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謝沛并未多說, 但眼神卻有些不對勁。
可下一秒就聽他道:“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什么東西?
謝沛微微低頭,眼神認(rèn)真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所以你要換人幫忙。”
蘇菀一時語滯, 就聽他嘆口氣:“也是,我最近做事,總是不成的。”
!!!
冬祭那種一年到頭來最重要的事,想想也知道圣人不會讓你重點參與啊,祭祖宗也就算了,若是還祭社稷, 祭天地,也只有圣人皇后跟太子才有這個殊榮。
別看最近因為冬祭的事, 姜貴妃都出來活動, 但你這個身份, 怎么可能做成這件事。
若真讓某一個皇子跟著主持祭祀, 幾乎要直接說明, 他就是未來太子。
以圣人的心思,選誰都不會選你啊。
但謝沛這會的黯然又十分真切。
也是,身為先皇后唯一的兒子,又是唯一皇家唯一嫡子,他原本應(yīng)該能湊個邊的,但現(xiàn)在幾乎完全被排出在冬祭外面。
連她參與的, 可能都比謝沛要多。
這不是蘇菀猜的, 而是她在忙什么自己心里有數(shù), 不由得多聽了謝沛的消息。
或者說, 聽了三個皇子的消息。
冬祭這種隆重的盛事, 哪個皇子參與的多, 就說明圣人心中太子人選屬意誰。
也因此, 圣人當(dāng)初不想讓謝沛在十一月聽政,推遲到明年開春也是好的,誰讓十一月有冬至這種大事。
可現(xiàn)在他也聽政了,還那么囂張,這冬祭就差避著謝沛做,根本不讓他摻和。
不止謝沛不能摻和,其他兩個皇子也不能,頂多處理一些小事,但凡真正涉及到祭祀,反而不忙了。
其中私心不用多說也能知道。
無非是涉及到皇權(quán),就不想分出去一毫。
但謝沛這樣講,總讓蘇菀心里不太好受。
以前聽人說三殿下的故事,那也只是故事,可如今故事里的主角變成了眼前的人,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不管上一輩到底發(fā)生什么,誰又辜負(fù)了誰,誰又有什么陰謀詭計,謝沛總是無辜的。
當(dāng)初他衣衫破舊在關(guān)帝廟,也是沒人管的,如今就算爭出點什么出來,比其他人都要千難萬險。
蘇菀輕咳:“主要是我姨娘那邊也沒什么事了,而且她每半個月都會來一次取東西,所以也不用送得那么頻繁。”
既然解釋了,蘇菀話也多起來:“若沒有你,之前她在家中總要多吃些苦的。”
“所以我一直感謝你。”
這話沒有一句假話,都是蘇菀真心實意這樣想的。
謝沛對她的幫助,不是幾句感謝就能說的。
謝沛眼底閃過笑意,語氣還是低沉:“不用,是我謝謝你的,不是你每日來送飯食,只怕我還吃不飽。”
吃不飽?
蘇菀既疑惑,又覺得沒法反駁,畢竟傳聞里謝沛的處境確實不好。
謝沛笑了笑,抬頭想從荷包里拿些什么,但眉頭緊皺,小聲嘶了口氣。
“怎么了?”蘇菀追問道。
“沒事,磕傷而已。”
磕刀上,也算磕傷吧?
謝沛從荷包里拿出一顆金燦燦的珠子,上面隱隱有梵語雕刻:“聽聞你可能會跟內(nèi)宮和尚有來往,若有危難,將這珠子給他們,或許可免責(zé)罰。”
從天竺來的佛珠,天祥國沒有幾顆。
但他庫房里倒是有一套佛法金珠,如今雖說只取了一枚出來,但已經(jīng)夠讓人眼熱。
主要內(nèi)宮那幾個僧人囂張跋扈,他們的徒子徒孫們也差不多。
原本以為自己還要找個借口,才能把珠子送出去,如今看來倒是不用多說。
謝沛將蘇菀不收,又道:“身為之物,與它相比,人總歸更重要。”
這句話倒是把蘇菀說服。
她不是自輕自賤的人,可一點也沒覺得,什么佛珠會比自己值錢,終究只是個物件。
謝沛又道:“及時你用不著,說不定身邊的人能用得著。”
“好,那我便收下,最好是用不上的,回頭我再還你。”蘇菀點頭。
別說她,身邊的人也會比這顆梵語金珠值錢。
只是蘇菀看著謝沛收起荷包,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荷包,竟然是自己之前送的那個。
行吧。
反正早就是朋友了?
即使他現(xiàn)在上朝聽政,已經(jīng)有不少人承認(rèn)他是三殿下,可還是跟之前一樣。
倒像從未變過。
謝沛點頭,兩人原本要走,謝沛微微看向天空,目光似乎帶了些無奈。
這眼神讓蘇菀下意識心軟。
謝沛現(xiàn)在處境原本就難,她只想著離遠(yuǎn)點,卻忘了眼前的人在朝中人人都想遠(yuǎn)離。
自己那樣做,又跟其他人有什么區(qū)別。
這個心軟只有一瞬間,卻被謝沛精準(zhǔn)捕捉,嘴角帶著笑道:“真好,還有你在身邊。”
蘇菀嘆口氣:“我們都認(rèn)識這么久了,肯定在啊。”
聽到這句話,謝沛就知道,他這個可憐勁沒有白費。
等蘇菀又安慰幾句離開。
身邊暗衛(wèi)表情莫名。
三殿下怎么回事!
您真的那么可憐嗎?
我們怎么沒看到出來?
冬祭是不讓您插手,但您沒插手嗎?
太廟那邊已經(jīng)提前給您安排好位置了啊!圣人拜完就是您拜。
這還不行嗎!
這會圣人跟那兩位皇子正在生悶氣呢!
而且這種事沒傳揚開,所以這位聰明的小宮女才不知道,可這位的聰明,只怕瞞不了多久。
謝沛輕笑了聲,碰碰受傷的手臂,沒想到傷口還有這種用處。
不過越跟蘇菀接觸,越知道她的聰明,方才她眼神根本沒在梵語金珠上,而在自己的手臂,只怕她猜出這磕傷,是磕刀上。
蘇菀確實猜到了。
主要三殿下遇刺的事不止一回,明面上是一回,但跟各處接觸,卻知道他那邊傷藥不斷。
不管他內(nèi)心如何想,這傷總是挨的很無辜。
如今想來,內(nèi)宮眾人去行宮時,謝沛就是因為身上有傷,從那消失了一段時間。
估計在養(yǎng)傷吧。
這若還不可憐,那也沒有可憐人了。
從西膳房這邊去尚膳監(jiān),蘇菀還想起姜貴妃的事。
因為是冬月,這種年底事多的,自然也包括內(nèi)宮,禮部這邊在忙,后宮同樣要料理許多事。
而掌權(quán)的楚婕妤頭一次料理,難免被揪住錯處,她位份又低,許多事并不得力。
所以讓姜貴妃重新出來,掌了一部分權(quán)利。
在蘇菀看來,估計圣人順?biāo)浦郏呀F妃又請了出來。
反正不管怎么樣,跟尚食司有仇的掌權(quán)貴人又回來,當(dāng)時尚膳監(jiān)還慌了一陣。
但有長官大人坐得穩(wěn),下面的人自然也穩(wěn)住心神。
這位會回來,那是遲早的事,她們擔(dān)心也無用,還不如好好做好手頭的活計。
那位出山,若有點腦子,都不會突然跟尚食司起沖突。
冬祭是大事。
其他小事情鬧點波瀾也就罷了,但冬祭若不成,上到朝廷,下到黎明,就會有軒然大波。
那六位大學(xué)士也會站出來。
祭祀于國于民都是極為重要的典禮。
也是預(yù)示明年國運,誰也不敢造次。
姜貴妃又是剛出來,更不敢鬧事。
這讓尚食司很多人松口氣。
說到底,尚食司現(xiàn)在不屬于內(nèi)宮,凡事都好辦了。
從十一月初忙到十一月二十,蘇菀總算松口氣,還有六天就要開始冬祭,各方面已經(jīng)協(xié)調(diào)得差不多。
臨到事前,她竟然稍稍閑下來。
跟她一起閑下來的,還有李蓉蓉跟尚膳主事詠蘭姑姑。
三人難得在官署里坐了會,詠蘭姑姑道:“最近接觸下來,你們也知曉了,咱們這里就是接觸各個部門的。”
“現(xiàn)在還是接觸,等到三日冬祭,還有許多事。”
“反正咱們禮部這邊好辦,只要不是什么大事,都能協(xié)調(diào)出來。”
“然后是司天監(jiān),不管怎么都會給禮部面子。”
“可接下來的內(nèi)務(wù)府不好說話,內(nèi)宮那邊估計有什么說法,但也不會太過分。”
“然后是太廟,太廟的人也就是內(nèi)官監(jiān),他們對誰都這個態(tài)度,所以不用計較,只是皇親國戚,難免眼高于頂。”
“最后一點,誰都不要惹,圣人身邊的僧侶們,就算是他們的徒子徒孫也不要惹。”
“記牢這幾點,跟隨冬祭隊伍的時候就不會出錯。”
“臣子那邊也不歸我們接觸,所以這些人一定要顧及到。”
她們這些人都要跟著冬祭隊伍,去的人員太多,現(xiàn)在詠蘭姑姑說這些地方,都是她們平時最能接觸到的。
現(xiàn)在全都講一遍,也是讓她們心里有數(shù)。
蘇菀點頭,李蓉蓉同樣點頭。
眼看日子越來越近,尚食司這邊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好了,只等著十一月二十六。
當(dāng)天晚上蘇菀跟西右執(zhí)掌,還有各宮撥過來的宮女都沒回各自住所,而是收拾簡單行禮到包裹處,然后直接在尚膳監(jiān)住下,等著第二天就能啟程。
如果硬要說的話,她們這里屬于后勤部門,按理說不用那么早。
但內(nèi)宮貴人,乃至皇親國戚,文武百官,都在五更時候起床,她們這些宮人雖然不用進行一系列繁瑣跪拜,但也要提前準(zhǔn)備好糕點,以便有人隨時取用。
大早上的,實在折騰。
尚食司這邊準(zhǔn)備的都是一口一個,不易掉渣又不沒有太大味道的糕餅,讓人吃起來很舒心。
不一會便傳來許多夸獎跟賞銀。
如此,便是個好的開始。
蘇菀看著還沒亮的天,再看看手頭要做的事。
冬祭正式開始了。
正經(jīng)冬祭日子是在十一月二十九,也就是冬至當(dāng)天。
現(xiàn)在二十七出發(fā),天都沒亮,外面禮樂聲已經(jīng)響起,鼓聲震天,多是兵士們敲起,還有隱隱佛歌聲。
蘇菀在后面看著,都能看到七頭大象盛裝而行,前面還有朱旗數(shù)十,更有各種銅鑼,騎鼓等等。
這種場面她在電視上都沒見過啊。
從最前排的朱旗銅鑼騎鼓,這禮樂聲都有定數(shù),后面的盛裝大象,大象上的也穿著盛裝,手里依舊揮舞旗幟,他們既然是舉旗,又是訓(xùn)象,而且都生得濃眉大眼,十足的魁梧英俊,看著便是天祥國的門面。
訓(xùn)象人指揮著大象唱喏,就是給周圍人作揖致敬。
這些大象在前幾日就開始如此巡游,京都百姓們都看了個遍。
但蘇菀她們一直在皇宮,今日還是頭一次見。
大象開路,后面還有五個空車馬,全都是圣人各種規(guī)格的馬車,只是圣人還不在此處。
這會大象只是開路而已。
到了天蒙蒙亮,大象已經(jīng)在太廟處等候,圣人隊伍才開始出行。
圣人所乘法駕緩緩前行,從皇宮內(nèi)城出發(fā),出皇極門,也就是南門,到了皇宮外城,一直往南走,在皇宮外城西邊,就是蘇菀她們是西膳房,東邊是尚膳監(jiān)官署。
而直直向南,便是宗廟所在。
中軸線分割,左邊為社稷壇,右邊為太廟。
兩邊先去太廟,向祖宗拜別,說明今年大祭流程云云,再大致說一下今年的成果,還有司天監(jiān)匯報今年歷法定制疏漏,明年歷法已經(jīng)完成等等。
跟祖宗說完之后,就要再去社稷壇。
這都是天祥國的祭拜流程。
誰知道,就在太廟的時候,就出了事情。
反正到蘇菀她聽來的,便是三殿下又鬧幺蛾子了!
三殿下捧著先皇后遺物,代母祭拜先祖。
還能這樣?!
甚至是圣人說完,三殿下便已經(jīng)上前。
當(dāng)時司天監(jiān)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跟著過去!
如果自己過去了,那豈不是表明三殿下所說是在流程之內(nèi)?
若是不過去,難道還等著其他兩個皇子也祭拜一番?
可按照長幼來拜也就罷了。
三殿下又是最小的皇子,他先拜,其他兩位皇子再拜,豈不是在祖宗面前說明,他們要矮三殿下一頭?
這也行?
司天監(jiān)頭都要禿了啊!
好在六位大學(xué)士中的東閣大學(xué)士推了他一把,讓他不要壞了流程,繼續(xù)稟告天文歷法之事。
可該尷尬還是尷尬的。
反正太廟里尷尬的氣氛讓他們話都說不好,反而三殿下氣定神閑,嘴角還帶著微微笑意。
蘇菀聽著,都覺得尷尬好嗎!
但只要謝沛不尷尬,那難受的就是別人。
比如皇帝。
但他又能怎么樣呢,斥責(zé)謝沛?
先不說那是在太廟,如今正冬祭,就說謝沛代母祭拜先祖,這借口都不好說什么。
難道不讓先皇后祭拜?
不想想先皇后的母族為天祥國出過多少力氣,就算她已經(jīng)走了多年,但憑著余蔭都能引來口舌之爭。
若圣人想要這次順順利利,自然不要鬧大才行。
說白了,光腳不怕穿鞋的。
謝沛明晃晃地陽謀,倒是利落很多。
反正幾個大學(xué)士一個字都不提,能多說兩句的姜貴妃等人卻沒資格進到太廟當(dāng)中。
等出了太廟去社稷壇,估計那位姜貴妃就要開始冷嘲熱諷。
果然,等冬祭隊伍啟程終于要出皇城,前面八卦傳來,姜貴妃責(zé)備三殿下不懂禮數(shù),卻被三殿下冷冷看了一眼,問她一個貴妃,為何要去拜社稷壇。
只能說前面的熱鬧可太多了。
她們這些后勤人員在后面也就吃個二手瓜。
李蓉蓉忍不住小聲道:“三殿下這么做事,難道就不怕被記恨嗎?”
記恨?
蘇菀想到謝沛身上的傷,他還有什么好怕的。
今天這一刀,明天那一劍,他才是整個皇宮里最不怕的人。
再說了,想要奪位,想要權(quán)利,既怕這個,又怕那個,還做什么事,不如早早退出的好。
但想想謝沛的處境。
他怎么能退得了。
他的身世,他的身份,以及他身上丁家的血脈,就不容他后退一步。
聽說他八歲的時候母親去世,如今十四,這六年時間里,只怕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也不知道到底怎么過的。
所以這種人有點小心眼愛裝可憐太正常了。
她都不想計較,甚至還覺得真的有點可憐兮兮。
自己好歹有個姨娘,還跟她上輩子的母親長得一樣,還同樣溫柔。
但他沒娘,爹又是這個樣子。
兄弟間恨不得對方立刻去死。
好慘一小可憐。
等等,不能這么說,她只是個小宮女,干嘛覺得皇子可憐,還是老老實實吃瓜吧。
只是看看手里的暖爐,再摸到荷包里的梵語金珠。
算了,還是個小可憐,誰說都不能改。
她就是這么雙標(biāo)。
好在從社稷壇出來,后面的路也就順暢了,大象則留在都城繼續(xù)游街,誰家給了賞錢,還能過去唱喏祝賀。
也引得小朋友們歡呼雀躍。
隱隱有點過年的感覺了。
蘇菀確實不喜歡動物表演,但這也是宗教祭祀的一部分。
再說古代人權(quán)都得不了保障,更遑論動物。
時代不同,也不能多加苛責(zé)。
徹底從皇城里出來,蘇菀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自從穿到這個世界,四月到皇宮,現(xiàn)在十一月底,除了去靈臺門附近的靈臺司見家人不算,這是她頭一次走出皇城,走到都城御街上。
這條御街筆直寬闊,依舊是南北走向,他們這個冬祭隊伍一路往南走,出京都城門,去南郊的山川壇跟天壇祭拜。
最后的天壇,才是最重要的祭祀地點。
御街兩側(cè)站滿圍觀百姓,兩側(cè)有兵士護衛(wèi),讓這個五六千人的冬祭隊伍緩緩向前。
最前面是開路兵士,側(cè)前方為圣人,后面是皇子車輛,再往后則是六位大學(xué)士,三位大將軍。接著便是后宮嬪妃,文武大臣等等。
尚食司的人則禮部隊伍當(dāng)中,周圍看著也是浩浩蕩蕩。
蘇菀在隊伍里走著,穿了較為正式的宮女服飾,更顯得柔美可愛。
她身量小,禮部的人也多加照顧。
好在是冬祭隊伍,行走也不會太快,前邊的鼓樂聲也會拖慢隊伍進程,蘇菀倒還跟得上。
蘇菀看看圍觀的百姓們,再看看御街附近的店鋪,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什么時候她也能隨意出來走動,看看天祥國的都城。
長長的隊伍緩緩前行,直到中午時分,這才走到其中一個休息點。
蘇菀往前一看,下意識樂了。
這休息點竟然是關(guān)帝廟?
不過這是誰選的地方,不知道圣人信佛嗎?
果然沒歇片刻,隊伍繼續(xù)啟程,過了會前面?zhèn)鱽戆素裕ト斯徊淮笈磉叺纳藗兏敲鎺Р簧啤?br/>
若在內(nèi)宮,他們肯定早發(fā)火了,也就是六個大學(xué)士在,只好暫時閉嘴不言。
但這火,還是要發(fā)出來的。
蘇菀吃著瓜,沒想到吃到自己人頭上。
前面慢慢過來的內(nèi)侍找了禮部隊伍,看著尚食司的人便倒:“都說你們尚食司飯食做的好,可會做素齋?”
果然。
該來的還是要來。
蘇菀看看尚食司長官,就聽長官道:“此行準(zhǔn)備了幾樣清粥小菜,不知道合不合法師們胃口。”
“這?清粥小菜?”內(nèi)侍遲疑,“我回去問問!”
問問?
問也沒用啊,這么說只是降低你們的期待而已。
一會該做素齋還是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