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孤要換個活法
“來人,把皇后送回宮!”</br> 炎帝怕皇后失控,嘆息一聲,招來宮女將她送回宮。</br> 皇后也怕影響到梁休,流著淚三步一回頭走了。</br> 梁休心里也難受,但想到自己的小命,為了麻痹敵人,他只能狠心下來。</br> 皇后離開后,炎帝看向太醫(yī),道:“如何治療?”</br> “這……”</br> 炎帝臉色一冷,道:“據實說!”</br> “回陛下,失憶并不能藥物治療,只能慢慢療養(yǎng),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和恐嚇,或許幾天就能恢復,或許一直這樣……”楊佐不敢再往下說。</br> 炎帝一雙手緊握成拳,手臂青筋直跳,眼中也一片赤紅,仿佛關在體內的兇獸即將破體而出。</br> 楊佐頭皮發(fā)麻,大氣不敢出,他很理解皇帝的心情,要是他最愛的孩子也遭到這樣的事情,他一定會殺人。</br> 許久,炎帝才冷靜下來,緩緩壓下心中的怒火。</br> 他轉身走到書架旁,取了一本書,回到了梁休的身邊,臉上已經多了一絲溫和的笑意,道:“休兒,我是你父皇,來,幫父皇看看這幾個字怎么讀?”</br> 梁休看了一眼書頁,道:“大炎史記!”</br> 炎帝松了一口氣,識字就好,認字,他就能慢慢教!多花點時間而已。</br> “休兒記住了,朕是大炎的皇帝,你是大炎的太子!不可怯懦?!币姷搅盒菸窇值臉幼?,炎帝的臉色嚴厲起來。</br> 梁休看了看炎帝,緩緩點頭,心里暗道,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別后悔。</br> 炎帝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眉心,看向青玉,吩咐道:“照顧好太子,有什么情況,隨時來報?!?lt;/br>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br> 炎帝才離開,梁休臉上的畏懼,就飛快消散……</br> 屋里,只剩下青玉和太子內侍,太監(jiān)劉安。</br> 劉安雖然剛才也在,但有皇帝在場,他就沒有近前伺候的資格,所以一直在門外。</br> 融合了小太子的記憶,梁休知道,整個東宮,唯一值得信任的,只有這兩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人。</br> “扶孤起來……”梁休道。</br> 青玉和劉安立即上前,將梁休從床上扶了起來,又在他的身后墊了一床被子。</br> 梁休將頭靠在被子之上,看了眼眼睛發(fā)紅的青玉和劉安,斟酌了一下,便直言道:“孤沒失憶……”</br> 青玉和劉安立即抬起頭來,眼中冒光。</br> 梁休壓了壓手,示意兩人別說話,繼續(xù)道:“孤遇刺,是怎么回事?”</br> 劉安趕緊道:“傳言是左驍衛(wèi)將軍蒙烈與東莽秘諜勾結,刺殺殿下!”</br> “左驍衛(wèi)?蒙烈?”梁休眼眸微瞇。</br> 左驍衛(wèi)負責圍場的警戒,他在圍場遭遇刺殺,左驍衛(wèi)的嫌疑的確最大。</br> 但蒙烈是炎帝心腹,忠心耿耿,連黨爭都不涉及,他會叛國投敵?梁休不信。</br> 而且,蒙烈是什么人?炎國的高級將領,只要隱藏身份,一旦東莽對大炎用兵,他再趁機反出,讓炎國內憂外患不是更好?</br> 暴露身份,會只為了殺他一個沒有實權的太子?根本就說不過去。</br> 這里面,有大問題……</br> 梁休指了指桌上,青玉倒來了一杯茶,他輕抿一口,干燥生疼的喉嚨舒適了一些,才繼續(xù)道:“蒙烈呢?現在怎么樣了?”</br> 劉安道:“蒙烈將軍和其子蒙培虎如今收監(jiān)在天牢,就等開朝交由三司會審判?!?lt;/br> 梁休又抿了一口茶,忽地抬起頭:“孤從遇刺到現在,多少天了?”</br> 青玉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十七天!”</br> “沒醒來過?”</br> “沒有!”</br> 梁休的呼吸猛地一窒。</br> 他緩緩解開白褂,看了一眼包裹在胸前的繃帶,上面透著一片鮮紅,觸目心驚。</br> “青玉,幫我解開繃帶!”</br> 梁休看向青玉,他要求證一件事。</br> 青玉抿了抿唇,沒有問原因,就幫梁休把繃帶解下來。</br> 梁休看著胸前的傷口,不由心跳加速,要是再偏左一公分,他就死定了。</br> 仔細觀察了傷口后,梁休發(fā)現太醫(yī)沒有說謊,他的傷口的確恢復得很好,出血也只是他不小心崩裂了傷口,并無大礙。</br> 那么就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既然傷口恢復良好,而且并非致命傷,那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是怎么死的?</br> 想到這里,梁休心里就直發(fā)涼……</br> 那可是在十幾個御醫(yī)面前,又在青玉的貼身照顧下,前太子……還是死了。</br> 死得不知不覺。</br> “青玉、劉安,東宮有多少人?”梁休的聲音有些顫抖。</br> 劉安和青玉相識一眼,皆輕輕搖了搖頭,劉安道:“殿下,東宮不久前新進了一批宮女,具體有多少人,這個得問詹事張陌大人。”</br> “不,這事不要問,就和以前一樣,先不要變。”</br> 梁休想了想,吩咐道:“以后尚食局送來的膳食,偷偷換掉,孤的膳食、藥,以及衣物,只由你們兩個親自負責?!?lt;/br> 這一刻梁休真的有些怕了,他懷疑前太子很可能是中毒,而且還是御醫(yī)難以察覺的毒!</br> 青玉和劉安也反應過來,皆臉色大變,劉安道:“殿下,要不,把所有人遣散?”</br> 青玉皺眉道:“宮女太監(jiān)好遣散,但那幾個管事的呢?”</br> 梁休冷笑一聲:“孤從今天起,要換另外一種活法,你們二人要習慣,不要露出破綻……”</br> 青玉和劉安相視一眼,一臉疑惑,另一種活法?殿下這是要干嘛?</br> 梁休“唰”一下把茶杯砸出去,砰的一聲,茶杯落在地四分五裂,茶水飛濺。</br> 他暴怒的聲音,也在房間里回蕩起來:“劉安,你這個廢物!茶這么燙,想燙死孤嗎?來人!”</br> 青玉和劉安下意識地跪在地上。</br> 門外很快有兩個親衛(wèi)進來,梁休手一指劉安,怒道:“將劉安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br> 在他的記憶中,劉安練的童子功,防御力驚人,二十大板對他來說就像玩兒一樣。</br> 青玉嘴角微微一抽,險些笑了出來。</br> 這就是殿下你說的另一種活法?嗯,好像還挺有意思的!</br> 劉安卻一臉幽怨,殿下這是故意坑人啊!茶是青玉這小妮子倒的,關我什么事?</br> 而且,茶是昨晚的涼茶了,難道會自己熱起來?</br> 劉安有苦難言,很快被拉了下去。</br> 緊跟著,門外就傳來慘叫聲。</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