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夜襲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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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澤點(diǎn)頭,命人出去準(zhǔn)bèi此事。
    軍中派去襄州的探子不斷帶回封君揚(yáng)大軍的消息,對方雖挖通了山道,全速往宜平行軍,可若到來卻至少還要五六日的功夫。辰年這里又沒了斗志,只求拖延時日。而宛江上,泰興水軍也已近宜平,不日就可到達(dá)????
    形勢終于開始逆轉(zhuǎn),賀澤面上重又露出從容微笑,交代諸將道:“諸君今夜好好休整,待明日再給那謝辰年與宋琰全力一擊,拿下宜平,靜待封君揚(yáng)的到來?!?br/>
    諸將齊聲應(yīng)諾,個個面帶喜色的出了中軍大帳。
    就在當(dāng)夜,宜平城內(nèi),辰年從軍中募集到六百精壯,以酒肉犒賞眾人,準(zhǔn)bèi半夜出城偷襲賀澤中軍。她身穿黑色戰(zhàn)袍,外罩薄甲,站于軍前,用雙手端起酒碗,朗聲說道:“這碗酒只是為大伙壯行,待咱們凱旋歸來時,再不醉不休!”
    眾軍士也俱都像她一般,將那碗酒一飲而盡,用力摔了那碗。
    辰年笑笑,上馬先行。走不多遠(yuǎn),溫大牙攔在路上拽住她坐騎轡頭,仰頭看她,道:“大當(dāng)家,你叫我和傻大隨你一同去?!?br/>
    辰年從馬上俯下身來,低聲與他說道:“別說傻話,若是我回不來,就照我交代的做!”
    溫大牙聞言紅了眼圈,手上死死拽住那轡頭不肯松手,又道:“那該請靜前輩與你同去?!?br/>
    這次襲營是九死一生之事,她怎能叫師父同她去冒險!辰年目光堅(jiān)毅,坐直了身體,輕聲斥道:“放手?!?br/>
    瞧她這般,溫大牙雖有百般不舍,卻也不敢違抗,只得松了那轡頭。辰年看他兩眼,忽地咧嘴向他笑笑,這才一抖韁繩,策馬而去。溫大牙眼圈通紅,默默退到一旁,看著她帶著那六百死士出城而去。他正感到萬分難受時,忽聽得身邊有人問他道:“那丫頭交代了你什么話?”
    溫大牙轉(zhuǎn)頭,這才看到朝陽子不知何時到了身旁。他知辰年一向敬重朝陽子,聞言便就將朝陽子拉倒一旁,小聲說道:“大當(dāng)家說她要是明天早上還回不來,就叫我?guī)е荡笸迸?,去尋陸驍。茂兒那孩子,還要麻煩道長和靜前輩送她去盛都尋崔習(xí)?!?br/>
    “崔習(xí)在盛都?”朝陽子問道。
    溫大牙撓撓腦袋,答道:“大當(dāng)家是這么說的,她說封君揚(yáng)雖然將崔習(xí)帶走了,可短時間內(nèi)既不會信他,也不會用他,只能派人將他送到盛都去?!?br/>
    朝陽子聽得沉默半晌,這才輕輕地冷哼一聲,低聲罵道:“這丫頭,竟是把后事都交代了?!?br/>
    他一說這話,溫大牙差點(diǎn)落淚,哽著嗓子說道:“還在牛頭山時,我就知dào大當(dāng)家心眼最軟。”
    瞧著溫大牙一個大漢子竟還抹起淚來,朝陽子氣得直想扇他,怒道:“你哭什么哭?她還沒死呢!放心,那丫頭命大著呢,一定能平安回來?!?br/>
    宋琰在遠(yuǎn)處瞧到他們兩個嘀嘀咕咕,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上前來,詢問道:“兩位可要上城墻去看?賀澤大營距此不過幾里路程,在城上就能看到那邊情形?!?br/>
    溫大牙雖萬分擔(dān)心辰年,卻沒那勇氣敢上城墻去看。朝陽子那里也不忍去看,索性轉(zhuǎn)身往城守府去,口中只低聲念叨:“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宋琰在那站了片刻,獨(dú)自登上了西側(cè)城墻,舉目遠(yuǎn)望。賀澤中軍大營設(shè)在城西,營帳連綿成片,占據(jù)了大半個山坡。
    辰年帶人從北城門而出,向北偷偷繞向賀澤營后,借著地形之便,從高處俯沖而下,不待那外面巡邏的軍士反應(yīng)過來,便就沖進(jìn)了賀澤大營之中。
    其時正是半夜時分,營中軍士白日里惡戰(zhàn)一場,皆都是疲困不堪,睡得如同死狗一般。便是那些將領(lǐng),因從賀澤那里聽說城里已經(jīng)求和,心里也有些松懈,不少人都卸甲睡下。辰年忽地率兵殺到,果然將眾人都?xì)⒘藗€措手不及。
    賀澤在帳中聽得動靜,正驚怒間,外面又有軍士慌亂來報,道:“將軍不好,封君揚(yáng)帶大軍從西殺來,已是殺入營中了!”
    外面確是有人不斷高喊著封君揚(yáng)的名字,賀澤卻知封君揚(yáng)大軍離此還遠(yuǎn),定是那謝辰年假借著封君揚(yáng)的名字前來襲營。他抬腳將那報信的軍士踹出老遠(yuǎn),冷聲喝道:“胡言亂語!封君揚(yáng)人還在襄州,外面那些定是從宜平城里出來的,你慌亂什么?”
    賀澤一時顧不上披甲,提了寶劍就往外走,出得那帳門,一抬眼就見遠(yuǎn)處許多營帳已是被人點(diǎn)燃,火光沖天。營中已是大亂,軍中不少人都以為真的是封君揚(yáng)大軍殺到,斗志全無,開始潰散。賀澤副將揮劍殺了幾個逃兵,這才勉強(qiáng)制住了潰敗之勢,逼得那些軍士回頭再戰(zhàn)。
    可辰年等人皆都是輕騎,豈是這些普通軍士可以相抗的。眾人縱馬在營中左突右擊,直殺得各處人仰馬翻,死傷無數(shù)。
    賀澤瞧得大怒,急令部將收整人馬抗敵。他自己也提劍上馬,正欲要上前廝殺,就見火光里,一人一馬向他這里疾馳而來,那伏在馬上之人身姿苗條,面容俊美,竟是個女子。
    辰年連殺了幾名將領(lǐng),這才尋到賀澤大帳,瞧他竟然就在帳外,心中大喜,再顧不得與其他軍士糾纏,只策馬往賀澤處沖了過來。
    賀澤身邊有許多親衛(wèi)保護(hù),見辰年縱馬沖來,忙都挺身迎上前去,試圖將她擊殺。辰年從馬上俯下身來,揮刀左右劈砍,殺得幾個親衛(wèi),直沖至距離賀澤幾丈遠(yuǎn),才被數(shù)十名親衛(wèi)勉強(qiáng)攔下。
    賀澤早已見識過辰年在戰(zhàn)場上的驍勇,可這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她與那些親衛(wèi)的拼殺,還是叫他忍不住震撼嘆服。她一身戎裝,面容上是他從未在女子臉上看到過的狠厲與堅(jiān)毅,似是不畏生死,纖細(xì)的手臂高高揚(yáng)起,似是蘊(yùn)藏著無盡的力量,一刀下去就能將數(shù)支長槍齊齊斬斷。
    辰年幾次前沖,卻都被那些親衛(wèi)攔下,不得近賀澤身前。遠(yuǎn)處,賀澤的騎兵也紛紛上馬,辰年不敢戀戰(zhàn),無奈之下,只得放qì生擒賀澤之心,口中長嘯一聲,告知同伴撤tuì,同時自己也撥轉(zhuǎn)馬頭往外沖殺出去。
    賀澤怎肯放她走,親自帶人上馬堵截追擊。
    辰年收攏了五六十人,卻被敵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她一馬當(dāng)先,強(qiáng)行沖開包圍,逃至外面。另一路人馬由朱振率領(lǐng),也剛剛突擊而出。眾人會合一處,辰年掃了一眼,見沒有魯嶸鋒等人身影,急聲問朱振道:“可有人看到魯大叔?”
    朱振搖頭,“不曾看見?!?br/>
    當(dāng)初他們兵分三路,辰年、魯嶸鋒與朱振三人各領(lǐng)兵二百,現(xiàn)如今只才突出兩路,那營中猶有拼殺之聲,可見魯嶸鋒那一路還身陷其中。這魯嶸鋒雖然是封君揚(yáng)的眼線,可并未曾真的傷害過她,更何況他還是靈雀父親,她不能見死不救!
    辰年目中燃火,咬了咬牙,喝道:“受傷的先走,自覺還能再拼殺一場的,隨我回去救那里的兄弟出來!”
    言罷,她用刀背用力一擊馬臀,又向敵營沖了過去。身后朱振等人怕她有失,忙又在后追了上去。一行人重又殺回,果見魯嶸鋒等二十余騎被賀澤軍士困住,逃脫不得。
    辰年棄刀持槍,沖進(jìn)那敵軍之中,帶著魯嶸鋒等人突圍出來,喝令眾人快走,自己卻微勒韁繩,留在最后攔擊追兵。眼看著眾人突pò重圍而出,辰年長槍一橫,逼退幾個追兵,正欲從后去追同伴時,卻忽聽得身后有人高聲呼道:“將軍救我?!?br/>
    她回頭望去,就見有個寨兵半身是血,從馬上栽落,被十?dāng)?shù)個敵軍死死困住,眼看就要死于亂刀之下。辰年一時不及細(xì)思,從馬上躍起,轉(zhuǎn)身直撲過去,手中長槍迅疾刺出,將那揮刀的敵兵一槍挑飛,然后又伸手去扯那寨兵手臂,意欲帶著他逃出包圍。
    不想手還未觸到那寨兵,卻忽覺眼前刀光一閃,辰年下意識地閃身避讓,肩上還是被那寨兵手中的短刀劃中。她頓知中計,一掌拍出將那寨兵擊飛,同時手中長槍疾點(diǎn)地面,想借那力道拔地而起,不想頭頂卻有一張大網(wǎng)鋪天而落,將她兜了個正著。
    那網(wǎng)也不知是何種材質(zhì)所致,竟是極為結(jié)實(shí),辰年用上全力,也掙脫不斷,再一掙扎,已是有無數(shù)支長槍抵住她周身要害。那槍尖個個冰涼鋒利,冒著森森寒意,辰年頓時不敢再動。
    賀澤從后越眾而出,望著辰年淡淡微笑,道:“謝姑娘,好久不見?!?br/>
    辰年壓住心頭驚慌,竟抬頭向他咧嘴笑了笑,回道:“的確是好久不見?!?br/>
    她這樣粲然一笑,倒是把賀澤笑得一愣,片刻后才又輕輕一哂,道:“都這個時候了,你倒是也能笑得出來?!?br/>
    正說著,那邊魯嶸鋒等人見辰年被抓,忙又回身來救她。辰年見狀,忙高聲喝道:“快走,他們不敢拿我怎樣!”
    她雖這樣說,魯嶸鋒怎能丟下她就走。他帶了七八個人又轉(zhuǎn)身往回拼殺,不及沖到辰年身邊,就被無數(shù)的軍士如蟻蟲一般圍了上去,困得絲毫動彈不得。魯嶸鋒等人拼殺半晌,卻還是力竭被俘。
    幸好賀澤并沒立kè下令誅殺眾人,只將眾人捆縛拿下。他這才回身走到辰年近前,似笑非笑地問她道:“誰說我不敢拿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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