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早有預(yù)料
我心頭無數(shù)念頭閃過,可鏡中的女子似乎照著,完全沉迷于自己的那“模糊”的美貌中。
就在我再次抬眼看去的時候,銅鏡之中,我感覺兩點白光一閃,我與“她”明顯在鏡中目光交匯了一下。
她似乎“幽幽”的嘆了一聲,跟著“咯咯”的輕笑。
就好像一個做壞事被抓包,直接撒腿就跑的小孩子。
跟著手中的青銅鏡上面,那些融化了的銅銹,又飛快的長了出來,好像瞬間就將鏡銅又冰封住了。
我握著青銅鏡,身形發(fā)僵,卻是一動都不敢動的。
努力低垂著眼,朝身后瞥著,見身邊的水漬足印消失了,試著甩了甩頭發(fā),確定邊上沒有東西了,這才將青銅鏡放下。
看著邊上的床,卻是半點睡意也沒有。
心頭雜事萬千,只得又去找墨修。
他這會閉目養(yǎng)神,似乎很愜意。
我坐在池邊,將受傷的腿泡在發(fā)涼的潭水中:“剛才那個跟著我的東西又出現(xiàn)了,她在照鏡子。”
“青銅鏡?”墨修立馬睜眼,看了我一眼:“你照到她了?”
他的重點,不在于有個東西跟著我,而是鏡子照到她了。
我低頭沉眼看著墨修:“嗯。”
“不用理會,愛照鏡子,是女子天性。”墨修復(fù)又慢慢閉上了眼,沉聲道:“你先去睡一會吧。”
“這是什么?”我沒想到他又是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墨修身子往水中沉了沉,闔著的眼睫卻明顯晃了晃。
我不由的低呵了一聲,沒有再問,起身就往房間走去。
現(xiàn)在算是摸清了,一般讓墨修說這種話的,都是比較厲害的東西,嚴(yán)重的事情。
他不想說,因為他還沒有找到辦法應(yīng)對,說了怕我擔(dān)心害怕,所以干脆不說。
雖說可以理解,但是真的傷人心啊……
我回到房間,進(jìn)門的時候,特意往后看了一眼,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卻沒有足印了。
扯著被子,蒙著頭,干脆念著秦米婆教的那些凝神靜氣的咒語,慢慢睡了過去。
后頭還有一堆的事呢,好好睡一覺,再起來搞事情。
我本以為自己熬了幾天幾夜,又接連受傷,怎么也得睡上幾天幾夜的。
可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墨修還泡在陰陽潭里,似乎睡了過去。
伸著手指摸了摸,潭水不過是微微發(fā)著溫。
可墨修卻是一動不動,讓我心頭有點忐忑。
他時日無多,我雖只是猜測,可風(fēng)升陵能這么快放棄殺墨修,除了被墨修震懾住之外。
還有一個原因,可能也是墨修活不了多長了,所以不急著下手。
手順著潭水,慢慢的往墨修的臉探去。
我不確定蛇在睡的時候,是不是有呼吸,可不探一下,心里總是不放心。
眼看我的手,就要到墨修的鼻底時,他突然張嘴,含住了我的手指:“才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
他雙唇又軟又涼,含著手指,讓我心頭一顫。
忙將手指收回:“你再睡一會,我去看看外面。”
還有一鎮(zhèn)子的人,等著我們?nèi)ゾ饶亍?br/>
墨修倒是沒有說什么,只是輕嗯了一聲,復(fù)又闔上了眼。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潭水下面,盤團(tuán)著他的蛇尾,幾乎占據(jù)了整個陰陽潭不說,似乎還往潭底的石頭里扎去。
想到那從潭底出來的食熒蟲,和據(jù)說在潭底借著沉天斧封著的那個怪東西,我心頭雖有疑惑,卻還是沒有再問。
用我的血開了洞府,墨修也不知道將那只蛇鐲怎么樣了。
那東西真的好怪,明明是墨修和柳龍霆各給了一枚給我,卻被蛇棺融合。
卻又好像受陰陽潭底那個東西控制!
真的是一個不靠譜的東西!
我貼了神行符,直接就去了問天宗在河邊的小院子里。
誰叫我沒了手機,不能確定阿問他們到哪里了,只能先去看看。
到的時候,阿問和何辜都不在,只有何壽在暴躁的吼:“你還說你是接骨水師,何辜還說你能以水結(jié)陣,困住黑戾的氣息,你特么現(xiàn)在這都不知道,你怕是尿師吧!”
暴躁玄龜每分每秒都在暴走。
我扯了神行符進(jìn)去,就見何壽在靜室里的香案邊上,擺了一排十來個碗,每個碗里都是腥紅發(fā)臭的血水。
他一只腳踩著肖星燁的背,一手摁著肖星燁的胳膊,一手扯著他的頭發(fā):“一個個的嘗!不給老子嘗出來,老子吃了你!”
“想當(dāng)年,老子吃你這種,一口能吃仨,囫圇就吞了,連嚼都不用嚼的。”何壽頂著一張秀氣的少年臉,說出的話卻一點都對不起那張臉。
“何壽師兄。”我站在靜室門口,低咳了一聲:“這是做什么?”
“切!又來了個龍家人。”何壽一腳將肖星燁踢開,呼了口氣。
指了指長案上的水碗:“老子潛入各條河底,收的水源。讓他嘗嘗,哪個污染更嚴(yán)重,找到污染源,好對癥下藥。他居然不肯喝!”
我沒想到何壽做事,還這么有“理”。
眼看他又要抬腳去踢肖星燁,忙朝他輕笑道:“師兄先消消氣,生氣對身體不好,活不長的。”
“也是!”何壽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看了我一眼道:“你跟他說,我去補個覺。不睡,怎么活得過這賊老天呢?”
“讓我說啊,你讓墨修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他們風(fēng)家既然敢動了殺他的心思,大不了就魚死網(wǎng)破嗎?”何壽直接化成一只巴掌大的玄龜。
自己爬到桌子腳下,靠著桌腳縮著:“讓墨修直接拿出那把沉天斧,把這賊老天給沉了。大不了,重新來一糟嗎。贏的還是我,這不還算是我們贏嗎!”
他這說法倒是很清新啊,似乎只要沉了天,他就能問出天的壽數(shù),他就贏了。
不過跟何壽**理,永遠(yuǎn)都是講不過的。
我只能認(rèn)同的點了點頭:“是。下次他們再這樣,就讓墨修一斧沉天。”
“就是,大家一塊死,多好!”何壽直接縮回龜殼里,悶聲:“我睡了,不想理你們這些矯情的。”
肖星燁冷呵一聲,翻身起來,看著那桌案上的血水碗:“你想我怎么喝?”
那些血水都帶著腥臭味,跟打了泡一樣,碗沿上都是白白的泡沫星子。
別說喝了,聞著就讓人作嘔。
我找了個垃圾桶,直接連碗帶水都丟了進(jìn)去。
肖星燁卻緊張的瞥了一眼桌腳下的玄龜。
不過何壽也不知道是真睡著了,還是不想理會,都沒有動了。
“風(fēng)家人就要撤離了,你也走吧。”我憋著氣,將垃圾袋扎死,免得這腥臭味散出來。
肖星燁卻呵呵的笑:“剛才何壽接到了電話,風(fēng)家是撤離了,可卻沿著清水鎮(zhèn)的邊界,布下了法陣。”
“邊說里面的人了,連水都流不出去了。斷路截源,要將里面所有的東西封死在里面。”肖星燁縮著腿,蜷縮在墻角。
盯著我道:“龍靈……”
我轉(zhuǎn)眼看過去,他掏出煙,點了一根,吸了一口道:“忘記了,你現(xiàn)在是問天宗的問心何悅。”
煙霧在靜室散開,肖星燁吧了一口:“放心,沒毒。”
“別抽。小心何壽又……”我見他臉色滄桑了不少。
正說著,何壽就從龜殼里探了個頭出來,朝肖星燁罵道:“你個龜孫,居然還抽煙!”
肖星燁明顯被何壽整怕了,在我面前可以囂張,可一見何壽露頭。
忙將煙往地上戳,生怕何壽再罵他。
“別摁了,給你龜爺爺來一根。”何壽卻好不要臉的斜眼盯著肖星燁,低罵道:“這滿鎮(zhèn)子都是腥臭味,薰死你龜爺爺了。”
“哦!哦!”肖星燁好像還沒反應(yīng)過來,卻忙拿了根煙出來。
恭敬的給何壽遞上煙,又老老實實的點上。
何壽這只巴掌大的玄龜聽著煙,叭叭的吸了兩口,這才道:“看在你給我遞煙的份上,你龜爺爺帶你去問天宗,幫我小師妹帶那個叫阿寶的孩子!”
我看著他們這一會“老子”,一會“龜爺爺”的,輩分亂來。
沉笑道:“那就多謝何壽師兄了。”
不過一人一龜吸著煙,似乎真把空氣中那股腥臭味薰散了。
“我去找棗山看看,如果阿問他們回來,你轉(zhuǎn)告一聲。有手機的話……”我沉眼看著何壽那小小的殼,想他應(yīng)該沒有手機。
轉(zhuǎn)身就要朝往走,卻聽到肖星燁道:“我跟你一塊去吧。”
我不解的看著他,肖星燁苦笑道:“反正一時出不去,去看看困龍井也好啊。你爸當(dāng)年帶我去看過,也是他把我送去當(dāng)水師的。”
他沉眼看著我:“何悅,可能所有的事情走向,龍岐旭都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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