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二十五章
在沈徐氏堪稱綁架式的熱情挽留下,徐二舅和沈四伯不想留也得留下了。</br> 驢子也不是真沒地方栓,掛家門口就行了。</br> 在門口拉了驢糞也沒關(guān)系,及時清理掉。</br> 徐、沈二人總怕給城里的妹子/弟妹添亂,殊不知他們看起來好像比鄉(xiāng)下人鮮光亮麗,一家子都收拾得干干凈凈、整整齊齊,關(guān)起門也就過著普通日子,不管在鄉(xiāng)下還是在城里,都大同小異。</br> 沈徐氏并不在意這些。</br> 于是沈麗姝和小伙伴們起床后,就看到了兩位長輩和……一頭驢。</br> 這驢就是徐二舅從家里牽過來的,徐虎幾兄弟在家不但天天見,還整天被爹娘催著放驢,那點對可愛小動物的喜愛都被磨滅光了,視線從驢子身上淡淡掠過,毫無波瀾。</br> 但他們的表弟表妹乍然直面萌物的沖擊,顯然無法保持淡定,看到家里竟然來了頭大眼睛水汪汪的驢子,瞬間什么都顧不上了,嗷嗷嗷沖過去,圍著驢子又蹦又跳。</br> 連沈麗姝都被萌了一臉,忍不住靠近伸手擼了一把,隨即又怕臟似的把手收回來,還放到鼻尖聞了聞。</br> 注意到這番小動作的徐二舅好笑道,“前兒才趕驢子去河里洗了個澡,身上很干凈的,也沒有跳蚤蟲子。”</br> 很好,沈麗姝回頭朝二舅一笑,便放心大膽的擼起來了。</br> 她從小愛好特殊,身邊的朋友同事都愛養(yǎng)些萌萌噠的小貓咪小狗勾小兔嘰什么的,只有沈麗姝偏好大家伙,越大只的她越愛不釋手。</br> 偏偏城市禁養(yǎng)大家伙,她只能對著網(wǎng)上的萌寵流口水。</br> 今天這驢子雖然身上沒有她最愛的毛絨絨,但既然逮住了就要擼禿它!</br> 沈麗姝難得遇上,不小心就放飛自我,還學(xué)起了小學(xué)雞模仿動物聲音,“哞哞哞”地朝它叫。</br> 在旁邊又碰又跳的大弟二弟也立刻學(xué)廢了,一時間驢子周圍此起彼伏的“哞哞”叫聲,而當(dāng)事驢巋然不動,始終用清澈無辜的大眼睛靜靜看著他們。</br> 仿佛再說媽媽不讓我跟傻子。</br> 沈麗姝還想這是要她使用終極武器了嗎?</br> 聽說馬都很喜歡吃甜食,驢子是他們的近親兄弟,喜好也應(yīng)該差不多,她要是偷家里的糖養(yǎng)它,是不是就能收獲一頭會撒嬌會賣萌的小動物?</br> 正在蠢蠢欲動之際,大表哥徐虎突然叫了她的名字,“姝娘,你們……在干什么?”</br> 沈麗姝還在關(guān)注心愛的小毛驢,頭也沒回,也就沒看到大家艱難忍笑的表情,還在淡定回答:“我們學(xué)小驢子的叫聲。”</br> 大弟二弟也點頭附和,“對啊,小驢子怎么不跟我們叫?”</br> “你們學(xué)的是牛叫啊,叫它怎么跟?”</br> 姝娘震驚,“驢跟牛語言不通嗎?”</br> 是的,沈麗姝學(xué)的是牛叫,她自己也知道,上輩子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小時候去鄉(xiāng)下玩,沒怎么見過驢子,養(yǎng)水牛黃牛的人家倒是不少,她跟那些牛玩得也挺好。</br> 它倆都是農(nóng)民伯伯的好幫手,沈麗姝潛意識里就混為一談了,被點破才茫然回頭,就看到小表弟迫不及待給她糾正,“差的遠呢,驢子叫起來啊呃啊……”</br> 才展示了兩聲,徐鷺再也憋不住,捧腹大笑起來。</br> 有他帶頭,其他人也放心的笑了,一個個笑得前俯后仰,對于平時聰明能干、好像無所不能的姝娘突然犯傻這件事,大家顯然很喜聞樂見。在這歡聲笑語中,徐二舅還要不遺余力的補刀:“這驢都滿四歲,都可以配種了,不是什么小驢子了。”</br> 沈麗姝:“……”</br>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嘞。”</br> 沈徐氏同樣見證了姝娘驢牛不分、還把弟弟們也帶偏的全過程,她也是忍俊不禁,但是看大家笑得這么大聲,又擔(dān)心姝娘臉上掛不住。</br> 她畢竟是大姑娘了,平時又那么百般伶俐備受夸贊,突然一下子被群嘲,姝娘不要面子的嗎?于是趕緊解圍,“驢繩掛在門邊又跑不掉,你們趕緊洗臉漱口去吃點東西,還有姝娘,你不是嚷著要做什么鹵肉飯,娘今天稱了足足一斤半肉,你快去弄吧。”</br> 沒想到提起吃肉,沈麗姝還挑剔上了,一本正經(jīng)說:“據(jù)說驢肉比豬肉更好吃,可以吃鍋子,驢肉炒粉還有驢肉火燒。”</br> 驢子:……</br> 眾人:……</br> 大聰明沈進殊一邊咽著口水,一邊不舍的問:“阿姊,你不會惱羞成怒,才要把它宰了吧?”</br> 他剛還在想這驢子好像是舅舅家的,等他們?nèi)ユ?zhèn)上念書,就可以天天騎驢子玩了,這不比小弟的破木馬強嗎?</br> 所以他有不想讓阿姊把它宰吃肉。</br> 雖然阿姊說的東西都好好吃的樣子,吸溜~</br> 沈麗姝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大家都和二弟一樣,全都是一副在信與不信間搖擺、在心動和不舍間糾結(jié)的神情,不免得意的叉腰,“我開玩笑的,驢驢那么可愛,怎么可以吃驢驢!”</br> 她才不需要爹娘來解圍,被嘲笑了,當(dāng)場笑回去就好了。</br> 報復(fù)成功的沈麗姝徹底把這茬翻篇了,還真拿了塊糖出來安撫險些被做成驢肉火燒的小毛驢,然后領(lǐng)著弟弟們?nèi)ゴ蛩词?lt;/br> 眾人一看警報徹底解除,也才安心了。</br> 在姐弟三人滿臉癡迷圍著驢子打轉(zhuǎn)時,徐虎幾人已經(jīng)洗漱完,此時都各自端著碗呼啦啦喝粥。</br> 是的,今天的早飯依然是雷打不動的喝粥,還是豆菽粥,味道比現(xiàn)代小朋友都不愛吃的白米粥差遠了,也不怪沈麗姝每天看到粥就頭疼。</br> 當(dāng)然豆菽飯也好吃不到哪里,不過吃飯起碼還能配菜,再說他們這里是北方,喜面食,粗糧饅頭窩頭蒸餅也是主食,至少能玩出一點花樣,沈麗姝對午飯晚飯的期待,還是要比早上這頓更多一些的。</br> 不過徐二舅今天進城,還順便帶來了一罐家里做的醬菜,沈徐氏當(dāng)時就夾出小半碗放在桌上,給孩子們起來配粥吃。</br> 醬菜以口感清脆的胡瓜為主,徐家兄弟一口醬瓜兩大口粥,吃得津津有味,還不忘關(guān)注又堆滿一地的板栗,“這么多板栗,全都是大山他們?nèi)ゴ遄永锸盏膯幔俊?lt;/br> 除了沈家旺這個特殊例子,沈家其他人遠不如徐家人那么能言善道,沈四叔更是不善言辭、只會埋頭苦干的典型,從進門起,他也就喊了沈徐氏一句弟妹,后來孩子們起來同他打招呼應(yīng)了下,就幾乎沒出過聲,只是憨厚的看著侄子侄女們,他們笑的時候他也咧著嘴跟著笑。</br> 現(xiàn)在提到自家侄子,沈四叔不得不出聲了,仍是言簡意賅的一個字:“嗯。”</br> 徐虎他們在鎮(zhèn)上,幾乎天天跟沈家那群孩子一塊玩,兩家又是姻親關(guān)系,去小伙伴們家串門就像是回家,因而跟沈家的長輩也混熟了,一點也不在意沈四叔的沉默,繼續(xù)問,“是不是從我們進城后,大山他們也每天都去村里收板栗了啊。”</br> “是。”這次沈四叔多說了一句,也是侄子們叮囑他說的,“現(xiàn)在附近能收的都已經(jīng)收完了,他們也沒再去了。”</br> 剩下的人家要么留著吃,要么想抬價,繼續(xù)收也收不了多少。</br> 徐虎對兄弟們還能給他們找來這么多板栗也是驚喜的,只是聽到這話,仍然下意識生起了些失落。</br> 板栗生意太好做了,每天都能賺到兩貫錢左右,他真想長長久久的做下去。但現(xiàn)在瞧著,所有板栗加起來,也就堅持賣半個月左右。</br> 半個月以后他們豈不就沒事干了?</br> 徐虎突然體會到了中年失業(yè)的艱難。生活不易,虎子嘆氣。</br> 還是那句話,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小伙伴們?yōu)槲磥戆l(fā)愁的時候,沈麗姝還在笑瞇瞇的問四伯,“堂哥他們自個兒帶著錢去村里收板栗的嗎,有沒有遇到過麻煩?”</br> “沒有,我們兄弟幾個會輪流陪他們?nèi)ァ!?lt;/br> 最近進城送東西都是他倆搭檔,也算是處出了些革/命情誼,徐二舅這時默默插了句:“不過十次有七八次都是你們四伯陪著。”</br> 他覺得沈老四真是太實在了,自個兒都沒兒子,對侄子們的事反而比他們的親爹還要上心。</br> 沈四叔還挺樂呵:“侄子們都喜歡找我。”</br> 看著四伯萬事不計較的樂呵模樣,沈麗姝不由得點頭,很好,工具人又多了一個。</br> 本來沈麗姝提起這個話題,目標(biāo)是老家那幾位堂哥。</br> 連徐虎都知道他們的板栗生意維持不了多久了,她當(dāng)然也要開始下一步計劃,雖然還沒有具體章程,但肯定是要去做的,還會是個大投資。</br> 按照目前的形勢,等這些板栗全部賣完,她至少能分到二三十貫,加上之前的,可就奔著四五十貫去了。</br> 這筆錢還不到老爹兩年工資,買房子是遠遠不夠的,在汴京租店面也很費勁,但攢著它又不能下單,按照沈麗姝的想法,預(yù)留四分之一作為流動資金以及支付弟弟們學(xué)習(xí)的費用,其他的全部投入下一個項目。</br> 她出大頭當(dāng)大股東,徐虎他們肯定也要投一部分,大概也能湊個五十貫,多少商人白手起家的時候,啟動資金還沒他們多呢,這可再不是小打小鬧了,勢必要搞個大規(guī)模。</br> 玩那么大,還指望他們這群平均年齡可能才七八歲的小朋友也太不靠譜了。事實上這一個多月賣糖炒栗子,如果沒有沈家旺夫妻的幫助,單靠他們自己也很費勁,收入可能要銳減三分之一。</br> 是時候考慮增加人手的問題了。</br> 就算不增加人手,沈麗姝也要考慮到徐林徐鷺這兩個小表弟。</br> 他們跟著哥哥們進城玩一兩個月,順便打工賺點零花錢沒問題,可真要輟學(xué)了一直跟著她干,還是太早了些。沈麗姝都要把親弟弟送去上學(xué)了,兩個比她弟也沒大多少的表弟,怎么能放著書不讀跑社會上混?</br> 至少要把這兩個小家伙給換掉。</br> 如果替換的人,可以像徐虎徐力一樣聽話能干力氣還大,那她認為不增加人手,也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br> 沈麗姝把接替小表弟的人選,放在了沈家堂兄們身上。</br> 他們的身份和年齡都比較符合她的要求,也常聽徐虎徐力提起他們,大家都處的很好,以后合作起來應(yīng)該也比較愉快、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br> 不過真正讓沈麗姝產(chǎn)生這個念頭的,還是這段時間老家堂兄弟們一次又一次給他們帶來的驚喜,他們最開始沒有拿到一分報酬,還能在徐虎幾兄弟的口頭請求下,幫忙弄來了那么多的板栗,就證明他們都是踏實能干、吃苦耐勞的人。</br> 如果真如徐虎說,他們這么賣力還看在她的面子,更能說明她這個堂姐妹在他們那里的份量,她只會更高興。</br> 沈麗姝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對沈家人的印象也是越來越好的。</br> 只是她畢竟沒跟他們相處過,還不能確定他們的為人和心性,想要再多了解和考察一陣,最后再做決定。</br> 大家雖然都是親戚,可自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親戚間為了利益撕起來的時候,可未必就會人心慈手軟。</br> 沈麗姝不想把精力放在算計人心、內(nèi)部爭權(quán)奪利方面,她希望找到一群志同道合、忠厚踏實,重點是能聽她指揮的一群小伙伴,大家一起創(chuàng)業(yè)、同心同德、共同富裕。想要做到這點,前期就不能心急,要多方面的觀察考量。就像跟她合作得如此順利、從來不鬧幺蛾子的徐家的表兄弟,沈麗姝也不是一上來就放心帶他們裝逼帶他們飛。</br> 她先和他們賣了半個多月花生瓜子,合作很愉快,認為可以加深合作,這才以合伙的形式賣糖炒栗子。</br> 而賣了那么久板栗,直到中途分錢那次,面對那樣一筆巨款,他們也沒有生出貪念,心滿意足屬于自己的那份,沈麗姝才真正確定,小伙伴們是可以放心合作下去的。</br> 往后拉新人入伙,自然也要走一遍這套流程。</br> 只是沈麗姝都還沒定下新的小伙伴人選,居然又發(fā)現(xiàn)了沈四伯這位好苗子,她簡直喜出望外。</br> 因為自己年紀(jì)小,沈麗姝出于多方面考慮,找合伙人也只能找跟自己年紀(jì)輩分相當(dāng),這樣才能確保她的想法和安排落到實處。</br> 但想也知道,等他們的攤子真正做大了,比如在開起了店之類的,沒有大人出面壓場子就很麻煩了。</br> 那樣的大人可比志同道合的小伙伴難找多了,畢竟越是長輩越要面子,除了她自己的爹娘,誰會聽個孩子指手畫腳?</br> 事實上,最初若不是老爹壓著,沈麗姝想讓她娘給自己打工都很費勁,更何況別人。</br> 而現(xiàn)在,沈麗姝覺得未來一道難題迎刃而解了,真到了需要拉大人入伙的時候,可以首先考慮四伯——他既然能樂呵呵幫著侄子干活,那幫一幫侄女又有何不可?</br> 沈四伯顯然不知道自己因為一句話就被盯上了,還在一臉樂呵呵的看著孩子們“玩鬧”。</br> 他起初以為是玩鬧,孩子們吃過飯后,就在姝娘的指揮下行動起來,生火的生火,燒水的燒水,切菜的切菜,搞得特別夸張,好像配合了無數(shù)次,沈四伯自然而然想到了孩子們愛玩的過家家。</br> 雖然在他們鎮(zhèn)上,玩這種過家家的孩子基本都在五六歲以下,可說不定在城里,十歲的大孩子們也興這個?站在中間指揮的姝娘,分明就是扮演著他娘那類的角色。他娘在家中就是這樣一動不動,把兒媳婦孫女們指揮的團團轉(zhuǎn)。</br> 沈四伯當(dāng)玩笑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姝娘開始往鍋里倒油,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過家家哪有真倒油的,這可不是不要錢的水。</br> 而且姝娘一口氣往鍋里倒了半碗菜油,他都驚得抽氣了,弟妹竟然只是皺著眉沒吭聲。</br> 沈四伯笑不出來了,看了看淡定的徐二舅,又看了眼隱忍著什么的沈徐氏,沉默如他也終于主動憋出一句,“姝娘何時學(xué)會做飯了?”</br> 前些天聽孩子們形容了無數(shù)次姝娘做飯多好吃的徐二舅,如今都會搶答了,“姝娘不用學(xué),她像她姥爺,天生就知道怎么做飯好吃。”</br> “真、真的嗎?”</br> 沈徐氏在看到姝娘倒油的那刻,其實就想捂著胸口暈倒了,就算她開始學(xué)著用油炒菜,這么多油也夠他們炒一個月的吧。</br> 姝娘這個敗家丫頭,氣死她了!</br> 但是一看到四伯那不安的表情,沈徐氏還是頑強的挺住了沒有暈,因為她記得是自己強行拉著他們不許走,都要留下來見證姝娘的手藝,現(xiàn)在決不能不能功虧一簣。</br> 于是她也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向坐立不安的四伯點頭致意,表示沒毛病,姝娘就是天生會做飯,就是要這么多油炒菜才好吃。</br> 沈四伯:“……”</br> 大家都這么沉得住氣,搞得他也不好意思大驚小怪了,只能坐下來繼續(xù)看姝娘的表演。</br> 沈麗姝到這么多油其實是要炸蔥頭酥,據(jù)說這是鹵肉的靈魂調(diào)料,正好這個時代也普及了胡蔥,她當(dāng)然不能放過。</br> 多點油才能把蔥頭炸透炸香,最后燉肉只需要用蔥頭酥,蔥油還可以保存起來拌面拌飯甚至炒菜吃,并不會浪費資源,所以她就放心大膽的用了。</br> 等到那陣霸道濃郁、直沖人心底的蔥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沈四伯和徐二舅已經(jīng)徹底心服口服了,沈徐氏也重新挺直了腰桿,捧著那碗蔥油的樣子就像捧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柔聲問閨女:“姝娘,這油不用了吧?那娘收起來了。”</br> 沈麗姝正在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她需要用鍋里的一點底油,將切成均勻大小的五花肉不斷煸炒出油脂和香味,也沒時間看她娘浮夸的反應(yīng),只是點頭:“嗯嗯收起來吧,最好用東西蓋上,別落了灰,這蔥油拌面可香了。”肉煸炒到一半就可以下大小料了。</br> 是的,大小料。</br> 燉板栗燒雞的時候只能用一些調(diào)味品的沈麗姝,如今儼然鳥槍換炮,她放假那天帶著弟弟們逛街,還去了趟藥鋪,把她買得起的桂皮八角香葉等大料都包了一小份回家,今天就是她展現(xiàn)巔峰廚藝的時候了。</br> 沈麗姝很講究的放了蔥姜大料和糖,用大火煸炒出焦糖香味后加燒好的水,加調(diào)料,蓋上鍋蓋。</br> 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小火燉煮了,燉上一兩個小時才正宗。</br> 但沈麗姝也沒閑著,又讓大弟把他們的小爐子搬出來:“待會娘要用大灶,咱們先把小爐火生起來煮幾個雞蛋,正好跟肉一起燉。”</br> 沈徐氏覺得她今天真是斥巨資了,買了足足一斤半肉,可在沈麗姝看來,家里這么多人,一頓吃兩三斤肉也不夸張,她娘還是保守了。</br> 沒辦法,肉不夠,那就雞蛋來湊吧,鹵肉飯怎么能沒有鹵雞蛋呢?正好她剛才取香料時,看到柜子里本來空了的雞蛋籃子又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沈奶奶攢的雞蛋。</br> 手里有蛋,心里不慌,沈麗姝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口氣煮了六個雞蛋,正好一人半顆,連小弟都有,完美。</br> 于是沈家旺這天下班回家,又在巷子口聞到了一股光是聞著味道都能讓人多下兩碗飯的肉香味,這回不用街坊們打趣,他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聲音:啊,又是姝娘在燉好吃的了。</br> 他咽了咽口水,都顧不上跟熱情的街坊們寒暄,腳步匆匆直奔家門,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br> 沈家旺一跨進家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孩子們早已被這香味饞得口水直流,終于等到他回來,簡直比過年還激動,歡呼之后,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催促開飯。</br> 沈麗姝也快忍不住了,建議道:“要不肉就不盛出來了,直接拿碗過來舀吧。”</br> 就算放桌上,這么多人也坐不開,還容易搶起來。</br> 大家紛紛接納她的建議,并且再次默認讓姝娘擔(dān)起食堂大媽的重任。</br> 于是一點也不高尚的沈麗姝在服務(wù)完大家后,以權(quán)謀私給自己多打了一勺肉湯。</br> 一鍋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碗里也就三兩塊而已,還好有雞蛋和肉湯拌飯,依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人們瘋狂進食的聲音。</br> 吃飽喝足,沈家旺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從回家,滿腦子只有開飯,都沒跟四哥和二舅哥打過招呼。</br> 來者是客,他也太失禮了,不由心虛的去看兩人,然后就看到他哥雙眼發(fā)直的摸著肚子,嘴里念著什么“好吃”“賽神仙”句子,一副還沉浸在美味中回不過神的模樣。</br> 二舅哥在家吃過的好東西比他哥多,反應(yīng)沒這么夸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里扣牙縫,那過分慵懶放松的姿態(tài),就差再來上一桿煙袋了。</br> 沈家旺瞬間放心的靠回椅子里,很好,失態(tài)的不止他一個。</br> 他哥和二舅哥不也沒跟他打招呼么?霸道濃郁、直沖人心底的蔥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沈四伯和徐二舅已經(jīng)徹底心服口服了,沈徐氏也重新挺直了腰桿,捧著那碗蔥油的樣子就像捧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柔聲問閨女:“姝娘,這油不用了吧?那娘收起來了。”</br> 沈麗姝正在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她需要用鍋里的一點底油,將切成均勻大小的五花肉不斷煸炒出油脂和香味,也沒時間看她娘浮夸的反應(yīng),只是點頭:“嗯嗯收起來吧,最好用東西蓋上,別落了灰,這蔥油拌面可香了。”</br> 肉煸炒到一半就可以下大小料了。</br> 是的,大小料。</br> 燉板栗燒雞的時候只能用一些調(diào)味品的沈麗姝,如今儼然鳥槍換炮,她放假那天帶著弟弟們逛街,還去了趟藥鋪,把她買得起的桂皮八角香葉等大料都包了一小份回家,今天就是她展現(xiàn)巔峰廚藝的時候了。</br> 沈麗姝很講究的放了蔥姜大料和糖,用大火煸炒出焦糖香味后加燒好的水,加調(diào)料,蓋上鍋蓋。</br> 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小火燉煮了,燉上一兩個小時才正宗。但沈麗姝也沒閑著,又讓大弟把他們的小爐子搬出來:“待會娘要用大灶,咱們先把小爐火生起來煮幾個雞蛋,正好跟肉一起燉。”</br> 沈徐氏覺得她今天真是斥巨資了,買了足足一斤半肉,可在沈麗姝看來,家里這么多人,一頓吃兩三斤肉也不夸張,她娘還是保守了。</br> 沒辦法,肉不夠,那就雞蛋來湊吧,鹵肉飯怎么能沒有鹵雞蛋呢?正好她剛才取香料時,看到柜子里本來空了的雞蛋籃子又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沈奶奶攢的雞蛋。</br> 手里有蛋,心里不慌,沈麗姝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口氣煮了六個雞蛋,正好一人半顆,連小弟都有,完美。</br> 于是沈家旺這天下班回家,又在巷子口聞到了一股光是聞著味道都能讓人多下兩碗飯的肉香味,這回不用街坊們打趣,他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聲音:啊,又是姝娘在燉好吃的了。</br> 他咽了咽口水,都顧不上跟熱情的街坊們寒暄,腳步匆匆直奔家門,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br> 沈家旺一跨進家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孩子們早已被這香味饞得口水直流,終于等到他回來,簡直比過年還激動,歡呼之后,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催促開飯。</br> 沈麗姝也快忍不住了,建議道:“要不肉就不盛出來了,直接拿碗過來舀吧。”</br> 就算放桌上,這么多人也坐不開,還容易搶起來。</br> 大家紛紛接納她的建議,并且再次默認讓姝娘擔(dān)起食堂大媽的重任。</br> 于是一點也不高尚的沈麗姝在服務(wù)完大家后,以權(quán)謀私給自己多打了一勺肉湯。</br> 一鍋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碗里也就三兩塊而已,還好有雞蛋和肉湯拌飯,依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人們瘋狂進食的聲音。</br> 吃飽喝足,沈家旺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從回家,滿腦子只有開飯,都沒跟四哥和二舅哥打過招呼。</br> 來者是客,他也太失禮了,不由心虛的去看兩人,然后就看到他哥雙眼發(fā)直的摸著肚子,嘴里念著什么“好吃”“賽神仙”句子,一副還沉浸在美味中回不過神的模樣。</br> 二舅哥在家吃過的好東西比他哥多,反應(yīng)沒這么夸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里扣牙縫,那過分慵懶放松的姿態(tài),就差再來上一桿煙袋了。</br> 沈家旺瞬間放心的靠回椅子里,很好,失態(tài)的不止他一個。</br> 他哥和二舅哥不也沒跟他打招呼么?霸道濃郁、直沖人心底的蔥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沈四伯和徐二舅已經(jīng)徹底心服口服了,沈徐氏也重新挺直了腰桿,捧著那碗蔥油的樣子就像捧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柔聲問閨女:“姝娘,這油不用了吧?那娘收起來了。”</br> 沈麗姝正在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她需要用鍋里的一點底油,將切成均勻大小的五花肉不斷煸炒出油脂和香味,也沒時間看她娘浮夸的反應(yīng),只是點頭:“嗯嗯收起來吧,最好用東西蓋上,別落了灰,這蔥油拌面可香了。”</br> 肉煸炒到一半就可以下大小料了。</br> 是的,大小料。</br> 燉板栗燒雞的時候只能用一些調(diào)味品的沈麗姝,如今儼然鳥槍換炮,她放假那天帶著弟弟們逛街,還去了趟藥鋪,把她買得起的桂皮八角香葉等大料都包了一小份回家,今天就是她展現(xiàn)巔峰廚藝的時候了。</br> 沈麗姝很講究的放了蔥姜大料和糖,用大火煸炒出焦糖香味后加燒好的水,加調(diào)料,蓋上鍋蓋。</br> 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小火燉煮了,燉上一兩個小時才正宗。</br> 但沈麗姝也沒閑著,又讓大弟把他們的小爐子搬出來:“待會娘要用大灶,咱們先把小爐火生起來煮幾個雞蛋,正好跟肉一起燉。”</br> 沈徐氏覺得她今天真是斥巨資了,買了足足一斤半肉,可在沈麗姝看來,家里這么多人,一頓吃兩三斤肉也不夸張,她娘還是保守了。</br> 沒辦法,肉不夠,那就雞蛋來湊吧,鹵肉飯怎么能沒有鹵雞蛋呢?正好她剛才取香料時,看到柜子里本來空了的雞蛋籃子又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沈奶奶攢的雞蛋。</br> 手里有蛋,心里不慌,沈麗姝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口氣煮了六個雞蛋,正好一人半顆,連小弟都有,完美。</br> 于是沈家旺這天下班回家,又在巷子口聞到了一股光是聞著味道都能讓人多下兩碗飯的肉香味,這回不用街坊們打趣,他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聲音:啊,又是姝娘在燉好吃的了。他咽了咽口水,都顧不上跟熱情的街坊們寒暄,腳步匆匆直奔家門,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br> 沈家旺一跨進家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孩子們早已被這香味饞得口水直流,終于等到他回來,簡直比過年還激動,歡呼之后,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催促開飯。</br> 沈麗姝也快忍不住了,建議道:“要不肉就不盛出來了,直接拿碗過來舀吧。”</br> 就算放桌上,這么多人也坐不開,還容易搶起來。</br> 大家紛紛接納她的建議,并且再次默認讓姝娘擔(dān)起食堂大媽的重任。</br> 于是一點也不高尚的沈麗姝在服務(wù)完大家后,以權(quán)謀私給自己多打了一勺肉湯。</br> 一鍋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碗里也就三兩塊而已,還好有雞蛋和肉湯拌飯,依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人們瘋狂進食的聲音。</br> 吃飽喝足,沈家旺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從回家,滿腦子只有開飯,都沒跟四哥和二舅哥打過招呼。</br> 來者是客,他也太失禮了,不由心虛的去看兩人,然后就看到他哥雙眼發(fā)直的摸著肚子,嘴里念著什么“好吃”“賽神仙”句子,一副還沉浸在美味中回不過神的模樣。</br> 二舅哥在家吃過的好東西比他哥多,反應(yīng)沒這么夸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里扣牙縫,那過分慵懶放松的姿態(tài),就差再來上一桿煙袋了。</br> 沈家旺瞬間放心的靠回椅子里,很好,失態(tài)的不止他一個。</br> 他哥和二舅哥不也沒跟他打招呼么?霸道濃郁、直沖人心底的蔥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沈四伯和徐二舅已經(jīng)徹底心服口服了,沈徐氏也重新挺直了腰桿,捧著那碗蔥油的樣子就像捧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柔聲問閨女:“姝娘,這油不用了吧?那娘收起來了。”</br> 沈麗姝正在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她需要用鍋里的一點底油,將切成均勻大小的五花肉不斷煸炒出油脂和香味,也沒時間看她娘浮夸的反應(yīng),只是點頭:“嗯嗯收起來吧,最好用東西蓋上,別落了灰,這蔥油拌面可香了。”</br> 肉煸炒到一半就可以下大小料了。</br> 是的,大小料。</br> 燉板栗燒雞的時候只能用一些調(diào)味品的沈麗姝,如今儼然鳥槍換炮,她放假那天帶著弟弟們逛街,還去了趟藥鋪,把她買得起的桂皮八角香葉等大料都包了一小份回家,今天就是她展現(xiàn)巔峰廚藝的時候了。</br> 沈麗姝很講究的放了蔥姜大料和糖,用大火煸炒出焦糖香味后加燒好的水,加調(diào)料,蓋上鍋蓋。</br> 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小火燉煮了,燉上一兩個小時才正宗。</br> 但沈麗姝也沒閑著,又讓大弟把他們的小爐子搬出來:“待會娘要用大灶,咱們先把小爐火生起來煮幾個雞蛋,正好跟肉一起燉。”</br> 沈徐氏覺得她今天真是斥巨資了,買了足足一斤半肉,可在沈麗姝看來,家里這么多人,一頓吃兩三斤肉也不夸張,她娘還是保守了。</br> 沒辦法,肉不夠,那就雞蛋來湊吧,鹵肉飯怎么能沒有鹵雞蛋呢?正好她剛才取香料時,看到柜子里本來空了的雞蛋籃子又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沈奶奶攢的雞蛋。</br> 手里有蛋,心里不慌,沈麗姝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口氣煮了六個雞蛋,正好一人半顆,連小弟都有,完美。</br> 于是沈家旺這天下班回家,又在巷子口聞到了一股光是聞著味道都能讓人多下兩碗飯的肉香味,這回不用街坊們打趣,他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聲音:啊,又是姝娘在燉好吃的了。</br> 他咽了咽口水,都顧不上跟熱情的街坊們寒暄,腳步匆匆直奔家門,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br> 沈家旺一跨進家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孩子們早已被這香味饞得口水直流,終于等到他回來,簡直比過年還激動,歡呼之后,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催促開飯。</br> 沈麗姝也快忍不住了,建議道:“要不肉就不盛出來了,直接拿碗過來舀吧。”</br> 就算放桌上,這么多人也坐不開,還容易搶起來。</br> 大家紛紛接納她的建議,并且再次默認讓姝娘擔(dān)起食堂大媽的重任。于是一點也不高尚的沈麗姝在服務(wù)完大家后,以權(quán)謀私給自己多打了一勺肉湯。</br> 一鍋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碗里也就三兩塊而已,還好有雞蛋和肉湯拌飯,依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人們瘋狂進食的聲音。</br> 吃飽喝足,沈家旺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從回家,滿腦子只有開飯,都沒跟四哥和二舅哥打過招呼。</br> 來者是客,他也太失禮了,不由心虛的去看兩人,然后就看到他哥雙眼發(fā)直的摸著肚子,嘴里念著什么“好吃”“賽神仙”句子,一副還沉浸在美味中回不過神的模樣。</br> 二舅哥在家吃過的好東西比他哥多,反應(yīng)沒這么夸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里扣牙縫,那過分慵懶放松的姿態(tài),就差再來上一桿煙袋了。</br> 沈家旺瞬間放心的靠回椅子里,很好,失態(tài)的不止他一個。</br> 他哥和二舅哥不也沒跟他打招呼么?霸道濃郁、直沖人心底的蔥香味彌漫了整個廚房,沈四伯和徐二舅已經(jīng)徹底心服口服了,沈徐氏也重新挺直了腰桿,捧著那碗蔥油的樣子就像捧著什么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柔聲問閨女:“姝娘,這油不用了吧?那娘收起來了。”</br> 沈麗姝正在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她需要用鍋里的一點底油,將切成均勻大小的五花肉不斷煸炒出油脂和香味,也沒時間看她娘浮夸的反應(yīng),只是點頭:“嗯嗯收起來吧,最好用東西蓋上,別落了灰,這蔥油拌面可香了。”</br> 肉煸炒到一半就可以下大小料了。</br> 是的,大小料。</br> 燉板栗燒雞的時候只能用一些調(diào)味品的沈麗姝,如今儼然鳥槍換炮,她放假那天帶著弟弟們逛街,還去了趟藥鋪,把她買得起的桂皮八角香葉等大料都包了一小份回家,今天就是她展現(xiàn)巔峰廚藝的時候了。</br> 沈麗姝很講究的放了蔥姜大料和糖,用大火煸炒出焦糖香味后加燒好的水,加調(diào)料,蓋上鍋蓋。</br> 接下來就是慢工出細活的小火燉煮了,燉上一兩個小時才正宗。</br> 但沈麗姝也沒閑著,又讓大弟把他們的小爐子搬出來:“待會娘要用大灶,咱們先把小爐火生起來煮幾個雞蛋,正好跟肉一起燉。”</br> 沈徐氏覺得她今天真是斥巨資了,買了足足一斤半肉,可在沈麗姝看來,家里這么多人,一頓吃兩三斤肉也不夸張,她娘還是保守了。</br> 沒辦法,肉不夠,那就雞蛋來湊吧,鹵肉飯怎么能沒有鹵雞蛋呢?正好她剛才取香料時,看到柜子里本來空了的雞蛋籃子又滿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肯定是沈奶奶攢的雞蛋。</br> 手里有蛋,心里不慌,沈麗姝數(shù)了數(shù)人頭,一口氣煮了六個雞蛋,正好一人半顆,連小弟都有,完美。</br> 于是沈家旺這天下班回家,又在巷子口聞到了一股光是聞著味道都能讓人多下兩碗飯的肉香味,這回不用街坊們打趣,他腦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一個聲音:啊,又是姝娘在燉好吃的了。</br> 他咽了咽口水,都顧不上跟熱情的街坊們寒暄,腳步匆匆直奔家門,真是一刻也不想耽擱。</br> 沈家旺一跨進家門,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熱情歡迎,孩子們早已被這香味饞得口水直流,終于等到他回來,簡直比過年還激動,歡呼之后,一個個迫不及待的催促開飯。</br> 沈麗姝也快忍不住了,建議道:“要不肉就不盛出來了,直接拿碗過來舀吧。”</br> 就算放桌上,這么多人也坐不開,還容易搶起來。</br> 大家紛紛接納她的建議,并且再次默認讓姝娘擔(dān)起食堂大媽的重任。</br> 于是一點也不高尚的沈麗姝在服務(wù)完大家后,以權(quán)謀私給自己多打了一勺肉湯。</br> 一鍋肉看著多,分到每個人碗里也就三兩塊而已,還好有雞蛋和肉湯拌飯,依然吃得眾人滿嘴流油,一時間室內(nèi)只剩下人們瘋狂進食的聲音。</br> 吃飽喝足,沈家旺才猛然意識到,他自從回家,滿腦子只有開飯,都沒跟四哥和二舅哥打過招呼。</br> 來者是客,他也太失禮了,不由心虛的去看兩人,然后就看到他哥雙眼發(fā)直的摸著肚子,嘴里念著什么“好吃”“賽神仙”句子,一副還沉浸在美味中回不過神的模樣。</br> 二舅哥在家吃過的好東西比他哥多,反應(yīng)沒這么夸張,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里扣牙縫,那過分慵懶放松的姿態(tài),就差再來上一桿煙袋了。</br> 沈家旺瞬間放心的靠回椅子里,很好,失態(tài)的不止他一個。</br> 他哥和二舅哥不也沒跟他打招呼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