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章 古墓養(yǎng)傷
,笑傲左冷禪 !
箭神長公演,與其說是一個高手,不如說是一個殺手。
他很少出手,但一旦出手就是一擊必殺。剛才左冷禪和任我行幾人鏖戰(zhàn),他都沒有出箭,直到兩人飛上天空,露出破綻,他這才發(fā)出必殺一箭。
他的長弓不尋常,是北海寒鐵配上黑木崖特產(chǎn)的燒刀鐵融合鍛造而成,寒鐵堅韌冰冷,燒刀鐵熾熱陽剛,兩種鐵陰陽造化使得長弓彈性剛性十足,所以他的弓箭是令人恐怖的八石弓。一百二十斤為一石,八石就是一千零六百斤,這樣兇狠的弓箭就是土墻都能射穿,更何況是區(qū)區(qū)血肉之軀。
只要是被他瞄準(zhǔn)的,都是碗大一個洞,死得非常凄慘。
更何況他的箭矢也不一般,全都是精鋼狼牙箭,箭峰都是倒鉤,喂了消散功力的**,專門對付內(nèi)家高手,真的是又毒又兇狠。長公演出道五十多年,他射中的高手沒死的一個都沒有,華山周清玄就是挨了他的必殺一箭掉下懸崖。
“四長老,射中了沒有?”
任我行臉色一白,卻一點都不在乎,急急的問道。在他心中,這樣都?xì)⒉凰雷罄涠U,左冷禪已經(jīng)上升到必欲除之才能心安的高度,左冷禪不死,他心不安。
“老夫的箭從未失手過!”
長公演沙啞的聲音里透出濃濃的自信,殺掉這樣一個巔峰高手,對于他來說就是死了也值。就像南宮殤最喜歡用自己的血劍將天下最美的美人一劍分尸一樣,長公演的興趣則是用自己的箭射殺天下最厲害的高手,左冷禪現(xiàn)在勉強已經(jīng)到了這個層次。
“好,四長老立了大功!”
任我行高興地叫道,下一刻就哇的一聲又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丹田里如同被燒紅的刀子攪動,錐心刺骨。
“教主!”
白蒼炎幾人驚叫一聲,連忙趕過去扶住。白蒼炎更是用一只獨臂探出,真氣往任我行經(jīng)脈里探查,下一刻他的臉色一變再變,變得鐵青。
“大長老,教主這是怎么了?”南宮殤問道。
“沒什么大事,就是教主跟左冷禪硬拼了幾招,真氣震蕩,傷了內(nèi)腑,只要療養(yǎng)半個月就會完好?!卑咨n炎沉聲說道,眉宇間的烏云散開。
“那就好,這次除掉了左冷禪,掃清了我圣教最大的威脅,正是我們圣教立威的好時機,教主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受傷。”南宮殤眼中瘋狂的嗜血之色,想像著無數(shù)美女被自己一劍分尸的爽快場面,病態(tài)的臉上出現(xiàn)興奮的潮紅。
“哈哈,一點小傷根本不算什么,本教主天下之大,任我獨行,豈會傷在這樣一個小地方。”任我行回轉(zhuǎn)過來,推開眾人的手,臉上散發(fā)濃濃的自信,道:“走,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找到左冷禪二人的尸體再說。”
說完掠身而走,其他人也覺得有理,還是保險一點,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真要是出現(xiàn)意外了可沒地方去哭。見識了左冷禪的武功,它們都知道單打獨斗自己絕不會是對手。
東方信最后,避著眾人在一張滴有任我行鮮血的葉子上一抹,手上一陣灼熱,火燒一般,再仔細(xì)一看葉子有點焦糊。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東方信心情大好的跟了上去,他又看到了上位的希望。
五人俱都是當(dāng)世一流高手,輕功卓絕,奔騰如電,在附近的山林找了近半個月,竟然連朱青若和左冷禪的尸體都沒找到。任我行幾人心下沉重卻也沒任何辦法,半個月沒找到,要是對方?jīng)]死肯定躲起來養(yǎng)傷了,再找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如果對方死了,現(xiàn)在春回大地,恐怕尸骨早已腐爛,或者被山中野獸吞食,自然也找不到。
懷著淡淡的擔(dān)憂,任我行幾人無奈離開,回到黑木崖到處傳播左冷禪被自己滅殺的消息,同時率領(lǐng)恢復(fù)過來的魔教五行旗大舉出動,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沿途所過之處雞犬不留,無數(shù)的正道勢力被鏟除,秩序崩壞,群魔亂舞。
一時間正道之士人人自危,紛紛想起五岳劍派來,想五岳劍派出頭,但是五岳劍派實力沒能恢復(fù),又失去了精神領(lǐng)袖左冷禪,自然不敢應(yīng)承。漸漸的,江湖上的人都相信了左冷禪被任我行擊殺的傳言,于是江湖的領(lǐng)導(dǎo)權(quán)慢慢的轉(zhuǎn)移到了嵩山少林寺身上。
……
滄海桑田,改變的不只是武林,還有那看似亙古不變的山川河流。
珠穆朗瑪峰可以由海底世界演變成天下屋脊,三百多年的時間,終南山上的一個凹地變成地下溶洞就更是尋常了。也許這里三百年前是英雄的舞臺,但時光匆匆,現(xiàn)在這里只是一個隱蔽的地下溶洞。
黑沉沉的環(huán)境里,靜水流波,一如那亙古長流的時間,偶有波瀾,最終歸于平淡。只有那進化的失明的魚兒才能耐得住這地下世界的寂寞,幽游水底。
這一日,噗通一聲,水面起了波紋,鉆出一個女人,背了一個昏迷的男人往岸上走去。朱青若心急如焚,背上的愛郎已經(jīng)重傷昏迷,加上長時間在地下河河水中浸泡,很可能已經(jīng)感染了各種毒素。
他的左手狠狠抓住一個斷成兩截的箭矢尾羽,箭鋒則還深深的扎在他的左肩胛骨。想到那個時候,要不是左冷禪及時清醒,用盡最后一點真氣即使將箭矢抓住,受的傷就不會這樣,就連肩膀都會被撕碎帶走。
濕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徹骨凄涼,十分難受,但是朱青若毫無所覺,勉力運起輕功,走到溶洞盡頭,那里有一個巨大的斷龍石堵住了前路。朱青若神色不變,伸手往斷龍石上輕輕重重拍擊三十六下,下一刻斷龍石上雕刻的一個高大神像轟隆一聲內(nèi)凹,露出黑洞洞的人形入口。
這樣詭異的場景朱青若一點都不害怕,毫不遲疑的鉆了進去。因為這里其實是她監(jiān)工的,古墓派早已被湮沒在一次山洪崩塌中,出入地方全部封死。這條地下通道的出路還是她和乳娘花了三年功夫無數(shù)人力才找到打通的,當(dāng)今世上也只有自己和乳娘二人知道。
來到熟悉而陌生的地方,朱青若連忙將左冷禪平放在一塊溫玉床上,紅著臉?biāo)洪_左冷禪爛成布條的衣服,露出他強健有力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全都是刀削一樣剛硬的線條,澎湃的是男人的陽剛之美。
朱青若呆了一呆,她聽說男人不穿衣服丑陋不堪,只是左冷禪怎么的這樣……這樣漂亮!朱青若臉上潮紅,一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的地方,兔子般驚跳而起,只覺得臉皮發(fā)燙,平時的聰明勁兒都丟到爪哇國去了。
蜂腰猿臂,寬厚的胸膛,刀削一般的臉部線條,盡顯一個男人的陽剛之美。即使是在昏迷中,雙唇蒼白皺皮,左冷禪的臉上也沒有一絲軟弱,一如既往的沉靜、自信。朱青若小心翼翼的往下看去,頓時心中一痛,左冷禪先前為了廢掉白蒼炎,拼著挨任我行一掌番天印,右臂粉碎性骨折,后來左臂又被箭神長公演的鐵箭擊穿,此時兩條手臂都癱軟的垂在玉床上,動也不能動。
如果沒有及時得到醫(yī)治,或者醫(yī)治的不好,左冷禪即使能撿回一條命,也很可能就從此廢了,成了無臂之人。
想到害怕處,朱青若淚如雨下,卻也不再害羞,在石屋中掏掏摸摸,很快就找到了許多天才地寶、千年人參。這些大補之物都是她從小搜集的,為的就是自己修煉使用,平時愛若珍寶,絕不肯輕易施舍一點半點,所以當(dāng)時徐蓉蓉求了許久才得到一株最差的千年人參。
“可惜娘親的純陽丹不在身上,要不然以純陽丹的藥力冷禪恢復(fù)的希望就大了許多。”
此時朱青若一個心全都記掛愛郎,自然毫不保留,把所有的珍稀藥材全部拿出來,用嘴嚼碎了,嘴對嘴送進左冷禪的嘴里,然后用內(nèi)功將之送進左冷禪腸胃。接著她又出去地下暗河,捉了一只千年老鱉,對著人參枸杞、何首烏、茯苓、黃精等等,用砂鍋燉了。她從來沒動手煮過東西,更不知藥理,所以后來又加了許多玉蜂蜂蜜,到了最后一鍋燉湯成了金黃色透明的膠質(zhì),黏稠黏稠。
又送到左冷禪嘴里服下,看到左冷禪變得紅潤的臉龐,這才心氣一泄,感覺到無比的疲倦,不爭氣的眨了幾下眼皮,就這樣昏倒在左冷禪的身邊。
她帶著左冷禪從千米高的懸崖上跳下,雖然是落到水中,但也內(nèi)腑受了巨大的震蕩,早已受了暗傷。先前心急左冷禪還不覺得,此時緩過來就立刻被虛弱淹沒,再也支撐不住??蓱z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哪里為一個人做過這樣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不知道會多么驚訝。
昏迷的兩人靜靜相擁,那么和諧,古墓里一成不變的安靜,只有那燈花時不時蓽撥比伯的爆出一星半星火花,橘黃的燈光蕩漾在二人臉上。慢慢的,燈油燒盡,光芒黯淡下來,靜室里只有兩人微弱的呼聲。
他們自然不知道,為了尋找二人,任我行五人在終南山足足呆了半個月,找遍千山萬水,也不知道此時的江湖一場驚天海嘯在醞釀就要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