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相信我好嗎
被城府極深的白若云擺了一道,整個下午,葉孜都渾渾噩噩的。
下班后,她沒有等到慕寧佑,只能先跟著司機回到別墅。
心不在焉的吃完飯,葉孜又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時間。
好像,自從白若云突然闖進她跟慕寧佑原本平靜的生活中后,她就成了一樽望夫石,日日盼著丈夫回家。
時間過得很快,不經(jīng)意間,天色已黑,葉孜懶懶起身,把客廳的燈打開,黑暗的環(huán)境里,才被暖色調(diào)的光線填滿。
可不知為何,葉孜還是覺得冷,孤獨到極致的冷,被慕寧佑誤解的冷。
一整夜,慕寧佑都未曾現(xiàn)身,葉孜在沙發(fā)上坐到天亮,眼皮都沒有合一下。
她從來沒有體會過深夜等人的感覺,經(jīng)此一次,她再也不想體驗第二遍。
幽靜的夜里,葉孜想了很多,心里的不確定也逐步明朗:
當(dāng)白若云站在慕氏門口的那天,葉孜覺得,那個女孩那么美好純凈,她應(yīng)該無法撼動對方在慕寧佑心底的地位。
要不要,就識趣的讓開呢,畢竟人家相戀多年,而她跟慕寧佑,才認(rèn)識了幾個月而已。
抱著這么一種搖擺不定的心思,夾在慕寧佑與白若云之間,葉孜其實是很害怕的。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歸屬感,才敢不顧一切的一頭扎進這段感情中,可慕寧佑卻松手了,離她越來越遠。
以前的葉孜,害怕?lián)碛校驗榭謶质ァ?br/>
有些東西,要么別讓她得到,要么就一直屬于她。
可為什么,在她嘗到一點甜頭后,就輕易奪走了她的希望呢。
葉孜非常討厭這種感覺,就像一團被注滿了水的海綿,你用力握住,水就會越快流失。
戰(zhàn)戰(zhàn)兢兢,惶恐不安。
通過昨天發(fā)生的那件事,葉孜不再彷徨不定了:
既然白若云這么愛搶,這么愛玩陰的,那她為什么要那么大方?把自己珍視的人,送給一個如此詭計多端的女人。
她舍不得,也不愿意。
早上十點,慕寧佑才拖著疲倦的身體回到家里。
葉孜就在客廳坐著,他卻視而不見般,徑自往樓梯上走。
眼眶里布滿血絲,葉孜輕喚一聲:
“慕寧佑,站住。”
以往,葉孜對慕寧佑都沒有這么小心翼翼,可如今,她居然會不自覺的語氣柔和,態(tài)度謹(jǐn)慎。
慕寧佑停住腳步,沒有轉(zhuǎn)身,等待著葉孜的下文。
見狀,葉孜的眼神黯淡,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輕飄飄的,中氣不足:
“昨天的事,我想跟你解釋。”
慕寧佑扭頭,深深的望了葉孜一眼。
如果葉孜沒有看錯的話,慕寧佑眼底的寓意,似乎是失望。
薄唇輕啟,慕寧佑揉揉眉心,仿佛不想聽葉孜的解釋:
“解釋什么?當(dāng)時的情況的我都看到了。”
葉孜剛要開口,嗓子眼卻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發(fā)不出聲音。
察覺到葉孜臉上的落寞,眼里的苦楚,慕寧佑回過頭,語氣乏力: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你沒有休息好,再去睡會吧……”
盡管慕寧佑的后半句呼,還是忍不住對葉孜表達了關(guān)心,可他不知道:
那句“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就像是一記重拳,打在葉孜的心尖上,震得葉孜眸中一痛。
所以,在葉孜看來,慕寧佑的關(guān)心,更像是一種不得不恪守的責(zé)任感,無關(guān)其他。
慕寧佑抬腿,走了兩步之后,又猛地停下來,似乎有不得不提醒葉孜的話。
葉孜也默契的沒有離開,面色煞白的望著慕寧佑的背影。
嗓音低沉,慕寧佑半是勸解,半是命令的對葉孜說:
“我活了多少年,對若蕓的了解就有多少。盡管我跟她是過去式,但我相信她的為人,你不要再鬧事了,也不要再欺負她。”
葉孜自嘲的笑了笑,面上卻苦的能掐出苦水兒來。
她以為這就完了,也猜到昨天的事情,白若云一定會顛倒是非黑白,但沒料到,白若云的城府有那么深——
慕寧佑輕輕嘆氣,補上一句:
“你知道嗎?縱使你讓若蕓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么丟人,她都沒有說過你的不是,還一直幫你開脫。葉孜,你能不能心胸開闊一點。不是每個女人,都像你妹一樣,別人沒招你惹你,你為什么要主動傷害別人?”
緊緊闔上雙眼,葉孜不再試圖解除昨天的誤會。
顯然,慕寧佑對白若云的信任更多,她如果一個勁往槍口上撞,只會使自己頭破血流,讓慕寧佑覺得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眼瞅著慕寧佑回到自己的臥室,葉孜才一臉頹然的癱坐在沙發(fā)上。
她眼神陰沉,心也隨之跌進谷底:
白若云,你得逞了。
葉孜怨怪自己,沒有在第一眼看清白若云的真面目。
她應(yīng)該料想到:白若云一個女孩,一步步摸爬滾打走過來,能得到所有人的認(rèn)可,肯定不是毫無理由的。
只可惜,她被設(shè)計了之后才認(rèn)識到白若云的精明和心狠手辣。
人不露面,就能死死封住她的嘴,讓她的一舉一動,在慕寧佑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和稚嫩。
剛剛慕寧佑經(jīng)過葉孜身邊的時候,葉孜嗅到了慕寧佑身上的酒氣,混雜著女士高級香水的味道。
心痛疊加的葉孜,面上的戾氣褪去后,只剩冷然:
昨天,慕寧佑一整夜都陪著白若云嗎?
葉孜很在意這一點,卻沒有及時問,不僅是由于慕寧佑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最重要的是:
她怕問了以后,慕寧佑就更覺得她小肚雞腸,只愛胡亂揣測,冤枉他心目中的圣母。
她也怕,答案是她接受不了的。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那微微隆起的圓潤弧度,飽滿的恰到好處。
最終,葉孜決定相信慕寧佑,萬一這又是白若云故意給她下套,致使她不戰(zhàn)而退,豈不正順了那個女人的心。
好在,葉孜還算理智,沒有掉進白若云為她量身定做的圈套中。
孕婦最缺乏安全感,白若云就是認(rèn)準(zhǔn)了這一點,才于昨晚極力挽留慕寧佑。
但慕寧佑明白自己是對葉孜有責(zé)任的,要跟白若云保持適當(dāng)距離,所以就自己找了家酒店將就了一夜,沒有留宿在白若云的公寓里。
中午吃過午飯,葉孜沒有乖乖待在家里,而是拾掇好自己,美美的去公司上班。
她要證明給白若云看:
她對慕寧佑有信心,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中計。
果然,白若云來總裁辦看到葉孜的時候,眼底劃過一抹狠歷。
或許她以為葉孜跟普通女人一樣,心志不堅,很好打壓。
可白若云怎么能容忍葉孜一直守在慕寧佑身邊呢,這樣她哪來的機會接近慕寧佑。
于是,下午茶的時候,白若云去見了一個人——秋國宇。
當(dāng)天下班時,葉孜覺得身后很多人跟著她,一路指指點點。
她故意放慢腳步,想要聽清楚那些人在討論些什么:
“真沒想到她是這種女人,居然敢綠慕少,太讓人惡心了!慕少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扒了她的皮!”
“我一直都說這個女人不簡單,現(xiàn)在你們信了吧!肚子懷著別人的種,還敢招搖過市的騙人,特***!只能怪慕總運氣不好,遇到個這么人盡可夫的女人!”
“這件事能不能往出說呀?哎呀,這么大的新聞我怕我管不住嘴,實在是太勁爆了!”
聽到這里時,葉孜憤怒的轉(zhuǎn)頭,那些女孩倒也不害怕,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樣”的囂張態(tài)度。
懶得去搭理這些愛制造輿論的小人,葉孜并未意識到這件傳聞的嚴(yán)重性。
自她進入慕氏,就一直被淹在風(fēng)言風(fēng)語中,她都習(xí)慣了。
況且,她得顧及肚子里的寶寶,因此再怎么生氣,也必須慢慢消化掉,不能大動肝火。
第二天,葉孜就傻眼兒了,隨后才明白這件事是有人背后操控,故意整她。
損了她的名譽不說,連帶著把慕寧佑也拉下了水。
慕寧佑在業(yè)界的口碑極好,可這突如其來的緋聞卻生生毀了他苦心經(jīng)營的公眾形象,并且導(dǎo)致慕氏股市大跌。
望著坐在客廳的慕寧佑,葉孜很想幫忙,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慕寧佑,我……”
火中燒的關(guān)掉電視,心情煩悶的慕寧佑,臉色黑得嚇人。
躬著腰,手撐額頭好一會兒,他整理好情緒,起身準(zhǔn)備去公司。
葉孜疾步上前,神色緊張而擔(dān)憂:
“我有什么能為你做的嗎?”
慕寧佑搖搖頭,大步走出門口,又忽然停下:
“今天你不要來公司了,肯定有很多記者蹲守在那兒。”
葉孜面色一暗,微微頷首。
或許是怕葉孜誤會,慕寧佑語氣歉疚的補了句:
“這不是你的錯,但你應(yīng)付不來這種場面,安心在家養(yǎng)胎吧。”
葉孜抬眸,眼底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心道:
只要你不生我的氣,讓我做什么都行!
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目送慕寧佑離開,葉孜回到沙發(fā)上坐下,靜心冥想:
這件事,是不是又是白若云搞得鬼……
思來想去,白若云的可能性最大,葉孜眸色冷厲,氣白若云沒有顧慮到慕寧佑的感受。
以慕寧佑的知名度,受挫程度遠遠超出她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而且還要為這次轟動一時的丑聞承擔(dān)后果。
可白若云竟然為了對付她,置慕寧佑于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