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里外不是人
這場爭執(zhí),把葉孜跟安澤的矛盾徹底擺在了明面上。
慕寧佑左右為難,持中立態(tài)度的他,并未站在任何一方,于是把兩個人都得罪了。
進而,葉孜不理他,安澤不理他,慕寧佑不知該如何調(diào)和,只能兩頭哄。
這天下班后,慕寧佑從家里拿了保溫盒,到五星飯店買了一盅雞湯,想騙葉孜說是安澤做的。
打開門,見慕寧佑手里提著湯水,葉孜眉梢一挑,眼神警惕的質(zhì)問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慕寧佑淺淺一笑,自顧自走進來后,才臉不紅心不跳的欺騙道:“雞湯啊,你不是喜歡喝嗎?安澤親手煲的,算作給你賠禮道歉。”
葉孜皮笑肉不笑的扯起嘴角,隨后便瞪圓了眼珠斥道:“慕寧佑,你騙三歲小孩呢?他給我賠禮道歉,可能嗎?”
慕寧佑眉頭微蹙,不想自己的謊言這么輕易就被拆穿,便耐著性子哄勸道:“葉孜,這都一個禮拜了,上次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葉孜背過身,環(huán)抱著雙手反問道:“慕寧佑,如果他真心給我道歉,我沒有不接受的道理,可你越是在里面和稀泥,我就越反感他!”
慕寧佑一時語塞,眼中是一籌莫展的無奈,“葉孜,他心里也憋著氣呢,你也清楚他是不會服軟的。”
葉孜冷哼一聲,目光鄙夷的嗆聲說:“那是肯定的啊,他如果真的認錯,就代表他承認了,心虛了!”
放下保溫盒,慕寧佑來到沙發(fā)上坐下,雙手合十,胳膊肘撐在膝蓋上,“葉孜,本來我不想舊事重提,可上次的事情,你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葉孜聞言不免慍怒,便回頭睨視著慕寧佑,見對方面色陰沉,眼神彷徨,就為自己據(jù)理力爭。
“慕寧佑,要說我有錯的話,那就是不該毫無防備就跑去他家去鬧,結(jié)果被他聯(lián)合沐童給我下套!你認為我傷了沐童,那你怎么解釋他在我的安神片里摻禁藥?”
“這……”慕寧佑想不出妥當?shù)慕杩跒榘矟砷_脫,便一臉踟躕,欲言又止。
葉孜的臉色愈發(fā)難看,“怎么?說不出話了?還是你覺得我在騙人?要么我們?nèi)フ夷翘鞛槲以\斷的醫(yī)生求證,看看我是不是在空口無憑的冤枉他!”
慕寧佑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于心里暗暗思忖了一會兒。
他始終認為,安澤不會那么過分,也不至于給葉孜下藥。
“也許,是沐童不知情,把兩種藥當成玩具攪在一起了?”慕寧佑抬眸盯著葉孜,想從對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絲肯定。
可惜葉孜并不認同,且有理有據(jù)的反駁道:“不可能!那醫(yī)生說了,那種藥通過普通途徑都購買不到,他安澤是做什么的?心理醫(yī)生嗎?買那種藥用來干嘛?”
慕寧佑揉揉眉心,無力反駁,但又打從心底里相信安澤的人品,于是便不再嘗試說服葉孜。
從公寓回去的路上,慕寧佑頭疼不已。
勸不動葉孜,他只好再去安澤那里試試。
私心想著:男人比女人更理智一些,應(yīng)該不會鉆牛角尖。
然而,安澤的態(tài)度竟然比葉孜還要硬。
坐在安澤的家里,慕寧佑還未開口,對方就先一步敲響警鐘。
“阿佑,如果你是單純來我家做客的,我歡迎之至。但你如果是來為葉孜說話的,走好不送。”
望著安澤不容置疑的表情,慕寧佑剛想出口的話,就被堵在了喉口。
“安澤,你好歹是男人,就別跟她們女人一般見識了。”慕寧佑笑容勉強,眼底隱隱透出期待。
安澤面容冷凝的勾起唇角,認認真真的回答說:“阿佑,你搞錯了。不是我非要跟她一般見識,而是她屢次來我家無理取鬧,就算她是你喜歡的女人,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慕寧佑收起笑容,同樣不茍言笑的就事論事,“安澤,葉孜她不是小心眼的人,她來找你,一定事出有因。可能那瓶藥確實有問題,她誤會是你故意換了藥片,所以被氣得不輕。”
安澤怒極反笑,且用一種陌生的目光端詳著慕寧佑,看得慕寧佑渾身不自在。
“阿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我是那種人嗎?當初我并不想把藥給她,可是你非要拿去,結(jié)果出了問題,一股腦推到我頭上,我上哪說理去?”
頓了頓,安澤的脾氣仿佛也上來了,說話的口氣也更加凌厲,“還有,藥的事情,就算是我的錯,她也不該對孩子動手吧?那天你也在場,你明明看得清清楚楚!怎么還能理直氣壯的為她開脫?”
慕寧佑鎖眉,有氣無力的解釋說:“安澤,我沒有要為她開脫,我只是不想你們鬧得這么難堪。你們倆都是我最重視的人,你讓我怎么自處?”
安澤舒展眉頭,語氣漸漸柔和,“阿佑,我理解你。你不必為了我跟葉孜的事情頭痛,以前你怎么做現(xiàn)在就怎么做,我也會避免跟她有交集,免得你難做。”
慕寧佑苦笑著抬眸,攤手附和道:“行吧,也只能這樣了。”
見狀,安澤不再回應(yīng),只兀自走到窗前,凝著遠處幽幽的說:“阿佑,你別怪我太執(zhí)著。只是,若云去了,只留下一個跟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沐童。我不想,連沐童也保護不了,你懂嗎?”
慕寧佑默然不語,只覺得安澤太重情義。
安澤跟葉孜的問題,只能被如此解決,慕寧佑也已盡力,便不再為此傷神。
既然相看兩厭,莫不如減少瓜葛。
第二天是周末,慕寧佑想著許久都沒帶陽陽去玩,就準備驅(qū)車到葉孜家里,帶上母子倆前往鄰市最大的游樂城,一家人痛痛快快玩一天。
可他剛準備出門,就發(fā)現(xiàn)慕奶奶臉色不對。
“奶奶,這是怎么了?誰又招你了?”慕寧佑笑著走到慕奶奶身旁,不想讓長輩有被冷落的感受。
慕奶奶眼皮也不抬,將眼神瞟向別處,心里堵著氣問:“又要去找葉孜?”
慕寧佑不置可否,坦然的眸子里寫著答案。
“阿佑,我就想不通了,那個女人有什么好啊?你非要一直跟她糾纏不清!”慕奶奶苦口婆心,把同樣的嘮叨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只盼著慕寧佑能聽進去一點。
慕寧佑厭煩的皺皺眉,輕描淡寫的回道:“奶奶,我的事,您就別操心了行嗎?她好不好,我自己知道。”
慕奶奶氣得翻白眼,斜視著慕寧佑怒問:“這么說,你這輩子是非她不可了?”
慕寧佑怕氣到慕奶奶,言辭委婉的表示,“您不同意的話,我覺得保持現(xiàn)狀也挺好的,不過是一張結(jié)婚證的問題,有和沒有區(qū)別不大。”
“你!”慕奶奶惱怒不已,身體微微顫抖。
末了,她起身走到樓梯附近,扯起嗓子把慕爺爺叫了下來。
回到座位,慕奶奶面色鄭重的發(fā)話,“老頭子,葉孜的事情,你給個話!你們爺孫倆,是不是非要把那個女人拉進慕家?”
慕爺爺神色尷尬的瞥了眼慕寧佑,見慕寧佑的臉色很是難看,便吞吞吐吐的說:“我……尊重阿佑的決定,隨他喜歡,由他選擇,我不插手。”
慕奶奶臉色鐵青,沒好氣的吼道:“那不就是贊同他把葉孜娶回家?跟我說的有什么兩樣?”
慕爺爺一臉窘相,溫言軟語的勸解道:“老伴兒,孩子的事情,你就讓孩子自己做主好了,干嘛非得逼他?阿佑這孩子孝順,要不然,他哪會管你氣不氣,早就把葉孜帶回來了。這么好的孫子,你上哪兒去找?”
慕爺爺故意轉(zhuǎn)移話題,且打起了溫情牌,就希望慕奶奶能讓慕寧佑自己做主。
可慕奶奶哪會不曉得慕爺爺在打什么如意算盤,她眼一橫,嘴一撇,“孩子孝不孝順用你說?我們現(xiàn)在談的是他跟葉孜的事情,你扯那些沒用的干什么!”
見老兩口一言不合又要吵架,慕寧佑連忙抬手,神情肅穆的擺明自己的態(tài)度,“奶奶,我對您最大的尊重,就是不會在您不同意的情況下,把葉孜娶回家。但是同時我要告訴您:要我跟葉孜斷絕關(guān)系,不可能,要我娶別的女人,也不可能。”
稍做停頓,慕寧佑目光清朗的強調(diào)說:“所以,您一輩子不同意,我就一輩子跟葉孜保持這種關(guān)系。至于別人怎么評價,我不關(guān)心,別人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除非葉孜自己要離開我,否則我永遠也不會放手。”
言畢,慕寧佑拿起車鑰匙便出門了。
慕寧佑走后,慕奶奶氣得默默抹淚,至于慕爺爺,既覺得心疼又覺得慕奶奶這是自討的。
“你看看你,好端端的非得抽風提這個,孩子不開心,你也不舒坦,你這是何苦呢?”
慕奶奶白了慕爺爺一眼,將怨氣全都撒到了自己的老伴兒頭上,“都怪你!每次我跟阿佑提這個,你一句都不幫我!阿佑今年二十七了,雖說有陽陽,可畢竟是個光棍!你讓我怎么對得起他爸?”
聽了慕***指責,慕爺爺神色恍惚,仿佛想起了慕寧佑的父親,“老婆子,我覺得咱兒子不會希望阿佑不快樂的,你自己好好想想,當年……”
“別跟我提當年!當年要不是你跟我作對,兒子怎么會被那個女人害死!阿佑又怎會年紀輕輕就沒了父母!”
往事是慕奶奶心頭的痛,每每回想起來,就是一次煎熬跟折磨,于是慕奶奶打斷了慕爺爺,猩紅的雙目中,刻著難以釋懷的愁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