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 33 章
既然做了這樣的打算,金燕柳就打算不能再撩言徽華了。</br> 不然周北楊這個醋缸估計能發(fā)瘋。</br> 不過說實話,他還挺喜歡看周北楊吃醋,他想讓周北楊為他哭,為他急紅眼,看他硬的不能更硬,卻又不敢碰他的樣子。</br> 他真的好變態(tài)。</br> 不過言徽華這小伙子品性實在太好了,如果能好好搞事業(yè),將來一定會在娛樂圈大有所為。他有點不忍心禍害了。</br> 還好,現(xiàn)在收手還不晚。</br> 吃完早飯以后,金燕柳就要去片場了,囑咐周北楊在酒店好好休息。</br> “我跟你一塊去片場吧。”周北楊說:“我一個人在酒店呆著也是無聊。”</br> “胳膊不疼了?”</br> “好多了。”</br> 金燕柳到底是個什么意思,他還不清楚,他就像是在黑暗中呆了太多年,如今終于隱約看到一點亮光,自然要時時刻刻追著這亮光走。</br> “楊哥可以在房車里休息。”肖胖子忙說。</br> 金燕柳說:“我今天要拍裸,戲。”</br> “我知道。”周北楊說。</br> 這算是《入魔》尺度最大的一場戲了,他看劇本寫的也很曖昧,就是因為這個,他才要盯著。</br> 周北楊感覺自己真的挺病態(tài)的,越是這種小細節(jié)越能體現(xiàn)出來,這是劇本定了的戲,他如果去現(xiàn)場盯著,一個鏡頭拍幾遍,言徽華不知道要摟金燕柳多少回。他看了也只會嫉妒不爽,改變不了什么,可不盯著,他更胡思亂想。</br> 總之都是痛苦,這痛苦都是來源于他病態(tài)的占有欲。</br> 他真的很不喜歡言徽華。</br> 越不喜歡誰,越容易撞見誰,他們幾個從酒店出來,要上車的時候,正好碰見了言徽華。</br> 言徽華看見他們倆又一起出現(xiàn),愣了一下,他剛才其實有去敲金燕柳的房門,想和他一塊去片場,敲了半天沒人應(yīng),他還以為金燕柳已經(jīng)走了。</br> 原來是去了周北楊那里。</br> 同車的還有鐘倩倩他們,大家互相打了招呼,言徽華便上車去了,隔著車窗,看見周北楊和金燕柳上了同一輛車。他抿了抿嘴唇,戴上耳機,打算聽首歌,手機屏幕亮起來,是開機那天拍的合照。</br> 言徽華突然發(fā)現(xiàn),昨天還跟他特別親密的金燕柳,今天似乎一直在躲著他。</br> 或許也說不上是躲,就是沒那么主動了。</br> 言徽華感覺很失落。</br> 如果金燕柳一直這樣對他也就算了,可昨天金燕柳還那么主動,對他那么熱情,他幾乎以為他們倆都要談戀愛了。這前后態(tài)度落差太大了,他有點受不了。</br> 這是在故意吊他么?還是和周北楊受傷有點關(guān)系?</br> 他在感情上不是個特別主動的男人,加上金燕柳和他身份相差懸殊,也注定他只能當(dāng)被撩的那一個,他忍著內(nèi)心失落,和金燕柳繼續(xù)拍戲。</br> 葉衡陽救下了木華英,才知道木華英刺殺的,是他的父親葉清都。</br> 但一切或許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他在看到木華英的第一眼,便注定他們兄弟二人有這一世的糾纏,他將他救下,為他療傷。</br> 今天拍的便是療傷的一段戲,葉衡陽將木華英背到一處靈氣充裕的藥泉之內(nèi),剝?nèi)ニ囊路瑢⑺湃胨小?lt;/br> “不用全脫吧?”金燕柳笑著問導(dǎo)演。</br> 劉其昌說:“給你留個短褲。”</br> 金燕柳向來大方,直接就脫了衣服,劇組男的女的,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看,就連劉其昌,都多瞅了兩眼。</br> 金燕柳能以美貌聞名娛樂圈,靠的還真不只是那張臉,他是全方位的美,身材比例絕佳,膚色白的耀眼,言徽華只是看了一眼,心跳就加速了。</br> 一頭長發(fā)的金燕柳,裸著身體,實在是太美了。</br> 能用美來形容的男人,他這輩子就只認識金燕柳一個。</br> 在將金燕柳放進水池之前,他要先將金燕柳抱在懷里。</br> 金燕柳說:“你小心點,我有點重。”</br> 話剛說完,言徽華就將他攔腰抱了起來,他嚇了一跳,趕緊摟住了言徽華的脖子。</br> 看他這么溫潤如玉的一個人,真想不到他力氣這么大。</br> 劉其昌喊:“燕柳啊,不要摟他脖子啊,你現(xiàn)在是快死的人了。”</br> 周圍的工作人員就都笑了起來,金燕柳這才松了手,笑著說:“不摟個脖子,我都沒有安全感,怕掉下去。”</br> 言徽華輕聲說:“不用怕,不會讓你掉下去的。”</br> 這個鏡頭很好拍,一遍就過了。接下來就是入水的戲了,劇組造的煙,將水池完全籠罩住,營造出水汽氤氳的樣子,金燕柳試了一下水,還挺涼的。</br> 不過大夏天拍這種戲,他很滿意,最近天氣太熱了,古裝劇穿的又多,如今好了,能正大光明下水了。</br> 劉其昌過來,蹲在池子邊跟他們講了一下拍攝的具體內(nèi)容,然后兩個人便下了水,又試拍了兩次。水下也有機位,要求金燕柳盡可能憋氣夠長,一來要拍水下的鏡頭,二來憋氣久了,出水的效果才比較真實。</br> “準備正式開拍了。”劉其昌坐到了監(jiān)視器后頭:“三,二,一,action!”</br> 言徽華便抱著金燕柳,緩緩走入水池之中。</br> 【葉衡陽將木華英放進水里面,水埋沒了他,木華英在水里靜靜地躺著,然后他的身體突然一顫,猛地睜開了眼睛,身體瞬間便破水而出,紅衣脫落下去,露出結(jié)實白皙的肩背,水花四濺開來,他一只手掐住葉衡陽的脖子,便直接將他按在了岸上。</br> 水花濺濕了葉衡陽俊美如玉的一張臉,他張著嘴巴,一把抓住了木華英的手腕,兩人四目相對,木華英眼中癲狂之色漸漸退去,便猛地松開了手。】</br> 這算是兩兄弟尺度最大的一場戲了,劉其昌有心要賣腐,就想把這段戲拍的盡可能地唯美,尤其是木華英出水反扣住葉衡陽脖子的那個動作,他打算拍成慢動作,細節(jié)要求就更高,反復(fù)拍了好幾遍,最后呈現(xiàn)的效果也特別好,他打算將這段“激情戲”剪成片花。</br> 又爆又燃又刺激,雙美男共浴,衣衫半解,怎么看怎么養(yǎng)眼。</br> 拍完這場戲以后,劇組工作人員就趕緊將毛巾拿了過來,金燕柳只穿了一件紅色的薄袍,如今被水濕透了,人一上岸,紅袍緊貼著身體,身體線條就特別明顯,屁股溝都凸顯出來了,腰身臀線畢露,他剛擦了一下臉,一件袍子就披在了他身上。</br> 他回頭一看,是周北楊。</br> “濕的。”他說。</br> 周北楊說:“你都走光了。”</br> 金燕柳笑了笑,看了他一眼,頗為不在乎地朝化妝間走去。</br> 就是這一眼,一下子就讓周北楊愣住了。</br> 這眼神算不上多曖昧,但之所以震驚他,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金燕柳的眼睛里,看到金燕柳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哥哥看弟弟的眼神。</br> 這是極細微的差別,只有有心人才能看出來。周北楊一掃心中不快,頗為甜蜜地跟著金燕柳往化妝間去。</br> 言徽華在水里泡了半天,身體冰涼,連帶著心都跟著一塊涼了。</br> 他們拍到凌晨十二點多才收工,明天就要發(fā)布先行預(yù)告片了,這幾天拍攝的鏡頭也剪進去一點,放在了預(yù)告片的末尾,為防止泄露,要看這段預(yù)告只能去剪輯室看,劉其昌說:“你看看,如果沒什么問題,明天就發(fā)了。”</br> 金燕柳就跟他一塊去看了一下預(yù)告片,先行預(yù)告片,主要是班底介紹,最后十秒鐘是他們拍攝的一些經(jīng)典片段,最讓他驚艷的,還是仙門朝圣大會,這一段經(jīng)過特效處理以后,堪稱驚艷,場面宏大精美,讓人過目難忘,尤其是眾人一起出現(xiàn)那個鏡頭,美輪美奐的場景,伴隨著一堆帥哥的臉,仙家盛會之景呼之欲出,他相信一經(jīng)公布,絕對能引爆網(wǎng)絡(luò)。</br> 金燕柳看完以后特別興奮,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看預(yù)告片公布以后的熱鬧。</br> “我跟你說了,咱們這部電視劇,肯定能紅。”劉其昌信心滿滿。</br> 他覺得這部劇爆的因素太多了,首先就是美,人美景更美,他敢說,他們這部劇,絕對是有史以來平均顏值最高的一部電視劇,就連小配角都是清一色的小帥哥。</br> “言徽華看起來是真不錯。”金燕柳說。</br> 他扮演的葉衡陽,本來就是白月光人設(shè),造型上是最精美的,特別貼合言徽華的個人氣質(zhì),清透俊美,一身白衣,出場鏡頭堪稱驚艷。</br> “這人還是你推選的,你眼光好。”劉其昌笑著說。</br> 倆人說著便出了剪輯室,走廊里正好看見了言徽華。</br> 言徽華已經(jīng)卸了妝,穿著白色的T恤,一個人在走廊里站著,劉其昌笑著說:“還沒回去休息呢?”</br> “嗯,我找燕柳有點事。”言徽華淡淡地說。</br> “那你們聊。我繼續(xù)去剪片子。”</br> “你也別太辛苦了。”金燕柳說:“抽空瞇一會。”</br> 因為他們這個片子馬上就要播了,日程特別趕,各部門都在加班加點,劉其昌是最辛苦的一個,他每個環(huán)節(jié)都是親力親為,這才開拍幾天,就明顯憔悴下來了,人都瘦了。</br> 金燕柳看著劉其昌離開,這才看向言徽華。</br> 言徽華問說:“預(yù)告片怎么樣?”</br> “特別好。”金燕柳說:“色調(diào)上有點問題,今晚重新弄一下,明天大家就能看到了。”</br> 他有點興奮,說話都是笑著的。言徽華跟他一起朝外走,說:“我最近是不是有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興了?”</br> 金燕柳愣了一下,說:“沒有。”</br>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意見,你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一定要直接跟我說。”</br> “你表現(xiàn)的很好,剛我還和導(dǎo)演夸你呢,”金燕柳看著他說:“徽華,你這次肯定會火的。”</br> 言徽華笑了笑,點了一下頭。</br> 不管是不是真的會火,金燕柳能這么肯定他,他就很開心。</br> “燕柳哥,”肖胖子在遠處喊:“快回去休息吧,楊哥在車上都等睡著了。”</br> 言徽華的笑容凝結(jié)在嘴角,他和金燕柳并肩朝外走,然后問說:“周北楊喜歡你,你知道么?”</br> 金燕柳愣了一下,扭頭看了過來,言徽華說:“他是不是在追你?”</br> 金燕柳有點尷尬,說:“你看出來了?”</br> “他跟我說過。”言徽華淡淡地說:“大概知道我喜歡你,把我當(dāng)成了情敵。”</br> 金燕柳心里猛地一跳。</br> 他真沒想到言徽華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br> 這……這算表白么?</br> 造孽。</br> 他“嗯?”了一聲,挑了一下眉毛。言徽華苦澀地笑了笑,說:“我還以為……”</br> 他大概還是羞澀的,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鼓足勇氣說:“我還以為,你喜歡我呢。”</br> 金燕柳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搞得有些無措,他的反穿行動,注定會有這個結(jié)果,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做渣男的心理準備,可是真等到面對這些的時候,他才發(fā)現(xiàn),他這人三觀還挺正,做壞人的時候會心虛,尤其是面對言徽華這樣正派又純潔的男人。</br> 感覺自己玩弄了他。</br>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老是吊著,不是滋味,”言徽華說:“感覺你對我忽冷忽熱的,我不想這樣曖昧不明的,是我自作多情么,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我。”</br> 金燕柳伸出手來,搭在言徽華的肩膀上:“你沒有自作多情,是我的問題。”</br> 那就是曾經(jīng)有過這方面的意思,現(xiàn)在又沒有了。</br> 這還不如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好像短暫得到又突然失去,更意難平。</br> “我真的很喜歡你。”言徽華說:“你不知道我是攢了多久的勇氣,才跟你說這些。”</br> 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笑了笑,說:“我還有機會么?”</br> 太純情了,純情的很動人,眼神又很讓人心疼,金燕柳說:“你不了解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沒你想的那么好。”</br> 言徽華點了一下頭,又笑了笑,他微微垂下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走掉了。</br> 金燕柳看他走遠,咬了下下嘴唇,然后朝肖胖子走去。</br> 肖胖子問說:“言徽華說什么了?”</br> “沒什么。”金燕柳說。</br> 他的神情卻格外嚴肅。</br> 兩人上了車,見周北楊躺在后頭,已經(jīng)睡著了。</br> 金燕柳坐到一邊,周北楊閉著眼睛,卻往他這邊挪了挪,然后頭依偎著他的腿,說:“這么久。”</br> 金燕柳心情不太好,沉沉地說:“我以后不禍害人了。”</br> 他一個都快要消失的人,跟誰都不會有結(jié)果,跟誰在一起,都是禍害誰。</br> 周北楊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你禍害誰了?”</br> “你。”金燕柳說:“你怕我禍害你么?”</br> 周北楊說:“你禍害我吧。我求之不得。”</br> 肖胖子在前頭聽的一愣一愣的。</br> 這對話,好曖昧啊,兄弟之間這樣對話,合理么!</br> 金燕柳摸了一下周北楊的頭。</br> 他對不起很多人,但自己也很慘,大家都是無妄之災(zāi)。</br> 這些東西想的他心煩意亂,心里憋著一股氣,很想發(fā)泄。</br> 回到酒店,肖胖子先離開的,周北楊給他擠好牙膏,準備好睡衣,也打算回房去了,金燕柳說:“你今天別走了,跟我睡吧。”</br> 周北楊愣了一下,看向金燕柳。</br> 金燕柳說:“不想么?”</br> 周北楊喉嚨動了動:“想的。”</br> 雖然很煎熬,什么都不能碰,硬一夜很難受,不過還是想。</br> 這甜蜜的折磨,從很久之前就是這樣了,他已經(jīng)習(xí)慣,并上癮了。被金燕柳折磨,他很快活。</br> “我要狠狠禍害你。”</br> 金燕柳像是發(fā)了狠。</br> 周北楊只是聽了這句話,就有反應(yīng)了。</br> 他“哦”了一聲,說:“那我先回房拿洗漱用品過來。”</br> “都搬過來吧,以后跟我睡。”金燕柳說。</br> ……</br> 周北楊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br> 他“嗯”了一聲,嗓子都干了,走路輕飄飄的,一出門就飛奔起來,手忙腳亂地收拾起行李來,身上一點疼都感覺不到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