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昭楚眨著眼,眼前是雜草堆積的小屋,她的雙手被捆綁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她努力回想?yún)s也只記得最后的模糊片段:趙、趙延易這是把她給囚禁起來了?是想干嘛,想殺人滅口?
昭楚細細聽著門外的碎聲,站的太遠,聽不出什么,昭楚跺了幾下地面,門外人便敲門,那人卻不進,昭楚再發(fā)狠的跺著腳,踩著雜草堆積起來發(fā)出摩擦難耐的噪聲,門外的人終于進來,昭楚瞧著面生,眼前的人不是趙延易也不是跟著趙延易的女人。
“你是什么人?”昭楚彎著眉,細細觀察著她,手依然貼著腰身兩側(cè),纖細修長的手指沒有一點瑕疵痕跡,這個人,不是丫鬟下人。“你餓了嗎,還是要內(nèi)急。”女人柔聲道,“什么?”昭楚立刻說:“我內(nèi)急。”
女人便上前給她解開捆綁的繩索,昭楚盯著手腕上的紅印,也不知自己困在這多久了,女人給她引路,昭楚也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個人看著柔弱,亦是女子,如果換個場合,昭楚有一大半的勝算打贏她,倒是現(xiàn)如今這局勢,她只能求自保了,她昭家是當今丞相的遠方親戚家,她哥哥剛剛大勝陳倉北戰(zhàn),趙延易到底是何方人物不經(jīng)得罪人也要把她擒來關(guān)禁閉。
她琢磨不定主意,但還是暗暗提起旁邊的木棍,她慢慢的走進,女人還是沒回頭,好時機,昭楚兩手握住木棍,隨后閉眼用力一揮,沒有任何動靜,昭楚愣住重新睜開眼,女人重新站在了她身后,還是一副平靜的面容,繼續(xù)柔聲道:“你還要內(nèi)急嗎?”,
“不用了”昭楚落空了木棍,呆呆地盯著剛剛的小木屋,自己走了進去,女人給門上了鎖,卻沒重新綁住她,昭楚坐在雜草堆上,她長嘆一口氣,她有自己的差事,自己也沒有必要為難別人,冤有頭債有主,眼下她只能靜靜守候等著趙延易回來。
“皇上,攝政王府的小少爺趙延易求見。”皇上細描著臨摹,“召他進來。”
趙延易拍去肩袖的灰,大雨滂沱一夜,馬夫徹夜未眠快馬加鞭的趕赴京城,他都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粘著泥土味來到了御前,“吾臣拜見陛下。”“賜坐”
察公公遞上前來南官帽椅,趙延易鞠禮道謝就坐。
“真是難為你了,趕著夜雨就匆匆趕來了,戰(zhàn)事停歇了,我大寧也留了表面的片刻寧靜。”
“皇上,臣愿竭盡全力守我大唐安危,國在臣在,有生之年我定守著大寧,邊疆方圓十里軍隊止步于此。”趙延易跪地在他身后,皇上快步將他攬起:“延易,朕找你來不是說這些話的,這世道不論是哪個朝代和國度都需要你這樣英雄氣概的人物,勇于出風頭和包圍著世間的正義,你生于大寧,大寧幸得有你。你也明白大寧的處境,交界地帶北部在我父皇生前就被齊國占領(lǐng),到了朕登帝接盤這局,這南下的各處部落又處處給大寧添堵。如今陳倉十二州的戰(zhàn)事剛剛告一段落,整整三十年,碰上了昭鵬,才算完了這段戰(zhàn)爭。”
皇上兩鬢染上了白,趙延易聽著他的話語,眼前這個男人,大不了他幾歲但是他少年時就被推上了眾人虎視眈眈的位置,不知是從某天起他修煉的精明干練,趙延易盯著他筆直的背脊,男人又開口道:“延易,你是哪年進得內(nèi)閣。”“仨年前的立冬。”
“一晃眼仨年了,你也從小生爬到了界主,這仨年你的歷練不少,你天資過人,性卻還有的不足,相比之下你哥哥更勝一籌,你哥哥在的時候,朕總會與他談論你,你到如今也越發(fā)的像他性子了。”
趙延易呼哧著熱氣,手腳卻十分冰涼,刺骨寒風在外頭呼嘯,京城又暗下了顏色,話聊到現(xiàn)在,他還是摸不著皇上的性子,他也不廢話的開口道:“皇上,您也明白延易的品性,大哥過世已五年有余,趙家上下無不念他,可是皇上又把他搬出來是算盤著給延易發(fā)多大的差事?”
皇上低笑了幾聲:“朕找你來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但是已經(jīng)有半年未上京了,朕想跟你說些心里話卻也不行嗎,半年不見,你倒是消瘦了不少,說話也不繞著彎子了,連聽朕的心聲也不愿了?
皇上拿捏他的習性,趙延易道:“皇上真是取笑臣了,姑蘇不及京城天寒,雨趕了一路,延易都還沒來得及換身衣裳就急來拜見了,臣只單穿著錦衣,皇上偏偏還要與臣相爭拿臣淘玩笑,臣自然是憋屈起來了,話里自然添了幾分急性,皇上難道有理也要責怪臣的不是嗎?”
“這天下眾人也就你敢與朕這樣講話了。”皇上低笑一聲,又讓他去客府里洗浴更衣。
昭鵬撐著腦袋,雜役剛剛報官,昭家上下忙慌著到處尋昭楚的下落。自己剛剛回姑蘇道喜,連自己妹妹都還沒有見著,明日一早就要啟程進京見皇上了,這個死丫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昭父望著府外遲遲未歸的雜役,額前浮起豆大的汗,整整兩天,昭楚不歸家。
“昭老爺,剛剛奴才在小姐去的十里街打聽,前日小姐與一小賊爭吵,隨后便沒了蹤影。剛剛報官,衙門卻沒一點兒消息,他們倒是在周圍的小巷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沒有腐爛,應該是同小姐失蹤一日才發(fā)生的事,周大人說,最近十里街發(fā)生了幾起案件…”
昭父拍著胸脯,頭皮發(fā)麻,昭母聽聞后差點兒暈了,雙腳發(fā)軟,昭鵬攙扶著她,拍著她的背脊恢復穩(wěn)定氣息,后面的話兩人也沒聽去,昭鵬揮著手讓雜役退下,安撫好兩人后,他才手下去找昭楚。
昭鵬閉著眼卻總是睡不好,以前打仗練武,休息便是最奢侈的渴望,如今他倒是難入睡。第二天,他起了很早,但手下還是沒有找到昭楚的下落,他剛回姑蘇,這里沒有熟人可以依靠,他從袖中掏了錢袋,讓手下分給些游生,讓他們留意昭楚的下落隨后才啟動回京。
他一路趕馬飛馳,鵬城內(nèi),侍衛(wèi)將他攬下,他才在一家客棧里休息下來,他趕了一天的路,可是明日才能見到皇上。
他扶著墻,顯然是累了,飛歌來報還是沒有昭楚的下落,他喘了一口氣,將紙揉碎,皇上定是找他有要事相告,可惜自己全心都放在了昭楚上,現(xiàn)在他更想知道是誰明著面對付自己對付昭家,還是一整晚,他寢食難安,第二天一早又趕著路上京了。
趙延易出浴后換了身繡著紫藤攀樹樣式的錦衣,是剛剛皇上賜他的,還叫人抬來了些其他的名貴藥材,他的胃脾氣急,皇上特地叫御膳房燉了烏雞山藥湯端上來給他:“把湯喝下去后來大殿,昭鵬也到京了。”
趙延易喝了湯,身子又熱了起來,他的手腳常冷,小時候一過冬天,他就犯懶,窩在被里不下床,這時候大哥就會叫人弄些黑炭給自己把身子弄熱,如今大哥不在了,他倒是不像從前一般怕冷了。他喝完湯,理好衣袖向著大殿走去,“趙二哥。”
趙延易回過頭來,原來是昭鵬,兩人相互道好后一同進殿,齊聲道:“臣等叩見皇上。”“起來吧,你們退下吧。”皇帝支走他人,撤下門衛(wèi),屋里嚴嚴實實的不一點留縫隙后,兩人又齊聲鞠禮道:“閣主。”人前是君與臣,人后是主與仆。
“你們都知道我找你們有要事相商,我也就直言相告了——麗竟門里出現(xiàn)了內(nèi)鬼,也就是說有人出賣了風聲,樓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走漏身份的危險。”
昭鵬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剛下戰(zhàn)場自然不怕有人懷疑到自己身上,他撇頭看了趙延易一眼,倒是趙延易從容不變的冷臉令他刮目相看,他想起第一次見趙延易的時候,自己心暗想著:年紀輕輕的就選拔進樓里,自然不是平庸之輩,只可惜之前自己還沒來得及在姑蘇跟他過幾招呢。
昭鵬道:“樓里大家都不識各自的真容,用的也是代號,要是真出現(xiàn)有內(nèi)鬼,倒是也不好便別,樓里的要事也不易泄漏,但是這內(nèi)鬼也是不能長留啊。耽誤之急就是找出內(nèi)鬼后的幕后指使人,內(nèi)鬼不可怕,可怕的是糾結(jié)是誰能收買樓里人,他想必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又算盤著詭計,近段時間大家是還不要輕舉妄動。”
趙延易打斷他:“閣主,這次我們應該要引蛇出洞。閣主上次您要我找的鑼聲已經(jīng)被死了,我們剛抓到他的時,他就中毒身亡了。”
皇帝瞇著眼:“鑼聲身亡?真是讓人發(fā)指,人死不能復生,他想必早已對樓里積滿怨念,可惜了,還沒供出什么就死了。”
“是。”
“那你說說怎么一個引蛇出洞法。”
“擴張小生規(guī)模。現(xiàn)樓里有小生十人,他們通過篩選選出界主和兵生,先封鎖內(nèi)鬼消息,提早進行招標比武選撥人才后成為新的一屆小生。”
“嗯,是個辦法。”
內(nèi)鬼也存于小生規(guī)模,擴大隊伍,分散了每個人所的籌碼和所知的消息,留給了他們時間找出內(nèi)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