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空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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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運營如常,程瀟在國外一切順利,顧南亭從大局考慮,決定動身去四大基地巡視工作。畢竟剛剛接任副總一職,該露個面的。想到蕭語珩獨自在古城,又會因結(jié)識馮晉驍陷入危險,他吩咐夏至:“通知飛行部,我坐下午的航班去古城。”心里已經(jīng)計劃好,待完成古城基地巡視直飛美國,接程瀟回來。
他的行程林子繼走前留給了夏至。夏至雖然嘴上和程瀟說他是為了證明清白,心里卻在納悶他為什么不按行程行事,而是閉門思過似的守在辦公室,害她整天緊張兮兮。現(xiàn)下他要出差了,夏至覺得甚好。結(jié)果她電話才拿起來,號還沒撥,就聽顧南亭又說了一句:“你和我一起去。”
得,boss御駕親征,助理成標配。
夏至咬牙:“知道了。”
顧南亭似乎沒看見她糾結(jié)的眉毛:“午休時你回家收拾行李,下午直接去機場。”
等他回了辦公室,夏至給程瀟發(fā)信息,“我要去古城出差,你家顧總欽點。”
程瀟那邊是晚上,她回復(fù),“你們的工作安排,不用和我報備。”
夏至故意說:“那不行,我得提前和你說好,要是他對我不軌,我可就從了。”
程瀟的回復(fù)面上看來那么無所謂:“你們隨意。”
聽不見聲音,判斷不出語氣,但夏至還是隱隱感覺到了“隨意”背后不同尋常的情緒,她說:“顧南亭那個人雖然冷了點,脾氣壞了點,可傻子都看得出來,對你有點意思,你干嘛裝瞎?不會是還放不下斐耀那個混蛋吧?”
程瀟說:“你想多了。”
夏至也覺得自己想多了,憑斐耀的渣男作風,程瀟不可能對他念念不忘。而顧南亭的男神氣質(zhì)那么突出,又有主動出擊的傾向,她不可能完全沒感應(yīng)。既然如此,夏至不再排斥出差了,她決定借此探探顧南亭的心意。如果他是動真格的,夏至發(fā)誓一定要把程瀟嫁給他,不對,是搓合他們。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短短一個上午不到,夏至心里上演了無數(shù)戲碼,可謂內(nèi)心動態(tài)豐富。
前一分鐘還一副寧死也不要出差的表情,后一分鐘立刻笑焉如花地請示他:“顧總,要是您沒別的事,我先回家收拾行李了。我們機場見?”
顧南亭當然是批準了的。夏至作為程瀟的生死之交,他需善待,免得日后給他甩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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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回到公寓時,最近忙到隱身不可見的咖啡竟然在。
見他躺在沙發(fā)上挺尸,夏至踢了他一腳:“和自己過不去呢?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咖啡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這個點兒你怎么回來了?被炒魷魚了?”
夏至越過他回自己臥室:“等會我要和大老板出差古城,回來收拾行李。”
咖啡跳起來,跟進房間:“連你也要拋棄我?你們兩個女人心太狠了吧。”
夏至扔了個抱枕給他:“我們又不是你媽!”
咖啡倚靠在門框上,傷感地嘆息:“可我一直拿你們當媽孝敬。”
夏至被逗笑了:“還能開玩笑,說明打擊不大,不至于自殺,我就放心了。”
咖啡撓了撓頭發(fā):“我被人當踏板踩了,丟了單子。”
夏至斂笑:“你那個銷售助理?”見咖啡點頭,她忍不住罵:“都和你說了別太相信他,新人是要帶要教,但對于他那種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家伙要留個心眼,你沒聽是吧?”
從斐耀到銷售助理,咖啡佩服夏至看人的眼光,“我以為他會穩(wěn)穩(wěn)再找機會出頭,結(jié)果他壓著我的政策請示沒上報,還偷了我的策劃案和客戶資料,簽了大單,立了頭功。”
夏至心直口快:“你這么拼,這單能立多大的功他會不清楚?好機會不是隨時都有,他當然不會和你客氣?師父師父,不負你負誰?”
咖啡有點沮喪。
夏至沒再罵他:“瀟知道了嗎?她怎么說?”
咖啡把手機拿給她看,晨起程瀟回復(fù)的信息是:“辭職,走前辦了他,不用姑息。”
“魄力不是人人都有,我們?yōu)t卻是隨時不缺。”夏至支招:“辭職前把年假休了。”
咖啡瞬間滿血復(fù)活:“你是邀請我同去古城嗎?”
不算是個餿主意。夏至挑眉:“你隨時可以出發(fā)的話,我沒問題。”
于是下午顧南亭到機場時,夏至這樣介紹身邊隨行的帥哥:“我男朋友咖啡,正好也去古城,和我們同一航班。”
身高腿長,一身休閑打扮的咖啡朝顧南亭伸手:“顧總你好,我叫喬其諾。”
我當然知道你叫喬其諾。顧南亭的目光在喬先生并不陌生的面孔上掠過,他把手遞過去,自報家門:“顧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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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登機的時間里,顧南亭打程瀟的手機,依然被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
喬其諾則問夏至:“干嘛說我是你男朋友?不怕被你男神誤會啊?”
夏至白他一眼:“我們又不彼此喜歡誤會什么?給你省酒店的費用啊傻瓜。”
喬其諾為她的精打細算豎大拇指,但是,“我還以為你對顧老大芳心暗許呢。”
“老大?你可真上道!”夏至踩他一腳:“我只是看好他和我們?yōu)t,覺得他們適合在一起相互禍害。”
“是嗎?他們很天作之合嗎?”喬其諾的視線落在顧南亭身上,身穿白色襯衣配深色長褲的男人,身形挺拔,眉目犀利,身上的每一處,透出的都是讓人折服的高明。
有內(nèi)涵,有城府,有氣場。喬其諾幾乎要認同夏至的判斷了。
顧南亭在這時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他問:“喬先生在哪里高就?”
喬其諾坦言:“目前在‘零觸感’女性內(nèi)衣銷售部任經(jīng)理。”
零觸感——女性內(nèi)衣?對這個行業(yè)缺乏關(guān)注度的顧南亭頗有幾分意外,而他并沒有隱藏這份意外,直言不諱:“很難把喬先生和女性內(nèi)衣聯(lián)系到一起。”
喬其諾欣賞他的耿直,坦言:“起初自己也不太能接受,但現(xiàn)實是謀職并不容易,當時也是迫于生活壓力。后來出成績了,就堅持做到現(xiàn)在。”
顧南亭的目光里有贊賞的意味,他語氣真誠地說:“喬先生能在一個全然陌生的領(lǐng)域有所成就,想必在其它行業(yè)也能得心應(yīng)手。”
顧南亭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背景是一方面,能力自然也是不容置質(zhì),得到他的肯定和夸獎,對于喬其諾而言是莫大的鼓勵,被助理陷害利用的陰郁一掃而光,他躍躍欲試:“謝謝顧總,我會加倍努力。”
顧南亭點頭,交代夏至:“給喬先生升級下艙位,酒店和我們定在一起。”
喬其諾受寵若驚,連忙推辭:“不用了顧總,我……”
顧南亭卻說:“中南航空能給予員工家屬的福利并不多,這些都是其中之一。”
……呃,大老板都這么說了,夏至和她的偽家屬喬先生只能說:“謝謝顧總。”
顧南亭捕捉到他們眼底的驚喜和感激之意,微微地笑。
三言兩語,人心盡收。果然擔得起喬其諾的一句“高明”。
顧南亭有信心:喬其諾很快就會回歸助理之位。沒錯,相比擺平未來的程機長,顧太太,他永遠都是自信滿滿。思及此,顧總又不厭其煩地撥了一遍程瀟的手機,毫無意外地被提示不在服務(wù)區(qū)。
算了,女人都是有點作的,況且她這種常態(tài)的作,他也基本習慣。顧南亭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只愿她別有事沒事給他來個大型作,他就千恩萬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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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正常,準時登機,見到顧南亭的瞬間,機組人員之一祁玉眼睛都亮了,早就檢查過無數(shù)遍妝容的她笑得溫柔似水,無懈可擊:“南亭哥……顧總下午好。”
顧南亭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微一點頭表示回應(yīng)。
走在他后面的夏至則討厭死她這副嘴臉了,回想這位祁小姐曾和商語一起攻擊程瀟的畫面,她故意當著顧南亭的面說:“套近乎這種事可不適合發(fā)生在工作時間。啊,對了,你應(yīng)該能看出來我也挺好,不用問候了。”
他們是最后登機的,不會有其他旅客聽見。但喬其諾聞言還是大體地阻止了一下:“少說兩句。”然后幾乎是押著她把她帶進了機艙。
顧南亭像什么都沒聽見似的,徑自走到頭等艙坐下。
夏至在過道另一則的位置坐好,“世上所有的道理,不是明白就做得到。我可以和瀟學:她不犯我,我不犯她。但前提是,她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
顧南亭側(cè)眸看了她一眼,“你比她難纏多了,她哪里還會怎么樣?”
他身為中南航空副總,面對員工的針鋒相對,這么說絕對不是寬容而是縱容了。深怕夏至再犟嘴,喬其諾適時說:“比大度,夏夏遠不如程瀟。”一面給夏至遞眼色,警告她不許再說話。
顧南亭收回目光,“她是不在乎。”
沒錯,她在乎的,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
這份通透的了解,讓喬其諾更多了幾分對他的欣賞與敬服。
或許夏至再一次言中了什么吧!喬其諾也有了興致,靜待顧南亭和程瀟的后續(xù)了。
會有更新的吧?他自問自答:會的。
夏至忍了下沒忍住,她問,“祁玉和顧總是不是認識?我的意思是……”
顧南亭嗯了一聲,“祁伯母和我母親是同窗。”
原來如此。難怪叫什么南亭哥!夏至悄悄瞪了顧南亭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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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登機完畢,飛機關(guān)閉艙門進入跑道等待。
航班即將按時起飛。這時,祁玉匆匆走來。
顧南亭像有感應(yīng)似的,看向她:“怎么?”
祁玉神色緊張:“塔臺和機長通話,公司找您。”
他和助理夏至的手機都已關(guān)機,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事,公司一定不會通過塔臺找他。除非——顧南亭解開安全帶,直奔駕駛艙。
夏至不明所以,“怎么了?”
祁玉瞪她一眼不愿相告。
夏至沒好氣,“你怕是也不知道。”
“你!”祁玉啞口無言。
喬其諾則按住夏至的手讓她少安毋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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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亭來到駕駛艙,機長立即聯(lián)系搭臺指揮室:“我是1369機長……”
管制員馬上就有了回應(yīng):“顧總,飛行系統(tǒng)林子繼經(jīng)理打來國際長途,本批去新銳訓(xùn)練的飛行員,有一位受傷入院。”
顧南亭神色冷凝,“程瀟?”
管制員回應(yīng):“是的。”
顧南亭沒再多問一句,轉(zhuǎn)身往外走:“開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