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 玫瑰工廠(二更 103w)
在看到這個國王公會會員的反應(yīng)之后,劉佳儀毫不猶豫地取下了自己右邊的可視性道具,只剩下左邊眼睛能看到,她抬頭看向了四周。</br> 大通鋪宿舍的四個角落趴著一個碩大無比的,像蜘蛛一樣的東西,或者說人類。</br> 這東西的皮膚從頭頂正中央一瓣一瓣地,貫穿到上半身地裂開,裂開的皮膚并沒有從它們身上剝落,而是就像是盛開的玫瑰花般在末端彎折,變成了蜘蛛節(jié)肢般的堅硬附著物嵌入墻面,便于它們快速移動。</br> 墻面上那些不斷剝落的墻皮和空點就是它們在移動的時候踩裂崩解的。</br> 而“玫瑰花”中間那個被剝掉了人皮的,血肉模糊的人柱則變成了這朵“盛放玫瑰”的花蕊。</br> “花蕊們”上半身是淋漓滴血的皮下組織,就感覺像是剛“盛放”沒多久那樣新鮮,在挪動間還會往下掉落血肉混合物,而它們的臉部就更是面目全非了,可以看到裸露的牙床和一雙露出大半,死白無比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在盯著他們看。</br> 劉佳儀轉(zhuǎn)頭環(huán)顧四周,她的臉色陰沉了下來。</br> 這個宿舍里除了這八只比較大的怪物,還有很多,看起來還沒有完全“盛放”,“花蕊”只露出了一半臉,或者不到一半臉的怪物,這些怪物的體型更小,似乎還不能飛檐走壁。</br> 而這些小怪物,大部分都睡在劉佳儀他們的床下,一雙眼珠子透過床板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這也是剛剛那個國王公會成員嚇得臉色慘白的原因。</br> 他床下的那只怪物綻放的一根“花瓣”穿過床板貼在他的手邊,皮膚的肌理邊沿正在蠕動滲血,只差一點這個會員就能摸到了。</br> 他們昨夜就在這些看不見怪物的觀察注視之下,睡了一夜。</br> 這種心有余悸的后怕,和現(xiàn)在這個場景聯(lián)系起來,這個會員就算是在游戲里經(jīng)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在這一刻也是恐懼到心肝發(fā)顫。</br>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詭異的怪物,只能用一只眼睛看見了這點也就算了了,但居然和他們待了一夜都沒有襲擊他們!</br> 但這種奇怪的,維持了一夜的寧靜陷入要在此刻打破了。</br> 這些怪物似乎察覺到了這兩個人能看到它們,一個大宿舍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怪物都用各種扭曲的方式把頭擰過來,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對準了他們,刨動顏色艷麗鮮紅的“花瓣”,緩慢地形成包圍圈靠近了劉佳儀他們。</br> 這個會員顫顫巍巍地轉(zhuǎn)頭過去看劉佳儀,他快被嚇哭了:“……怎么辦?”</br> “我希望能就當沒看見這堆怪物。”劉佳儀站上了床,她臉色變得黑沉,“但現(xiàn)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先觸發(fā),看能不能殺死一個,殺不死就直接跑!”</br> 她這句話剛落,趴在這個房間八個角的大怪物聲音尖利地嚶叫一聲,整個宿舍里所有怪物都開始往劉佳儀這邊飛跑。</br> 可詭異的是,這些怪物弄出了這么大動靜,這些睡在通鋪上的人就像是尸體一樣,躺在原地動也不動,完全沒有被吵醒,這些東西從加工員的四周跑過,也絲毫沒有造成任何震動,似乎它們只在被玩家看到的世界里面存在。</br> 但一旦玩家感知到了它們,它們就和玩家處于一個維度了,就可以殺死玩家了。</br> 而是否有盛放欲望的左右眼,是打破維度,看到這個工廠里另一個世界的關(guān)鍵。</br> 劉佳儀被追得飛速奔跑著,她試圖搖醒另一個還在沉睡的國王公會成員,但她跑到這個公會成員的床位面前的時候,看到的卻不是這個公會成員的臉。</br> 而是另一張她完全陌生,不認識的加工員的臉。</br> 這張臉已經(jīng)枯萎腐爛,好像死了很久了,身上的加工制服落滿了灰塵和蜘蛛網(wǎng),以劉佳儀這樣的八歲小女孩的力氣,她在碰到這個人的身體搖晃了兩下之后,這個人的骨架就散開,干涸的皮膚崩裂碎成沫了。</br> 劉佳儀抬起頭看向四周,剛剛?cè)腔钊说拇笸ㄤ佀奚岈F(xiàn)在變成了停尸間。</br> 一眼望去全是暗灰色的,布滿灰塵的白布過頭地蓋住躺在通鋪上的尸體們的頭部,巨大的蜘蛛網(wǎng)四處飄散,落地滾成柳絮在屋子里翻卷,目之所金全是破敗和死寂,地面上的灰塵重到跑兩步就會揚起讓人嗆咳的地步。</br> 另一個還在瘋跑的會員看到這個場景,扭頭對著劉佳儀嘶吼:“小女巫,我們進入這些怪物所在的里世界了!快想想辦法!它們移動速度太快了,我們撐不了多久!”</br> 劉佳儀側(cè)身流利躲過從背后插過來的怪物的一根尖利花瓣:“我知道,我在想怎么出去。”</br> 【系統(tǒng)提示:恭喜玩家劉佳儀觸發(fā)怪物書】</br> 【《玫瑰工廠怪物書》刷新——糜爛員工(2/3)】</br> 【怪物名稱:糜爛員工(加工員,廠工以及調(diào)香師)】</br> 【特點:適應(yīng)了低濃度玫瑰香水的上流人士們很快無法從低濃度的香氣里獲得滿足,他們不得不在使用濃度越來越高的玫瑰香水……】</br> 【……隨著他們使用的玫瑰香水的濃度越來越高,他們變得容光煥發(fā),青春靚麗,一輩子如花期的干葉玫瑰般青澀完美……】</br> 【……但很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越來越像玫瑰,肌理里的能量充足到要爆裂盛放才得以滿足,為了延緩這樣的盛放,沉溺玫瑰的他們不得不用更高濃度的香水來馴化自己身體,延緩自己的花期到來……】</br> 【……盛放是玫瑰注定的宿命,拒絕枯萎那就必將迎來盛放的宿命,癲狂發(fā)瘋的貴族們撕下自己虛偽的面皮展露血淋淋的真實內(nèi)心,此刻,你見到的是一群被玫瑰豢養(yǎng)的上流奴隸,請盡情享受觀賞它們最后的瑰麗綻放,如果你拒絕,會被強行抓走到另一個世界里觀賞它們曾經(jīng)的榮光……】</br> 【弱點:???(待探索)】</br> 【攻擊方式:玫瑰碎肢(a+),用節(jié)肢攻擊對方】</br> 劉佳儀一目十行地看完這個怪物的說明,同時她一邊躲后面的追兵一邊腦子飛速轉(zhuǎn)動——在游戲里,有里世界設(shè)定的游戲通常是藏著更多的游戲信息的。</br> 白柳那個神經(jīng)病想要打出【tureending】的話,那是必然要把這個里世界攪個天翻地覆,把所有的細枝末節(jié)里藏著的信息都摸清楚才能打出【tureending】。</br> 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劉佳儀只想跑,她不擅長打這種以弱勝強,正面對抗的東西,就像是白柳并不擅長她之前的那種茍的戰(zhàn)局是一樣的。</br> 雖然劉佳儀作為一個奶媽并不想稱贊這種不要命的行為,但白柳的確是擅長打賭博戰(zhàn)的——也就是自己這邊根本沒有勝率,強行去搏一搏的對戰(zhàn)。</br> 而這種作戰(zhàn)方式,在對方的確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情況下,作用會非常亮眼。</br> 擅長的部分交給擅長的人來處理,而不是一個人大包大攬承擔所有風險,這反而才是風險最大的作戰(zhàn)方式——這是劉佳儀的戰(zhàn)術(shù)準則,也是她之前教給白柳,現(xiàn)在馬上就要履行的東西。</br> 劉佳儀深吸一口氣,在心中對那個還在躲避怪物的國王公會成員誠心說了一聲抱歉——這位成員,馬上我要把你交給你一個不靠譜的瘋子了。</br> ——你和他合作一定小心,雖然他一般不會讓你死,但一般也不會讓你活得很容易。</br> 以你的智商,相信他就好了。</br> 默念完這句話之后,劉佳儀點開了自己的系統(tǒng)面板,從道具庫里取出了一張黑桃a的撲克牌。</br> 紅桃皇后給劉佳儀留的技能撲克牌是一對a,紅桃和黑桃。</br> 但在紅桃缺席的情況下,這兩張技能牌基本有用的只有紅桃a——因為另一張黑桃a的技能叫做【心電心】。</br> 【心電心】這個技能的意思是在劉佳儀在使用紅桃a這張紙牌之后,如果和場上任何一個人的外表達成了一致,她可以利用【黑桃a】這張撲克牌實施【心電心】技能,與對方進行三次對方不可抗拒的身份互換。</br> 這張牌一般只在紅桃皇后在場的情況下才有用,因為只有她才能隨心所欲地變成劉佳儀會變成的人,然后在極其緊急,劉佳儀自己無法處理的情況下,劉佳儀就可以利用這套紙牌和紅桃皇后進行身份交替,讓紅桃皇后替她承擔風險。</br> ——這是一套組合使用的技能牌,也是紅桃皇后為劉佳儀在聯(lián)賽上準備的保命密碼,相當于獻祭自己一次讓劉佳儀可以有一次逃命的機會。</br> 結(jié)果現(xiàn)在先被劉佳儀拿給白柳用了。</br> 奔跑的劉佳儀呼出一口長氣,她閉上眼舉起了這張黑桃a的卡牌。</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劉佳儀是否使用技能卡(心電心)?】</br> 【確定。】</br> 撲克牌上面的黑色桃心開始飛快輪轉(zhuǎn),桃心里的臉從她的臉逐漸變成了白柳,與此同時她的身體就像是騰空了一般輕輕飛跳了一下,下一秒,【劉佳儀】睜開了眼睛。</br> 【她】看著面前的情況,挑眉露出了一個微笑。</br> 干得不錯小女巫,找到我想要的信息源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