”、“周亞夫屯兵細(xì)柳營罐”。
“王昭君出塞和親”、“三顧茅廬”、“尉遲恭單鞭救主”。
“西廂記崔鶯鶯月下焚香圖”、“王煥賀憐憐相遇百花亭”、“孟月梅寫恨錦香亭”。
其中除了“蕭何月下追韓信”是梅瓶外,其他八件都是大器,又稱“元青花八大罐”,這里面以鬼谷子下山青花大罐最為有名,拍出2.3億元的天價。
元代戲曲、雜劇很受歡迎,剩下的幾個元青花人物大罐多是取材于當(dāng)時流行的雜劇、戲曲。
西廂記自不必多說,崔鶯鶯、紅娘、張生的故事廣為流傳。
“孟月梅寫恨錦香亭”,故事講述的是唐玄宗時一對苦命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
大致的意思是說,長安有一書生名叫陳圭,他游孟家花園時,與孟家小姐孟月梅偶遇在錦香亭中。
二人一見鐘情,私定終身,后來歷經(jīng)許多磨難終于走到一起的故事。
“王煥賀憐憐相遇百花亭”也是一般,說的是宋朝書生王煥,此人文武雙全相貌英俊,游春時在百花亭邂逅紅顏知己賀憐憐。
二人一見鐘情,并私定終身相約白頭偕老,但王煥卻是沒想到,中間突然被人橫刀奪愛。
王煥憤恨之下棄筆從戎,投在北宋名帥種師道賬下(就是水滸傳中的老種經(jīng)略相公)。
王煥后來屢立大功封節(jié)度使,終錦衣還鄉(xiāng)奪回愛人,也是一個滿滿的大團(tuán)圓結(jié)局。
“照這么說來,元雜劇大家們發(fā)揮一下腦洞,那么這世上多一件“風(fēng)塵三俠”人物故事玉壺春瓶也很正常啊,畢竟風(fēng)塵三俠可比以上那些才子佳人更值得大書特書。
“想劍俠虬髯客之豪邁大氣,義薄云天。
“李靖性格沉穩(wěn)中透著那種國士無雙的才氣。
“還有紅拂倒追李靖的深情厚意,古代編劇們肯定很感興趣。
“既然如此,那這件玉壺春瓶為真品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一番分析下來,沈愈忍不住低聲喃喃自語。
“嘀嘀咕咕做什么呢?趕緊的,還有六分鐘。”高佬威惡聲惡氣的催促道。在此人眼中,沈愈并不像是一個人,一個對其毫無傷害并且是來為他鑒定古玩的人。
對于他來說,沈愈就好似一個工具,一個用完之后可以隨手抹掉丟棄的工具。
思緒被打斷,沈愈再次回歸瓷器本身。
相比胎釉精細(xì)的明代青花,元青花的燒制明顯粗放一些,這個玉壺春瓶就是如此。
在個頭上也明顯比明代的玉壺春瓶要大一些。
算了,保險起見還是用特殊能力看一下吧。
雙目盯緊面前的玉壺春瓶,沈愈在心里默念了一聲鑒寶。
“嘶!”
來了!
又來了!
這次來的并不是寶光,而是又如同前兩次那般。
沈愈現(xiàn)在感覺眼睛好似突然被人拿鋼針扎了幾下后又濺入了幾滴熱油。
灼熱刺痛中,還有很嚴(yán)重的異物感,就好似眼中飛進(jìn)一個小蟲在里面翻江倒海。
一時間,幾滴淚水從沈愈臉頰慢慢滑落。
這一幕被身前不遠(yuǎn)處的大背頭看了個滿眼,只聽他語帶譏諷的道:“沈半張的后人竟然如此膽小,你大膽鑒定就是,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
“老三,你跟他廢什么話?六分鐘后他若還是鑒定不出來,就送他去下面找他祖父去。”高佬威斥了大背頭一句。
大背頭好似有些畏懼這個叫高佬威的,馬上低下頭不敢說話。
沈愈掏出顧青青給他的手帕緊緊摁住眼角盡量減輕一些痛楚,同時心中也在冷笑:“你們這倆貨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唱一和的把戲玩得還挺溜,你們最好別讓我找準(zhǔn)機(jī)會,不然會有你們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