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給我打出去
很快,東宮里就有傳言流開,太子殿下病后性情大變,以前從不訓斥下人,現(xiàn)在卻非打即罵。</br> 就是伺候了十幾年的貼身太監(jiān),也因為一點小事,差點被打得下不來床。</br> 東宮的下人立即變得小心翼翼了,就連走路,都不敢發(fā)出聲音。</br> 梁休要的就是這效果,這樣一來,只要犯錯,他就可以順理成章地將人踢出去。</br> 東宮的人是必須換掉的,不然,他睡覺都不安心。</br> ……</br> 次日,梁休一早就醒了過來,陰沉著臉在青玉的伺候下洗漱。</br> ……容不得他不翻臉。</br> 昨夜裝可憐,使盡了十八般手段,哄到青玉心軟陪睡,眼看著就要生米成熟飯了……</br> 結(jié)果,這死太監(jiān)非得橫插一腳,美其名曰要暗中保護,愣是在房梁上看了一夜。</br> 雖說在古代,帝王和妃子恩愛時,太監(jiān)在旁伺候是常事,但來自后世的梁休哪里接受得了?</br> 于是,愣是這樣捱了一個晚上,差點把他給氣炸了,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這混蛋的眼神中還帶著鄙視。</br> 這就忍不了!直接打發(fā)去刷馬桶。</br> 梁休無精打采地吃著早餐,門房就來報稟報道:“殿下,譽王殿下帶著十位皇子來了,正在門外候著……”</br> 炎帝很能生,皇子生了十四個,公主生了二十個。除了大皇子早夭,八皇子領兵在外外,其他皇子都在京都!</br> 一下全齊了!</br> 這場面,換做之前的小太子,哪怕是拖著病體,也會親自出去相迎。</br> 但現(xiàn)在的梁休,可不是之前的梁休了。</br> 梁休很清楚,這幾人探病是假,探聽他的情況才是真。</br> 既然如此,自然是不能讓他們?nèi)缭浮?lt;/br> “不見!”</br> 門房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倒在地。</br> 他要是回去給眾皇子說不見,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命活。</br> “殿下,眾皇子聯(lián)袂而來,不見恐怕陛下責罰?!?lt;/br> 青玉微微皺眉,炎帝很在乎兄弟感情。</br> “見了我又不認識,不見,讓他們走吧,就說本太子心情不好!”</br> 梁休看著青玉的眼神藏著幽怨。</br> 青玉的俏麗小臉瞬間紅到了耳根。</br> 門房見狀,只能硬著頭皮回去通報……</br> ……</br> 午間,大書房。</br> 梁休捧著一卷書在看,青玉奉過茶后,又彎腰從一個精致的小木盒里取出了一些糕點,輕輕地放在桌上。</br> 今日少女穿的是齊胸翠綠色的百褶裙,微微彎腰,妖嬈的身段便徹底顯露。</br> 深淵凝脂,白中透紅,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br> “難怪是個人都想當皇帝,就這福利,傻子才不愿意呢!”</br> 梁休一邊瞇著眼欣賞,一邊心里感嘆,甚至想著,以后自己當了皇帝,一定得收盡天下美人……</br> 七十二宮都少了,起碼得翻個倍才成。</br> 思緒飄飛,再看書,已經(jīng)沒有了興致。</br>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窸窣的爭吵聲,梁休干脆放下書,起身往門外走去。</br> 院里,剛刷完馬桶的劉安,正在和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爭得臉紅耳赤。</br> 梁休看過去,只見兩人的腳下放著兩個竹籃,竹籃中竟然是綠油油的蔬菜。</br> 梁休雙眼頓時亮了起來,這是古代,冬天能吃到一口青菜,簡直就是奢侈的事情!</br> 一下來了兩籃……</br> 梁休下了臺階,青玉趕緊將一件貂皮斗篷披在他的身上,梁休輕輕攏了攏,便走了過去。</br> “劉安,怎么回事?”</br> 人還未到,聲音先傳來。</br> 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劉安瞬間就松開了那官員的手,訕訕道:“殿下,譽王殿下讓司農(nóng)寺送點蔬菜過去,順便讓人過來,也給您送上一籃?!?lt;/br> “奴婢尋思著您有傷在身,就厚著臉皮想多討一籃,沒想到張茂不愿意?!?lt;/br> 張茂行了禮,一眼瞪向劉安:“怎么,一籃還不夠?這菜可是譽王殿下要來的,全給了你們,王府那邊怎么辦?”</br> 這時,梁休敏銳地發(fā)現(xiàn),張茂雖然在看劉安,但目光卻時不時卻落在自己的身上。</br> 微微一愣,當下心里了然。</br> 呵!原來是探子,早上打聽不到情況,所以換了人來呢!</br> 竟然還用送菜當幌子。</br> 那個從來都對自己不屑一顧的譽王,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護幼弟了?</br> 相比于四皇子燕王,背后捅了刀子,當面依舊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在梁休心里,性子急躁,沉不住氣的二皇子譽王,無疑更令人喜歡。</br> 可現(xiàn)在,譽王竟也玩起了心機。</br> 梁休心里長嘆,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竟也背叛了革命,叫我如何再喜歡你?</br>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br> “蠢貨!誰讓你要的?”梁休突然瞪了劉安一眼。</br> 劉安腿面色一苦,頓時跪了下來。</br> 說實話,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殿下的新生活,惹殿下生氣的后果太嚴重了,他今天連宮女的凈桶都刷了……</br> 他更喜歡挨板子,寧愿挨一千板,也不愿意刷一個馬桶。</br> 張茂假惺惺地幫忙求情:“殿下,劉安也是為了殿下身體,這才忽略了譽王,忘了上下尊卑,還請殿下從輕發(fā)落!”</br> 沒有人注意到,他低著的腦袋下面,一雙眼睛充滿不屑。</br> 呵,還以為死過一次,膽子會大一些呢,沒想到還是一樣懦弱,只敢拿自家奴才出氣。</br> 看來譽王殿下是白擔心了。</br> 然而,他很快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br> 難掩怒氣的梁休,突然斜眼看向張茂,嘴角勾起一絲戲謔:“誰說孤要懲罰他了?孤知道這狗奴才的忠心,只是氣他用的方法不對……”</br> 說著重新看向劉安,怒其不爭的樣子教訓起來:“你說你是不是蠢?要不到,難道你不會搶嗎?”</br> “搶?!”</br> 驟然從太子之尊的梁休口中聽到這話,不論是劉安,還是張茂,又或是掩住小嘴的青玉,全都驚呆了。</br> 這么流氓,這……這還是太子嗎?</br> “都看著我干什么!”</br> 梁休絲毫不以為恥,加重語氣:“聽好了,以后進入東宮的東西就是孤的,誰要敢不給,搶過來打出去就是!啰嗦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