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秘錦盒
“陳掌柜,大半夜的你怎么在這?”吳辰非看到陳二麻很是吃驚。
陳二麻一臉驚惶,不住伸手將敞開的中衣拉向身前。吳辰非這才注意到他這身打扮,三更半夜、衣柜不整、避人耳目,必有奸情。想到這一層,吳辰非轉(zhuǎn)頭向麥垛方向望去,只見秸稈堆不斷晃動,還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如此一來便更清楚了,陳二麻必是行了那茍且之事了。
這陳掌柜家中已有兩房太太,竟然還要做出野合勾當,這讓吳辰非對他甚為鄙夷。
皎羽看了吳辰非一眼,見他眼中露出厭惡之色,手便抬了起來。除了吳辰非,還沒有人見過她的這個樣子,更何況這還是一個好色之徒,所以皎羽想懲戒他。
她不敢殺人,獸禽修行不能殺生,否則對他們的影響,要比對修行之人大得多。不僅折損陽壽,還會招致天譴,弄不好一個天雷就能把它們打回原形,幾千年修行便毀于一旦。皎羽雖然不會殺人,但卻可以有別的辦法讓他受到懲罰。
吳辰非看到皎羽的神色,便知道她要動手。他并不知道獸禽不可殺生,生怕皎羽一怒之下殺了陳掌柜。雖然此人著實齷齪,平日做生意也時常缺尺短寸,可為了偷情就枉送性命,終究有些冤。想到這里連忙對皎羽說道:“姑娘,此人是我家鄰居,放他一馬吧。”
皎羽見吳辰非開口求情,手便放了下來。吳辰非看見陳二麻還在原地打哆嗦,趕緊捅了他一下。“還不快走?”陳二麻這才醒過神來,轉(zhuǎn)身撒丫子就往鎮(zhèn)上跑。
遠處麥垛里傳來一個女人的低罵聲,緊接著一道人影也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跟著陳二麻的方向也跑了。
吳辰非看著他們的背影搖了搖頭,隨即轉(zhuǎn)過來看向皎羽,只見她一雙晶亮亮的眸子正在打量自己。
“皎羽姑娘,我見你今日氣色好了很多,可是昨日參須的功效?”
皎羽聽完笑了笑。昨天那包參須確實對她幫助甚大,不過虬喙帶回去的那根人參才是關(guān)鍵。新鮮人參靈力散失極少,她和虬喙分食之后便運功調(diào)息,發(fā)現(xiàn)經(jīng)脈修復(fù)既迅速又穩(wěn)固。到今晚,已經(jīng)八成以上經(jīng)絡(luò)盡數(shù)修好,再有手上這些靈藥,定能全部恢復(fù)。而翅膀上的皮肉,已經(jīng)長得差不多了。
可她不會這樣對吳辰非說,這個男子對她已經(jīng)盡了心。“是的,公子昨日送來的參須,保住了根本。”雖然沒有直言,但皎羽這話說得不假,如果沒有昨日那包靈藥,恐怕連維持人形都困難了。
吳辰非一聽非常開心,能幫到鶴仙,這讓他很有存在感。藥已經(jīng)交給了皎羽,自己的任務(wù)也完成了,吳辰非從懷里再次拿出墨玉指環(huán),遞給她。
“姑娘的事我已經(jīng)辦妥,這個……太過貴重,還請姑娘收回吧。”
皎羽臉色一沉,“這是我送你的媒信,你不愿接受嗎?”
吳辰非聞言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姑娘千萬不要誤會,無功不受祿,我只是覺得受之有愧啊。”
“收著吧。公子是皎羽的恩人,這個算是我的綿薄回報。倘若日后有難,皎羽必當竭力相救。”皎羽語氣誠懇,毫無做作。對吳辰非,她有一種莫名的好感,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吳辰非這才釋然,正要將指環(huán)放回懷里,忽然聽到破空之聲呼嘯而來,緊接著一道黑影在他與皎羽直接落下,黑霧散開,一個黑衣男子冷著臉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他掃了吳辰非一眼,并沒說話。正當他要轉(zhuǎn)向皎羽的時候,猛然看見吳辰非手上的指環(huán),頓時滿面怒容。黑衣男子掉頭看著皎羽,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竟然將墨玉指環(huán)交給了他?”
面對虬喙的質(zhì)問,皎羽毫不退讓,語氣堅定地回答道,“是。”
吳辰非被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人嚇了一跳,可從他的出場情形來看,他一定與皎羽熟識,而且必定也是修行之人。雖然他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看上去都不善,可自己不知道情況還是少說為妙。因此吳辰非并沒參與兩個人的談話。
“為什么?”虬喙對皎羽的回答并不滿意。兩千多年間,他一直希望得到皎羽的這只指環(huán),卻始終不能如愿。現(xiàn)在她竟然把指環(huán)交給了一個人類少年,這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和接受。
這只指環(huán),對皎羽有著非凡的意義,得到它也就意味著得到了皎羽的全面肯定和接受。人言常道,玉要靠人來養(yǎng),其實說的便是‘魂養(yǎng)玉、玉吸魂’。玉器戴在人身上久了,便會有些許魂氣被其吸收,而吸入魂氣的玉器便透出一種特殊通透的光澤。此等玉器,便為魂玉,是玉中上品。
皎羽的墨玉手鐲和指環(huán),是由同一塊得自西域深海中的墨玉玉料所制,鐲、環(huán)感應(yīng),宛如一體。過去兩件玉器同在皎羽身上,吸入皆為她的魂氣。如果她將其中之一轉(zhuǎn)送他人,那其間便會再吸入此人魂氣,便等同于與皎羽的魂氣合為一體。再加上玉環(huán)與玉鐲互相感應(yīng),由不得人不對這個指環(huán)的寓意產(chǎn)生聯(lián)想。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虬喙雖然一直很想要那指環(huán),卻始終不敢開口。現(xiàn)在這只讓他覬覦已久的指環(huán),卻握在一個皎羽剛剛認識的人類男子手上,這怎能讓他不火冒三丈。
皎羽聽虬喙這樣問,自然知道他發(fā)怒的原因。可她不想解釋,況且對于吳辰非,她確實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情,還是不說為好。
想到這里,皎羽并沒有接下虬喙的問話,而是舉了舉手中的靈藥,對他說道:“走吧,靈藥已經(jīng)拿到。”
說完,皎羽看向吳辰非,只見他不多言語,只是手握指環(huán)、充滿好奇地看著面前這兩個人。雖然吳辰非對突然出現(xiàn)在面前這個黑衣男子的身份毫不知情,也感受到來自他的濃濃敵意,但他卻并沒向皎羽詢問,也未參與他們的談話。這讓皎羽感到一陣輕松和欣慰。
直到皎羽提出要走,吳辰非才抬頭看了看她,眼中有一絲擔(dān)心。
皎羽笑了笑,指了指黑衣男子對吳辰非說道:“此乃我的道友,叫虬喙。再次感謝公子,皎羽就此告辭。”
吳辰非點點頭,兩人互相施了個禮。皎羽這才一聳身,變身鶴形騰空而起,飛掠前行。身后的虬喙惡狠狠地看了吳辰非一眼,也揮手現(xiàn)出本形,追著皎羽的方向飛去。
吳辰非這才看清,這個叫虬喙的男子,原來是一只黑鷹。
一個人站在麥場上,對著一黑一白兩道影子發(fā)了會子呆,吳辰非這才抬腳向鎮(zhèn)子的方向走去。四周黑漆漆的,他的心中有一絲的悵然。這兩天的奇遇,就像在他眼前展開了一幅奇妙的畫卷一般,那個奇美的女子,那襲勝雪的白衣,仿佛一道神奇的閃電,劃破了他尋常生活的沉悶。也許,這世界本就是如此精彩絕倫,而他只是一直在這個世界之外。
皎羽離去了,還有她那個神秘的道友。吳辰非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再見到她的機遇,那一抹清雅的身影就像刻進了他的心上似的,只要閉上雙眼就會在面前晃動。她的世界,是個夢幻的世界,而自己只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要想靠近她,也許只有一個辦法。
這一刻,吳辰非下定了決心,他要去學(xué)道!
……
松林之中,皎羽和虬喙面對面席地而坐,手掐指訣、吐納聚氣,凝神運功修行。吸取了吳辰非的那兩包靈藥的精華,皎羽和虬喙的真氣已經(jīng)幾乎完全補齊,此時正將靈力游走全身經(jīng)絡(luò)。一個大周天下來,皎羽甚至能聽到經(jīng)脈生長時發(fā)出的細微聲響,只覺得渾身舒暢,體內(nèi)氣息毫無凝滯。
她試著運起聚氣心法,天地間的靈力飛速涌來,皎羽一一收住,并送至全身各處經(jīng)脈,游走一轉(zhuǎn),存入靈海。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皎羽感到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得與受傷之前相差無幾。收了指訣,歸氣入田,慢慢地睜開雙眼,只見對面的虬喙正大睜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她。
“如何?”看她收勢,虬喙緊張地問。雖然他已經(jīng)探窺到皎羽的經(jīng)絡(luò)已然修復(fù),但還是想要她親口確認一下。
皎羽直起身,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手臂上的傷已經(jīng)完全沒了感覺,便伸手把吳辰非幫她包扎的布帶拆了下來。只見原本血肉模糊的傷處,已經(jīng)完好如初。
“已然恢復(fù),毫無阻礙。”皎羽輕聲答道。不過不用她說,看到傷口長成這樣,虬喙自然也就知道了。
“太好了!再修十年你便大功告成了。”虬喙高興地叫出聲來。
皎羽笑了一下,上次一戰(zhàn),虬喙自己也受了傷,不知他傷勢如何。也不開口,只把他上下看了幾眼,皎羽放下心來。虬喙那些被烏虛道人封住的經(jīng)脈現(xiàn)已打通,靈力流轉(zhuǎn)也已平順。看來兩人的恢復(fù)情況都不錯。
看到皎羽心情不錯,虬喙非常想再問問她指環(huán)的事。可他剛一開口,就被她斷然喝住。“此事休要再提。”虬喙只好閉口。悶了半晌,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又向皎羽問道:“你讓我去長松寺找的那個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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