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說能夠猜得到劉山用這東西做了什么。這是什么意思。”王猛聽張凡這么一說。疑惑地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張凡說道。“我又不是什么半仙之流。能掐會算。哪里能知道劉山到底干了什么。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猜測罷了。”
    “那。大人到底猜到了什么。”王猛問道。
    “先不慌著說。我先問你一件事情。”張凡在說出猜想之前。似乎還是要確定一些事情。“那個見到你們就自盡的人。他這幾日。就是劉山伏誅之后。有沒有在出過海。”
    “這……”聽到張凡這么一問。王猛想了想說道。“那人在劉山死后出沒出過海卑職不知道。不過卑職從鄰家那里打聽到。這人在劉山死后的第二天。無故消失了。但是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后他就回來了。由于這人和鄰里之間并沒有多少往來。很多人都沒有在意這件事情。還是一個多事的女人說出口的。”
    “這么一來的話。我的猜想估計也就能**不離十了。”張凡微笑著。掂了掂手中那塊金牌。說道。“你們想想。做出這么個假的東西。到底有什么用。或者說。到底對什么人管用。”
    “當(dāng)然是要不知道這東西真假的人。”王猛立刻開口說道。
    “不錯。若是被認(rèn)出來是假的。這東西自然就沒有用了。”張凡說道。“但是你們忘了。還有一點(diǎn)。那就是要對我大明朝極度崇拜的人。那才會有用。”
    “大人的意思是……”王猛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嗯。正是扶桑島上的那些個大名。”張凡說道。“他們對我朝雖然說不上是崇拜。但是他們?nèi)缃裉幱谥T侯混戰(zhàn)之中。若是其中有一方得到了我朝的幫助。那么統(tǒng)一扶桑那個地方可謂是易如反掌。”
    “可是這不合理啊。”王猛似乎想到別處去了。“若是劉山以這東西為引子。讓扶桑的某個大名幫他做些什么事情。承諾事成之后可以資助他奪取整個扶桑。這倒是有可能。但是扶桑的大名再傻。也不會幫著劉山來攻打我們吧。”
    “我有說劉山讓他們來攻打我們了嗎。”張凡問了這么一句。有些奇怪地看著王猛。繼續(xù)說道。“劉山的確是讓人帶著這塊假造的金牌去了扶桑。也的確是見了扶桑的某個大名。也的確是給出了那個大名一些好處極多的承諾。但是劉山卻是并沒有所要過任何報酬。不管是物品亦或是金錢。”
    “大人。這可不對啊。”王猛開口說道。“卑職知道。劉山這幾年以來。貪到了不少銀子。憑他那時候的錢財。的確是可以供給扶桑的一方大明許多支援。但是他什么報酬都不要。這豈不是……豈不是……”
    “虧本買賣嗎。”張凡幫他說了出來。“其實不然。劉山本就沒有想要過在那里得到什么報酬。他所做的這一切說到底。只不過是他想要在自己萬一出了什么事情之時。能夠落下幾個墊背的。”
    “這……”王猛聽了張凡的話之后。有些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劉山的這種性格他倒是能夠理解。但是劉山所做的事情。他就是一點(diǎn)都不理解了。
    “這看起來似乎荒謬的很。其實里面的道理非常簡單。”張凡解釋道。“你想想。劉山只需要和其中的一個大名說。我大明朝看好他。愿意助他一統(tǒng)整個扶桑。那么那一方的大明必定會欣喜答應(yīng)。
    “然后。劉山只要讓他的人將這個消息散布到扶桑境內(nèi)。你們想想。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這……那樣一來的話。扶桑那些個其他的大明必然會非常恐慌。畢竟那么一來的話。他們就注定要被消滅掉了。”王猛回答道。但是他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可是大人。其他的人不會殺到要來攻擊我們吧。這樣那些人豈不是會死的更快。”
    “你說的不錯。若是其他人不來攻擊我們。或許還能多茍延殘喘些日子。但是他們心里明白。自己注定要滅亡。而有一種情況卻是可以讓這些人放下一切顧慮。來攻打我們。”張凡說道。“那就是。劉山派人所去傳遞假情報的那個大名實力本就不弱。或者說實力很強(qiáng)。那樣的話。那個人遲早都有可能統(tǒng)一扶桑。打敗其他的大名。若是沒有我們的幫助。其他的人或許尚且還有一戰(zhàn)的念頭。畢竟這勝負(fù)之事不可妄下定論。只不過是幾率比較小而已。但是劉山讓人放出去的消息卻是完完全全絕了其他人的希望。因此。那些人就會鋌而走險。干出一些平常絕對不可能干的事情。”
    “比如說。攻擊我們……”王猛接著張凡的話說道。“那些人會攻擊我們這個幫助他們敵人的人。這么一來的話。就會讓我們對扶桑那邊產(chǎn)生一種厭惡。那自然也就不會有什么幫助了。”
    “事情還不止這樣。”張凡說道。“那些人可能會偽裝成是那個劉山可以結(jié)交的大名。以他的名義來攻擊我們。這么一來的話。不但可以讓我們?nèi)∠麕椭侨说男乃肌；蛟S還會讓我們起心去攻打那人。這么一來豈不是幫了其他人的大忙。”
    “大人。劉山那廝當(dāng)真是想出了如此計策。卻只是為了在他出事之后拖幾個人墊背不成。”王猛有些驚訝地說道。“這事情若是成了的話。恐怕不是幾個百姓身亡的事情了。到時候江南之地必然會生靈涂炭。”
    “如今這一切全部都是我的猜測而已。做不得準(zhǔn)的。”張凡說道。不過他的神色并不輕松。“如今。我也只能希望我的猜測并不準(zhǔn)。那樣的話。那些個攻打過來的倭寇也不會太過賣命。只要能抵擋住前幾波的進(jìn)攻就足以讓他們退去了。而若是事情當(dāng)真是如我所想的那樣的話。恐怕就麻煩了。到時候來的可就不是倭寇那樣的散兵游勇。而是一些經(jīng)過正規(guī)訓(xùn)練。卻又悍不畏死的士兵了。”
    聽到張凡的話。在場的幾人全都沉默了起來。張凡所說的那種情況的確是沒有人所希望見到的。不管是貪官還是清官、百姓還是權(quán)歸。漢人就是這樣。自己內(nèi)部禍害的再嚴(yán)重也是自己的事情。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若是有外族人前來騷擾他們的話。特別還是一群自古以來就被他們是為屬國的外族人。這簡直就等同于叛亂。是絕對不會被他們所允許的。
    正在眾人沉默的時候。那件正在行刑的屋子里傳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讓正在沉默的幾人醒了過來。
    “大人。”王喜亮面露喜色地說道。“這慘叫一出來。說明那人終于抵受不住這刑罰了。卑職這就進(jìn)去。估計現(xiàn)在就能問道一些東西了。”
    “大人。你說這人豈不奇怪。”王猛卻是突然說道。“明知道他如今的情況是必死無疑的。卻又不想透露什么消息。既然如此。為何不咬舌自盡。還要受這么多大刑做什么。”說完。王猛是看著王喜亮。仿佛在等著他的回答。
    王喜亮雖然對于扶桑的事情比較了解。但是這件事情他卻并不知道原因。只能搖了搖頭。
    “我倒是知道一點(diǎn)。”張凡卻是開口說道。“那扶桑島上的人行事極端無比。信奉著什么勞什子‘武士道精神’。在比自己地位高的同族人面前那是嫉妒的自卑。但是面對自己的敵人。即使是再過強(qiáng)大的敵人卻又極度的自狂。在他們的眼中。咬舌自盡這種結(jié)束生命的方式是懦弱的。是對自己敵人的示弱；真正讓他們值得自裁的方式就是刨腹自盡。”張凡所說的倒是實情。但是有一點(diǎn)他說錯了。“武士道精神”的本質(zhì)雖然早在兩三百年前的日本鐮倉幕府時代就有了。但是真正有了這么個名字的卻是要到十余年之后由德川家康建立的江戶幕府時代了。
    但是這并不妨礙王猛了解這種情況。聽到張凡的這么一番解說之后。王猛身上頓時就出了一身冷汗。王猛也算得上是一員猛將了。之前隨軍打仗。浴血奮戰(zhàn)。如今又在錦衣衛(wèi)中供職。爾虞我詐。嚴(yán)刑拷打可也算得上是司空見慣了。但是張凡所說的。從來都是被他自己當(dāng)成是大明朝屬國。也從來沒有和他們發(fā)生過戰(zhàn)事的扶桑國。居然在戰(zhàn)士心目中有著這么……這么變態(tài)的思想。這是他之前完全都沒有想到過的。他講過悍不畏死的人。那些人在面臨絕望的情況下。要么就是硬挺著不放。要么就是用刀劍抹脖子了事。要么就是咬舌自盡。但是這扶桑的士兵。居然認(rèn)為需要毅力最大的行為時一種侮辱。而是選擇了另外一種任何人都無法忍受和接受的方式。刨腹自盡來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并且以表忠誠。
    “大人。這幫人不好對付啊。”王猛嘆道。
    張凡也是貪了一口氣。是不好對付啊。雖然他們?nèi)缃裾幱谥T侯混戰(zhàn)的情況。但是那里的人因為自然環(huán)境的原因。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對外擴(kuò)張的野心。一旦扶桑統(tǒng)一。這種勢頭必然會抬頭。張凡開始想如何才能抑制住這種勢頭了。但是首先。他還要面對眼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