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 豬橫遍野
汽車有點顛簸,這一片壓根就沒有什么道路,就像非洲的稀樹草原連著緩坡丘陵的地形,幾輛越野車就直接在荒原上呈一路縱隊奔馳。
在礦場附近活動的野豬不多了,要開出十來公里才行:這野豬也知道機(jī)器轟鳴的地方最好別去,再說這兩年,礦場附近的野豬都差點給一幫子看到野豬就兩眼放光的殺胚殺絕,大概野豬也會教育下一代遠(yuǎn)離危險區(qū)域。
這會在另一輛車上,謝建良和后座的林曼、裘波,還有開車的金文博在那里吹。
“真是沒天理,澳大利亞這么大,人口才1700萬,倒是野豬至少2000萬。
臥槽!以前要是在老家,這狗日的野豬能有這么多,老子都不干地質(zhì)隊,當(dāng)獵戶就發(fā)家致富了!”
其他幾位還真不知道澳洲的野豬有這么多――這會華夏不禁獵槍,說這山里頭的野豬能活下來是運(yùn)氣那是夸張,但村子里要是能獵到只稍微大點的野豬,也可是大事!
送到菜市場,比加豬肉都貴。
金文博邊開車邊道:“我外公以前在林場,小時候常去,那邊用土銃和七九步槍對付野豬。
就是附近屯子里的人也常去林子里轉(zhuǎn),野豬不多。記得有一次有個林場工人用上了鋼筋頭的土銃就干掉頭差不多有200斤的大家伙,吹牛都吹了好幾年...”
土銃,結(jié)構(gòu)和清代的鳥銃幾乎就沒什么不同,裝彈麻煩,精度也不高,對付對人沒攻擊性的動物管用――打鳥的話,裝進(jìn)鐵砂,一轟一大片。
不過要是哪位哥們想用這玩意去打野豬,那不僅僅要膽子大、技術(shù)好,還得運(yùn)氣一流才行,不然“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老話可不是開玩笑!
鐵砂、鉛彈什么的也不管用,得裝進(jìn)截斷成兩公分零點長度的鋼筋頭。
直徑要和槍管內(nèi)徑吻合,邊角最好稍有打磨,不然輕則傷槍管,重則炸膛!
這一銃過去,只要打中,那就是老大一個洞!別說命中立刻會致死的要害部位,就算擊中野豬的肚子,300斤的家伙也得跪!
至于打不中...
那搶手就慘了,萬一那野豬和你玩命,自求多福吧。
聽金文博說完,謝建良笑著道:“這多,和老鼠一樣多!后邊那輛皮卡隨便都能裝滿,上次參加北領(lǐng)地獵豬大賽,不少狩獵隊直接用的是雙橋車。
我們也用,5個人兩天兩輛車,兩人一組,一個開雙橋支援,4時干掉126只……”
雙橋,俗稱“自卸王、牛頭車、泥頭車...”,這不是拉凍豬肉,是狩獵!就算謝建良這幫子家伙運(yùn)氣好、裝備精、槍法準(zhǔn),但也說明澳大利亞的野豬數(shù)量真的是泛濫成災(zāi)!
如今的澳大利亞,除了人之外,最牛逼的陸生動物都是舊大陸物種:澳洲最大的動物是野駱駝,最大的食肉動物是澳洲野狗,分布最廣的食肉動物是野貓,還有無處不在的老鼠和兔子...
至于野豬,那是澳大利亞排名第一的兇悍物種,野狗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農(nóng)場里小麥、大麥、甘蔗、蘋果、西瓜...野豬有什么吃什么;一些牧場里的小羊都成了野豬捕食的對象。
雜食動物,什么都吃。
至于野豬因為喜歡拱土、翻泥,造成大片土地植被破壞這些都不算事。
還有據(jù)說野豬身上攜帶的細(xì)菌、病毒和寄生蟲會傳播疾病:這點大概是澳大利亞人不怎么吃野豬肉,看到野豬發(fā)慌的想法。
換在華夏,這野豬有病毒?
吃了再說,沒病沒災(zāi)。
這會謝建良就在說這事:“...一車豬,因為要爭名次,都沒處理,全給拉到統(tǒng)計點給埋了。
第一名獎金5萬澳元,賺大錢,就是可惜了那么多好肉,那幫子家伙根本不吃。”
這會裘波問了句:“都不吃?”
“基本不吃,這的本地人把打野豬當(dāng)娛樂,最多當(dāng)個保護(hù)生產(chǎn)和運(yùn)動,就極少數(shù)的兼職獵人會弄點肉。
不過他們不吃內(nèi)臟,連豬肚這么好的東西都不吃,也不知道怎么處理。
地廣人稀條件好,這的羊肉、牛肉太便宜了,每年都還有狩獵袋鼠的指標(biāo),本地人認(rèn)為袋鼠都比野豬好吃。
我倒不這么感覺,那些袋鼠肉吃起來是有點像牛肉,不過沒這產(chǎn)的牛肉嫩,而且膻味重的要死,都能趕上公野豬。
而且袋鼠肉還有點酸,我們要吃的話得用重口味燒,胡椒、辣椒、醬油要猛,就和野豬肉差不多的燒法。
“哪有買?”
問話的是林曼,他是聽說袋鼠肉在澳大利亞大部分州是允許銷售的,一些肉店有鮮肉供應(yīng),一些餐館有袋鼠肉的菜品。
其他兩位也豎起耳朵聽:袋鼠,沒吃過!
“很多地方都有,價格也不貴,和牛肉差不多,據(jù)說袋鼠尾巴上的肉是最好吃的。”
“你沒吃過?”
林曼問謝建良。
“吃過,就沒吃過袋鼠尾巴,不過我就覺得還是野豬肉好吃。
牛肉吃多了上火,天天羊肉更吃不消,一身騷,這附近方圓兩百公里內(nèi)就買不到養(yǎng)殖的豬肉,還得靠自己動手。
對了,想吃袋鼠肉不用去買,附近有。就前邊幾公里的地方有條河,那些大尾巴的家伙會去那邊喝水,那野豬也多。
就是連著片沼澤,過會要截了他們的退路才行,不然我們這四個輪子的追不上。”
說到這,謝建良覺得還有點事得和伙計們說說,“還有,這邊雖然沒什么人,但有些規(guī)定我們最好遵守,免得得有麻煩。
在澳大利亞殺野豬可以,隨便打,但不能虐殺,不然罰款5000;
獵槍威力也有下限,說是要最快速度讓獵物脫離痛苦,不然也可能被罰款2000澳元……
別問我什么是最快速度,反正規(guī)定是規(guī)定,這豬比人多,往腦袋上轟就行……你說槍?打野豬的步槍口徑不得小于點30,中間威力彈藥以上。
滑膛獵槍口徑不得小于12號,至少是6子鹿彈,有些周還規(guī)定必須要用獨頭彈……
哪有這么簡單,奇葩的還有,罰款項目還多著呢:囚禁野豬,就是你養(yǎng)小野豬玩也不行,最高罰款2000塊澳元。
要是活捉了野豬,那就趕緊干掉,你給放生也不行,罰款更多,最高5000塊。
要是運(yùn)輸活的野豬被警察或者野生動物管理部門的人發(fā)現(xiàn),那你慘了!
重罰2萬澳元,一分錢沒得商量!”
其他三人都有點懵逼,這規(guī)定也真是沒啥了……
好吧,總結(jié)起來就是澳大利亞的野豬隨便殺,但野豬在這里是有“豬權(quán)”的,這個不準(zhǔn)、那個不準(zhǔn);
矛盾的是那些黑面獠牙、四條腿的家伙就算有“豬權(quán)”,那你也得把他們斬盡殺絕――放生罰款、養(yǎng)著罰款,運(yùn)輸更是重罰!
真是個矛盾的東西,“...這大半個澳大利亞野豬成災(zāi),運(yùn)輸活野豬,大概是怕你去禍害沒野豬的地方。”
聽完謝建良的話,眾人深表同意,連林曼也認(rèn)為這澳大利亞的法律也太奇葩了:在美國不準(zhǔn)虐殺動物的規(guī)定似乎有,那幫子動物保護(hù)主義者不是吃干飯的。
但其它幾條...聞所未聞,在美國至少養(yǎng)野豬玩還是沒啥的,把野豬放生也沒人管,運(yùn)輸非保護(hù)的野生動物……
吃干飯的才理你!
……
很快,車隊開始減速,前方不到一公里就是小河的轉(zhuǎn)彎角,那里水草豐美,動物特別多。
而且河灘附近視線相對開闊,不用鉆灌木叢,打個野豬,結(jié)果把自己變成野豬可就不好了。
眾人下車,各取裝備。
沒用霰彈槍,這一帶視野相對開闊,還是線膛槍合適,伙計們用的都是如今在澳洲能夠合法配備的半自動l1a1-f1式7.62mm步槍,謝建良的那支還加裝的瞄準(zhǔn)鏡。
澳大利亞軍隊從70年代末開始換裝aug突擊步槍,淘汰下來的l1a1大部分庫存和外貿(mào),少量流入民用市場。
全自動是沒滴,不管之前能不能全自動發(fā)射,到了民用市場后都只能半自動發(fā)射。
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張楠也一樣使用這種20發(fā)彈匣的半自動武器,下車時順口對托馬斯說了句:“聽說這邊政府好像要弄個什么限制半自動軍用武器的法案,對我們有沒有影響?”
托馬斯正檢查彈匣,里頭裝的不是普通全覆甲北約彈,而是彈頭頂部有點露鉛的狩獵彈,對付猛獸效果好。
說白了,就是達(dá)姆彈!
聽到張楠問話,托馬斯道:“問題不大,我們是公司,法規(guī)一般會對偏遠(yuǎn)地區(qū)的公司放寬政策。
我還聽說那個法案還要取消澳大利亞公民和所有在澳大利亞的人攜帶短槍的權(quán)力,這就是騙騙老百姓、宣傳,我們這樣的跨國公司,自然會有額外的條例出來。
就算出現(xiàn)最壞的情況真不能用,那我們就采購民用的半自動,用大威力軍用步槍彈的民用半自動步槍不少,有的選。
澳這邊對槍支管理是比美國嚴(yán)格點,但總有空子鉆。就算半自動的都不能用,手動的也行,這不是非洲。”
是呀,張楠笑笑:這里是澳洲,沒軍閥,地廣人稀的發(fā)達(dá)國家,不會有人扛著火箭筒、拿著ak47來搶劫。
……
留下個礦場安保組的伙計看車,一大幫人兩三個一伙散開,呈扇形向小河方向包抄過去。
桉樹和灌木是很好的掩護(hù),如果目標(biāo)區(qū)域獵物不多,那就分成兩隊搜索前進(jìn);
如果正在那邊飲水扎堆,干一票就算!
半路上還看到兩只大袋鼠蹦蹦跳跳的過去,沒開槍,不打袋鼠,目標(biāo)只是野豬。
張楠也帶著通訊耳塞,在接近小河的半路上聽到另外幾伙人的輕聲呼叫:他們已經(jīng)抵達(dá)預(yù)定位置。
沒人開槍,都是陪老板來玩的,在張楠射擊之前,其他人誰都不會搶先。
彎腰前行,以灌木為掩護(hù),一會后,張楠也看到了小河的河灘。
地勢比自個這邊低個一兩米,距離七八十米,是一整塊大約有兩畝地大小的空曠地域,上頭只有一蓬蓬不大的灌木。
小河一點也不不清澈,因為按照之前來過這里的礦山安保人員的經(jīng)驗,這個時候應(yīng)該會有野豬群來這里河水,順便玩點泥漿浴。
果然,有!
華夏的野豬群一伙10來只就算上規(guī)模,而這會在張楠眼前的――好家伙,大大小小三四十只!
四條腿的畜生們根本沒發(fā)現(xiàn)危險,灌木林邊上亂挖的有,玩泥巴的有,還有些出生大概只有幾個月的小野豬在到處亂竄。
“就是你了!”
距離六七十,兩頭體型巨大的野豬正趴在小溪邊的泥漿水里哼哼,大的那只塊頭可能會有個150公斤!
端起槍,通過三倍的光學(xué)瞄準(zhǔn)鏡,野豬的大腦袋似乎就在眼前――瞄準(zhǔn)頭部,露鉛的改就型北約彈在這個距離上用來對付犀牛都夠用!
“準(zhǔn)備了!”
張楠對著通話器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
一扣扳機(jī),l1a1-f1強(qiáng)大的后坐力作用在自己的左肩――張楠不是左撇子,但就喜歡以右手托槍、左右擊發(fā)。
就在自個說話的時候,其它幾組人也都已經(jīng)端起槍,但張楠身邊的阿廖沙、關(guān)興權(quán)沒有,他們一直關(guān)注著附近的情況。
六七十米距離,就在張楠感受到后坐力的瞬間,瞄準(zhǔn)鏡里一朵血花從目標(biāo)野豬的腦殼上飛起。
這個距離,張楠不會把子彈打飛。
聽到密集的“啪、啪……”的槍聲,伙計們都開槍了。
張楠沒有再去搜索目標(biāo),自己這槍聲一響,河灘那邊的野豬群就像炸開了鍋,反應(yīng)快的是立刻撒丫子亂串。
自個可沒有射擊變換目標(biāo)的射擊技術(shù),能命中第一槍就該知足了。
最密集的槍聲在自己耳邊不遠(yuǎn)爆響,那是項偉榮。
也就十幾秒時間,槍聲停,聽到項偉榮說了句:“差不多了,攀峰,你們那邊不用追,足夠。”
一看,姐夫正把彈匣卸下來,拉槍栓取出彈膛內(nèi)的那發(fā)子彈。
空槍擊發(fā),換了個彈匣。
張楠問道:“打了幾發(fā)?”
“9發(fā)。”
感覺姐夫很酷,都沒說命中了幾槍。
張楠也照樣畫葫蘆讓槍回到安全狀態(tài),再次打量小河邊的那塊泥沙地:尸橫遍野……
嗯……是豬橫遍野。
(三七中文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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