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4 章 失落的黃金之國(日+277)
登進(jìn)去的一瞬間,白柳墜入了海洋里。</br> 這看起來是一個極深的海域,白柳感受到周身傳來的巨大壓力,如果不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面板素質(zhì)高到非人,他在被傳送到這個海域里的一瞬間,就會因為水壓身體直接被擠壓爆破。</br> 深海里到處都是漆黑無光的,但時不時傳來的水波告訴白柳,這附近一定有某種大型的魚類正在游蕩。</br> 總之是個不宜久留的地方。</br> 白柳轉(zhuǎn)動視線,看向這深海里唯一的光源——一個沉在海底的巨大城市。</br> 或者用城市來形容都不夠確切,白柳懸浮在海底的很上方,他整個下方都是這個城市,他甚至看不到邊界,而且更為離奇的是,這城市被包裹在一個半圓形的巨大玻璃防護(hù)罩里——這防護(hù)罩白柳有種很眼熟的感覺,他之前被抓去異端處理局的時候,異端處理局外面的防護(hù)罩就是這個樣式的。</br> 按理來說是能透過玻璃的防護(hù)罩看到里面的情況,但整個城市上空都漂浮著金燦燦的塵土,只能模糊地窺見這城市里華麗的建筑。</br> 這看起來是個曾經(jīng)很繁榮的城市,但不知為何,如今被套上了防護(hù)罩沉到了海底。</br> 從白柳所在的上方角度看去,這座城市散發(fā)著溫潤的金光,里面的金色沙塵仿佛雪一般的上下浮沉,看起來像是一個特大號的雪景水晶球,有種童話般的質(zhì)感。</br> ——這應(yīng)該就是那個【失落的黃金之國】了。</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請進(jìn)入(失落的黃金之國),解鎖主線任務(wù)。】</br> 白柳向下游動,他很快觸碰到防護(hù)罩的頂端,在觸碰的一瞬間,他落入了這座海下的金色國度。</br> 漫天的金色沙塵頃刻向白柳涌來,他穩(wěn)住身體下落,最終落到了一個高層建筑上的天臺上,天臺上落滿了奇特的金粉,人踩上去會有些打滑,白柳垂眸看著天空中仿佛永無止盡飄揚金色粉塵,伸出手接了一點,抿開。</br> 質(zhì)地好細(xì),感覺能呼吸進(jìn)去。</br> 地面上鋪滿這種細(xì)碎的金粉,從天邊那棟風(fēng)格華麗莊嚴(yán)的圓頂宮殿建筑物一直到眼前的樓房上,都籠罩在一層奇特的金質(zhì)地粉塵中,地面上也全都是金粉,金燦燦的一片,晃得人看不清,整個城市安靜無比,不要說人聲了,連鳥叫都聽不到,寂靜到只能聽到落塵的聲音。</br> 【系統(tǒng)提示:請玩家白柳找到在黃金之國內(nèi)廣為流傳一本童話書,了解副本背景故事,解鎖主線任務(wù)。】</br> 白柳動作輕巧地從天臺上跳了下去,落地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個標(biāo)志性的建筑物,給隊友們發(fā)了消息,讓大家在此處匯合,不到三四分鐘,四個隊員就全部趕來了。</br> “路上沒有遇到阻攔我們的npc和怪物。”唐二打?qū)屖盏搅搜螅櫭颊f,“也沒有遇到黃金黎明的人。”</br> “我原本以為他們會一進(jìn)副本就快速猛攻過來的,但一路上我觀察了地上的粉塵,沒有看到除了我們之外其他人行動的腳印。”</br> “對啊。”牧四誠看著這個副本詭異的環(huán)境,搓了搓起雞皮疙瘩的胳膊,“我都準(zhǔn)備跑了,但沒人來追我。”</br> “可能和這個副本的游戲設(shè)置有關(guān)。”劉佳儀仰起頭,點開自己的系統(tǒng)面板,“因為這個副本的背景交代和主線任務(wù)都和之前不一樣,不是一進(jìn)來就給,而是要自己探索,對方可能和我們一樣準(zhǔn)備先解鎖了主線任務(wù)再行動。”</br> 木柯點頭贊同:“不過總體來說對我們不是壞事,這算是給了我們緩沖的時間。”</br> “我可不覺得。”白柳搖頭否認(rèn),“黃金黎明原本就不是打速度戰(zhàn)的隊伍,打速度站是我們的對策,他們喜歡拖慢節(jié)奏,但拖慢節(jié)奏對我們這些技能會cd的玩家是不利的。”</br> “總體思路還是和之前一致,速戰(zhàn)速決。”</br> 白柳垂眸看了一眼每個人身上落著的金粉,眼睛微微瞇起:“我總覺得這個副本本身,比黃金黎明給我的威脅感更重。”</br> “先找童話故事吧。”</br> “是!”</br> 一群人在白柳的帶領(lǐng)下,走進(jìn)了最近的樓房當(dāng)中,樓房里也全是漂浮的金粉,前臺的告示板上已經(jīng)被金粉糊得看不清了,劉佳儀蹲下來,擦掉告示牌上厚厚的金粉,才看到了上面的內(nèi)容。</br> 劉佳儀盯著上面的字看了一會兒,然后揮手:“木柯,這種字符我看不懂。”</br> “來了。”木柯走過去,看著上面的告示盯了一會兒,沉思片刻開口:“是個很古老的小語種,我也不能全部看懂,但我進(jìn)修過它后面進(jìn)化出來的現(xiàn)代語種的選修課,大概意思還是能看明白的。”</br> “這個告示上面寫的是本月通知,說本月還有十三戶住戶未繳納水電燃?xì)赓M用,有個欠費嚴(yán)重的住戶,欠了總水電費用約500g……”</br> “黃金?”</br> 木柯看到最后一個詞組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猶疑了。</br> “哇?!”牧四誠大感興趣地蹲著湊過來,“一斤黃金的水電費,這家人是在家里干嘛了?養(yǎng)金魚了嗎?”</br> “比起這個,更讓我驚訝的是其他地方。”木柯將告示牌往前翻,越翻神色越奇異,“這個地方的沒有自己發(fā)行的流通貨幣,他們的日常交易一般等價物就是黃金,水電費繳納用的是黃金,日常食物購買也是用的黃金,三個蘋果2g黃金,一整條牛腿煙熏肉12g黃金。”</br> “……用黃金做日常交易?”牧四誠聽得咋舌,他在心里默默換算了一下,“這物價高得好離譜,這里的人真有錢。”</br> “能用黃金做交易貨幣,物價又這么高,這里應(yīng)該是個經(jīng)濟(jì)很發(fā)達(dá)的地方,他們曾經(jīng)的確是很有錢的。”木柯眉頭緊蹙,“但肯定不是最近,這個樓房最近的租金翻了四五倍,供的各種水電氣單價費用翻了快四十倍,食物這種基本可以說是坐地起價,一天一個價格。”</br> “所以才會有之前拖欠水電費一斤黃金的住戶。”</br> “各種東西走在漲價。”牧四誠遲疑地提問,“不是應(yīng)該說明這個地方的人越來越有錢了嗎?”</br> 木柯看牧四誠一眼:“要看漲價的東西是什么。”</br> “如果漲價的是原本就很溢價就很嚴(yán)重的非必需品,比如豪車手表這種有錢人的玩具,那就說明大家都有錢做一些非生活必需之外的享受了,這種情況的確是經(jīng)濟(jì)發(fā)展得越來越好的地區(qū)才會有的表現(xiàn)。”</br> “但從這個樓房的公告來看,一些稍微高端一點的食物,奶酪這種,價格都在下降,反而漲價都是煙熏肉蘋果水電和租房這種必需品,那只能說明這個地區(qū)的金錢,或者是黃金都流入了生存產(chǎn)品,這說明這個地區(qū)的人過得非常不好,才會讓他們在恐慌之下大量囤積必需品,導(dǎo)致必需品價格翻倍。”</br> “我看到的情況基本也是符合的。”木柯點了點公告牌,“這棟大樓里交不起租金的租戶越來越多了。”</br> “但其實我很難想象,一個用黃金做流通貨幣的地方會必需品溢價到這種程度。”木柯攤手,“只要這個地方有港口,他們愿意用黃金對外貿(mào)易,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多的是2g黃金愿意賣他們四百個蘋果的地方,但我看不到對外貿(mào)易的痕跡。”</br> “一斤黃金,已經(jīng)是很多家庭好幾年的生活費了,但卻只是這棟大樓幾個月的水電費。”</br> “世界上多的是人瘋狂渴求他們的黃金,但他們卻屯于此地,不愿意對外貿(mào)易,任由物價瘋漲。”</br> “或許正是因為太多人想要他們的黃金,他們才不愿意呢?”白柳單膝蹲了下來,抬眸看向怔了一下的木柯,“你說的這個地方的小語種,是怎么回事?”</br> “這個也是我奇怪的地方之一。”木柯沉思了一會兒,回答,“我學(xué)的是一種非常少見的小語種,在現(xiàn)實世界里很少有國家在使用,這個小語種的本源是一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文明語種。”</br> “據(jù)說在一千多年前,在古羅海這個海外海域旁邊,曾經(jīng)有過一個非常繁榮的古國,這個國家雖然國土并不廣袤,只是一個海濱小國,但這個國家卻非常的富有,富有到了幾乎連他們宮殿的地面都是用黃金鋪成的,被譽為【神眷顧的黃金之國】,當(dāng)時幾乎是全世界經(jīng)濟(jì)交流的中心,周邊的小國都很向往這個國度,他們模仿了這個國家的語言,流傳到現(xiàn)在,就是我現(xiàn)在學(xué)的這個小語種。”</br> “但這個國家目前一切的都是大家根據(jù)一些周邊國家現(xiàn)存的歷史文件推斷出來,并沒有任何真正的遺跡和歷史資料證明這個國家真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東西證明我所學(xué)的語種發(fā)源語種真的來源于這個黃金之國。”</br> “不過現(xiàn)在看來。”木柯看著前臺旁邊被金粉覆蓋的顯示屏,收音機,還有幾臺很現(xiàn)代化的手機,“這個國家真的存在。”</br> “而且還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發(fā)展了一千年,直至滅亡。”</br> 牧四誠聽得心情十分復(fù)雜:“……你怎么會學(xué)這么偏的小語種?”</br> “因為我父親希望我學(xué)會,我這種不能繼承家業(yè)的兒子,只能用來當(dāng)對外展示牌了,當(dāng)我學(xué)會我周圍的人都不會的東西的時候,他會因此覺得光榮,所以我學(xué)了很多我覺得無用但他覺得很有格調(diào)的東西,小語種就是其中一個。”木柯似笑非笑地回答,“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有錢人無聊的虛榮心。”</br> “不過現(xiàn)在能派上用場,也不是全無意義吧。”</br> “所以系統(tǒng)是要我們探索這個國家為什么會滅亡是嗎?”劉佳儀蹙眉輕聲說,“【被神眷顧的黃金之國】,聽起來就很有——”</br> 她沒繼續(xù)說,白柳對視了一眼,一切竟在不言中。</br> ——聽起來就很有白六的味道。</br> “是要我們找童話書,對嗎?”唐二打認(rèn)真地翻找前臺的通訊錄,“有孩子的住戶房間里更容易有童話書吧?”</br> “二樓有三家有孩子的住戶,三樓也有。”</br> 唐二打拿著通訊錄轉(zhuǎn)頭看向白柳:“我們上去找找?”</br> 白柳點頭:“走吧。”</br> 找童話書的過程并不困難,在唐二打推開第二個房間門的時候,他們就順利地在落滿金粉的桌面上找到了一本童話故事書。</br> “這個名字叫【神明眷顧的黃金之國】。”木柯接過書,念出了上面的字,然后抬頭看向所有人,“應(yīng)該就是這本了。”</br> “你翻譯一下,我們聽著。”白柳坐在了旁邊的小板凳聲,擺出了一副認(rèn)真聆聽的姿態(tài)。</br> “我不一定能全翻對。”木柯深吸一口氣,“但我盡量。”</br> 他翻開了這本落滿金粉的厚重童話書的第一頁。</br> “在很久很久之前,可能有一千年那么久吧,在古羅海旁邊,有個美麗的海濱之國,名為古羅倫。”</br> 與此同時,喬治亞站在宮殿里,他垂眸看著這個他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時隔十年,他再次踏上了他親手沉下海底的古羅倫國,他在海邊看守了整整十年的最大最昂貴異端,他唯一的,不忘的故國。</br> 這個宮殿,這個灑滿金粉的華美宮殿,是他出生和長大的地方,他還記得他十歲的時候,舉國上下為他慶生,年幼的他站在宮殿的平臺外,踮起腳從比他還高的圍欄旁邊俯瞰下去,廣場上都是為他的成長歡呼雀躍的子民們。</br> 他們?nèi)挤胖鵁熁穑瑩]灑著黃金磨成的金粉,大聲又親切地呼喚著他的名字:</br> “喬治亞!”</br> “喬治亞!”</br> 金粉和煙火灑落在喬治亞的肩膀上,人民的眼睛里倒映著世界上最美好的光彩,他恍然地扶著欄桿,看著這繁華的一切,輕聲呢喃:“我真的值得他們?yōu)槲易龅倪@一切嗎?”</br> 他的父親,古羅倫的國王哈哈大笑地扶著他的肩膀:“你可是古羅倫的王儲。”</br> “你是未來會帶領(lǐng)他們走向更燦爛的黃金時代,會保護(hù)他們,維護(hù)他們的國王。”</br> “你當(dāng)然值得這一切!”</br> “但是萬一……”小小喬治亞猶豫地攥緊了拳頭,“我做不好怎么辦?”</br> “你不會做不好的。”國王慈愛地?fù)崦念~頭,“你是最優(yōu)秀的王子,我知道的,你雖然看起來冷酷嚴(yán)苛,但其實是個從懂事開始就責(zé)任心就很重的好孩子,你最懼怕的就是辜負(fù)這些熱忱期待著你的子民們。”</br> “而擁有這樣懼怕的人,一定會成為一個好國王的。”</br> “嘿。”見喬治亞始終眉頭緊蹙,國王笨拙地?fù)衢_他的眉心,“我的孩子,你還記得那個童話故事嗎?”</br> “當(dāng)你真的有做不好的那一天,我們是被神眷顧的黃金之國,我們還可以去求助神的幫助。”</br> “但神要是不幫助我們怎么辦?”喬治亞難掩憂心,這讓他看起來有些少年老成,“沒有誰會無緣無故一直幫助我們的,神幫助我們,一定會要我們付出代價的。”</br> “怎么會呢?”國王天真地大笑起來,“神存在的意義,就是讓信仰他的信徒獲得幸福啊!”</br> “隊長?”克麗絲輕聲詢問,“你怎么了?”</br> “系統(tǒng)提示讓我們找童話書,你就一路帶我們來到了這里,這是你很熟悉的地方嗎?”</br> ——異端0073的存在是三局的最頂級機密,除了喬治亞和陸驛站,幾乎沒有人知道異端0073是什么樣子。</br> 喬治亞閉了閉眼,他收攏思緒,睜開眼的時候,又是那個冷靜端方的三局隊長:“是的。”</br> “我記得這里有一本童話書,但我忘記具體的位置了,你們?nèi)m殿里的別處搜尋一下吧。”</br> “是的,隊長!”</br> 幾個隊員應(yīng)聲之后,訓(xùn)練有素地開始地毯式搜尋整個宮殿。</br> 而喬治亞在短暫的停留之后,他朝著宮殿里王子的寢殿方向去了,他步履平穩(wěn)莊重,就像是當(dāng)初成為王儲那一日般,走過他被民眾歡呼雀躍的高臺,走過他學(xué)習(xí)射箭術(shù)的草場,走過阿曼德被磕過一下的花壇,最終來到了他的寢殿。</br> 這里的一切都如當(dāng)初一般刻板標(biāo)準(zhǔn),十三把不同規(guī)格的弓箭裝在束帶里掛在墻上,對面的巨大書架里分門別類的裝著各種書籍,很多都被翻閱過,里面還別著黃金樹葉書簽——這是他父親特意為他打造的。</br> 這些書籍大多都是與治理國家有關(guān)的專業(yè)書籍,讀起來都晦澀難懂,他年幼的時候也會看得睡著,為了強行讓自己多看一下,喬治亞在床下偷偷藏了一個冰盆,看得困了,就赤足在冰盆上站一會兒,靠著低溫讓自己清醒,硬生生逼著自己多看一些。</br> 被阿曼德發(fā)現(xiàn)報告給父親之后,喬治亞還被生氣的父親懲罰了。</br> 【身體是治國的根本。】父親嚴(yán)厲地指責(zé)他,【你這樣急切又功利地去學(xué)習(xí)東西,在如此安穩(wěn)的環(huán)境里都無法保持平靜,你又怎么能讓民眾安心地追隨你呢?!】</br> 那個時候的喬治亞被罰不許看書,他雖然跪地領(lǐng)了罰,面上也平靜,但心中也是無法自控的焦慮。</br> ——好像這個被神眷屬優(yōu)待的國度,少了他一分的注視,就會出大事。</br> 那個時候,喬治亞唯一被允許閱讀的書目,就是那本童話書——《神明眷屬的黃金之國》。</br> 這本書在古羅倫國,是一本家喻戶曉的童話書籍。</br> 但喬治亞不喜歡這本童話書,他很抗拒看,但那個時候還是看了。</br> 喬治亞走到了床頭,他慢慢地在落滿金粉的床上坐了下來,床邊的床頭柜上是一張全家福,他擦干凈了全家福,看到了上面只有幾個月大的阿曼德,和板著臉但眼眸里依舊隱約有笑意的自己,笑得有點憨蠢的父親,和坐在椅子上,笑得明媚的母親。</br> ——阿曼德四歲的時候,他們的母親就去世了,在那之后,父親一蹶不振,將王儲這個稱號提前給了自己。</br> 所以這是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全家福,也是他最喜歡的一張照片,所以一直放在床頭,但當(dāng)時沉沒古羅倫的時候,背著昏睡的阿曼德走得太過匆忙,連這張照片都沒來得及拿走。</br> 沒想到過了這么久,終于又見到了。</br> 喬治亞靜了靜,然后他翻開了枕頭,看到了那本他藏在枕頭下的童話書,他翻到了第二頁:</br> “古羅倫國的人民勤勞善良,他們擁有的國土雖然不廣袤,土地雖然不肥沃,但他們每個人依靠著自己勤勞辛苦的勞動過上了幸福的生活。”</br> “當(dāng)時是個所有人都在追求黃金的年代,但古羅倫國沒有黃金礦,他們無法得到黃金,所以最后他們習(xí)慣了平穩(wěn)的生活,一代一代地繁衍了下去。”</br> “古羅倫國里的人雖然貧窮,但卻過得那么的快樂,這種快樂吸引了神的注意,他降臨到了當(dāng)時的古羅倫國王的面前,微笑著說,你們愿意和我做一個交易嗎?”</br> “國王問,神,我們是個貧窮的國度,沒有可以和您交易的東西。”</br> “神笑著說,是有的。”</br> “——那就是你們身上的快樂。”</br> “你們向我交付快樂,支付痛苦,以此為代價,我給予你們數(shù)之不清,用之不竭的黃金礦產(chǎn),足以讓你們享用一千年那么久。”</br> “但一千年之后,你們要向我支付痛苦。”</br> “國王深思熟慮良久,他召集了國民,詢問了每個國民的意見,國民們都在歡欣鼓舞,沒有人會討厭黃金,尤其是這種從天上掉下來的黃金,所有人都同意了神的交易。”</br> 木柯翻到第六頁,繼續(xù)輕聲念了下去:</br> “古羅倫國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br> “這個原本的無金之地變成了黃金之國,農(nóng)民們隨處一挖,土里就會出現(xiàn)成片的黃金,漁民們往外一撈,網(wǎng)里的魚吐出來的石塊都是黃金,甚至不需要再鍛造,很快,古羅倫變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度。”</br> “但這種富有吸引了很多對古羅倫居心叵測的國度,他們想對古羅倫發(fā)動戰(zhàn)爭,搶奪古羅倫的黃金,機智的國王在情急之下,再次找到了神,對神說,無所不能的神啊,請您將我們藏起來,只留一個小口,可以將黃金販賣出去,就可以了。”</br> “神同意了,他將古羅倫藏匿與世間,再無人能探尋到古羅倫國的痕跡。”</br> “就這樣,古羅倫在安詳和富足當(dāng)中過了一千年,到了要支付代價的時候了。”</br> 木柯又翻了一頁,童話書結(jié)束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