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詭道下
    正當此時,遠處山路上出現(xiàn)幾個黑影,正往山城這邊快速移動過來,陳璋此時心事重重沒有發(fā)現(xiàn),可一旁的護衛(wèi)軍士倒是看得分明,趕緊稟報。.陳璋這才驚醒過來,此時這舟山島上,他這支孤軍可以說四面皆敵,也不用思量,立刻下令手下各就各位,準備迎戰(zhàn),尤其是看守被俘軍官的,若那些軍官有半點不對的,立即殺了,去除后患。
    那幾個身影來的甚快,不過十幾息功夫,便到了一箭之地,最前面那人便大聲呼喊,順著海風依稀可以聽到&ldqo;遇襲、示下&rdqo;等字眼。守門校尉見來人已經(jīng)進了射程,一聲低喝,十幾名軍士紛紛舉起手中的弩機,屏住呼吸瞄準,那校尉舉起右臂正要猛往下劈,下令手下軍士放箭,給那幾人一點顏色看看,卻只覺得右臂一重,抬頭一看卻是陳璋伸手拉住了。見到頭領(lǐng)微微的搖了搖頭。那校尉雖然心中疑惑不解,可他跟隨陳璋出生入死也不知有多少次了,服從命令早就變成了下意識的舉動了,便后退了一步,擺了擺手示意手下放下弓弩,等待著陳璋的命令。
    墻內(nèi)諸事停當,外間那幾人已經(jīng)到了門口,從身上衣甲辨認,應該是駐守在港灣旁的明州軍派遣上來的信使,最前面的那人喘息未定,便高聲喊道:&ldqo;快開門,快開門,有要事稟告趙將軍。&rdqo;
    &ldqo;看來這幾個信使還沒有發(fā)現(xiàn)這翁山城已經(jīng)易手了。&rdqo;陳璋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自己進城之時兵不血刃,連墻上的旗幟都沒有更換,也怪不得這幾個信使惶急之下沒有發(fā)現(xiàn)。想到這里,他示意身后校尉打開城門,讓那幾人進來。
    那幾人剛進得門來,便嚷著要見主將。陳璋在山城之上,對于山下情況也就知道大概,便也不暴露身份,偷偷吩咐手下將那歸降的副將帶到帥帳之中,小心安排。而自己在那邊與信使虛與委蛇,不一會兒,手下回來說安排停當,他便領(lǐng)了這幾名信使到帥帳之中。
    那幾名信使早已是心急如焚,帶到進得帳來看到副將,趕緊跪倒稟告,陳璋在一旁聽得清楚,原來山下那些水手民夫這些天來在這舟山島上,困苦異常,加上先前有許多人就是被強征而來的,不過是迫于趙引弓勢大,不敢反抗罷了,眼下趙引弓已經(jīng)領(lǐng)大軍遠去,趙權(quán)雖然并非無能之輩,可若論起權(quán)術(shù)手腕,那可差得遠了,這些民夫水手怨氣也漸漸發(fā)作起來,這些日子嘩變反抗之事常有發(fā)生,所以趙權(quán)才擺了個這樣的怪陣,將主力分置五營,將那些民夫水手圍在當中,自己只領(lǐng)著百人呆在山城之上。夜里突然遭到陳璋手下游兵的縱火襲擊,民夫水手自相踐踏攻擊,死傷無數(shù),人們早就處于一種極度惶恐暴躁的狀態(tài)下,便如一個火藥桶一般,稍有一個火星便會爆炸,后來船只遭到火攻,各營明州軍不得已出兵驅(qū)趕民夫水手救火,這般舉動便如同一個火星一般,點燃了積蓄數(shù)十日的仇恨和反怒,許多民夫水手拿起棍棒、船槳等物件,甚至赤手空拳往驅(qū)趕他們的軍士身上撲去,廝打起來。明州軍雖然無論在組織和裝備上都遠遠勝過這些亂民,可是在黑夜之中,不辨方向,旗鼓也無法指揮,加上那五營都尉皆是平級的,并無上下之分,關(guān)鍵時候竟然爭持不下,有人說要全力進攻驅(qū)散亂民,好搶救船只,而剩下的則說要回到營中據(jù)守,待到天明再做主張,一時間竟然被這些亂民沖的陣腳大亂,可眼下情形不明,他們也不敢將手中剩下的那一半軍隊投入,免得一旦生變便束手無策。各營都尉都在苦等山上主將號令,可奇怪的是,山下鬧得這么大,山上的趙權(quán)應該早就知道了,可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有半點動靜,莫非是聾了不成。最后五營都尉只得各自派了一人,前往山城,請示趙權(quán),當如何行止,無論是全力進攻還是回營據(jù)守都行,總勝過在這里不上不下的苦熬。
    那為首的信使姓吳名斌,將諸事稟告完畢,可過了半響帳中還是寂靜無聲,禁不住偷偷抬頭看那副將的臉色。只見那此時的副將神情頗為奇怪,臉上滿是自嘲的苦笑,一雙眼睛卻是斜斜的瞅著方才領(lǐng)自己進帳的那名軍官,到好似他才是帳中做主的人一般。吳斌本就是心思頗為機敏,此時突然覺得有點不對,為何這等事,主將趙權(quán)卻沒有出現(xiàn),而且他多次來過這翁山城,對那軍官毫無印象,尤其是那人身上所披的甲胄式樣頗為奇怪,乃是無數(shù)鐵環(huán)串聯(lián)而成,心腹要害處有精鍛而成的甲片保護,自己也從未在明州軍見過這等甲胄,想到這里,他只覺得先前登山時出的熱汗已經(jīng)變得冰涼,滲入背上的衣服里,緊緊的黏在脊梁上,便如同寒冰一般。
    那副將坐在胡床上,背上一陣陣的刺痛,他身后那名侍衛(wèi)模樣的軍士便是陳璋特別派來挾制他的人,持一柄匕首頂在他的背心上,只要他稍有舉動,便是利刃穿心之禍,加上帳外的那些敵兵,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只能當好傀儡,在祈禱對方心不要太黑,事成之后,不要還過河拆橋,殺了自己。這時,他看到陳璋轉(zhuǎn)過臉來,微微的點了點頭,便趕緊裝出一副威嚴的模樣,沉聲道:&ldqo;嗯,倒是辛苦你了,且下去歇息吧。&rdqo;
    陳璋和副將的舉動已經(jīng)落入?yún)潜蟮难劾?,他心下已?jīng)有了計較,他膝行了兩步,高聲道:&ldqo;在下還有機密事情稟告,還請將軍屏退旁人,單獨納言。&rdqo;
    那信使話音剛落地,帳中頓時一片死寂,十幾道有若實質(zhì)目光一下子聚集在他的身上,此時帳中諸人除了那副將,悉數(shù)都是陳璋的精悍手下,哪個不是手中有著二三十條人命的廝殺漢子,若是尋常人,一下子被這么多道滿含殺氣的目光怒視著,莫說是平常說話,連站穩(wěn)了都難??蓞潜蟠藭r已經(jīng)豁出去了,只當沒有看到,又對副將拜了一拜,高聲道:&ldqo;請將軍屏退旁人。&rdqo;
    這下其余四名信使就算是根木頭,也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了。一個個都伸手握住腰間刀柄,半蹲起身子,左右觀察帳中形勢,一副準備廝殺的模樣,陳璋手下護衛(wèi)也伸手按在刀柄上,帳中的溫度好似立刻低下了幾分一般。
    突然帳中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在這死寂的帳中便如同驚雷一般,吳斌回頭一看,卻是陳璋走出列來,笑道:&ldqo;壯士有什么事大可說出來便是,我等也不是多嘴的人,也不會泄露出去,將軍你說是不是。&rdqo;他最后那句話卻是對副將說的。
    那副將只覺得背上一陣刺痛,卻是身后持刀那人力道又大了些,只得苦笑道:&ldqo;不錯,這些人都是本將心腹,你大可放心說便是。&rdqo;
    吳斌此時心頭已是一陣冰涼,顯然己方將領(lǐng)已經(jīng)被人挾持,自己和島上守軍只怕都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可怕的陰謀之中,饒是他平日里以機敏見長,此時也想不出什么主...[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