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欲擒故縱
最終,面對蒙雪雁這個蠢萌蠢萌的妞時,梁休還是沒忍心告訴她什么叫做帶著草莓的饅頭,只能把氣全部撒在粥上,一碗粥吃得咬牙切齒……</br> 和尚,這事兒沒玩。</br> 等老子逮到機會,非得讓你把佛門八大戒都破了不可。</br> 沒錯,梁休覺得這一切都是和尚害的,才導(dǎo)致他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br> 一碗粥下肚,梁休虛弱的身體終于有了一點精神,在蒙雪雁的攙扶下出了房間透氣。</br> 這一出來很多東宮的宮女太監(jiān)都看到了,梁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醒來的消息就會傳到燕王、世家大族的手中。</br> 但梁休不在意。</br> 他原本是不想暴露自己醒過來的消息的,畢竟躲在暗處還可以坑一下世家大族,但想了想梁休還是覺得沒必要。</br> 自己上知五百年下知兩萬年,不怕他們耍花招,就怕他們沒花招。</br> 只是,想到青云觀高塔上的刺殺,梁休還是心有余悸,他這時困惑的是殺手到底是誰派去的?</br> 燕王,這家伙趕到麟洋湖就是去補刀的,要是有這樣的后手,他完全沒有必要再在百姓中安插自己人,純屬畫蛇添足。</br> 世家大族就更沒有可能了,他們和炎帝之間有過協(xié)議,只要不動用極端手段,就不會遭到皇權(quán)的打擊,要是真敢安排殺手,炎帝早就下令大軍滅掉京都豪族了。</br> 譽王……</br> 這貨好像還在宗正。</br> 而且這貨看上去有些傻不拉幾的,能有這么好的腦子嗎?除非他是裝的……梁休陷入深深的懷疑中。</br> “殿下,今天是第十一天了?!?lt;/br> 蒙雪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打斷了梁休的沉思。</br> 梁休一愣,抬頭看著蒙雪雁道:“什么十一天?”</br> 蒙雪雁眨了眨眼道:“殿下不是和地牢那個女人有過約定嗎?十天內(nèi)收服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第一天了?!?lt;/br> 梁休才想到,東宮還有赤練這個女人的存在。</br> 想到這里,梁休又不由想到麟洋湖上手段殘忍的貪狼、破軍等人,當(dāng)下眸色中不由泛起森森寒意。</br> 戰(zhàn)事的后續(xù)事情他剛才沒問,也不知道黑袍、白袍等人有沒有被抓到。</br> “走吧,去看看她?!?lt;/br> 梁休轉(zhuǎn)身率先向著地牢走去,蒙雪雁趕緊跟上。</br> 片刻,兩人就來到了地牢。</br> 說是地牢,其實就是一間地勢較低、經(jīng)過改裝后的柴房而已。地牢很干凈,陳設(shè)也很簡單,除了一張簡單的木床外,就只有一張木桌,一個凈桶。</br> 赤練手腳帶著鐐銬,但身上的衣裙很干凈,頭發(fā)也挽成了簡單的發(fā)髻,因此除了嫵媚,還多了一絲的恬靜。</br> 此時,她正安靜地坐在床邊,聽到門口傳來動靜才抬起頭,一眼就看到嘴角掛著淡淡笑意的梁休,眼底頓時閃過一絲的詫異。</br> “咦……殿下這命可真夠大?。≈辛俗黹愅?,居然還活著?!?lt;/br> 赤練的嘴角上一抹妖媚的笑意緩緩在蕩漾開。</br> “醉閻王而已嘛!本太子有錢,請了閻王老爺喝了一頓酒,把他老人家喝醉了,就跑回來了唄?!?lt;/br> 梁休大大咧咧地走了過去。</br> 到了鐵鏈拉長后的最大臨界點,他停下了腳步摸了摸鼻道:“但聽到你說這話,晚上這東宮本太子都不敢睡了啊!</br> “說說吧!怎么獲得的消息?”</br> 梁休中毒之事,整個京都幾乎無所不知。</br> 但真正知道梁休中醉紅顏之毒的,除了他身邊最親近的疑惑人外,幾乎就沒什么人知道了。</br> 深陷地牢的赤練又是怎么知道的?</br> “嘖嘖……殿下不知道嗎?最感性的,莫過于女人啊!”</br> 赤練沖著梁休拋了一個媚眼,掩唇輕笑。</br> 這啥意思?</br> 梁休懵了。</br> 跟在身后的蒙雪雁臉色微微一變,就跪了下來:“回殿下,消息……是我泄露的。m.</br> “她應(yīng)該是從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那里知道了殿下中毒的事情,所以前幾日我過來幫她換藥,她說自己知道很多毒藥的解藥,我……我就說漏了嘴?!?lt;/br> 赤練依舊笑意吟吟,梁休聞言松了一口氣。</br> 還好事情不是他想的樣子。</br> 不然,東宮的人都換掉一茬了還發(fā)生這樣的事,那他在東宮還真是連覺都不敢睡了。</br> 至于蒙雪雁泄露消息,梁休一點都不奇怪,蒙雪雁這種溫室中長大的嬌嫩花朵,怎么可能回事赤練這種帶刺玫瑰的對手。</br> 何況,當(dāng)時自己重傷未醒,蒙雪雁肯定是關(guān)心則亂,才被人家鉆了空子。</br> “雪雁,起來,我這里的規(guī)矩你是知道的,別動不動就跪。</br> “再說,你可是為了救我,有這么一個大美女惦記著我,我感動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怪你。”</br> 梁休將臉色漲紅的蒙雪雁扶了起來,才看向赤練,豎起了大拇指道:“佩服,能將人心利用至此,不得不說刺客這個身份,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lt;/br> 赤練緩緩站起,盈盈行了一禮,道:“多謝殿下夸獎,小女子受寵若驚。”</br> “受寵若驚?不,美女,用錯詞了……</br> “你應(yīng)該說……驚心動魄!”</br> 梁休豎起了一身手指輕輕晃了晃,輕笑道:“幽靈殿完了,你們在京都所有的勢力,已經(jīng)被密諜司、金吾衛(wèi)以及征北大軍盡數(shù)連根拔起。</br> “貪狼被抓,黑袍、白袍以及書生劍客破軍,不出意外的話,已經(jīng)死在游所為和密諜司的圍剿之下了?!?lt;/br> 赤練臉上的笑容僵硬住,盯著梁休的目光冷冽無比:“你胡說……”</br> “胡說?以為本太子是壞叔叔,要騙你這個小姑娘唄?</br> “本來我的計劃是,配合密諜司的行動,告訴幽靈殿你是叛徒,以此讓你四面皆敵,乖乖留在東宮,為本太子效力。</br> “但沒想到會中毒,導(dǎo)致后面的事情脫離了掌控。</br> “所以,按照當(dāng)初的賭約,是本太子輸了。</br> “本太子說話算話,你明天就可以走了?!?lt;/br>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梁休的心里卻不這么想。</br> 小妞,當(dāng)初本太子和你打賭,只不過是欲擒故縱而已,從你答應(yīng)和本太子打賭的時候,你就是本太子的人了。</br> 說完,他又聳聳肩,輕笑道:“不過現(xiàn)在幽靈殿全軍覆沒,只有你活著,而且還是從東宮活著出去的。</br> “你說,幽靈殿還會相信你嗎?</br> “孤要是再往外面?zhèn)饕稽c什么不好的消息,幽靈殿、東秦恐怕都不會再有你的容身之地……”</br> 聽完梁休的話,赤練原本嫵媚的臉,已經(jīng)冷冽如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