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驚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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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jīng)隔絕中外了,硬生生將一個平燕按祖制都能封王的功臣晾在一邊,無人理睬。在任何時代都是相當威福自用的表現(xiàn),算是頂峰權臣才拿得出的手段。
誰能想到楊凌這么能折騰,居然將梁師成這頂尖權臣都逼到這一步份上!楊凌回汴梁以后,就一直將梁師成的臉打得啪啪作響來著。等到那內(nèi)使好容易說完,梁師成沉默半晌,才冷冷問道:“我們拿得出兩百萬貫么?”
這位內(nèi)使之所以能成為中人為梁師成商議這些涉及財貨的機密事,自然就是因為替梁師成管著一部分家,當下就愁眉苦臉的回答:“恩府先生用度也是浩繁艮岳大工,恩府先生前后貼進去何止五百萬?每次官家游宴,做道場,封贈賞賜宮觀道官,無一不有恩府先生貼補朝中仰仗恩府先生之輩不少,也是開銷浩知兩百萬貫是拿得出,只是未免將來用度就窘迫了。
梁師成之所以能得寵,投趙佶所好絕時是最為重要的原因之一,趙佶修建如許宮觀,養(yǎng)了那么多道官,梁師成支撐了相當一部分開銷,趙佶游宴無度,國家財政日非,又有伐燕大舉,在以前財計尚好的時候,自然是理直氣壯的用國家的錢。
后來隨著鈔法日壞,國庫匿乏,也不得不表示要儉省。這個時候寵臣之所以得寵就顯出原因來了,寧愿拿自己的錢貼補官家游宴享樂,史書記載趙佶屢屢臨幸寵臣宅邸的原因不少就在于此,花大臣的錢維持生活水準。哪怕是官家,這種便宜不占也是王八蛋。
史書上康熙南巡六次,多少接駕大臣因而背負虧空,就是這種情況的注腳之一,而趙佶游宴大臣之家,幾乎每月都有。梁師成承擔了這種安排官家享樂的大頭,真不知道這些年貼補了多少!
所以才一直寵信而不墜,他也算得過來,只要一直在這個地位上,還怕這損失彌補不回來?不過趙佶花錢實在太狠,這么個大宋都能給他折騰得河干海落,梁師成撈錢算是狠的了,也覺得大是支撐不住,更不用說梁師成自己排場也是極大。宅邸擬于王侯,享用不下于禁中,內(nèi)臣陰微,更崇信神佛,每有布施動則干萬,漸漸也覺得內(nèi)囊有點上來了,就如大宋國勢一般。
對付楊凌關系黨爭要緊,在財源這金山當中分一杯羹。也是要緊!不過梁師成之所以是隱相,就是因為比起一味逐利之輩。他知道其間輕重。最要緊的是維持自家地位,和楊凌在這般僵持下去,時他聲望大是有損,要知道蔡京可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
當下就打斷拿內(nèi)使的訴苦,冷冷道:“給他們!諒此輩也不敢吞沒我這兩百萬貫不過還要和他們競逐一下,兩成是不夠的。我只要楊凌三成,其他的一介不取,不動他們分毫!再和他們商量!”
那內(nèi)使知道禁中諸人在錢財上看得有多重,苦著臉動問:“恩府先生,要是禁中諸位不肯相讓。又當如何?”
梁師成沉默一下,垂思付,再抬頭的時候老眼當中似有精光四射:“最多再遷延三日,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三日內(nèi)他們還不曾改,就兩成也罷!要緊的事情就是,趕緊將那楊凌逐出汴梁,知一偏遠小州,遠竄途中,一份牽機藥就了結了他!”
被楊凌這么一個人逼迫到如此地步,梁師成饒是久在高位,可稱有宰相氣度,也恨絕了楊凌!
在這一夜,禁中官家居所,官家也是久久未曾入眠。
在官家趙佶身側,正是茂德帝姬和柔福帝姬的生母懿肅貴妃,生女兒或媚艷無雙或蘿莉賣萌,懿肅的姿色自然不差,快四十的人了,保養(yǎng)得仍然極好,一頭青絲仍然光可鑒人。
宋時皇帝臨幸妃子,沒我煌煌大清那么多變態(tài)的家法,禁中地方不大,寢宮也不很大。
官家和懿肅在一起,時坐小酌,然后閑話一陣洗漱就寢,跟正常夫妻居家過日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宋時本來就是皇帝煙火氣最足的一個時代,雖然這當媳婦兒的見著老公的日子實在是屈指可數(shù),懿肅久曠,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兩人就寢,未免有番需索。趙佶保養(yǎng)得當,身子相當壯健,雖然身邊女人從大奶可以排到n奶,應付得也算游刃有余。
龍鳳合歡一番,懿肅渾身酥軟,膩著趙佶沒多久就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過來的時候,睜眼一看,寢宮內(nèi)仍然紅燭高燒,幾個宮女仍然在紗帳外侍立在自己位置,垂默不作聲等著官家和貴妃的吩咐,身邊趙佶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帳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懿肅才醒,聲音猶自膩,水蛇一般纏上去,低聲問道:“好官家,怎么還不睡?”
趙佶眼神一動,轉頭看看懿肅保養(yǎng)得精致萬分的臉。在這一瞬,心下竟然略微有點愧疚,這個女人當初進宮的時候很得寵愛,可惜的是只生了兩個女兒。歲數(shù)大了之后,自己關顧得就少,可她仍將茂德和柔福教養(yǎng)得很好。茂德害羞靦腆文靜,柔福天真爛漫活潑。天家兒女其實是最容易有怪癖和扭曲性格的,茂德柔福卻沒有這些毛病,也是他最疼愛的兩個女兒。
陪兩個女兒的時間也不少,對她們的娘卻見得極少,想起當年他也曾整日都寵愛著這個女人,一旦撤手,在這個年紀,火熱之后的冰冷寢殿,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下來的?
心下既然有了點愧疚,心里在想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滑出來了:“實在不覺得倦,只是思量,梁師成怎么就容不下一個楊凌呢?”
懿肅心里頓時咯噔一下,睡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楊凌此人她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外家投入不過幾干貫,就占了足足一成的股份,官家子女那么多,和王皇后生的長子當今太子殿下不論,最喜歡的子女就三人,一個是三子趙楷。另外兩個就是她的女兒。因為這兩個女兒,懿肅在禁中地位可以想見,今夜她外家心腹,代表從楊凌手中得利的整個利益團體,正在禁中和梁師成討價還價,為的就是這楊凌之事。
禁中之人地位如何,完全依附于官家的好惡,一切都從順官家之意這個原則出發(fā),適才無意間聽官家一句話。仿佛有保全楊凌之意。
如果這般,還要不要和梁師成談下去了?或者干脆就站到楊凌這邊去?要知道梁師成一年給她的孝敬,不過就幾萬貫,而楊凌帶給她和她外家的,卻是一年幾十萬貫!一旦這生意易主,天知道會有什么變故!
懿肅心里飛快轉動,一時則聲不得,而趙佶本就不是一個心思多深沉的人物。一旦話不經(jīng)意間出口,忍不住就繼續(xù)說下去。將心頭縈繞盤旋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
“梁師成有大功,調(diào)和內(nèi)外,羽翼天家,節(jié)制大臣,都得用得狠。朕修真養(yǎng)性,大有進益。也少不得他提點富觀的功勞。”
“楊凌是得蔡京支撐才得最后成就大功,朝中現(xiàn)在動輒結黨,楊凌一旦立足,怎么會不為蔡京所用?太師權重,復相本來就有些勉強。不能再重其權了,將楊凌盡早放出汴梁,也是保全……只是薄待功臣這個名聲不好聽罷了,梁師成也替聯(lián)擔了這個罵名……若不是如此,梁師成這般隔絕內(nèi)外,朕豈能視而不見?’’
看著官家又在說梁師成好話,懿肅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官家是念舊之人,梁隱相寵信未衰,何必和他打這個擂臺?楊凌去后,就算勒錯了別家,梁隱相也未必敢少自家這一份,一切就裝傻也罷。
枕邊人一瞬間轉了不知道心思,趙佶卻還在那里苦惱的自語:“可這楊凌也是難得有才具之人……練兵打仗不用說了,又是一個秋武襄,出身平白之人,也和秋武襄差相仿佛。財計之事,看來也頗有一手,要不然怎么整治出一個日進斗金的產(chǎn)業(yè)。”
“可保全了他,又傷了梁師成的一番誠心,他也是為了朝局……”說到這里,趙佶才想起來,楊凌經(jīng)營起這個財計,自己枕邊人外家也是側身其間,自己嘮嘮叨叨說了這么多,要是走漏出去,讓眾多揣摩圣心的人知道,又是一場麻煩!自己已經(jīng)默認的逐走楊凌的這番事情,不知道還要生什么變數(shù)!
他雖然有心事,反復思量到難以入眠,但是為了楊凌壞了現(xiàn)在好容易形成的平衡朝局還是不愿意的,最重要但是趙佶卻不會承認的是,梁師成和他親厚,楊凌就遠遠看過一面,按照他的性子,怎么會去偏向楊凌?趙佶雖然容易沖動,處理國事散漫,憑的多是好惡而不是理智,但總得要給趙佶一個沖動的由頭。
這件事情,只要沒什么太大的變故也就是這樣了,他趙佶裝聾作啞,梁師成逐走楊凌順帶敲打蔡京。國事就這般繼續(xù)維持,他也樂得省心,雖然這國事說好實在有點虧心,但壞也壞不到哪里去了吧?不是已經(jīng)攻滅了遼國么?
女真再強悍,難道還能比當初遼國還要厲害?
就如此罷,就如此罷……只要再不煩神就好,這兩年因為伐燕戰(zhàn)事,平白添了多少風波!
趙佶心里面已經(jīng)做了結論了,面上卻還是重重瞪了懿肅一眼:“此乃國事,你聽之過耳就罷,不是婦人能插嘴的!若有什么風聲走漏,朕卻是不答應的!”
懿肅一笑,依著趙佶:“妾身女子,依附官家如絲蘿而依喬木,大宋攻滅遼國,西賊也已經(jīng)束手,國家正是豐亨豫大的局面,妾身只是安居享福便是,其他的什么也不懂。哪里會去多說什么?大宋是官家的大宋,什么還不都是官家決斷?”
趙佶勉強一笑,閉上眼睛,卻還是怎么樣也睡不著。半晌之后,才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起了李師師。這禁中之人,哪怕是身邊嬪妃,也都是和這紛繁的汴梁城中一切糾纏不清,對著他只會曲意討好,背后卻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這時這仿佛始終理不完的國事,趙佶實在覺得厭倦透了。
只有在李師師那里,這個清清亮亮的女子,才會和他說些真正的家常話,時他使些小性子,她才和這汴梁城中所有一切沒什么糾葛,說的都是些真話實話,要不然天下美女盡有,他怎么會就舍不得這么個李師師?
讓梁師成一一算了,這幾天自己就當見不著他罷,隨他行事去一一找個內(nèi)使安排一下,過一兩日就去李師師那里歇一宿罷……
趙佶入睡之前,最后的念頭就是這個。
環(huán)慶軍大營當中,王稟和李若水端坐在王稟衙署內(nèi)院私室當中,默然對視。
兩人不知道已經(jīng)默默時坐了多久,幾案上本來還有酒肴湯羹,這個時候都已經(jīng)變得冰冷了。
李若水突然起身,一張英武面孔漲得通紅,攘臂怒道:“我等豈能如此行事?就算和小楊大人不做一路也罷,就算此刻不能為小楊大人功不得賞而不平也罷,再不濟也不能對小楊大人落井下石,對他行此等事!”
他吼完之后就呆呆站在那里,神色從激憤又變?yōu)楸瘺觯骸罢夹郑鯇⒅鳎偈乐螅@是要被人指著脊梁罵的亦這么個大宋,就容不下一個楊凌么?”
王稟呆呆的坐在那里,一聲不吭,之時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李若水又怔了一會兒,突然身子一動:“不成,某得去知會小楊大人,讓他叩闕,讓他去尋老公相,去尋任何能幫一把手的人!為國立下奇功之人,不能落一個沒下場,不然還有什么天理,有什么人心?將來還有誰肯為大宋死戰(zhàn)?”
他是身手矯捷的武臣,說到身到,一說要動身,幾步就竄到了門口,王稟突然重重一拍面前幾案,大聲怒吼:“李若水,你就想讓這大宋黨爭,再起波瀾,讓老公相和隱相斗得不可開交,讓伐燕戰(zhàn)事之后干瘡百孔的朝局再難以支撐,讓這汴梁,再亂成一團,比伐燕戰(zhàn)事進行時的朝中時局,還要更不堪一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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