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使臣
黃衣女子見慕容墨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有些吃驚,而且慕容墨的怒氣根本沒有掩飾,誰也能看的出來慕容墨此時很生氣。
錢瑩瑩此時真的無語了,對身旁的表姐,她是真的無話可說。流風(fēng)澈雖然人小,可是也是在后宮中長大的人,對于宮斗很了解,可以說是精通。在他看到錢瑩瑩和黃衣女子的那一刻,流風(fēng)澈就已經(jīng)感覺出,這兩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
“娘,把這兩人做成人棍,泡在酒里面,好不好?”流風(fēng)澈對著慕容墨眨著眼睛,微笑著說,一般人如果聽到小孩子說如此駭人的話,大人們早就整治了,可是慕容墨是誰,她卻是很高興流風(fēng)澈如此說。
而流風(fēng)澈的話讓面前的兩位女人聽了小孩子的話而沒有聽到慕容墨的呵斥的時候,面色頓時蒼白,好像見了什么鬼魅一般。
“微臣參見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突然,男人的聲音響起,慕容墨嘴角一揚,正是慕容延。而聽到慕容延的聲音的時候,錢瑩瑩突然見到了救命的稻草,僵硬的身子松了下來。
“起來吧。大哥。”慕容墨沒有絲毫的皇后架子,當(dāng)然是在慕容延的面前,隨后,慕容墨輕聲的告訴著流風(fēng)澈,“澈兒,那是你大舅舅,去打聲招呼。”說著伸手拍了拍流風(fēng)澈的肩膀。
“大舅舅。”流風(fēng)澈一聽,邁著那肉嘟嘟的小腿朝著慕容延跑去,隨后還未等,慕容延站起身來,流風(fēng)澈就撲到了慕容延的懷里。
慕容延看到如此情景愣了一秒鐘,可是隨后卻恢復(fù)正常,雙手抱起流風(fēng)澈。那僵尸臉也有了些許的笑意。
“錢姑娘送你表姐下去吧,如此不好使的腦子還是少在皇宮里走動,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了。”慕容墨冷然說著。
“謝娘娘。”錢瑩瑩扶著黃衣女子起身,輕聲說著什么,黃衣女子原本憤怒的臉立刻平靜下來,隨后和錢瑩瑩轉(zhuǎn)身離開,而錢瑩瑩在經(jīng)過慕容延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埋怨,而后轉(zhuǎn)身離開。
“大舅舅,你身子怎么這么繃啊,好硬,沒有小舅舅的溫暖哦。”流風(fēng)澈眨著小眼睛,稚嫩的說著。
“小舅舅?”慕容延一聽挑眉,隨后明白過來。
“大哥怎么過來了?”慕容墨明知故問著,她心里清楚,慕容延來此最大的原因是錢瑩瑩。
“剛好路過。”慕容延對著慕容墨笑了笑,鮮有的笑容。而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原本已經(jīng)離開的錢瑩瑩,突然樹枝后出現(xiàn),正好看到慕容延的笑容,錢瑩瑩見后死死的抿著嘴,怒視的雙眼瞪著慕容墨,好像要把慕容墨穿個窟窿。
等慕容墨望向那個方向的時候,只剩下?lián)u晃樹枝,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慕容墨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招呼著慕容延回到興德宮。
“大舅舅,啪啪啪。”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流風(fēng)澈那肉呼呼的小手正按在慕容延的臉上。
“澈兒?”慕容墨瞪了流風(fēng)澈一眼,讓流風(fēng)澈討好的笑了笑。
“不是,娘,澈兒看大舅舅的臉太硬了,拍拍軟,軟。嘻嘻……”對著慕容延露出兩排小白牙。
“澈兒是嗎?你很調(diào)皮。”慕容延笑著說。
“小舅舅說,調(diào)皮的小孩子有人喜歡的。”流風(fēng)澈突然正色道,可是如此嚴(yán)肅的神色露在一個五歲的孩子的臉上,著實讓人發(fā)笑。
“大哥只幾天辛苦了。”慕容墨讓慕容延坐下,輕聲的說,“前段時間殤不在,朝廷的事物都壓在大哥的身上了。”
“墨兒說笑了,這是大哥應(yīng)該做的。”慕容延動弄著流風(fēng)澈。
看著此時的慕容延,慕容墨突然不知道怎么說,原本她是想問慕容延關(guān)于錢瑩瑩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看來,還不是時候,或者,不能當(dāng)面問慕容延。慕容墨打消念頭,和慕容延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著。
原本想讓慕容延留下吃午飯,可是卻被慕容延拒絕了,等人走了以后,慕容墨沉默著,而流風(fēng)澈也聽話的安靜的待在一旁自己玩耍。
慕容墨此刻已經(jīng)想到,錢瑩瑩進(jìn)后宮,慕容延一定幫了不少忙。錢瑩瑩?慕容墨手指敲打著桌子,而且是越敲節(jié)奏越快。
慕容墨對這個調(diào)查結(jié)果,不算是意外,可心里也有些疑問。自己悍婦的別號竟然是出自錢瑩瑩的嘴里。慕容墨自認(rèn)自己之前從未見過錢瑩瑩,兩人之間不可能有什么過節(jié),就算因為慕容延,也同樣構(gòu)不成原因。而錢瑩瑩的資料讓慕容墨警惕起來,錢瑩瑩是十幾歲才被錢云找到,之前的事情,什么也查不出來,非常不尋常。
慕容墨自認(rèn)自己的情報網(wǎng)還不至于如此的不中用,查不出來,什么原因呢?慕容墨思索著。
“娘娘。”這個時候,桂公公推門而進(jìn),走到慕容墨的面前,“娘娘,流云國的使臣馬上要到洛焰了,皇上讓奴才來問問娘娘,需要特別準(zhǔn)備什么嗎?”
慕容墨回過神來,搖搖頭,“不必,按著規(guī)矩辦事就行。”慕容墨又問著桂公公,“小桂子,人已經(jīng)辦的差不多了吧?”
“是。”桂公公正色著,“絕大部分已經(jīng)被送走,而且沒有抵觸。奴才按著娘娘的吩咐,給了他們一些銀子,沒有被寵幸的都全部遣送回本家。不過xx宮的那位主子?”小桂子蹙蹙眉頭,接著說,“這幾天正吵著要見皇上,奴才看這位娘娘的腦子好像有問題。”
“原來也這樣嗎?”慕容墨問著。
“不曾,原來這位娘娘很正常,算起來,是皇上登基以后,這位主子就出現(xiàn)問題了,隨后不久錢瑩瑩就進(jìn)了宮,一直陪著這位主子。”桂公公陳述著。
慕容墨敲打的手指頭一頓,看著桂公公,“小桂子,你確定是從皇上登基開始,那人的腦子才開始出問題的?”
“恩,奴才肯定。”桂公公堅定的說,“這位主子算是錢云的侄女,奴才特意關(guān)注著。”桂公公不避諱著說,對于慕容墨,桂公公是真的當(dāng)做自己的主子。
“知道了,澈兒,你隨著桂公公出去玩,不要太調(diào)皮。”慕容墨讓桂公公領(lǐng)著流風(fēng)澈出去,而慕容墨則在屋子里做了一小會兒,隨后起身去找赤炎殤。
半路正好碰到赤炎殤,兩人就選了一個涼亭坐了過去。
“怎么了?臉色不好看。”慕容墨看著赤炎殤,出聲問道。
“慕容延沒有告訴你嗎?”赤炎殤看著慕容墨。
“什么?”慕容墨一愣,隨后挑眉,“你說的是xx宮的人?還是錢瑩瑩?”
“都有。”赤炎殤接過宮女端上來的茶,“剛才太常和丞相都來找我,說是讓她出宮養(yǎng)病。不過--”赤炎殤頓了一下,“這是墨兒的事情,我讓他們找你。”
“呵呵--”慕容墨瞪了一眼赤炎殤,“喜歡給我找麻煩了?”慕容墨低著頭,看著手中的茶,里面飄著鳶尾花的花瓣。輕輕一吹,花瓣就在茶水中打著轉(zhuǎn)。
“你也沒有查出來?”慕容墨突然問赤炎殤。
“沒有。”赤炎殤鳳眼一瞇,隨后笑了笑,“藏的很深,慕容延還沒有察覺嗎?”赤炎殤說著。
慕容墨搖搖頭,沒有說話,一些事情只有到關(guān)鍵時候,才能做出決斷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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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國的使臣,浩浩蕩蕩的趕著車隊行進(jìn)在洛焰的大道上,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在好奇的看著,尤其是看著他們特殊的裝束,男子女子都穿著裙子,讓人們很驚奇,大人老人小孩子都笑嘻嘻的看著,不時的伸出手來指著。
而讓人們更加好奇的還是后面馬車上的大箱子,箱子看起來很牢固,而且五十輛馬車一個接一個,好像長蛇一般看不到邊。
旁邊除了有流云國的侍衛(wèi),還有赤炎國的士兵護(hù)送著,防止有人搶劫。隊伍領(lǐng)頭的是赤炎烈還有就是一個年輕男子。后面跟著兩輛灰色馬車,里面都坐著一個大臣,后面則是一輛粉色馬車,不難想象里面坐的應(yīng)該是女子。
今天赤炎殤和慕容墨兩人都穿著正裝,不過,赤炎殤是一身紅色龍袍,而慕容墨則是一身紅色鳳袍,像是要娶親一般。宮殿兩旁直立的站著眾位大臣,他們的眼中也帶著十分的好奇。對于流云國,沒有人不好奇,這是一個神秘的國家。
“流云國使臣覲見--”一聲聲尖銳的嗓音宣示著,人已經(jīng)到了。
坐在大殿上的慕容墨看著遠(yuǎn)遠(yuǎn)走進(jìn)的人們,那熟悉的衣著,讓慕容墨感到心暖。而此時,赤炎殤的手正握著慕容墨的手,一刻也不曾離開。
“流云國使臣福田一夫。”
“太田一山。”
“山本擇野。”
“拜見赤炎國皇帝,皇后……”三人齊聲問安,不過三人并沒有下跪而是右手搭在左肩上,彎腰鞠躬。他們問好的時候,說的話竟然是赤炎國的語言,而不是本國語,讓大家很驚奇。可是很多大臣對三人的行為非常不滿,“既是參拜我赤炎國的皇帝,怎能不下跪?如此樣子,成何體統(tǒng)?”
“是啊?”大臣們私下嘟囔著。
慕容墨犀利雙眸掃視眾人一眼,反手抓了抓赤炎殤的手指頭,眼珠子微微一瞪,是讓赤炎殤出聲。
“我流云國,臣下跪,跪我流云國的皇帝,斷不會再跪其他。這是規(guī)矩。”說話的正是福田一夫,語氣有些不善,仔細(xì)一看可以看出,這人的眼珠子根本就沒有看人。
赤炎殤嘴角帶笑,面帶慵懶,“無妨,即使兩國規(guī)矩不同,有情可原。”赤炎殤為流云使臣推脫。
三位使臣抬頭看著赤炎殤,都面帶尊敬,而眼神看到慕容墨的時候,兩位老人的臉色明顯變了少許,可是也只是一瞬,隨后把懷疑咽到了肚子里。
“今天流云國使臣前來,朕深感……”赤炎殤講著套話,慕容墨的眼神則審視著下面的三人,眼神幽深,讓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今日流云國的使臣覲見,慕容墨卻讓流風(fēng)澈藏了起來,雖然流風(fēng)澈很不理解,可是還是遵照慕容墨的意思,安分的待在興德宮。
三位使臣并沒有說所帶來的那五十個大箱子到底是什么,眾人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出聲問。覲見完以后,赤炎殤就命人先下去休息,準(zhǔn)備明日的宴會。任誰都看的出來赤炎殤很重視流云國,原本其他使臣來晚上一次宴會就好了,可是這次卻單獨的拿出一天來招待,足以看出重視。
公公們帶領(lǐng)著使臣下去休息,而慕容墨和赤炎殤兩人則回了興德宮。從出大殿那一刻起,慕容墨就沉默很多,雖然赤炎殤一直在抓著慕容墨,可是卻感覺到慕容墨鮮有的疏離,倒不是因為感情問題,而是因為慕容墨又把自己困入一個封閉空間,獨自思考著。
等慕容墨在回過神來,人已經(jīng)到了興德宮里,問了霧才知道流風(fēng)澈玩的過火了,早已經(jīng)上床休息了。
慕容墨聽了以后再次進(jìn)入深思狀態(tài)。來的三個使臣,慕容墨認(rèn)識兩個,就是那兩位老臣,福田一夫和太田一山,慕容墨和他們打過交道,不過慕容墨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被認(rèn)出來,過去五年,人的變化很大,即便有些相似,他們也不敢絕對正確的認(rèn)出慕容墨。而此時,慕容墨在思考著,為什么使臣來了三個,而且兩個還是流云國的重臣,她在想她那個大哥在給自己打什么啞謎。
想了好久,慕容墨都沒有理出頭緒,暫時放一放,回過神來,正好和赤炎殤的鳳眼撞個正著,看著赤炎殤那張禍國秧人的臉面,慕容墨再次無語。
“怎么了?嘆什么氣?”赤炎殤伸手摟過慕容墨,笑瞇瞇的問著,“是不是想為夫了?為夫也想墨兒了。”小貓似的蹭著慕容墨的頭頂。
“二哥,二嫂!”外面一陣吵鬧,眨眼之間赤炎烈竄了進(jìn)來,看到赤炎殤變色的臉,討好的笑了笑,“嘿嘿,二哥,我什么也沒有看到,你們繼續(xù)繼續(xù),我就在這里等著。”說著轉(zhuǎn)過臉去。
“哼!”赤炎殤冷哼一聲,“若是不讓你去接使臣,我看你就要玩瘋了。”
“怎么會!”赤炎烈立即出聲,“我是奉命去的啊,二哥你記得的。”赤炎烈對著赤炎殤眨著眼睛,打著啞謎。
“對了,二哥二嫂,聽說二嫂多了一個兒子,在哪兒呢?出來讓我見見。”赤炎烈看著慕容墨,好奇的問著。
“聽說?”赤炎殤挑眉。
“是啊。宮里都傳遍了,說二嫂多了一個五六歲大的兒子,還說什么國母不貞潔,要廢--”赤炎烈說到此處,立刻禁了聲,看到面前的兩位重量級人物沒有什么生氣的反應(yīng),這才松了一口氣,正色說,“宮外已經(jīng)傳遍了,我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那些狗屁文人夸夸奇談,我很想出手教訓(xùn)一下他們,如果我不是還有要事在身的話。”赤炎烈補(bǔ)充說道。
傳言嗎?慕容墨倒是平靜,這個傳言已經(jīng)在意料之中,如果沒有出現(xiàn),那才讓慕容墨失望呢,慕容墨看著赤炎烈,“流云國的使臣主要的就這三個?”慕容墨問著赤炎烈,“中途沒有人搶劫嗎?”
“怎么會沒有?”赤炎烈歪歪嘴,“不知道這流云國的國主是怎么想的,如此明目張膽,五十箱,可不是小數(shù)目,我也很好奇里面到底放著什么東西,不過,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赤炎烈突然悄悄的說,“這五十箱東西好像只有那個叫山本擇野的人知道里面有什么,而且聽說守護(hù)這五十箱東西的人都是這個山本擇野的親衛(wèi)。就連同為使臣的太田一山和福田一夫都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東西,一路上那個叫福田一夫的人都沒有什么好臉色。”赤炎烈八卦著,“里面到底有什么值錢的東西?”赤炎烈蹙眉想著。
“你就沒有私下里去看看?”赤炎殤看著自家弟弟,好像的問著。
“嘿嘿……”赤炎烈摸著鼻子,“我去看了,不過沒有得手不是?這些親衛(wèi)真的不是一般護(hù)衛(wèi)那么簡單,功夫變化莫測的。”
其實赤炎烈根本就不好意思說,他趁著夜色暗中向看個究竟的,一個箱子有兩人看守,赤炎烈開始想兩個人很容易引開的,可是,等他自認(rèn)為引開了,剛靠近箱子,就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蒙面人給擋住了,如果不是自己跑的快,現(xiàn)在估計已經(jīng)被看成肉醬了。想起來赤炎烈就感覺很憋屈,尤其是對不起他親愛的師傅,被人這么追著打,非常沒有面子,當(dāng)然就是打死赤炎烈,他也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雖然赤炎烈沒有多說,慕容墨也猜出來這些護(hù)衛(wèi)箱子的是什么人,是山本家族族長的親衛(wèi)死士,功夫當(dāng)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他們練的不是普通的功夫,而是忍術(shù),這是山本家族獨有的。
“哦,對了,差點兒忘記了。”赤炎烈突然說道,“除了來了這三位主要的使臣,跟來的還有一位女子,叫什么揚子的。”赤炎烈蹙眉說道,“名字沒有記住。”赤炎烈撇著自家二哥,笑嘻嘻的看著,“二哥,你的桃花還是很多的。”點著頭,還未等赤炎殤發(fā)怒,轉(zhuǎn)身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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