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七章 心愿一件
隆慶皇帝朱載垕駕崩之后。陳皇后被尊為仁圣皇太后。居于慈慶宮。猶豫陳太后一直都是體弱多病。隆慶三年又一次。差點就沒挺過去。
如今。居于慈慶宮的陳皇太后平日里并沒有什么事情。也很少出現(xiàn)在人們的眼前。而朱翊鈞雖然并非她所生。但是朱翊鈞對于這位太后也是非常的敬愛的。跟生母無異。每天早上都會前往慈慶宮拜見。
而且。陳太后也沒有子嗣。所以她對于朱翊鈞也是視如己出。每天聽到他的腳步聲都會高興非常。當然。或許也正是因為她沒有子嗣的原因吧。這位本就是為人溫和非常而又體弱多病的皇后。才沒有遭到過別人的嫉妒對待。
正是因為她沒有為隆慶剩下子嗣。而沒有子嗣也就沒有紛爭了。更何況。就算其他的貴妃之流想要取而代之。也必然都是有了子嗣才會有如此想法。可是妃子并非只有一個。即便一個想。另外一個也不會同意。所以。沒有人回去找她的麻煩。而她從皇后到太后。也都平平安安地度過了。
總得而言。慈慶宮這個地方。平日里并不熱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冷清的。來到此處的人。也只有小皇帝朱翊鈞、李太后和前來看望的公主罷了。
而那邊。李貴妃在隆慶駕崩之后。被尊為慈圣皇太后。居于慈寧宮。跟慈慶宮一比。慈寧宮的氣象那可就是大不相同了。簡直可以說是熱鬧非凡。要不是宮中不準車馬。簡直可以用門庭若市來形容了。
說到底。還是權(quán)利二字罷了。就是因為李太后有權(quán)。如今整個天下。幾乎就是她這個婦人說了算的。別看什么馮寶、張居正之類的如今多么的有權(quán)勢。這些也都是李太后給他們的。
當然。李太后的掌權(quán)并沒有讓人覺得有什么不妥。她與那呂雉或者武曌不同。并不想做個在人前一統(tǒng)天下的女人。而事實上。在以后對于李太后的評論。可以說是一直稱贊的。是歷史上“母儀天下”太后的代表。參政不亂政。秉國不貪權(quán)。
而事實上。似乎在大明朝。這樣的女子有不少。從開國的馬皇后到現(xiàn)在。都有出現(xiàn)。當然以后還能不能夠維持。那可就相當難說了。
總而言之。如今掌權(quán)的是李太后。所以她所居住的慈寧宮也是熱鬧的很。這種情況也打破了以前的模式。畢竟不論是妃子、皇后、還是太后。都是身在宮中的。皇帝的家眷。而大臣們?nèi)ヒ娺@些帝皇家眷。而且又是女性。實在是有些不合適。不過對于李太后來說。這一條顯然是不成立的。
每天。來此覲見她的人有很多。也帶有著各種各樣的目的。有的是為了國家大事。有的則是為了自己的私事。更有甚者只不過是想要找個機會在她這個如今的掌權(quán)者面前留下個印象罷了。總之。各種各樣的目的。有光明正大的。也有放不上臺面的。如今似乎都集中到了這座威儀非常的宮殿當中來。
張居正和張凡到來的時候。朱翊鈞早已在此。正在跟李太后說著話。而馮寶也在場。不過他就如同一副閑人般的模樣。笑瞇瞇地站在一邊。看來只要沒有人喊他。他也是不會有什么動作的了。
那邊。正在說話的皇帝和太后見到張居正和張凡一同到來。自然是將視線轉(zhuǎn)了過來。
“張愛卿到哀家這里有何事。”李太后等二人見禮之后。對張居正問道。
“回太后。”張居正說道。“前往河南治水的潘大人已經(jīng)上了折子過來。河南那邊治水所該用的銀錢也已經(jīng)報上來了。”
“嗯。這件事情哀家方才聽皇兒說了。”李太后點了點頭。說道。“聽說這一次河南的水患雖然毀壞頗多。但是所幸沒有百姓因此而身亡。實在是一件好事。如何。需要多少銀子。”
“治水所需是五十萬兩。”張居正說道。“猶豫此次水患來勢不小。所波及到的州縣頗多。再加上良田淹沒無數(shù)。估計治水之后。還需要五十萬兩才行。”
“僅僅河南一地就需要上百萬兩。”李太后說到這里的時候。眉頭也是微微皺起。不過她很快就舒展開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昨天的事情已經(jīng)讓哀家心中很是難過了。如今不能再讓別的地方再有這等事情發(fā)生了。雖然如今還有南直隸與山東的情形不知道。該用多少銀子還沒有走著上來。但是既然河南的已經(jīng)到了。就不應過多拖延。早點將銀錢撥下去才是。”
“太后仁慈。太后圣明。”張居正說道。“只是微臣此次前來。并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情。”
“哦。那張愛卿是……”
“是上次。微臣所提到的。關(guān)于《考成法》的那件事情。”張居正也倒是直接的很。面對李太后的詢問就這么說了出來。而實際上。這件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跟李太后提起了。如今再做那些遮掩也并沒有必要了。
“那件事情啊。”聽張居正這么一說。李太后也就明白了。“之前卿家已經(jīng)跟哀家提過了。哀家這些日子也是多有考慮。如今既然卿家問起來。哀家也就告訴你吧。卿家那個《考成法》的法子。的確是不錯。而且其中所用的法子也是好得很。倘若能夠用上的話。或許第一次還有那些不信邪的人敢作奸犯科。但是第二次恐怕就極少有人還敢那么做了。若是要哀家說。這實在是一件好事。不過。哀家心中還有些疑問。要卿家解答。”
“太后還請問。”張居正雖然聽到了很多“但是”之類的話語。可是他自然是能夠聽得出來。李太后總的來說是同一他的辦法的。這不禁是讓張居正的信心大增。
“別的都好說。就是有一點。”李太后問道。“卿家如何能夠保證。那些執(zhí)行此法的官吏不會動手腳呢。哀家并不是說下面的人。而是上面。比方說那些保管著這三本賬簿的人。要知道。卿家所言之法就最主要就是這三本賬簿。倘若被人動了手腳的話。豈不是空有一場嗎。”
“太后所言極是。”張居正說道。“這個問題。微臣自然是想到過。”
“哦。”聽張居正這么一說。李太后頓時有了興趣。問道。“既然卿家已經(jīng)想到過。想來也找出解決之道了吧。說來讓哀家聽聽。”
“太后。”張居正說道。“所謂的考成法實際上就是對官吏政績的考核。雖然并不定時。不過政績一事。短時間里面也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么問題。而這世間一長了。很多人并不會去時刻想著要篡改。等到了臨頭。再想要改也就來不及了。不過如今。微臣相擁在治水一事之上。世間的確是有些短了。必然有很多人會惦記著。不過微臣并不覺得這里面會有什么問題。
“就拿著三本賬簿來說吧。一本呈交六部和都察院留作底冊。想來都察院葛大人的名聲不會有人懷疑。那本賬簿放在葛大人那里。也不會有人不放心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倒是如同平常一樣。沒有什么變化。不過張凡卻是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張居正在這一時刻。特別是說到葛守禮的名字之時。眼神有些閃爍。立刻。張凡就明白了。轉(zhuǎn)頭看向朱翊鈞。果然發(fā)現(xiàn)。朱翊鈞正看著張居正。而且眼神之中有些疑惑的神情。
看到這里。張凡不得不覺得好笑了。上次是張居正自己親口對朱翊鈞說。葛守禮并非一個老成之臣。如今他這么說。簡直就等于是自打嘴巴。也難怪小皇帝朱翊鈞會不解了。
“葛愛卿的為人。哀家自然是信得過的。”李太后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賬簿畢竟了有三本。交給三個地方。光是都察院的那一本。恐怕還不夠吧。”
“太后所言不錯。”葛守禮說道。“另外的兩本賬簿。一本交由六科保管。最后一本呈交內(nèi)閣。以六科一貫的作風。相信太后也能信得過。而內(nèi)閣之中。有微臣在。必然會嚴加看管。
“等到最后檢查之時。翻開三本賬簿對閱。倘若有不符的地方。自然是一目了然。誰想要做什么手腳。最多也只能做一本。微臣可不信有什么人能三本都做了手腳。
“而之后再根據(jù)賬簿所記載的事情。對有所關(guān)聯(lián)的官吏逐一審查。有什么問題的話。立刻就能看出頭緒來了。”
“嗯。卿家所言不錯。”李太后很是認真地聽了葛守禮的話。說道。“其實哀家也就這一點不怎么放心。如今聽了卿家所言。也就明白了。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哀家準了。”
“多謝太后。”張居正聽到李太后準了這件事情。自然是高興非常的。趕忙謝恩。
“不知張?zhí)到找驳酱恕S钟泻问隆!崩钐髮⒛樏孓D(zhuǎn)向了張凡。問道。
“會太后。微臣前來。也是因為關(guān)于水患的事情。”張凡說道。“不過微臣所關(guān)心的并不是其他的。而是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