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這事我毫無怨言
也許是方正的懷抱太過溫暖的緣故。</br> 當云芷清醒來的時候,天邊不過初初顯露啟明醒。</br> “抱歉,我可能真的是累了,你還好吧……有沒有把你的胳膊壓麻?”</br> 云芷清晃了晃腦袋,起身,輕輕的幫方正揉了幾下胳膊,她可是還記得之前自己枕著方正的腿不過兩個時辰,就讓他麻的合不住腿了。</br> 現(xiàn)在的時間長了那么多。</br> 可揉了兩下,她臉上就露出了些微古怪神色。</br> 入手濕涼濕涼的,顯然是被自己的口水浸潤了許久了。</br> 一時間,縱然時常自持著師父的尊嚴,云芷清還是一下子臉紅透了,不好意思道:“我……我可能睡的太熟了……”</br> 方正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胳膊,笑道:“沒關系。”</br> 云芷清看了眼窗外,說道:“天快亮了,看樣子我耽擱了不少時間,你一直沒睡嗎?”</br> 方正嗯了一聲。</br> “來不及休息了,快去玄天峰吧,走,我陪你一起去。”</br> “好。”</br> 方正應了一聲,順勢起身,身周真元醞釀,已經(jīng)把被云芷清口水浸濕的衣袖烘干了,</br> 他神態(tài)自然,只是眼底卻頗有些復雜神色,問道:“師父。”</br> “嗯,怎么了?”</br> 云芷清似乎是真的睡飽了,這會兒精神倒是飽滿的很了,聽到方正叫她,她回頭應了一聲。</br> “你給我的那些靈液……”</br> 方正猶豫了一下,說道:“算了,沒事,咱們走吧。”</br> “嗯。”</br> 師徒兩人并肩往玄天峰方向飛去。</br> 云芷清神態(tài)從容,因為睡了一覺的緣故,精神更顯抖擻,也許是因為今天弟子娶妻的緣故,她的心情看來相當不差。</br> 只是這會兒,方正的心里卻亂了。</br> 之前他一直在期待與姚瑾莘的婚禮,大師姐千嬌百媚,灑脫不羈,兼之五官秀美動人,之前方正一直把她當兄弟處……</br> 但就好像網(wǎng)上流傳的那句話一樣,如果兄弟變成了女人怎么辦?那還用說,自然是先讓自家兄弟好好爽爽才行。</br> 而眼下……方正不就是處在目前這個境地么?</br> 男人會拒絕到嘴的肉么?</br> 方正可是期待以久了,只是誰知道,偏偏這個時候,他卻發(fā)現(xiàn)了所謂靈液的真相。</br> 雖然師徒之間做這種事情很不合適,但為了辨別真相,方正可是不得不偷偷的在云芷清的唇角舔了一下,萬幸她沒有發(fā)現(xiàn),不然一個猥褻師父的罪名怕是逃不掉了。</br> 然后,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兩者的味道一般無二。</br> 也就是說我一直以來服用的其實都是……</br> 這已經(jīng)不是師父會對弟子做的事情了吧?就算再如何的疼愛,終究是長輩,哪能喂弟子吃這種東西……說實話,這已經(jīng)屬于猥褻了。</br> 當然,因為師父很漂亮的緣故,所以被猥褻的方正毫無怨言。</br> 他只是困惑。</br> 師父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嗎?她竟然沒有男女之防到這種程度么?</br> 那她之前跟我說讓我不要那么急著成親,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思說出這種話的呢?</br> 從九脈峰到玄天峰,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到了……而這段時間里,方正一直都在胡思亂想,甚至,可能還有些癡心妄想。</br> 所以,他的心亂了。</br> 本來只是純粹的想要增強自己的實力而已,沒錯,我急需要力量幫助流蘇營救她的云姐,一體兩命可不是說笑的,再者一個,師姐也需要力量來掌控蜀山派。</br> 我們兩個都是有著為家為國的偉大情操和夢想,所謂肉體不過小小犧牲,根本算不得什么,相信師姐也一定會甘于為了宗門而奉獻自己的軀體的。</br> 可眼下,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對于他和師姐兩人的結合,那個在他面前從來都沒有脾氣的師父,很可能有別樣的心思。</br> 這就由不得方正不在意了。</br> 復雜的想法,直到遇到前方響起莊嚴的鐘聲。</br> 那是蜀山只有關乎宗門生死存亡大事之時才會響起的萬世鐘,此鐘亦是一件道器,催動此道器,須得消耗千枚上品靈石方可。</br> 伴隨著莊嚴浩蕩的鐘聲響徹整個蜀山上下。</br> 方正心頭亦是猛然一個機靈。</br> 所有的綺念,盡都在鐘聲洗滌之下消失殆盡。</br> 方正變的心思純潔剔透,如圣人佛陀一般。</br> 是了,兒女情長不過小事,以后再頭疼就是了,眼下最重要的,可是蜀山的掌教傳承啊。</br> 方正主動拉過云芷清的手,往前飛去。</br> 蜀山掌教更迭之日。</br> 天還未亮,三千蜀山弟子便已經(jīng)盡都匯聚于玄天峰,環(huán)繞玄天大殿而立,而各宗各派的掌教弟子,亦盡都坐于貴賓席之上。</br> 偌大的玄天大殿,立足近千人,加上外界,足足近四千余人有余……</br> 但縱然立足這么多人,仍全無半點聲息,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只有狂風吹動衣袂的呼呼聲……他們的目光盡都落在大殿內里,落在那立于中央的姚瑾莘身上。</br> 同時成為這么多人的目標。</br> 姚瑾莘似乎有些微的局促,雖然努力控制,但眉宇之間,卻總是莫名的帶著些不安之意。</br> 直到方正和云芷清兩人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br> 她這才悄悄的松了口氣。</br> 狠狠瞪了方正一眼,似乎埋怨他竟然敢在這個時候遲到。</br> 局促的心思漸漸放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已是古井無波。</br> “辰時已到,掌教,請祭拜天地吧。”</br> 乾老說道。</br> 姚瑾莘點了點頭。</br> 邁步走出玄天大殿,向著玄天峰的山巔走去!</br> 掌教繼任,不似方正前世里那些職位的交接什么的,還需要有正式的儀式。</br> 姚瑾莘所需要做的,只是在所有蜀山弟子的見證之下,踏足蜀山之巔,祭拜蜀山列祖列宗,告知列祖列宗自己將在未來的時間里掌管蜀山未來,直到將蜀山掌教一職轉讓出去為止。</br> 很簡單,在蜀山初初建立之時,這是只流傳于宗門內部的儀式,只是隨著蜀山勢力的擴張,遂開始有了邀請友宗參與的習慣。</br> 萬眾矚目之下。</br> 姚瑾莘踏著平穩(wěn)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山巔走去。</br> 她的身影很削瘦,但卻走的很穩(wěn)健。</br> 好像每一步的落下,都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br> 到得山巔,燃起手中靈香!</br> 三縷渺渺仙香,隨風被吹散于蜀山大地之上,看似消散,但卻被陣法控制在蜀山之內,游蕩纏~綿,經(jīng)久不散。</br> 姚瑾莘恭敬跪倒在地,對著前方蜀山的風云變幻,山巒重疊,口中頌念有詞。</br> 云芷清低聲跟方正解釋了幾句,方正才知曉,原來蜀山第一代掌教身殞后,并未留下遺骨,而是命令將自己的骨灰灑落于蜀山峰巒疊嶂之間,而后,便成為了蜀山的傳統(tǒng)。</br> 蜀山玄天峰并無祖祠,歷代蜀山掌教,皆棲身于天地之間,守望蜀山。</br> 所以姚瑾莘拜祭天地,便是拜祭蜀山歷代掌教。</br> 三跪九叩。</br> 姚瑾莘動作很是遲緩,亦很是認真。</br> 每一拜,都用足了所有的心力。</br> 當她起身之時,額頭已是沁出了細碎香汗。</br> 她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向著山下走來……只是不過上山下山一行。</br> 但她的神情氣態(tài),卻與剛剛有了極大的分別。</br> 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認真。</br> 多了幾分被迫的成熟……</br> 她已經(jīng)不能再在自己的師父膝下撒嬌了,她需要執(zhí)掌蜀山派了。</br> 乾老當先躬身作揖,道:“參見掌教!”</br> 隨即,方正、云芷清、薛杏林、林正平等各峰峰主,各峰首席弟子,各峰精英弟子,各峰普通弟子……</br> 蜀山三千弟子,同時躬身,道:“參見掌教!”</br> 聲如洪雷震九霄。</br> 姚瑾莘擺手,道:“起身吧,都是同宗之人,不必多禮。”</br> 眾人這才起身。</br> 而此時,姚瑾莘看向了任壽等人,微笑道:“多謝諸位道友前來觀禮。”</br> 正直真人呵呵笑道:“皆是友宗,自當前來,道友客氣了。”</br> 任壽等人也是撫須而笑,與之前面對姚瑾莘的態(tài)度已然不同,歷經(jīng)剛剛的儀式,雖然姚瑾莘實力上還不足以和他們并肩,但地位上,雙方卻已持平。</br> 再不能拿晚輩視之了。</br> 姚瑾莘笑了笑,說道:“事實上,此次厚顏請諸位道友至此,一是為了觀我蜀山掌教之更迭,二來,也是想請諸位做一個見證。”</br> 她微微頓了頓。</br> 俏臉浮現(xiàn)些微潮紅,剛剛那個成熟的蜀山掌教,瞬間破功成為姚瑾莘大師姐。</br> 她認真道:“那便是我與我蜀山仙玄之體方正,我們兩人的親事,想要請諸位道友做個見證……”</br> 話音落下。</br> 山腰之間,驀然間響起了一陣狂放的笑聲。</br> “哈哈哈哈,剛剛成為蜀山掌教便迫不及待想要嫁人,好侄女兒,你是要把整個蜀山都當嫁妝嗎?不知道我那此生再無緣相見的師兄若知曉此事,是否會氣的暴斃而亡,魂魄還要沖出來找你算賬呢?”</br> 這聲音陰陽怪氣,蘊含極濃惡意。</br> 聽的乾老臉色瞬間微變……</br> 而旁邊,云芷清俏臉立時變的煞白,險些站立不穩(wěn),多虧旁邊方正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才算是沒有跌倒。</br> 方正臉上神色亦已變的極其凝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