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一念之差
來到葉孜所在的公寓,慕寧佑提出帶母子倆出去玩。
葉孜想都沒想便拒絕了,顯然還在跟慕寧佑賭氣。
可陽陽卻巴巴地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眼神中寫滿了期待,葉孜抵擋不了自己兒子無邪的眼神,最終只能妥協(xié)。
兩個小時的車程,時間漫長,陽陽已經(jīng)睡著。
慕寧佑偶爾透過倒后鏡看一眼葉孜,眸色惆悵,欲言又止。
慕奶奶鐵石心腸的那些話,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想,這讓慕寧佑即使和葉孜離得很近,也會陡然生出一種隨時都可能失去葉孜的悵然。
終于來到游樂城,陽陽撒歡一般,把所有適宜兒童玩的項目通通體驗了遍。
至于慕寧佑,也暫且拋下所有的煩惱,陪陽陽盡興的嬉戲,笑容俊朗而陽光。
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既像脫韁的野馬,又像長不大的小頑童,葉孜的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揚。
游樂場周圍是峰巒疊嶂的群山,欣賞風(fēng)景需要做纜車。
陽陽非常想嘗試,卻怕高,便揚起小腦袋對葉孜說:“媽媽,你想坐纜車嗎?”
葉孜忍俊不禁,點了點陽陽的鼻尖,嗔道:“小機靈,是你想坐吧?”
陽陽目光狡黠的眨眨眼,他瞥了眼慕寧佑,繼而把葉孜的纖纖玉指放到慕寧佑掌中,“爸爸,陽陽想坐纜車看風(fēng)景,可又怕高,所以你跟媽媽替陽陽看好不好?”
見陽陽有意給自己制造機會,慕寧佑心下淚目,只覺得自己的兒子沒白疼。
“好!”慕寧佑笑得如沐晨風(fēng),抬手揉了揉陽陽的綿軟的黑發(fā)。
“那你要保護好媽媽哦!”陽陽沖慕寧佑俏皮的眨眨眼,讓葉孜一臉黑線。
礙于陽陽看著,葉孜便暫且被慕寧佑拉著,兩人進入纜車后,她這才沒好氣的甩開慕寧佑的手,“你都教了陽陽什么?這家伙越學(xué)越不老實!”
慕寧佑邪魅一笑,貼近葉孜的耳邊回答道:“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要認為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也沒辦法。我兒子多孝順啊,都知道心疼我了!”
葉孜被慕寧佑堵得一時語塞,便翻翻白眼,懶得搭理對方。
纜車慢慢移動,葉孜這才發(fā)現(xiàn),纜車距離地面有多高。
倒抽一口涼氣,葉孜雙腿一軟,緩緩按著座位蹲下。
慕寧佑見狀,眼神促狹的問:“怎么?害怕?”
葉孜嘴硬的狡辯道:“才沒有!你離我遠點!”
“我說姑奶奶,這么大點地方,你讓我挪到哪兒去?”慕寧佑哭笑不得,表情無奈,凝視葉孜的眼神,盛滿了呵護跟疼愛。
葉孜不敢朝下看,無意中掃一眼,都覺得頭暈?zāi)垦#魂囆幕拧?br/>
纜車的路徑并不順暢,為了增加刺激的體驗感,多少會有點顛簸。
拐彎之際,葉孜全身繃緊,卻仍是被嚇得尖叫出聲:“媽呀!”
慕寧佑得意的站在車里,紋絲不動,云淡風(fēng)輕,“叫老公,否則一會兒速度加快的時候,我就不管你。”
葉孜咬咬唇,怒目圓睜:“想得美!”
話音剛落,纜車一個下坡,葉孜直接癱坐下去,臉色蒼白的她,牙齒打顫,魂兒都給嚇沒了。
一臉窘迫的她,回頭望著慕寧佑,聲音隱隱帶著哭腔,眼里滿是無助,“慕寧佑,我害怕……”
慕寧佑挑起嘴角,眸色深邃的凝著地面上的葉孜,“你叫我什么?聽不到。”
葉孜恨得牙癢癢,卻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轉(zhuǎn)彎,驚得趴到了車子底部。
“老公……”幽幽的吐出這兩個字,葉孜暗罵自己沒出息,這么簡單就被慕寧佑得逞。
“誒!乖老婆!來,到老公懷里來。”慕寧佑笑得極其欠扁,眼里的寵溺快要溢出來。
把葉孜抱到懷里,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膿е桓耐媸啦还У恼Z氣,深情又認真的安慰道:“不怕,有我。”
聽到慕寧佑的聲音,靠在對方的胸膛,感受著來自眼前這個男人的溫度,葉孜焦慮不安的神經(jīng),奇跡般的被安撫。
“葉孜,我們戀愛一輩子好不好?”慕寧佑陡然表白,雙眼星光熠熠,就那么直勾勾的望著葉孜,仿佛要把對方吸進去。
葉孜不知所措,倉促的垂下眼瞼,“提這個干嘛?”
“我想給你名分,想光明正大的把你娶回家,想讓你成為我慕寧佑的妻子,想每天清晨都看到你的臉龐,想一輩子保護你跟陽陽。”
葉孜一陣心悸,凝著慕寧佑如雕似刻的眉眼,她眼神迷惘,表面上似乎波瀾不驚,其實已經(jīng)暗波涌動,“慕寧佑,你知道你說的這些不可能的,慕奶奶不會同意。”
“我知道。我父母離世很早,奶奶爺爺一手將我拉扯大,我不能不孝,但也無法違背自己的想法,去成全他們的心愿。所以,我們戀愛一輩子好不好?”
葉孜面頰羞紅,慌亂的躲開慕寧佑的追視后,她努力使自己平靜,“我這輩子別無所求,只要能陪在陽陽身邊,就足夠了。”
葉孜既不答應(yīng)也不拒絕的模糊的態(tài)度,讓慕寧佑欣喜萬分,他料想過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葉孜絲毫不動心,甚至?xí)憩F(xiàn)出抗拒。
可老天爺還是庇佑他的,這已經(jīng)讓他滿足。
“你不正面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慕寧佑面色雀躍,在葉孜的額頭落下輕柔一吻。
回去的時候,慕寧佑一路傻笑,葉孜則一臉羞澀。
陽陽雖然不懂自己的父母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卻明白慕寧佑的笑容,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開心,便也跟著憨笑。
晚上,過于興奮的慕寧佑,約安澤喝酒,同時把自己和葉孜終于和好的喜訊,告訴了對方。
安澤聽完后,表面上看似為慕寧佑高興,可眼底卻是一片冰寒。
“不容易,你倆總算是修成正果了。來,喝。”安澤給慕寧佑斟酒,嘴里說著口不對心的話。
慕寧佑沒能察覺到安澤的異樣,舉起酒杯便仰頭飲下,“離修成正果還早呢,反正我這輩子,算是栽到葉孜手上了。”
安澤笑了笑,調(diào)侃道:“我看你栽得挺心甘情愿的。”
被安澤道破真諦,慕寧佑的眉眼愈發(fā)柔軟,笑容也幸福的讓人忍不住嫉妒。
“來,干了,你是有著落了,兄弟我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呢。”安澤悶悶不樂的吐槽,一個勁給慕寧佑添酒。
慕寧佑以為安澤是真的酸楚,就陪著對方一醉方休。
晚上十一點,安澤總算把慕寧佑給灌趴下了。
可他自己也喝了不少,于是就步伐踉蹌的走進臥室,喝了醒酒藥后,靠在沙發(fā)上靜坐。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澤的意識慢慢清醒。
眼神變得清朗,他這才起身,目光晦暗的盯著醉倒不起的慕寧佑。
面無表情的安澤,步伐優(yōu)雅的走進臥室,從床頭柜取出一瓶安定。
他接了一杯純凈水,然后將瓶中的藥物全部倒進杯子里,繼而靜等著藥片在水里溶解。
終于,清水變成有沉淀物的渾水。
端起水杯,安澤堅定不移的走向慕寧佑,眸色深沉如雨后的夜空。
接著,安澤將水杯擱在一旁,繼而扶起慕寧佑,讓慕寧佑仰靠在他的手臂上。
緊擰眉頭,安澤雙手哆嗦的,再次端起水杯。
只見水杯距離慕寧佑的嘴唇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杯壁幾乎已經(jīng)碰到了慕寧佑的薄唇。
內(nèi)心掙扎良久,安澤眼神郁結(jié),他扶著慕寧佑脖子的那只手,剛想幫慕寧佑打開嘴巴時,眼前驀地閃過白若云的臉。
安澤哥,我一點也不恨他,并且永遠也不會傷害他,我只怪自己錯過了他——白若云曾經(jīng)的自白,毫無預(yù)兆的跳進安澤的腦子里,讓他手里的杯子,叮咚落地。
垂頭端詳著慕寧佑安靜的睡顏,安澤猶豫良久,最終放棄心里那可怕的念頭,轉(zhuǎn)身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拿起床頭柜里的香煙跟打火機,他走到客廳把窗子打開。
沁人心脾的晚風(fēng)撲面而來,讓他更加清醒。
清苦一笑,安澤自顧自搖搖頭,眼神里的內(nèi)容,百感交雜。
或許,白若云服刑后,安澤就一直企圖將慕寧佑送到白若云身邊,可因為一念之差,他放過了慕寧佑……
這段時間以來,心里裝著與慕寧佑說不清道不明的甜蜜,葉孜的心情開朗了不少,連走路都哼著小調(diào)。
中午,慕寧佑有應(yīng)酬,便沒有陪著葉孜吃飯。
一個人去往公司餐廳,葉孜胃口不錯,就多打了一些飯菜。
找座位的時候,她一個不小心,被迎面而來的同事撞到。
“對不起!”兩人異口同聲的道歉,葉孜還在心疼被打翻的飯菜,所以沒來得及抬頭,只覺得對方的聲音很好聽。
“你好,我叫侯俊祺,策劃部新來的,請多多指教。”
看到眼前伸出的手,葉孜緩緩抬眸,禮貌微笑的同時,小小的驚艷了一下。
男人容貌英俊,著裝簡單隨性,總而言之,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換句話說,帥得沒有距離感。
“你就是策劃部新來的那個大帥哥?初次見面,你好,我叫葉孜。”葉孜笑著跟對方打招呼,適才想起在總裁辦聽到的那些傳聞。
侯俊祺眼前一亮,然后便目不斜視的凝著葉孜,眸底有些不明的情愫在向上攀爬。
葉孜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別過臉,攏了攏頭發(fā)。
“葉孜?我記住了。”侯俊祺暖暖一笑,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這才留戀不舍的轉(zhuǎn)頭,去找清潔阿姨處理地面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