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1 章 玫瑰工廠
————————</br> 游戲內(nèi)。</br> 劉佳儀的技能終于重置了。</br> 她的技能有一點很特殊的地方,劉佳儀的技能是不按照體力槽清空的程度來規(guī)定下一輪的使用的。</br> 但對于大部分的玩家來說,體力槽情況之后,個人技能的使用會受到嚴重限制,就比如說牧四誠的技能【盜賊猴爪】,如果體力槽清空了,在無法用藥劑恢復(fù)體力槽的情況下,牧四誠只能用靠著自然回復(fù)的體力繼續(xù)使用技能。</br> 而劉佳儀的技能除了爆發(fā)技能【毒藥噴泉】以外,則不受這個限制,她的【毒藥】算是【法師類】的技能,只需要技能冷卻結(jié)束,就能再使用。</br> 所以等技能cd之后,劉佳儀又生成了八瓶毒藥,她自己倒是動不了了,她把毒藥遞給了白柳自己癱軟在土地上休息回復(fù)體力。</br> 而白柳拿著毒藥,繞著圈檢查【魔術(shù)空間】里還有沒有還沒死的流民,如果還有,他就用毒藥輕輕潑一點,算是補刀。</br> 等到徹底檢查完所有流民之后,白柳才取開【魔術(shù)空間】,快速地收撿玫瑰——因為不遠處的,又開始出現(xiàn)涌動的流民和觸須。</br> 在簡單地計算了自己和劉佳儀的系統(tǒng)面板上獲得的獎勵加起來已經(jīng)超過了八十千克之后,白柳干脆地背上劉佳儀,開始往帳篷的方向跑去。</br> 劉佳儀生無可戀地趴在白柳的背上,雙手被白柳背得顛顛地亂滾,她的語調(diào)嘶啞平靜:“……我剛剛才想起來一個事情,【魔術(shù)空間】這個道具你從我這里拿走了,我還以為你弄掉了,如果這個道具你帶進了這個游戲,并且一直都有的話——”</br> “那你為什么不一開始就用在我們身上,罩住我們自己一個小時等我的技能冷卻結(jié)束,這樣就不用那么費力地對抗了啊……”</br> 劉佳儀艱難地往上挪動了兩下,她面無表情地用雙顫抖的雙手卡住白柳的脖子,語氣幽幽地反問:“【魔術(shù)空間】這個道具要用最大空間廣度,一天之內(nèi)的使用就有時限。”</br> “……白柳,你該不會是為了用【魔術(shù)空間】的最大廣度,然后一次性清掉最多的怪物獲得最多的玫瑰,才讓我強撐一個小時抗怪的吧……”</br> 白柳:“。”</br> 劉佳儀怨恨到快要吐血:“白柳你這個**又**利用我!你這個**,給老子**!你可以**再摳一點!”</br> 【系統(tǒng)溫馨提示:小孩子說太臟的臟話,小電視會做屏蔽處理的哦~】</br> 背后的流民不斷地追著白柳,在觸須纏上了白柳的腳踝那一刻,白柳一個打滾滾進了花田中間的帳篷里,然后干脆利落地拉上帳篷的拉鏈。</br> 扭動的觸須“砰砰”摔打在帳篷的布面上,拉鏈也在緩緩向上移動,感覺這些流民隨時都能用觸須鉆進來把他們兩個體力耗盡的玩家給拖出去。</br> 白柳面色鎮(zhèn)定地拿出了那個旋轉(zhuǎn)的魔方。</br> 【系統(tǒng)提示:玩家白柳使用道具(魔術(shù)空間),使用空間(玩家所在帳篷,空間較小,使用時限較長),使用限制(禁止除玩家本人以及劉佳儀以外任何生物進入)】</br> 【系統(tǒng)提示:因玩家之前透支了道具(魔術(shù)空間)最大廣度,因此魔術(shù)空間使用時限縮小,可在帳篷空間使用約3小時】</br> 白柳手中旋轉(zhuǎn)的魔方轉(zhuǎn)動了幾圈之后,變得狹小了不少,魔方四散轉(zhuǎn)動,變成了一個正四方體的,帳篷的形狀。</br> 剛剛還在罵白柳的劉佳儀這個時候有點微妙的不好意思。</br> 她的目光落在白柳手心中那個變小了不少的四面體魔方上——她以為白柳是為了一次性利益最大化所以才選擇正面對抗的,沒想到是為了讓他們兩個人可以安全地在【魔術(shù)空間】里待到天明。</br> 白柳很明顯計算過道具使用的時間……她是不是不應(yīng)該用那么骯臟的意圖去揣測白柳——她剛剛罵的好像有點過了。</br> 劉佳儀也不是什么特別扭捏的小女孩,她看向白柳,直接就道歉了:“對不起,剛剛罵你有點過了,我不知道你是為了確保你和我安全才選擇省道具的。”</br> 白柳奇怪地看向劉佳儀:”沒有啊,我省道具就是為了一次性讓你抗最多的怪啊。“</br> 劉佳儀:”……“</br> 白柳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我預(yù)留這個道具的使用時限,是為了要是一次性收集不夠玫瑰,我還可以用道具把你體力槽清空的負面狀態(tài)解除,讓你繼續(xù)爆發(fā)技能透支身體,用這個道具困住更多的怪物,幫我掙更多的玫瑰,雖然已經(jīng)有八十千克了,但是這種符合整個游戲定位的道具肯定是多多益善……”</br> 劉佳儀:“……”</br> 白柳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他好似十分遺憾地看著精疲力盡的劉佳儀長嘆了一口氣:“但你看著還是不太行,可能是小孩子,體力耗空之后的狀態(tài)太差了,的確是不怎么……”</br> 劉佳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甜美,甚至露出兩個小酒窩著,她對著白柳舉起了兩瓶魔藥,乖巧可愛地歪腦袋看向他:“白柳哥哥,你再說我就真的要生氣了哦。”</br> 看向已經(jīng)纏上自己脖子的【毒藥】黑霧,白柳很懂事地換了一個話題:“劉佳儀小朋友,您今晚真是辛苦了!請問您現(xiàn)在要睡覺嗎?”</br> 劉佳儀:“……”</br> 媽的,真是很想罵人。</br> 白柳來帳篷這里讓劉佳儀休息是有原因的。</br> 3小時后,如果天還沒亮,外面這群觸須怪物還在,他們就不得不再次出去進行拉鋸戰(zhàn),2~3小時劉佳儀這邊的技能cd可以產(chǎn)生比較多的毒藥,并且劉佳儀還可以靠著休息恢復(fù)一部分體力,那么他們可以勉強靠這部分的毒藥撐到天亮。</br> 帳篷內(nèi)只有一張臟兮兮又油光發(fā)亮的小床,半人寬,約成年人的長度,床沿搭了一張臟污斑駁的毛線毯子。</br> 白柳把劉佳儀放在這張小床上,自己用毛線毯子隨意地墊了一下,就蜷縮在這張不大的毯子上面睡著了。</br> 他的右臉上還帶著觸須迸濺的血液,還沒擦就疲憊地合上眼睡著了。</br> 在無法恢復(fù)精神值的情況下,白柳承擔(dān)了掃尾和保護主攻的劉佳儀的工作,這讓他被那些無處不在的觸須和流民污染下降了不少的精神值,同時,精神值的持續(xù)低迷加劇了白柳的體力消耗,就好像在熬夜的狀態(tài)下高強度,還不允許出任何錯誤地加班一樣,這讓白柳的疲倦也加倍了。</br> 【系統(tǒng)警告:玩家白柳的精神值下降至61,請迅速回復(fù)精神值!】</br> 他臉色的黑色裂紋往下凹陷了一部分,皮膚從白柳的臉上分離出來,感覺要掉落一般。</br> 睡夢中,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讓沉睡的白柳蘇醒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小床上縮成一團睡得正香的劉佳儀,低頭確認了一下【魔術(shù)空間】的時限還沒過——還剩差不多一個小時。</br> 那他差不多就睡了兩個小時。</br> 帳篷外那些流民隨著天光漸亮,似乎已經(jīng)不見了,吵醒白柳的聲音也并不是從帳篷外傳來的,而是在帳篷內(nèi)發(fā)出的。</br> 白柳的目光緩緩落在了劉佳儀睡的床的底部——一種淅淅索索的,就像是什么東西在緩慢爬動的聲音清晰地從床底穿了出來,并且還越來越大聲。</br> 還在熟睡的劉佳儀似乎也要被這個聲音吵醒了,她皺眉翻了個身,白柳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了她的耳朵,于是她又舒展眉頭沉入睡眠中。</br> 白柳半蹲在劉佳儀的床前,他握住鞭子偏頭看向床下。</br> 他使用【魔術(shù)空間】的時候,明確指定了帳篷這個空間除了他自己和劉佳儀以外的任何生物進入,這個時候還能和他和劉佳儀出現(xiàn)在一個空間,不被排斥,還能發(fā)出聲音的東西,要么就不是活的生物。</br> 要么就是這個生物有能力突破【魔術(shù)空間】這個【超凡】級別的道具設(shè)置的屏障。</br> 【超凡】類別的道具,原本就是三級游戲里怪物書爆出來的道具,那么反過來推理,在三級游戲里,存在能夠破解【超凡】類道具的高級別怪物,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br> 白柳預(yù)防性地把鞭子擋在了自己的胸前,他目光直接地掃向了床底——這個骯臟的小床底部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斷掉的半只鉛筆,幾個用過的衛(wèi)生紙團,一個破口的麻袋,和一個用處不明,模樣優(yōu)美的右手模。</br> 床底沒有任何活物的痕跡,又黑味道又大,看起來就是一個被很多工人寄宿過,還沒有怎么打掃過的正常床底的樣子。</br> 就好像白柳剛剛聽到的聲音是他的幻覺,畢竟他的精神值的確已經(jīng)低到快出現(xiàn)幻覺的界限了。</br> 但白柳依舊沒有收回目光,而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床底,或者準確來說,是盯著床底那個看起來就像是某種玩具的手模。</br> 白柳認出了這只完美的宛如按照黃金模型雕刻出來的右手模型。</br> 這是一只他曾經(jīng)死死握緊過,又主動松開了的右手。</br> 這是謝塔的右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