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怨靈附身
    趙一凱垂下眼簾,他懂得任何時候都不要與這種東西對視目光,如果八字輕的話很容易被其迷惑。他雖然自持有些道行,但畢竟還是肉體凡身,很多規(guī)矩不敢隨意逾越。他小心的騰出右手,猛向白翌辰背上掃去。
    “啪”的一聲,似乎一時緊張,用力過重。懷中的白翌辰險些被這一下拍背過氣去,他猛然咳嗽了起來,干嘔了兩下。
    “趙哥你要我的命啊?”他啞著嗓子問。
    趙一凱沒有吱聲,那一下并沒有打中鬼嬰,手掌掃過去的瞬間,那嬰孩一下沉到白翌辰的身體當中,此刻手掌掃過,它倒冒出半個頭來,兩只惡毒的眼睛嘲弄似得看著他,然后徹底消失了蹤跡。
    卻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一個年輕的護士順著樓梯跑了上來,一看到他們頓時愣住了。
    “護士,麻煩你”趙一凱忙想解釋,卻見那護士慌忙的跑了過來,那樣自己簡直就像見到男朋友被欺負似的:“翌辰,你怎么了?”
    她邊說,邊用細長的手指托起白翌辰的頭,翻看著他的眼皮。
    “我沒事”白翌辰說著,推開她的手,想站起來,卻全身軟的就像一灘泥似的使不上力量。
    “麻煩你,幫我?guī)麃聿》俊弊o士的眼圈都紅了,拉著趙一凱懇求道。趙一凱點點頭,將白翌辰橫抱起來,跟著護士來到病房當中。
    蘇晴晴被一陣嘈雜聲吵了起來,她拉開簾子,看到顧小夏正帶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將白翌辰放在身邊的病床上。此刻,白翌辰面色慘白,急促的喘著氣,好像得了什么重病。
    “辰仔辰仔怎么了?”蘇晴晴摸起床邊的拐杖,支撐著身體湊過來,摸摸白翌辰的額頭,感到異常的燙手。“啊,怎么會突然發(fā)燒了?小夏姐,出了什么事?剛才他還好好的啊!”
    “是我不好”顧小夏一急,眼睛中竟然淌出了兩點淚,“我不該叫他去看什么鬼媽媽,沒想到真的遇上了然后,然后她去找翌辰了,我以為翌辰很厲害的,就沒有理會,直接把孩子送到監(jiān)護室結果出來就找不到他了”
    “你們真去了?”蘇晴晴呆了,“什么叫很厲害啊?辰仔他是個一棍子都打不出屁的悶性子,小時候他被欺負還是我?guī)退鲱^的,你到底從哪看出他很厲害啊?”
    蘇晴晴氣的半死,她生氣為什么開始還哄得自己好好的白翌辰忽然就變卦跑去看什么鬼媽媽。就算真遇上了,顧小夏不是說過一個桃子就能打法的嗎?怎么現(xiàn)在她好端端的,倒是辰仔忽然這個樣子了?
    一時間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顧小夏身上。
    白翌辰虛弱的對蘇晴晴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我去給他拿些水”顧小夏手足無措,半天才想起來應該先處理一下才是。
    “鬼媽媽是什么?”趙一凱看著兩個急作一團的女孩,淡淡插了一句。
    蘇晴晴嘴快,把之前聽顧小夏講的故事簡單講了一遍。
    趙一凱點點頭,又指指白翌辰:“那,他是做什么的?”
    “我們都是大二學生,就在這附近上學,我學動畫,他學平面設計的。”蘇晴晴搶著說。
    顧小夏用毛巾沾了水,放在白翌辰額頭上。她想插嘴,但是忽然白翌辰握住她拿毛巾的手,示意不要講。于是,到嘴邊的話只好咽了回去。
    趙一凱看到眼里,于是沒有繼續(xù)再問。在吃陰陽飯的行當里,有多少人不想被人知道,有多少明知道而裝不知道,在沒有相互了解之前,還是不要當著大家面全都扯明的好。
    打打啞謎也是必要環(huán)節(jié)。
    他不再問什么,轉向白翌辰,將他的襯衫扣子挨個解開,然后扳住那削瘦的肩膀將身體翻過來,變成面沖下伏趴的姿勢。臉被忽然埋到枕頭里,白翌辰一時沒防備,他掙扎了一下。醫(yī)院的枕頭消毒酒精味道很重,將他嗆得喘不上氣。
    “輕一點啊。”蘇晴晴看著心疼,忙給他調整姿勢。
    趙一凱把那襯衫從后面扒了下來,露出略顯單薄的脊背,頓時他皺起了眉頭。兩個女孩見他這神情,也湊上來看。
    只見那后背呈現(xiàn)出一片慘白的色調,皮膚透出淡淡的青色。然而就在頸椎骨之下,竟然出現(xiàn)一掌來大的一團紫紅色的浮腫,腫塊上坑坑洼洼的,有著紫紅色的血絲正在順著浮腫蔓延開,隨著心臟的搏動而輕微的一顫一顫。而奇異的是,看似蜘蛛網(wǎng)般伸展開的紫紅印痕,隱約的,呈現(xiàn)出一個嬰兒臉孔的樣子,五官擠在一起,帶著新生兒特有的皺紋。
    蘇晴晴頓時捂住嘴,轉過頭去。連身為護士的顧小夏也是一駭。
    “這這是什么?”顧小夏問,伸手想碰,卻被趙一凱攔住。
    “你別動,我來。”
    說著,他伸出右手,悄然運氣。白翌辰半瞇著眼睛,看到一團金色陽氣聚集在趙一凱的指尖,當然這光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只見他吸了一口氣,輕輕點上那紫痕的眉心正中位置。恍然間,那痕跡驟然一緊,連同血絲溝壑一起蜷縮了起來,就像一個露出痛苦表情的小孩,五官急劇皺起,瞬間向皮肉深處縮去,浮腫下面的膿水頓時被擠向四周,撐得皮膚都透明起來,好像一觸即破,反射出剔透的光,。
    “啊!”白翌辰痛得全身一抖,很快脊背上滲出一片細密的汗珠。
    “這是什么啊?”顧小夏幾乎要哭,“需要手術嗎?”
    “這個你們治不了的。”趙一凱淡淡講到,“他被鬼嬰附身了,這東西已經(jīng)順著經(jīng)脈深深植入到身體當中,輕易動不得。而且這鬼嬰怨氣極重,不那么容易對付。”
    “不是鬼媽媽嗎?怎么又變成鬼嬰了?”蘇晴晴的聲音有些抽噎,她看著趙一凱,“你是誰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里有人干這個的。”趙一凱一語帶過,這倆姑娘明顯都是局外人,他不想過多講這種事,“鬼嬰應該是聽命于那個什么鬼媽媽的,只是我很奇怪,這些臟東西一般情況下選擇的目標不是仇人就是病弱之人,按理說他這樣陽氣最旺的年紀著實不該遇上這種事。”
    白翌辰喘息著,雙手因為剛才過于突然的疼痛而死死抓住床單,原本就俊秀的側臉此刻慘白,黑發(fā)黏在臉上。昏暗的燈光勾勒下,呈現(xiàn)出一種異樣的脆弱感。
    這年頭女孩子的口味都變了,陽剛直男不吃香,這樣羸弱病態(tài)的奶油小生倒是總有一堆的女孩子追著屁股跑。白翌辰明顯屬于后者類型,一般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他這個模樣激發(fā)出憐愛之情吧,明顯的小白臉氣質。
    “難道他”趙一凱忽然開口,他皺眉看向這倆姑娘,“是不是他在外面,惹下過什么風流債?如今被報應”
    “呸!”蘇晴晴也不顧禮貌,一口啐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