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你們娘娘傷勢如何?”趙峋才進(jìn)了琢玉宮的大門, 心急如焚的問。
桂興和桂平有些茫然,娘娘回來時沒見有什么外傷在。
趙峋皺了皺眉,見兩人答不上來, 反而愈發(fā)心急了兩分,快步的往主殿走去。
“給皇上請安。”
海棠帶著小宮女們見皇上滿身殺氣, 嚇了一跳,忙蹲身行禮。
當(dāng)阿妧聽到殿外傳來行禮的聲音,從軟塌上下下來, 正要迎出去時只見趙峋已經(jīng)自己掀了簾子進(jìn)來。
阿妧下意識的將領(lǐng)口往上拽了拽, 卻被趙峋一把抓住了手。
“賢妃刺傷到你哪里了?”他神色間的焦急毫不掩飾,將阿妧全身上下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說話,不許瞞朕!”
阿妧眨了眨眼, 疑惑的道:“賢妃娘娘沒有刺傷妾身……”
倒是她拿著簪子往賢妃身上比劃,好像確實傷到了賢妃。
末了,趙峋的目光落在阿妧的脖子上,若隱若現(xiàn)的透著些淤青,他直接拉開了阿妧的領(lǐng)口。
只見阿妧白皙纖長的脖子上,有幾道深深的淤痕,因她皮膚白嫩, 看起來格外觸目驚心。
一旁的朱蕊和茉香都倒吸一口涼氣,娘娘回來竟沒跟她們說。
“皇上, 妾身沒什么事。”阿妧忙抬手覆上淤痕,掩飾似的笑笑。
趙峋拉下了她的手, 細(xì)細(xì)的看了片刻, 又輕輕的用手摸了摸,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平日里你不是最機(jī)敏的,這會兒怎么就躲不開了?”
聽到他冷言冷語的責(zé)備, 阿妧也并不灰心,笑瞇瞇的道:“皇上,妾身知錯了,下次妾身一定注意。”
見趙峋還沒軟化,她挽著趙峋的手臂,可憐兮兮的貼在他身邊。“皇上,等妾身好了您再罵好不好,還是有一點疼的。”
阿妧刻意的討好他,趙峋還真拿她沒脾氣。
他只得冷著臉扶阿妧坐下,沉聲道:“劉太醫(yī)怎么還沒來?”
崔海青忙應(yīng)聲去催,可走到半截他又轉(zhuǎn)了回來。
“皇上,沈副統(tǒng)領(lǐng)來了。”
趙峋這才想起,他離開福寧殿時讓沈鐸來琢玉宮。雖是小內(nèi)侍匆忙之間傳錯了話,可若賢妃再用力些,阿妧只怕真的有性命之虞。
“讓他在外面候著!”趙峋皺著眉,冷聲道:“告訴他,想清楚了再來見朕!”
阿妧聞言,心中有些著急,當(dāng)時她只顧著逼問賢妃,倒忘了若她受傷,沈鐸一定會被牽連。
只是趙峋正在氣頭上,阿妧不好立刻就求情,只得等著劉太醫(yī)來后,確認(rèn)她并無大礙后,那時再說。
殿中服侍的人都是噤若寒蟬的候在一旁,阿妧卻偏挨著趙峋做,一會兒給他剝蜜桔,一會兒又張羅著讓人拿來她親手做的糕點,還說她又配了新的果茶。
宮人們都被她調(diào)動起來,氣氛終于松快了些。
“皇上,這是妾身親手做的百果糕,特意做成了清甜的口感。”阿妧用帕子托著一塊百果糕,送到木著臉的趙峋面前,淺笑盈盈的道:“您就嘗一口好不好?”
趙峋預(yù)備數(shù)落她的沖動和莽撞,可對上那雙盈動著光彩的眸子,他還是接了過來。
在阿妧期待的目光下,他本想嘗一口就放下,絕不讓阿妧再蒙混過去。可這百果糕入口并不甜膩,果然有種清甜的感覺,拿捏的恰到好處。
看起來她花了不少心思,趙峋不知不覺吃完了整塊。
阿妧見狀,面上的笑意更燦爛了些。
幸而很快崔海青來通傳,說是劉太醫(yī)過來了。
“臣給皇上請安,給娘娘請安。”劉太醫(yī)匆忙趕來,氣息還沒喘勻。
每次聽說是皇上讓他去琢玉宮,劉太醫(yī)的心就先高高提起,他在宮中服侍了兩朝,還沒見過像熙昭儀這樣能“折騰”的寵妃。
“熙昭儀脖子上受傷了,你來瞧瞧。”趙峋說起阿妧的傷勢來,眉頭又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劉太醫(yī)聞言忙近前了兩步,看到阿妧脖子上的淤痕,心中一驚。
這一看就是被什么人掐出來的,可誰又敢掐盛寵的熙昭儀?
突然他想起了進(jìn)來時,看到近衛(wèi)營的副統(tǒng)領(lǐng)沈鐸竟在主殿外垂首站著,劉太醫(yī)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仔細(xì)看了淤痕,又問了阿妧幾句,這才回道:“皇上,昭儀娘娘的傷只需要涂些外用的藥膏就好,萬幸沒有傷到娘娘的嗓子。”
趙峋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
“臣這就回去給娘娘制作藥膏,稍后讓人給娘娘送來。”劉太醫(yī)恭聲道。
“有勞了。”阿妧覺得對不住劉太醫(yī),明明劉太醫(yī)是給皇上看病的,這些日子來琢玉宮比去福寧殿都勤。
見劉太醫(yī)離開,阿妧松了口氣,自覺逃過一劫的她,柔聲道:“皇上,您別怪沈副統(tǒng)領(lǐng)好不好?他已經(jīng)用最快的速度救妾身了,您看妾身并無大礙。”
聽阿妧給沈鐸求情,趙峋冷冷的道:“堂堂近衛(wèi)營副統(tǒng)領(lǐng),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賢妃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他竟還能讓她傷到阿妧。
“皇上,您看吧,這還真不是沈副統(tǒng)領(lǐng)的能力問題。”阿妧壓低了聲音,在趙峋耳邊竊竊私語道:“妾身和賢妃都是您的枕邊人,沈副統(tǒng)領(lǐng)怎么好離得太近,人家一直恪守禮數(shù)的站在一丈遠(yuǎn)的位置。”
趙峋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道:“聽你這意思,倒是要怪朕了?”
看來皇上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么,若不是他坐擁后宮美人無數(shù),哪里有這樣多的麻煩。
阿妧很想直接點頭,可看皇上臉色難看,只得柔聲道:“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讓沈鐸進(jìn)來。”趙峋對崔海青道。
沈鐸進(jìn)來后,阿妧發(fā)現(xiàn)往日里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輕將軍,因為未能盡責(zé)的愧疚,整個人看起來都打蔫了。
“臣見過皇上、娘娘。”沈鐸上前行禮后,干脆利落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臣未能保護(hù)好娘娘,請皇上責(zé)罰。”
那小內(nèi)侍慌亂間傳錯了話,讓趙峋以為阿妧受了重傷,才會有先前的憤怒。
如今見阿妧實際上并沒有傷得很重,又聽到阿妧軟語求情,再加上這件事阿妧分析得有理,沈鐸確實有為難的地方,趙峋便沒打算苛責(zé)他。
“熙昭儀替你求情,朕暫且放過你這次。”趙峋眉眼冷峻,淡淡的道:“下不為例。”
雖是他態(tài)度平和,可天子舉手投足間俱是威儀,沈鐸只覺得背脊有幾分寒意。
聽是阿妧替他求情,沈鐸心中五味雜陳,起身后恭聲道:“臣謝皇上恩典,謝昭儀娘娘寬容。”
阿妧輕輕頷首,面上淺笑恬淡。
“賢妃情況如何了?”趙峋這才想起了賢妃,皺眉問:“她可有什么事?”
沈鐸回道:“賢妃娘娘情緒失控,發(fā)作了舊病,已然昏了過去。臣離開時怡景宮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想來已經(jīng)沒有大礙。”
賢妃想謀害他的子嗣,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還對阿妧下手……對趙峋來說,留賢妃一條命就足夠了。
“命人看管好賢妃,讓她活著。”趙峋吩咐道:“防備外面混進(jìn)人去,對她下手。”
對于馮太后等人來說,大概更盼著賢妃死掉,才方便她們將所有的罪名都推給賢妃。
沈鐸心頭一凜,領(lǐng)命而去。
等他走后,阿妧看了一眼時辰鐘,天色已經(jīng)不早。
“朕還有折子要批,就先回去了。”趙峋看出阿妧欲言又止的神色,先開口道:“你好好休息。”
雖是他的臉色不復(fù)才來時那樣嚇人,可仍稱不上和顏悅色。
阿妧柔順的點點頭,送了趙峋出門。
趙峋批完折子已到了亥時,他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走出書房后才發(fā)現(xiàn)殿中有些變化。
他這才想起,沒幾日就要到除夕了。
因著出了賢妃的事,他又病了一場,倒忽視了這件事。
“皇上,您可要用些宵夜?”崔海青端上了一碟子糕點,恭聲道:“這是昭儀娘娘讓奴才帶回來的百果糕。”
趙峋驀地想起自己上了鑾輿后,掀開簾子的一角,發(fā)現(xiàn)阿妧還站在原地望著鑾輿離開的方向。
想來她被賢妃掐住喉嚨,當(dāng)時一定是恐懼的罷?
可她不僅沒說過一聲害怕,更不敢抱怨委屈,怕讓自己更生氣。
趙峋思及此,心中一軟。
罷了,看在她遭了罪的份兒上,今夜就去陪陪她。
“先收起來,朕去琢玉宮。”
崔海青聞言,心中微訝,還是立刻應(yīng)下,去準(zhǔn)備鑾輿。
如今皇上寵著熙昭儀的勢頭,竟比當(dāng)年的鄭貴妃更甚些。
琢玉宮。
阿妧想著趙峋今夜必定不會過來,她沐浴更衣后,讓朱蕊幫著涂好了藥膏,早早的上床歇下。
今日的事在她腦海中開始重復(fù)。
賢妃說是溫昭媛阻攔,不讓說出來,阿妧是相信的。一如這次,賢妃的位置不保,皇后身邊沒有可用之人,必然會輪到溫昭媛上位。
可賢妃說九皇子是不小心自己滑倒,阿妧有些懷疑。以溫昭媛能旁觀的冷酷,說不準(zhǔn)她是存了謀害的意思,故意引導(dǎo)九皇子去池塘邊,還特意找了容易滑倒的地方——
她記得,溫昭媛的家族并不顯赫,只是跟張家有些轉(zhuǎn)折親戚,轉(zhuǎn)而又攀上了太后,這才有了些起色。
會不會溫昭媛入宮,也跟這件事脫不開干系?
阿妧雖是恨極了溫昭媛,卻不得不冷靜下來考慮到最現(xiàn)實的問題。
此事年代已久,且這案子是先帝親自下的定論,想來證據(jù)早就被馮太后給消除了。
溫昭媛是個極有耐心,頗能隱忍的人。她這些年一直蟄伏在后宮中,眼看著馮太后安排在后宮的籌碼一個個倒下,她才站了出來。眼下她做得很成功,雖是沒有協(xié)理后宮的名分,她已經(jīng)碰到了實權(quán)。
這個對手很厲害,自己上次就險些著了她的道。若不是有隗秋平幫忙,她背上假孕的罪名,這可是欺君之罪,她的下場只會比賢妃更慘。
自己同樣不能著急。
阿妧閉上眼,眼前出現(xiàn)的是九皇子粉嫩可愛的小臉兒,他奶聲奶氣的叫她“姐姐”還回蕩在耳邊。
白日里她強(qiáng)撐著的笑容散去,在昏暗的帳子中,她終于能安心的哭出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眼角滑落,她不敢發(fā)出聲音。今晚是青蘭值夜,她不想驚動任何人。
阿妧緊緊的抱著被子,淚水打濕了被角,她也渾然未決。
忽然一道低沉而溫和的男聲響起:“阿妧,你怎么了?”
阿妧心中悚然一驚,一動不動的僵住了身子。
皇上怎么突然來了?她竟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趙峋來時聽說阿妧睡了,便沒讓人打擾她,準(zhǔn)備看一眼就回去。來到寢殿后他輕輕掀開帳子后,只見阿妧正蜷成一團(tuán),他只能看到她抱著被子的背影。
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阿妧的肩一聳一聳的,仿佛是在哭?
阿妧一動不動,反而更令趙峋懷疑。
趙峋在床邊坐下,伸手想將阿妧給抱過來一探究竟,沒想到他竟摸到了冰涼的水滴。
片刻后阿妧那張緊閉著雙眸、布滿淚痕的臉便出現(xiàn)在趙峋面前。
那不是什么水滴,是阿妧的淚!
“阿妧,你哪里不舒服,告訴朕!”趙峋忙將阿妧抱在了懷中,焦急的道:“崔海青,叫太醫(yī)來——”
見實在躲不過去,阿妧才睜開了眼。
“皇上,別讓人去。”她眼皮有些透亮,還泛著淡淡的粉色,一看便知道是哭了許久的。“妾身真的沒事,只是,只是忽然有點想哭而已!”
若為了這事再驚動太醫(yī)院,她可真的不好意再見那幾位熟悉的太醫(yī)了。
阿妧說完,面上透著幾分哀求之色。
趙峋將她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了一番,才同意了。
“皇上,您也別怪青蘭。”阿妧見青蘭跪在了地上請罪,低聲道:“妾身沒出聲,又放著帳子,她自然不知道。”
趙峋擰著眉,她總是為這個那個的求情,卻把自己的感受深深的藏了起來。
“你們先都下去。”趙峋到底沒舍得讓她更難受,算是默許她的要求。
等殿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趙峋才放緩了聲音道:“是不是賢妃的事,你覺得委屈?”
阿妧淚眼朦朧的抬頭,知道他誤會了,很快搖了搖頭。
“皇上,妾身知道臨近年下,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賢妃自然不能急在這一時定罪。”阿妧可沒忘了自己在這件事上比賢妃更讓趙峋生氣,她小聲道:“妾身很害怕,賢妃掐住妾身的那一刻,我真怕自己就那么死了……”
趙峋心中一痛。
“皇上,妾身要跟您道歉,其實今日是妾身激怒了賢妃。”阿妧收住了眼淚,不敢再哭。“妾身說,馮太后和張皇后都放棄了她,才將下毒的罪名推給她。”
阿妧小心翼翼的望著他,低聲道:“妾身還說,她失去了四妃之位,自然有溫昭媛補(bǔ)上,她忙活了一場,是為他人做嫁衣。”
“你是這么想的?”趙峋雖是問她,語氣卻很篤定。
阿妧咬了咬牙,輕輕點頭。
從前她在趙峋面前向來與世無爭,不論后宮的是非長短。
她賭趙峋對她并非全然只有冰冷的利用,她賭趙峋也需要一個人,來幫他重新平衡后宮。
“皇上,妾身僭越了。”阿妧沒等到趙峋的表態(tài),眸中的神采一點點暗下去。“若您不喜歡,妾身以后不再擅自做主。”
趙峋望著阿妧,忽然道:“你徹底背叛太后,就不害怕了么?”
“害怕。”阿妧坦然的點點頭,馮太后的手段,除掉她一個昭儀并不是難事。“可妾身更害怕,您不信妾身,從此疏遠(yuǎn)冷淡妾身。”
若要報仇,她還必須要借助趙峋的力量。
阿妧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她抬手去解趙峋的衣襟,雖是還有些顫抖,阿妧卻沒有放棄。“皇上,哪怕妾身和您只有短暫的現(xiàn)在,沒有將來,妾身也心甘情愿。”
賢妃的今日,讓她不安了罷,所以她躲在帳子里偷偷哭,所以她急于剖白自己。
趙峋凝視著她。
“妾身早就沒了家人,如果有皇上,再有個孩子,妾身就算又有家了。”阿妧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好不容易解開了趙峋的外袍,低低的抽泣道:“皇上,哪怕日后分開,妾身心中也不再孤單……”
若說那些話只是讓趙峋動容,阿妧方才的話,讓趙峋心中尖銳的疼了起來。
他憐惜的吻過阿妧眼角的淚滴,吻過她脖頸上的淤痕,最后吻上她柔軟紅潤的唇瓣。
“阿妧,別怕。”趙峋將她擁入懷中。
帳子很快被重新放了下去,映出晃動的人影。
一番云消雨歇后,阿妧依偎在趙峋的胸口,聽他問:“疼不疼?”
今日他才頭一次真切的感覺到阿妧敢于表現(xiàn)她的不安,竟拋開往日的羞澀,多了些主動。
阿妧紅著臉搖搖頭。
她倒沒有說謊,看來她的那些話趙峋聽進(jìn)去了,今夜趙峋待她格外的溫柔。
“明日去坤儀宮請安,你不必去的太早。”趙峋的聲音溫柔了不少,他挑起阿妧的一縷青絲纏在指尖。
阿妧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
皇上這是提醒她一定要去,以此來看皇后等人的表現(xiàn)罷。
“以后您若生妾身的氣,一定要直接告訴妾身,別不理妾身。”阿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道。
自從發(fā)現(xiàn)阿妧私自服用避子藥后,趙峋是待她面上有些冷淡。
“若朕真的惱了你,還會來看你?”趙峋挑了挑眉,有些不滿的道。
阿妧是貌美嬌媚、聰慧體貼沒錯,可后宮從來不缺美人,也更不缺溫柔小意的人。若不是他動了幾分真心,怎么會容許她一而再的挑戰(zhàn)他的底線。
“是妾身多想了。”阿妧揚(yáng)起笑臉來,嗔道:“妾身這是關(guān)心則亂呀。”
趙峋沒說話,眼中的笑意卻始終沒有散去。
阿妧已經(jīng)累極了,還趴在趙峋懷中就睡著了。
過了片刻,趙峋戳了戳她的臉頰,見她沒反應(yīng),無奈的嘆了口氣。
“笨東西,朕怎么會讓自己的孩子沒有母妃?”
第二日阿妧醒來時,趙峋已經(jīng)走了。
她起床時已經(jīng)有些遲了,沐浴更衣后坐在妝鏡臺前,沉吟片刻,挑了幾件奢華貴重的首飾。
朱蕊和青蘭都有些驚訝,往日娘娘才承寵后,從來不會這般張揚(yáng)。
不過兩人都沒多問,手腳利落的替阿妧梳妝更衣。
今日她挑了件杏黃色緞面繡折枝花卉的宮裝,領(lǐng)口和袖口都有一圈風(fēng)毛,剛好能遮住她脖子的淤痕。
等阿妧收拾妥當(dāng)后,這才上了攆轎。
坤儀宮。
眼要到了請安的時辰,連鄭妃都到了,慧妃下首卻還空著一個位置。
“如今的熙昭儀,真真是堪比鄭妃娘娘呢。”何修儀看到鄭妃的目光也往阿妧的位置望去,唇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阿妧借病已經(jīng)十?dāng)?shù)日沒來請安,可皇上卻連續(xù)宿在琢玉宮,這其中格外耐人尋味。
她話音未落,只見張皇后扶著碧璽的手走了進(jìn)來。
一眾宮妃忙住了聲,紛紛起來行禮。
張皇后淡淡的道:“平身。”
昨日阿妧去了怡景宮,這并不是秘密。回來時,竟引得皇上從福寧殿過去不提,夜里亥時又去了一次。張皇后心知內(nèi)情愈發(fā)煩悶,皇上也不是耽于美色的人,怎么就對阿妧格外上心!
正當(dāng)眾人琢磨著說些什么時,只見阿妧款款走了進(jìn)來。
“皇后娘娘,妾身來遲。”她進(jìn)來后,語笑盈盈的福身行禮道:“請您見諒。”
盛裝的阿妧令眾人眼前一亮,通身上下的貴氣,很有些寵妃的架勢。
張皇后心中不悅,想著溫昭媛果然說得有道理,若不敲打阿妧,往后只怕更難以控制她。
“熙昭儀勤謹(jǐn)侍上,本宮很是欣慰,怎么會怪你?”張皇后面上要展現(xiàn)身為皇后的寬宏大度,她溫和的道:“坐罷。”
阿妧柔聲應(yīng)是,在慧妃的下首坐了。
對于阿妧的出現(xiàn),在場的人都有種感覺,她跟原來很是不同。
阿妧抬頭,對上的了溫昭媛的目光。
溫昭媛似是有些驚訝,沒想到阿妧會留意到自己,報以親切的笑容。
很快等張皇后說完了過年的事,何修儀忍耐了片刻,還是開了口。
“熙昭儀哪里不舒服?本宮認(rèn)識幾個宮外的名醫(yī),可以引薦給你。”何修儀這次學(xué)的聰明了,故作疑惑的問。
阿妧神色不變,唇角翹了翹。“多謝何修儀好意,眼下劉太醫(yī)替本宮調(diào)理身子,本宮覺得很好。”
劉太醫(yī)本是專門給皇上請脈的,足見皇上對她的寵愛。
一時間大家嫉妒又羨慕的目光,紛紛投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