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暴走
有件事情我得承認(rèn),鷂子哥確實是惡心到我了。
在尋常人眼里,大抵毛辣子就足以惡心的讓人渾身發(fā)毛了,可和這種蟲子相比,毛辣子算個屁。
想想如果自己的身上真要有這么些東西的話,我晚上肯定是睡不著的。
不過這種事情我可不會當(dāng)真,只當(dāng)是鷂子哥誠心膈應(yīng)我的。
且看看那些東西的體型吧,小點的一米多,生吞的老白的那條怕是得有二三十米長,人體內(nèi)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型號都對不上,這都不是一下到胃系列了,是穿羊肉串兒!
鷂子哥笑瞇瞇的,笑著笑著就不笑了,探出腦袋深深望了眼水中的那些東西,沉沉嘆了口氣。
我被他弄的有些不自在,不禁道:“你是認(rèn)真的?”
鷂子哥點了點頭,嘆息道:“其實這就是一種人體寄生蟲,學(xué)名兒叫鉤蟲,下地的農(nóng)民經(jīng)常會得這種病,有時候瓜果蔬菜上有這玩意的蟲卵,吃了以后沒洗干凈的話,也會得這種病,叫什么懶黃病,我以前待得那地方管這病叫賴黃狗,也叫黃狗子。
這東西趴在人身上是吸血的,有這種蟲子的人十有八九會貧血……”
原來是鉤蟲!
我松了口氣,這種寄生蟲我當(dāng)然是知道的,卻和之前那些不聲不響吞人的東西對不上號,鉤蟲頂多也就幾公分的樣子,最大的二十來公分,和這些動輒好幾米長的怪物卻是怎么都聯(lián)系不到一起。
“活生生的人能和死后詐尸的行尸走肉掛上號嗎?”
鷂子哥沒好氣的反問了我一句,倒是把我給問住了。
人生一世,活的就是一份感情和羈絆,如果一個人在這世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的話,千萬不要去惹這樣的人,因為他真的無所畏懼了,惹毛了說弄死你就弄死你,絕不含糊,而詐尸的那些行尸走肉,從棺材里爬出來,頭一件事大抵就是找血親的麻煩。
單從這一點來看,二者背道而馳,確實不是同一類別。
鷂子哥說,我們見到的黃狗子和人體寄生的鉤蟲也是這么回事。
并不是每個體內(nèi)有鉤蟲的人死后寄生蟲都會變成這樣,只有很少很少一部分人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幾率大概都占不到千萬分之一,其實就是一種偶然事件,適宜的溫度、環(huán)境以及尸體情況,人死之時,寄生的鉤蟲會隨之汲取一些死氣和陰氣,這時候的蟲子就會變的跟詐尸的行尸走肉一樣,極其嗜血,專門啃食尸體,越長越大,最后變得跟怪物差不多。
倘若沒了人啃食,也不會餓死,倒像是熊或者蛇冬眠一樣,藏在土下陷入沉睡當(dāng)中,受了人氣兒刺激才會醒來,再度覓食。
沼坑里的這些,八成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身上孕育出來的一窩,那個最大號的就是類似于蟻后一樣的存在。
老白這時候漸漸回過神來了,精神應(yīng)該受了不小的刺激,有些沉默寡言,這倒是正常,任誰被那么大條蟲子吞肚子里,然后像羊腸子擠糞一樣擠出來,恐怕都得這樣。
休息了一陣子,我的身上漸漸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有些癢……
脫了衣服一看,胳膊上生出了一些芝麻大小的水泡,如同得了水痘一樣,不過凸起的水泡卻不是透明的,而是微微發(fā)紅,好似血水。
“果然還是中招了。”
我嘆息一聲:“這水不干不凈的,也幸虧是幾千年了,要是剛泡完死人二三十年,咱哥幾個下水就甭打算上來了,就算不死,怕也要脫層皮。”
說完,我打開濕漉漉的背包,從里面取出雄黃酒,應(yīng)付這種尸毒造成的輕微皮疹,這東西再合適不過了,下墓必帶的良品。
雄黃酒擦在皮膚上,水泡紛紛破裂,鉆心的疼,而后又用密封袋包裹的干凈繃帶包裹上,直把自己裹得像個木乃伊,這才擰干衣服穿上。
除了我?guī)煾竿猓瑤兹思娂娬兆觯幢阌械娜松砩蠜]有出現(xiàn)狀況,但在我看來也只是暫時的,水中不干凈,即便幾千年下來,尸毒散了許多,但泡了那么久,中毒是必然的。
我有些擔(dān)心我?guī)煾福X得他還是擦上雄黃酒的好,我?guī)煾竻s笑著搖頭拒絕,說我到了他這個層面就明白了,不需要,我這才放下心來探查四周。
這條地下的甬道依舊是采用了大量的石料砌成的,很是潮濕,石料上爬滿了綠油油的苔蘚,但相比于沼坑的悶熱而言,這里又比較陰冷,甬道里有不少的尸骨,零零散散,都是三眼國的蠱人留下的尸骨,有的魂魄化作黑霧,有的則沒有,色彩斑斕的毒菌星星點點的散落在甬道里……
整體而言,這里是安全的,為了保證甬道的堅固耐用,三眼國修建這里的時候采用的大量的石塊,卻不是石板,這樣的結(jié)構(gòu)很難布置什么機(jī)關(guān),因為沒有隱蔽性可言,唯一需要擔(dān)心的就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作祟。
水下的那些黃狗子飽餐一頓后,絕大多數(shù)都蟄伏進(jìn)入水底,但也有一些貪心不足的依舊在綠藻之間游動著,尤其是靠近我們的地方,數(shù)量很多,估摸著還在惦記著我們這一身的血肉,為了避免麻煩,稍作休整,等所有人擦過雄黃酒后,我們就立即出發(fā)了。
甬道很長,幾乎是筆直的,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是好事,不怕細(xì)長,就怕粗短,唯有長了才有可能通向堡壘,無論是從方向還是長度來看,這樣的狀況都是我喜聞樂見的。
一路無事,我們長驅(qū)直入,一直走到甬道盡頭,便看見一條長長臺階映入視野。
這里即便有沼氣,濃度也很低了,鷂子哥放心的打開了手電,順隨著臺階照向斜上方,臺階盡頭便是一個出口,類似于地窖口一樣的地方,出口沒有被堵上,但具體的情況卻看不清了。
只是,這里給我的感覺很壓抑,非常非常壓抑。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靠近那臺階,這股子壓抑就越發(fā)的沉重,好似一座大山覆壓在身上,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極端的覆壓下,必然是極端的反彈。
我的情緒就這么莫名其妙的失控了,怒火自心底噴薄而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小腹中似有一股氣流在不斷的膨脹,讓我整個人都恨不得一下子炸裂開來,手中的百辟刀也變得愈發(fā)的沉重了,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順著百辟刀洶涌而去。
混沌的視野里,唯獨刀身上漸漸亮起一枚殷紅的符箓,顯得是如此的邪門與詭異!
啪!
一只手忽然搭在我肩膀上。
我豁然回頭,然后……迎上了我?guī)煾笢睾偷男θ荨?br/>
那股子激蕩而起的戾氣,就這么漸漸平復(fù)了下去,刀身上的烙印也一點點的淡去……
一切平息后,我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驚駭。biquge.biz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發(fā)生的這些我當(dāng)然是熟悉的,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出現(xiàn)了。
第一次……是茳姚教我用了那個邪法……
然后,就像是推開了一扇門,每當(dāng)我情緒失控的時候,就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上一次遇到虎彪力士的時候就是這樣,彷似要把無邊的怨恨和怒火都隨著一刀劈砍出去一樣,而后便是無邊的沉寂與疲倦……
說真的,對此我是有些恐懼的,不止一次的請教過我?guī)煾福規(guī)煾敢舱f不出個所以然來,覺得這跟禮官一門的路數(shù)有些關(guān)系,把地靈珠埋在身體里,這樣的法子玄門里只此一例,別無分號,這種東西別人是誰碰誰死的,只有我們這一門會這么玩……
興許,這便是代價?
只是,以往是情緒失控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這一次……卻是莫名其妙就出現(xiàn)了!
“不要多想。”
我?guī)煾竿督o我一個安慰的眼神,笑道:“興許是好事,證明這里確實有一顆被鎮(zhèn)壓的地靈珠,彼此之間有所感,這才讓你失控。”
我想了想,覺得應(yīng)該也是這個原因,心神大定。
“走吧,地方肯定找對了。”
我?guī)煾赴毫税合掳停骸扒铱纯催@個怪異的古國是用了什么邪法,居然能囚禁一顆地靈珠!”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