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可憐
寧逍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半步,過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都干了些什么,他有霎那間的愣怔,卻并不覺得后悔,深吸一口氣慢慢冷靜,沒理會顧柏,而是沉默的看著那個人,眸中還帶著未散盡的復(fù)雜。
顧柏沒得到回答,倒也不介意,對于調(diào)-戲自家媳婦的人來說,他無需多做思考,因為是個正常的男人就知道此刻該怎么辦。
祈樂的氣沒消,正是憤怒的時候,然而還未等他發(fā)作便忽然被自家男人拉到身后,不禁抬頭看一眼,下意識拉住他:“干什么?”
顧柏摸摸他的頭,聲音溫和:“乖,放手。”
祈樂對他的脾氣了如指掌,自然不肯放開,雖然這人平時挺彬彬有禮,但最見不得他受欺負(fù),在這點上是一步不讓,這人當(dāng)初特意去練了一段時間估計也是為了他,而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已確定,剛才又親眼看見自己被寧逍抱在懷里,這人肯定不會罷休,很可能要過去揍人,可最近是非常時期,因為他那不靠譜的老爹還在家里住著呢。
“你冷靜,”他小聲勸,“雖然我也覺得他欠揍,但萬一打起來傷到哪里,我爸要是問起,咱們該怎么解釋?”
“就說有人欺負(fù)你”顧柏慢慢閉嘴,心想依祈父心疼小樂的性子,估計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然后怒氣沖沖殺過去把罪魁禍?zhǔn)捉逃?xùn)一頓,到時不僅小樂的身份穿幫,就連他們的關(guān)系都面臨被暴-露的危險,但他又不能說是和別人發(fā)生矛盾而打架,因為這會給岳丈留下不好的印象。
祈樂見他沉默,知道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便扒著他的身體咬耳朵:“我老爸最近一直力圖把慈父的形象進行到底,要是聽說我被欺負(fù)絕對炸了,你先冷靜,”他說完抬頭瞪著寧逍,“你又發(fā)什么瘋?”
寧逍早已恢復(fù)如常,甚至都已經(jīng)做好隨時接住某人拳頭的準(zhǔn)備,誰知這時忽然見那人幫忙勸架,還順便找他問話,他頓時一怔,下意識想解釋一句,但轉(zhuǎn)念一想要是告訴他自己以為他陷入沉睡,覺得特別后悔和難受,導(dǎo)致今晚再次遇見而有些激動,估計只會被嘲笑,他又不傻,自然不干這種蠢事。
這里是吧臺,周圍的人很多,見到這幕都停下手里的動作默默看著,沈書和娃娃臉一直坐在附近的座位與幾個小零聊天,見狀便上前想幫忙勸勸,免得事情鬧大,此刻恰好聽到祈樂的問題,娃娃臉沉默一瞬:“小遠(yuǎn)哥,我知道。”
祈樂詫異的挑眉:“你?”
娃娃臉點頭,指著寧逍:“他今天心情不好,下午和圈子的幾個小零聊天說是有一個人消失了,那些小零問他,他又不說是誰,我猜說的應(yīng)該是你,他就不想想你就算短時間內(nèi)沉睡,以后還是會出現(xiàn),又不是生離死別,莫名其妙搞得這么激動,蠢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說。”
寧逍:“”
“”祈樂看向某人,“老子什么時候消失了?”
寧逍非常有耐心:“你仔細(xì)想想,你還記得早晨是怎么去的學(xué)校嗎?”
“當(dāng)然記得,不然你以為我夢游”祈樂說著一頓,恍然想起這人和萬磊是在自己到教室后才來的,所以他們很可能看到老爸了,然后那二人似乎就有點不對勁他扯扯嘴角,思考一下他們的行事風(fēng)格,了解的問:“是萬磊說的我換人格了?”
寧逍一怔,得知這人消失后他一整天都不在狀態(tài),便沒細(xì)看,就算偶爾看幾眼,這人也是一臉笑呵呵的模樣,與上周的表現(xiàn)相差甚遠(yuǎn),他自然越發(fā)肯定萬磊的推測,他皺眉:“難道不是?你對早晨的事還有印象嗎?他說你體內(nèi)又出現(xiàn)一個人格,不知什么時候搞上一個老男人,關(guān)系似乎不錯,我也看見那人送你來上學(xué),別說你和他是普通朋友。”
祈樂:“”
顧柏:“”
祈樂看著自家男人:“你看他多可憐啊,人家說什么都信,這件事就算了吧,走,咱們回家。”
“”寧逍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祈樂正準(zhǔn)備再噎幾句,只聽手機忽然響了,他拿出一看,發(fā)現(xiàn)是自家老爸,猶豫一陣,覺得如果不接,老爸會一直打,便按下接聽鍵:“喂?”
“兒紙你下課了嗎?”祈父在那頭慈祥的問,“我的飯局結(jié)束了,你如果沒下課,爸爸這就去接你。”
“下了,你不用過來,顧柏已經(jīng)來接我了。”
“哦,好你那邊怎么這么吵?你現(xiàn)在在哪兒?學(xué)校嗎?”
祈樂眨眨眼,認(rèn)真解釋:“主樓這邊的輪滑社在組織活動,把音響順便搬出來了,聲音比較大,好了掛吧,我們馬上回。”他掛斷,看著顧柏:“走。”
顧柏被媳婦拉著,臨走前看某人一眼,眸子里一片冷光:“最后一次警告你,他這輩子都是我的,你最好趁早死心。”
寧逍微微一震,并沒追問剛才的問題,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接著慢慢將目光轉(zhuǎn)到某人身上,鬼使神差便想到那個擁抱,不禁低頭,感覺懷里似乎還留有那人的余溫,眸子再次變得復(fù)雜。
娃娃臉看他一眼,拉著自家大哥繼續(xù)和朋友聊天:“哥,你說的沒錯。”
沈書懶洋洋的應(yīng)著:“一個連愛情都不懂的人,你還指望和他談什么戀愛。”
“有道理。”
“干脆換目標(biāo)吧,這么多男人,不愁找不到合適的。”
“我會認(rèn)真考慮。”
這邊顧柏打開車門上去,沒急著打火,而是轉(zhuǎn)身把媳婦按在副駕駛席上,捏起他的下巴親吻,舌尖更是毫不客氣的撬開他的牙齒,溫柔的在他口中掃蕩,最后勾著他的舌,糾纏起來。祈樂忽然被偷襲,喉嚨里含混的嗯了聲,接著抓住他的胳膊,仰起頭乖乖回應(yīng)。顧柏呼吸一緊,不禁探得更深,久久纏綿,直到身體都有些變熱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再次親親他,這幾天在家里注定親不到媳婦,他得抓緊機會過足癮。
祈樂被他連番逗弄,呼吸有點亂,微微喘著氣:“怎么?”
“沒事。”顧柏最后親他一口,心情轉(zhuǎn)好,這才開車。
二人很快到家,祈父早已回來,見到兒子便高興的拉著他聊天,第二天繼續(xù)美滋滋的送他去學(xué)校,祈樂昨天的高興勁已過,淡定的去教室上課。
萬磊觀察一陣,在休息的空當(dāng)走到寧逍身邊:“我怎么覺得他又變了?”
寧逍經(jīng)過昨天的思考,加上在酒吧聽到的那通電話,已經(jīng)能猜到一個大概的可能那個陌生男人應(yīng)該是鄭小遠(yuǎn)或顧柏的親人,所以才這番親近。
萬磊得不到回應(yīng),自動當(dāng)這人在觀察,繼續(xù)低聲說:“現(xiàn)在的人格和前段時間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他,他到底有幾個人格?我查過資料,像他這樣的患者有的會具有一種積極向上的人格,叫做‘自助者’,如果能成功找出他,可以幫患者整合人格,最后痊愈你這么看著我干什么?”
寧逍冷冷的說:“你真可憐。”
萬磊:“”
寧逍昨天被某人這么多說的氣稍微消了點,不再理他,低頭玩手機。
萬磊:“”
祈樂今天上午只有一節(jié)課,上完便回公寓了,他老爸還有事情要忙,并沒在,他便自己玩玩電腦,等著顧柏回來吃飯,平靜的過完一天,不過老爸今晚沒應(yīng)酬,要拉著兒子談天,祈樂眨眨眼:“我有課。”
祈父點頭起身:“我送你,下課再去接。”
“不用了,”祈樂急忙拉住他,“顧柏也有課,讓他送,然后我們一起回。”
顧柏在旁邊幫忙勸:“大伯,你忙了一天,還是歇會吧。”
祈父一臉慈祥:“沒事,大伯不累。”
“老爸,你就歇歇吧,”祈樂情真意切的望著他,“你為家里這么拼命,現(xiàn)在還要讓你親自送我上學(xué),我覺得我真的太不孝了!”
祈父一怔:“兒子。”
“老爸,你別說了,”祈樂抹把不存在的小眼淚,“我知道你愛我,但我也愛你啊老爸!我看你這么辛苦,好心疼啊老爸!”
顧柏:“”
祈父瞬間被觸動了:“兒子,爸爸不覺得辛苦。”
祈樂一把握住他的手:“你這樣說讓我更心疼!老爸你好好休息,等我上完課回來給你按摩,盡盡孝道!行了,就這樣吧,我們要遲到了,再見。”他說完放手,拉著顧柏蹭蹭向外跑。
祈父追到門口:“兒子,路上小心啊,爸爸愛你!”
“我會的,老爸,我也愛你!”
顧柏:“”
祈父站在樓梯張望,見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便關(guān)門下樓,哼哼兩聲,心想老子是看著你長大的,你以為這樣騙的了我嗎?你當(dāng)老子這些年的飯白吃了啊?今天明顯有詐!
他快步下去,從小路趕到小區(qū)門口,恰好看見顧柏的車子離開,便叫了輛出租車,吩咐司機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一間酒吧,他眼看著自家兒子要進去,瞬間震驚,簡直不敢相信,急忙扔下錢下車,連零錢都沒來得及收。
祈樂正要進門,這時忽然被人拉住,他扭頭一看,表情立刻裂了:“口!!!”
祈樂聲音直抖:“老老老爸”
“舌頭捋順了再說話,我沒這么老!”祈父怒火中燒,抓著他的肩膀晃,“這是酒吧啊,你昨晚是不是也在這兒?你想干什么?學(xué)不良少年去泡吧、喝酒、嗑藥、打架嗎?”
祈樂:“口”
顧柏:“”
“爸爸那么疼你,從你小的時候就教育你要做好孩子,你怎么學(xué)壞了啊,”祈父繼續(xù)晃,痛心疾首,“兒紙你醒醒啊,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這么年輕,想嗑藥嗑死嗎?”
祈樂:“口”
祈樂簡直嚇傻了,就仿佛寒風(fēng)中飄零的小樹葉,驚恐萬狀的任他晃,一個字都說不出。
顧柏快速回神,急忙拉著他們?nèi)e處,低聲提醒:“大伯,小樂畢竟換了身體,你別這么大的聲音。”
祈父干咳一聲,終于收斂,捏著兒子的小軟皮扔進顧柏的車?yán)铮谂赃叡埔曀骸澳阏f,到底來干什么?”
祈樂慢吞吞向旁邊蹭:“打打打工”
祈父更怒,掏出錢包往他身上一扔:“老子有的是錢,打什么工?尤其還是在酒吧工作,你就算要歷練也不用來這種地方。”
“老爸,你聽我解釋”祈樂哆哆嗦嗦開口,想到后面的是gay吧,里面的人幾乎全知道他和顧柏的關(guān)系,頓時更加緊張,簡直想給他跪下。
顧柏看媳婦那狀態(tài)估計說不清,便讓他先閉嘴,自己則簡單把事情交代一遍,耐心勸:“他每天就彈一個半小時,這里的老板認(rèn)識他,對他很照顧,我也勸過,他說他已經(jīng)是成年人,有能力養(yǎng)活自己。”
祈父看看可憐的兒子,在他驚恐的眼神下摸摸他的頭,頗為感慨:“兒子是長大了,但不能來這種地方,你給我辭了,然后找別的兼職。”
祈樂急忙點頭:“那你得讓我彈完今天的,然后和老板說。”
祈父想了想,勉為其難的同意:“那好。”
祈樂擦擦冷汗,掏手機看一眼時間,發(fā)現(xiàn)到點了,便下車去上班,結(jié)果他走到一半,聽見顧柏在后面喊了聲“大伯”,不禁回頭,發(fā)現(xiàn)自家老爸竟跟來了,頓時屁滾尿流的撲過去:“老爸,你你你干什么?”
祈父立刻擺出一副慈祥的臉:“放心的工作,爸爸不鬧事,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祈樂猛搖頭,“不不不了”
顧柏頓時扶額,向旁邊看看,果然見祈父懷疑的看著兒子,接著掐住他的臉:“是不是還有什么沒說的?給老子一起說了。”
祈樂沉默半晌,哽咽了:“這是間gay吧”
祈父反應(yīng)一秒,看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兒子,再次晃:“也就是說里面都是gay?兒子你瘋了?你沒讓他們吃豆腐嗎?你看你這小身板能打得過誰啊?!”
祈樂顫顫巍巍:“老板對我很照顧,沒沒沒事”
“他不是想泡你吧?或者是有別的男人想泡你?如果有就和爸爸說,哼,竟敢肖想我兒子,老子閹了他!”
顧柏:“”
祈樂:“口”
“不不不,你誤誤誤會了”
顧柏快速調(diào)整好自己的情緒,讓媳婦先去工作,拉著大伯講道理,什么這些人都不認(rèn)識您啊,忽然出現(xiàn)一個陌生男人實在引人懷疑,自己會保護好小樂請您放心,而且就只彈這一晚了,不會出事之類的,這才成功把某人勸下,畢恭畢敬的打開車門,讓他老人家上去玩手機,然后松了口氣,轉(zhuǎn)身去酒吧找媳婦。
祈父百無聊賴的玩了把游戲,看一眼身邊的酒吧,心想他去坐一會兒,只要不表現(xiàn)的和兒子太親近就應(yīng)該沒事,便打開門,慢悠悠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