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5 章 女巫審判(日+257+258)
出來匯合之后,唐二打無奈地看著牧四誠瘋狂憋笑,白柳冷靜轉過頭去不看他,尷尬又不好意思:“……真有那么好笑嗎?”</br> “還好。”白柳拍了一下牧四誠頭,“別笑了,說正事。”</br> 牧四誠被白柳打這一下憋不出噗笑出聲,抱著肚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居然有e杯!!哈哈哈哈!!!”</br> 唐二打:“……”</br> 白柳:“……”——作為一隊之長,他狠狠地憋住了沒有再笑。</br> “唐隊長主要是肩膀后背寬,只能穿這個型號的,和胸大不大沒關系。”白柳冷靜地為臉都快要冒煙的唐二打解圍。</br> 牧四誠不依不饒,他趁對方不備突然扒拉開唐二打衣領往里看了一眼,然后義正嚴詞地指著唐二打對白柳說:“但他沒有空杯啊!是差不多填滿了的!”</br> 唐二打:“……”</br> 白柳:“……”你好懂啊牧四誠。</br> 以及你快放過唐二打吧,他是個老實人,快要受不住了。</br> “去找木柯吧。”白柳迅速地轉移了話題,“他應該在那邊。”</br> 很快木柯也和他們匯合了,不得不說木柯是穿女裝違和感最低的,他穿著一身非常簡單的上衣和短裙,頭發(fā)也是短發(fā),看起來非常清秀。</br> “你們找過佳儀了嗎?”木柯的神色凝重,“如果玩家身上也可以有女巫之心,那這個游戲很有可能是個塔防游戲,雙方隊伍里都有一個人有女巫之心,而我們要互相爭奪對方隊伍的女巫之心,我們隊的女巫之心很有可能在佳儀身上。”</br> ——他和白柳做出了一樣的判斷。</br> “佳儀的登入點應該不在這里。”白柳語氣淺淡,“她太小了,不符合這群人篩選預備女巫的標準。”</br> “那她會在哪里?”木柯蹙眉。</br> 白柳抬眸,他微笑:“如果我沒有猜錯,游戲應該會讓佳儀在女巫區(qū)登陸。”</br> “因為她已經是個女巫了。”</br> 木柯一怔,然后很快地反應了過來:“佳儀在東部污染區(qū)!”</br> 東部污染區(qū)。</br> 劉佳儀的眼皮顫動了一下,她剛想睜開眼睛,就察覺到周圍有很多人在湊近著望著她,便穩(wěn)住不動了:</br> “她終于醒了!”</br> “是誰把她放在污染區(qū)的?”</br> “她是被鰻魚污染過的孩子嗎?天哪,她還這么小!那些狠心的教廷男人們,不是制定規(guī)則說不能讓十四歲以下的女孩吞鰻魚嗎!”</br> “你還相信他們制定的規(guī)則?!一群畜生罷了!”</br> 有一道威嚴又溫和的女聲傳過來:“把她抱過來,抱到這邊給醫(yī)生看看怎么回事。”</br> 劉佳儀感受到自己被輕柔地抱起,有個人,應該是醫(yī)生給自己做了一些檢查,然后長松一口氣,向那位聲音威嚴的女士匯報:“寶拉,她沒事,只是昏睡過去了,身上也沒有明顯污染痕跡。”</br> 那位名叫寶拉的女人頓了頓:“沒有被污染為女巫,那等她醒來,如果她不愿意留下,想要回去,那就將她送走吧。”</br> 這句話一說出,全場都寂靜了一瞬,然后大家很低很輕地,仿佛有些悵然地說:“是。”</br> 有個年輕的女聲憤憤不平,還有些委屈地反駁:“寶拉,為什么還要將她送回去?那里難道是什么好地方嗎!”</br> “她都是從那里被遺棄過來的,送回去了,難道要讓她在那里長到十四歲,再淪為教廷那些男人的鰻魚消化器嗎!”</br> “就不能讓她就留在這里,被我們當做女巫養(yǎng)大嗎?”</br> 寶拉的聲音很平靜:“并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想做女巫,幼真。”</br> 這句話就像是一點火星,直接點燃了正處于氣頭上的幼真,她充滿憤恨和怒意地大吼著:“成為女巫怎么了嗎?!為什么不能成為女巫?!女巫是什么低賤的東西嗎?我們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女巫!”</br> “都被壓迫成那個樣子了,為什么還要向往那個骯臟的安全區(qū),為什么還要厭惡做女巫?!”</br> “那你是自愿成為女巫的嗎?”寶拉的聲音依舊像是水一樣柔和,“我們這里的任何一個人,是自愿成為女巫的嗎?”</br> 幼真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后她慢慢抽泣起來,哭著說:“……不是。”</br> ——這里沒有一個女孩子,不是因為被逼到窮途末路,被逼到走投無路,是不會跑到污染區(qū)這里來成為女巫的。</br> 寶拉是這樣,她也是這樣,她們都是被逼成女巫的。</br> “我們都是被教廷逼成女巫的。”寶拉說,“所以我希望,至少在這里,當一個孩子選擇自己人生的時候,我們不會逼迫她去成為女巫。”</br> “——我想給她們自己選擇要成為什么樣人的自由。”</br> “無論她選擇成為女巫,還是不是。”</br> “讓一個孩子自己選擇……”幼真緩緩跪地,她滿臉淚痕,有些恍惚地問,“真的會有孩子會選擇女巫,向往女巫,向往我們這些被污染,再也沒有辦法回到安全區(qū)的怪物嗎?”</br> “她們在安全區(qū)里長大,怎么會想要做我們這些被評價為骯臟的女巫?她們只會向往成為教廷里,被那些男人控制的圣潔修女!與其放她們回去,錯誤地被誘導成為修女,不如逼她們成為女巫,成為我們的戰(zhàn)力!”</br> 幼真的聲音變得越來越低沉,越來越充滿恨意。</br> “幼真。”寶拉輕聲說,“我們的女巫準則第一條,是什么?”</br> 幼真的聲音又是一停,她深吸一口氣,又顫抖地緩緩吐出:</br> “女巫準則第一條:女巫永不審判女巫。”</br> “——無論她已經是女巫,還是預備女巫。”</br> “在全世界都被污染的情況下,污染一天不解決,任何一個安全區(qū)的女孩子最后都有可能變成女巫,無論她是否向往成為修女,她們在我們眼中都歸屬于預備女巫。”寶拉輕聲說,“女巫區(qū)沒有審判庭,我們永遠不審判女巫。”</br> “幼真,女巫準則第二條,是什么?”寶拉又輕聲問。</br> 幼真閉了閉眼,她的聲音漸漸鎮(zhèn)定了下來:“女巫準則第二條:凡迫害我者,皆死于我手。”</br> “我們要殺的,憎恨的,是此時此刻正在迫害我們的人,仇恨和殺欲都是寶貴的情緒,我們不能讓它擴散,這只會讓它變得不鋒利。”</br> 寶拉走了下來,她拍了拍幼真的肩膀,語氣沉穩(wěn):“女巫并不是不值得向往的。”</br> “女巫是我們的武器。”</br> “在混亂的環(huán)境里,強大的武器都是值得向往的,也是讓人恐懼的,安全區(qū)的孩子們之所以向往修女,是因為她們害怕自己握不住這柄武器,害怕這柄武器會割傷自己。”</br> “——因為教廷的男人會從小按照教義教導她們,你們就不應該握住武器,握住武器的你們是一種罪孽,我們會嚴厲地懲治你們,直到你們放下武器為止,拿到武器的你們會損失嚴重,只有放下武器的你們才能獲得更多。”</br> 幼真的眼里又盈滿了淚水,她哽咽地詢問:“那我們,我們應該怎么樣,才會讓她們向往女巫,選擇女巫呢?”</br> 寶拉笑起來:“當然是握著武器給她們看。”</br> “讓她們看見握著武器的我們,是多么強大,多么鋒利,多么所向披靡,完全不是教廷的人可以阻擋,可以比擬的。”</br> 劉佳儀終于睜開了眼睛,她看到了在陽光下的寶拉。</br> 這個女人穿著女巫長袍,里面搭配的卻是一件非常干練的騎士服,背后背著一個牛皮弓箭袋,里面穿著一束羽箭,她似乎是個混血兒,眼睛是紫色的,輪廓較深,骨架偏大,所以身量也比旁邊的幼真高出一大截,頭上歪歪扭扭地戴著一頂高高的女巫尖頂帽,感覺隨時要掉下來了,已經快歪到腦后了——這讓她嚴肅莊重地對幼真拍肩教導的畫面看起來有些滑稽。</br> 幼真有些無奈地,又有些好笑地抬手示意她:“寶拉,帽子,帽子要掉了。”</br> 寶拉一頓,臉有些發(fā)紅,然后手忙腳亂地弄了一下,一邊戴還一邊小聲苦惱地抱怨:“誒,這個女巫帽,真是有些難戴,為什么女巫就要戴這個?”</br> “寶拉!”醫(yī)生驚喜地呼喚她,“這個孩子醒了!”</br> 寶拉猛地轉頭過去——這下女巫帽徹底歪到了后背,她眼睛一亮:“醒了嗎?”</br> 然后劉佳儀就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似乎有些馬大哈的女巫首領迅速又裝模作樣地整理了自己一下,一臉鎮(zhèn)定優(yōu)雅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對她微笑著伸出了手:</br> “你好,我是寶拉,女巫區(qū)的負責人。”</br> “歡迎你來到女巫區(qū)。”</br> 湊近看,劉佳儀不得不說這位女巫負責人真是美得驚人,她看起來三十多歲,但比美麗讓人印象更深刻的是她身上那種兼容并蓄,冷靜又從容,就像是沒有任何事情能打倒她的氣質。</br> 她看起來有種非常強大的穩(wěn)定感,讓人望而生畏。</br> ——一個天生的領導者。</br> 劉佳儀迅速地在心里下了定義,她難得沒有擺出那副柔弱的面孔欺騙對方,而是非常端正地伸出手和寶拉握了一下:“你好。”</br> 寶拉笑了起來:“你想回去嗎?”</br> ——她并沒有問劉佳儀是怎么來的,而是直接拋出問題,你想回去嗎?</br> 劉佳儀在心里感嘆地嘖了一聲——聰明的提問。</br> 剛剛聽那么一截,她還以為這個寶拉真的是非常正義凌然的類型,但現在看來,也不全是。</br> 無論劉佳儀是從哪里來的,但她既然來到了女巫區(qū),就說明是她很有可能是被遺棄過來的,這種情況下,無論她再怎么向往安全區(qū),寶拉直接問你要回去嗎,她的回答都只會有一個——那就是不。</br> 因為一個正常的小女孩,這個時候一定會恐懼——這種應激狀態(tài)下的恐懼是會壓倒對女巫的恐懼的。</br> “但女巫區(qū)這邊只收容女巫。”寶拉溫和地詢問,“你要留在這里,那你愿意成為女巫嗎?”</br> “——和我一樣的女巫。”</br> 所有人都眼含期待地望著劉佳儀,等待著她的回答。</br> “不。”劉佳儀回答。</br> 所有人的眼神一瞬間黯淡了下去,就連寶拉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沒辦法嗎,教廷的洗腦太成功了。</br> “我不用做女巫。”劉佳儀笑得有些頑劣,她抬起頭,“因為我已經是女巫了。”</br> 寶拉一怔,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周圍的那些女巫們已經全部歡呼起來。</br> 幼真直接把劉佳儀抱了下來,狠狠地抱了她一下,她開心到快哭出來:</br> “我一看到你就覺得很有眼緣!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選女巫的!”</br> “寶拉!”有個穿著女巫服的人急匆匆地沖了進來,她臉上帶著焦急的神情,“教廷在派人攻打東部污染區(qū)的邊線!那邊很多都是新生女巫,還很脆弱!”</br> 寶拉原本勾起一點的唇角迅速抿直,她轉頭,冷靜地下命令:“我們現在過去支援。”</br> “但是今天還有突襲審判庭的任務。”這女巫焦急地匯報著,“今天安全區(qū)82個審判庭要召開352件女巫審判案,我們原本計劃是去劫庭的!”</br> “如果寶拉你們去馳援邊線,我們的人手就不夠,今天就沒有辦法劫所有的庭了!”</br> “一旦被當庭指判為女巫,這些女孩子會被在庭上活活燒死!”</br> 寶拉的手瞬間攥緊了,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沉凝,但很快冷靜了下來:“分兩隊,我?guī)〔筷犈兹ヱY援邊線,剩下的人去劫庭。”</br> “不行的寶拉!”匯報的女巫也很著急,“教廷在邊線有用了重火力,他們圍攻了!你帶小部隊過去很危險!”</br> “我比他們強,不會有事的。”寶拉拍了一下前來匯報的女巫的肩膀,她語氣平和又沉穩(wěn),“動身吧。”</br> “等等。”劉佳儀緩緩地舉起了手,她笑了起來,“我能跟你去馳援邊線嗎?”</br> 抱著她的幼真立馬驚叫著打斷了她的話:“你在說什么傻話!你根本沒有被污染過,沒有力量去對抗教廷……”</br> “滋——!!”</br> 劉佳儀掏出一罐毒藥,輕描淡寫地拋起來翻了一圈,對準空地上一噴。</br> 地上出現大片瀝青般的腐蝕痕跡,原本結實的地面完全融化了。</br> 幼真目瞪口呆地閉上了嘴。</br> 寶拉定定地看了佳儀一眼,然后彎著眼睛笑起來,她伸出手,語氣變得鄭重不少:“正式歡迎你加入女巫區(qū)。”</br> “跟上來吧!”</br> 劉佳儀從幼真的懷里跳了出來,她小跑著跟了上去,幼真有些恍惚地看著自己空掉的懷抱,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呆呆地說:</br> “現在的新生女巫,都這么厲害了嗎?”</br> “管它的!”旁邊一個女巫很興奮地,狠狠地拍了一下幼真的背,“對我們是好事啊!”</br> “走,去劫庭!”</br> “不光是劫庭,今天工作量可多呢。”幼真無奈地嘆息一聲,但她臉上卻是帶著笑的,“今天教廷又進了一批預備女巫過來,我們還要過去劫倉庫。”</br> 與此同時,預備女巫揀選倉庫。</br> 白柳和另外三個人的都收到了三條來自于劉佳儀的信息。</br> 【輔助劫庭。】</br> 【不要對女巫撒謊,投降。】</br> 【戰(zhàn)術師權限給我。】</br> 牧四誠滿頭問號,疑惑地問白柳:“佳儀這啥意思?”</br> 白柳平靜地看了這兩條信息一眼,抬頭看向所有人:“你們都知道,佳儀一直是我們隊伍的另一個戰(zhàn)術師吧?她的判斷力和我不相上下,當我在游戲里死亡或者喪失判斷力的時候,她會接過我的戰(zhàn)術師權限,成為你們的戰(zhàn)術師。”</br> ——這個白柳和他們說過很多次了,所有人都點了一下頭。</br> “但還有一種情況下,她也是我們的戰(zhàn)術師——那就是她判斷這個副本她的戰(zhàn)術能力優(yōu)先于我,她更做戰(zhàn)術師的時候,我會將戰(zhàn)術師權限直接給她。”</br> “在這個副本里,盡管我沒有死亡和喪失判斷,但我的判斷和信息獲取能力已經遠遠比不過她了。”白柳語氣冷靜地看向所有人,“她才是在這個游戲里適合制定戰(zhàn)術的人,所以我決定將這場副本里的戰(zhàn)術師位置轉給她。”</br> “接下來,佳儀才是我們的戰(zhàn)術師,而我只是一個控制位,服從她命令的隊員,聽懂了嗎?”</br> 所有人靜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是!”</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是否將戰(zhàn)術師權限移交給玩家劉佳儀?】</br> 【一旦移交成功,戰(zhàn)術師權限在本場游戲里將再也無法再移交到您手里,請慎重考慮!】</br> 【確定。】</br> 觀賞池。</br> 當看到白柳頭頂上的戰(zhàn)術師標志消失,接著出現在劉佳儀的頭上的時候,全場都嘩然了,觀眾竊竊私語地討論著:</br> “這是在搞什么?讓一個小女孩拿戰(zhàn)術師權限?”</br> “白柳瘋了嗎?這必輸無疑啊!”</br> “艸,幸好老子沒給他下注!不然得虧死!”</br> “嘖,玩過家家呢,走了走了,不看了,等季后賽了,肯定是國王皇冠進季后賽。”</br> 主持人也驚叫起來:“天哪,我看到了什么?!”</br> “不得不說流浪馬戲團的戰(zhàn)術師,哦,現在已經不是戰(zhàn)術師了,隊長真的是個相當亂來的家伙!”</br> “我主持了這么久,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在賽內突然轉交戰(zhàn)術師權限的,他不明白這種突然的戰(zhàn)術師轉換會給隊伍帶來多大的危害嗎?”</br> 主持人嘖嘖兩聲:“看來鉆孔子來的挑戰(zhàn)賽機會太得來輕易了,沒有被我們的馬戲團隊長珍惜,就這樣浪費了啊。”</br> “給小女巫?哈哈,我只能說是很有想法,這可能截至目前為止,聯(lián)賽內年齡最小的戰(zhàn)術師了吧?”</br> 坐在板凳上的王舜在看到白柳毫不猶豫地轉交戰(zhàn)術師權限的時候,不得不說,他真的被嚇出了后背的一身冷汗。</br> 雖然白柳說的沒錯,劉佳儀戰(zhàn)術能力很強——她在國王皇冠的時候就是被紅桃作為繼承者,下一代戰(zhàn)術師培養(yǎng)的,的確可以說優(yōu)秀到讓人咋舌的地步了。</br> 但這可是劉佳儀第一次上聯(lián)賽場子啊!她可是個完完全全的聯(lián)賽新手,更不用說擔當戰(zhàn)術師了!對的還是培育她戰(zhàn)術風格的紅桃!</br> 這怎么看勝算都太少了!</br> 這還是他們的最后一次挑戰(zhàn)賽機會!輸了真的就完蛋了!白柳居然就那么把自己的戰(zhàn)術師權限給出去了!這可是一場比賽里最重要的位置!完全可以決定雙方勝負了!</br> 劉佳儀一要,白柳就把權限給出去了,甚至都沒有多考慮一下,他膽子也太大了!</br> 王舜看著系統(tǒng)面板上連續(xù)走低的支持率和投注率,心都揪緊了,他連連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額頭的冷汗,深呼吸了兩下,勉強把情緒鎮(zhèn)定下來,才敢繼續(xù)抬頭看大屏幕上的游戲畫面。</br> 他現在已經完全無法思考,這場比賽的走向會如何了。</br> 相信其他任何一個觀眾也無法思考和猜測這場比賽的走向了。</br> ——因為沒有人了解,小女巫的戰(zhàn)術風格。</br> 這是她第一次在聯(lián)賽里擔當戰(zhàn)術師。</br> 王舜看著游戲畫面中的劉佳儀,手慢慢捏成拳頭攥緊了。</br> 加油啊小女巫。</br> 游戲中,東部污染區(qū)邊線。</br> 教廷的人手里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為首那人站在裝甲車上,聲嘶力竭地舉著話筒嘶吼道:“大家一定注意!女巫這種東西!就像是七星鰻一樣,當她們異化程度特別高的時候,刀槍水火不如!”</br> “她們擁有七星鰻一部分的特質,有些還變異出了邪惡的能力!”</br> “但是,她們終究是人變的!雖然擁有七星鰻的部分特質和各種超能力,不過她們的身上是有和人一樣脆弱的地方的!只要我們不斷地進攻!她們也會流血,也會受傷,然后終有一天會滅亡!”</br> “進攻!”</br> 隨著一聲令下,邊線被浸入密集的炮火里,有人走上前擔憂地詢問那位站在最高處舉著望遠鏡望著遠方,指揮所有人的主教:“主教大人,正如您所說,女巫很強大,我們的武器不一定能殺死她們。”</br> “不,我們的武器一定能殺死她們。”主教臉上露出邪惡的笑,“因為這批武器,是用七星鰻的骨頭鍛造的。”</br> 這人驚訝反問:“七星鰻的骨頭鍛造的武器?!”</br> “告訴你也無妨。”這主教漫不經心地揮揮手,“這計劃我們已經籌備了十幾年,馬上就要批量投入生產了。”</br> “七星鰻的骨頭是非常強悍的武器原材料,這么多年來被所有女人溶解七星鰻之后剩下來的骨頭都被我們收集起來,用來鍛造武器了。”</br> “這次用來攻打女巫區(qū)的,就是其中一批武器。”</br> 主教陰惻惻地看向東部污染區(qū)對面,表情是掩不住的得意:</br> “她們再強,頂天了也就是七星鰻的層級,畢竟她們的能力是有七星鰻賜予的,但她們絕對強不過七星鰻的骨頭——那可是七星鰻身上最堅硬的部位,就連女巫也無法溶解。”</br> “全寶拉……”這人小心又敬畏地提起這個名字,“她那么強悍,幾次突破我們的防線,炸了那么多審判庭,她也沒有辦法對抗這個武器嗎?”</br> “沒有辦法的。”主教傲慢地抬起頭,看著污染區(qū)里走出來的全寶拉,眼里閃爍著奇異的光,“只要是女巫,就不可能能對抗這個武器。”</br> “——全寶拉也不例外。”</br> 當全寶拉從污染區(qū)的戰(zhàn)火線當中走出來的那一刻,主教抬手停止了攻擊,他遠遠地看著全寶拉,語氣從剛剛的陰毒變得憐憫,他雙手交疊在身前,做了一個禱告的手勢:</br> “寶拉,念在你曾經是我們圣女的情分上,也念在所有女巫曾經都對我們做出貢獻的情分上,神寬大仁慈,他指示我給你,給所有女巫最后一個機會——”</br> “——那就是你選擇歸順我們,我們會用最溫和的方式審判你們所有人。”</br> 全寶拉紫色的眼睛冰冷無比,她反問:“比如火燒?”</br> “雖然這并不溫和。”主教溫柔地表示,“但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會按照你喜歡的方式來審判你。”</br> 全寶拉幾乎沒有停留地向后面抽出一柄弓箭,搭在了弓弦上,拉滿然后瞄準了這個主教,她目光緊緊注視著這個主教,但話卻不是對著這個主教說的:</br> “女巫準則第三條——”</br> 主教看著將弓箭對準他的全寶拉,眼神瞬間冷了下去:“看來你是不會歸順了。”</br> “可能要到你死的那一刻,你才會明白女巫是永遠戰(zhàn)勝不了教廷的——你們一直以來做的都是無用之功。”</br> 說話的同時,主教抬手,他的背后緩緩升起無數把巨大的長弓,長弓上密密麻麻地排列了一整排被七星鰻魚骨鍛造出來的鋒利小箭。</br> “雖然還有些粗糙。”主教陰狠地笑,“但殺死你們這些吞鰻魚長成的怪物足夠了!”</br> 同一時刻,全寶拉的身后是所有的女巫都拉上了弓,她們的眼神銳不可擋,異口同聲地重復著全寶拉的話,就像是在莊嚴宣告著什么開戰(zhàn)的號角:</br> “女巫準則第三條——”</br> “凡審判我至今仍無法使我消亡之物——”</br> “——必弱于我!”</br> 兩方同時放出了弓箭。</br> 漫天的弓箭在空中交錯,女巫們靈敏地閃躲,不斷上弓之后又射出,但對方延綿的站火線卻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傷害——她們擁有非常強韌的外皮,子彈打不進去。</br> 但主教方卻迅速地在這些力氣,準度和移動速度都奇高無比的女巫射擊下,造成了大片的傷亡。</br> 主教目光越發(fā)陰沉,他突然抓住旁邊一個弓箭手的領子咆哮起來,他指著對面的站在最高處的全寶拉大吼:“瞄準全寶拉!”</br> “全部給我瞄準全寶拉!只要她死了,這群烏合之眾就散了!”</br> 所有的弓箭瞬間聚攏,齊齊地瞄準了全寶拉。</br> 骨箭密集地被發(fā)射了過去,全寶拉被射中了右肩,她的右肩瞬間爆出一陣血霧,手上的弓箭不穩(wěn),被震開來。</br> 她周圍的幾個女巫瞳孔都是一縮,齊齊喊了出聲:</br> “寶拉!”</br> “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能穿透我們的防護!”</br> “不用管我。”全寶拉喘息一陣,她單手拔出了骨箭,紫色的眼睛沉著又冷靜,“這武器集中我是好事,不會擴大傷害,速戰(zhàn)速決。”</br> “寶拉!!”旁邊有個女巫的聲音甚至都有些凄厲了,“小心!!!”</br> 又是一波白色七星鰻骨箭對準全寶拉射來。</br> 全寶拉抬起被射穿的肩膀,她臉頰上染著血,動作干脆利落地拔出背后箭袋里的所有弓箭,她凝視著這些射來的弓箭,紫色的眼睛亮得驚人:“巫術—萬箭齊發(fā)!”</br> 箭一瞬間在她的手上擴成閃爍著紫光的千萬支,全寶拉毫不猶豫地拉滿,然后松開。</br> 紫光箭矢飛出,所有的七星鰻骨箭都在空中被全寶拉的弓箭點對點地攔截相撞,掉落在地上。</br> 但那邊的主教幾乎是怒不可遏地奪過一支單兵箭矢,對準全寶拉的心口就是一箭:“去死吧!”</br> 全寶拉的箭矢已經用空了,這支箭來的太突然,幾乎是眨眼就到了全寶拉的面前。</br> 旁邊有個女巫毫不猶豫地跑上前去,抱住了全寶拉,脊背顫抖地擋在了全寶拉的面前。</br> 她在等那道來自教廷的骨箭射入她的心口,就像是審判般將她處死。</br> 一道黑色的毒霧沖天而起,擋在了全寶拉的面前,箭矢在射進去的一瞬間就被腐蝕殆盡。</br> 沼澤般的泥濘在教廷那群人的腳下擴開,有人驚恐地被腐蝕,發(fā)出陣陣慘叫,但很快他能發(fā)出慘叫的器官也被腐蝕了。</br> 主教幾乎是屁滾尿流地從最前面的戰(zhàn)車上爬了下來,他驚恐地蹬腿后退,看著地面上不斷擴散的沼澤里那些被腐蝕的七星鰻骨鍛造的武器,破音地尖叫起來:“這是什么東西!”</br> “居然連七星鰻骨也能腐蝕!”</br> 毒霧散去,劉佳儀眉目冷淡地擋在全寶拉面前,她望著這些潰散的教廷男人們先是不悅地挑眉,然后突然甜美地一笑:</br> “一點簡單的女巫小毒藥罷了。”</br> “傻逼們。”</br> 主教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看著突然出現的劉佳儀:“你是誰?!你是哪里叛逃過來的骯臟女巫?”</br> “叛逃?”劉佳儀嘖了一聲,臉上的甜美笑容一秒消失,不愉道,“我不喜歡這個形容。”</br> 全寶拉撐著劉佳儀的肩膀站了起來,她笑了起來,慢慢地拉起了弓箭,將弓箭頭對準不斷驚恐搖頭的主教的頭,臉上的笑意變得沉著,她不疾不徐地說:“我也不喜歡這個形容。”</br> “她不是叛逃而來的骯臟女巫。”</br> “她是我們偶然尋到的寶貴女巫。”</br> 全寶拉目光凌厲地松開了箭矢,箭矢沖出的風蕩開她的長發(fā)。</br> 她一箭射穿了主教的頭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