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原來人的腦袋可以長成向日葵的形狀
被刺中眼睛的虎頭怪物迅速干癟,仿佛被吸入青銅鑰匙之中。</br> 而這青銅鑰匙則釋放出無形的力量,將李凡扯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br> 周圍的一切在瞬間變得一片黑暗,場景也在迅速變幻。</br> 黑暗,陰沉,來自內(nèi)心的壓迫感,以及鼻端火燒之后的氣息。</br> 一步進(jìn)入了另一處天地!</br> 李凡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睜開眼睛。</br> 這是什么鬼地方?</br> 那個異常感染體呢?</br> 李凡在房間里摩挲著前行,心中茫然。</br> 他摸到了一扇門。</br> 輕輕推開門,一片血紅的微光出現(xiàn)。</br> 眼前是一個四方的大廳,一座漆黑的石碑立在那里。</br> 周圍隱隱有一些古色古香,雕梁畫棟的柱子和紋飾,看上去是個古代建筑。</br> 李凡腹誹,心中反而放松了許多,大步走上前去,來到石碑前。</br> 不管這里是什么地方,石碑上或許能有答案。</br> 湊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血紅微光,李凡看到上面的一行大字:</br> “余修道三十載,一朝出山,睹煉獄人間,天地倒懸,生靈涂炭,人為鬼物,其怒滔天!發(fā)地府之門,立鎮(zhèn)邪之獄,鎖幽鬼之魂!道者,人之道!神者,煉之神!萬神不顯,吾當(dāng)之!此為,鎮(zhèn)獄!”</br> 難道這里真是個類似于地獄的地方?</br> 異常事件不是屬于精神科學(xué)的研究范疇嗎?</br> 這已經(jīng)往神話傳說上靠了啊……</br> 黑色石碑上的這段文字看起來剛勁有力,一望而能感受到其中的霸氣。</br> 李凡伸手輕輕觸摸著石碑上的文字,不由倒吸口涼氣。</br> 這上面還有指印,竟然是直接用手指劃出來的!</br> 而就在他觸摸石碑的瞬間,一個威嚴(yán)的聲音猛然在他的腦海中響起:</br> “鎮(zhèn)獄再啟!”</br> 李凡的腦海中同樣瞬間多了一些信息。</br> 他已經(jīng)瞬間明白,這地方叫做鎮(zhèn)獄,是用來鎮(zhèn)壓世間之“異”的所在!</br>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為了這間鎮(zhèn)獄的繼承者!</br> 緊接著,周圍傳來隆隆的聲響,甚至地面都開始震顫。</br> 在李凡目光所及的地方,原本那些古代建筑模樣的地方,全都轉(zhuǎn)變成了現(xiàn)代建筑風(fēng)格。</br> 變成了冰冷的水泥構(gòu)造!</br> 震動停止,周圍已經(jīng)完全是現(xiàn)代建筑了。</br> 像是一座真正的監(jiān)獄。</br> 看起來反而更壓抑。</br> 李凡心中詫異,繞著黑色石碑轉(zhuǎn)了一圈兒,同時看向石碑周圍大廳深處的黑暗。</br> 這個地方,很大。</br> 而且只有一種微弱的紅色光芒從外面照耀進(jìn)來,昏暗異常,看不清楚面積到底有多大。</br> 大廳周圍是排排緊閉房門的房間,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其他人。</br> 李凡在石碑旁摸索片刻,只摸到了一個破舊的防風(fēng)打火機(jī),還有一個銹跡斑斑的手銬。</br> 輕輕打著了,打火機(jī)上立刻出現(xiàn)一道微弱的血紅色火光,雖然微弱,好在還能將周圍幾米范圍內(nèi)照亮。</br> 一手打著火機(jī),一手拿著手銬,李凡開始探索大廳的其他區(qū)域。</br> 血紅色的火光雖然怪異,倒是照得清楚。</br> 李凡來到一個房間門口。</br> 房門是金屬制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窺窗,能夠從外面打開,此時全都緊閉著。</br> 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牢房構(gòu)造!</br> 推了推門,鎖得牢牢地,根本轉(zhuǎn)不動。</br> 李凡隨后推開窺窗用火機(jī)向里面照了照,只能看到一個黑洞洞灰沉沉的房間,十平米大小,地面上還有一堆灰燼。</br> 竟然真的是牢房!</br> 李凡打著火機(jī)繼續(xù)向下一個房間走去,仍然無法開門,從窺窗看進(jìn)去,里面是一堆發(fā)黃的骨頭,鋪了滿地!</br> 他心中一凜,繼續(xù)走向下一個房間,這次沒有去推房門。</br> 按照石碑上所說,這里是什么“鎮(zhèn)獄”,要是真的哪個房間里關(guān)押著大兇大惡又被他一把推開,那可不是什么好事。</br> 一間間走過去,李凡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大得出奇,起碼他已經(jīng)走過了上百間牢房,仍然沒有走到這側(cè)的盡頭。</br> 透過窺窗看進(jìn)去,里面大都是空空蕩蕩,偶爾有一些枯骨飛灰之類的存在。</br> 越是往前走,李凡越是有一種強(qiáng)烈感覺。</br> 他是這里的主人!</br> 這里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屬于他!</br> 仿佛這巨大的監(jiān)獄擁有生命能夠呼吸一樣,正在和他共鳴。</br> 突然,一陣窸窣聲傳來,在寂靜的黑暗中格外刺耳。</br> 有人!</br> 李凡立刻順著聲音來到了一處牢房,隨后小心翼翼的推開窺窗,借著火機(jī)的光芒看了進(jìn)去。</br> 里面的存在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到來,同樣看了過來。</br> 是那個虎頭怪物!</br> 李凡猛地向后一撤,防備對方撲過來,卻發(fā)現(xiàn)那虎頭怪物看到他之后竟然發(fā)出畏懼的嘶吼,猛地縮到墻角,渾身瑟瑟發(fā)抖。</br> 鎖鏈碰撞的清脆聲響同時傳來。</br> 李凡這才發(fā)現(xiàn),一條條從地面伸出的金屬鎖鏈牢牢鎖住了虎頭怪物,直接洞穿了它的軀體,甚至成為它軀體的一部分。</br> 它的軀體此時變得殘破不堪,足以想見受到了多么殘酷的刑罰。</br> 而在這間牢房的房門上,還有一個圓孔,一條金屬鎖鏈就從那里面探出來,耷拉到地面上。</br> 這怪物是被他帶入鎮(zhèn)獄的。</br> 李凡輕輕抖了抖鎖鏈,那虎頭怪物立刻現(xiàn)出討好的神情,再也不復(fù)之前的兇殘。</br> 李凡在瞬間得知了它的名字。</br> 虎柱神!</br> 他完全掌握著這個怪物的生死,同時可以借用對方的力量。</br> 先不管這些怪力亂神的玩意兒到底是怎么存在于這世上的,起碼他算是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了。</br> “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嗎?還囂張不囂張?”李凡猛地一拽鎖鏈,直接將虎柱神拽得撞到門上,疼得齜牙咧嘴,兇殘的虎臉滿是驚恐和畏懼。</br> “給我趴下!”</br> 虎柱神像只古怪的貓一樣匍匐在地,雙臂的那兩條巨蟒也服服帖帖。</br> “蹲著!”</br> 虎柱神立刻改趴為蹲。</br> “握手!”</br> 一條作為手臂的巨蟒探出來,一臉討好的輕輕搖擺。</br> 李凡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br> 早干嘛去了?</br> 突然又是一陣聲音從不遠(yuǎn)處的一間牢房傳來。</br> 還有其他的囚犯?</br> 將虎柱神丟在這里,李凡來到這牢房前,推開了窺窗。</br> 十八只眼睛對視在一起。</br> 李凡只感覺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來,一股陰寒從尾椎骨直竄到后腦勺,整個人向后一蹦,口中忍不住喊了出來:</br> “臥槽!”</br> 這牢房中是一個看起來仿佛拼湊而成的怪物!</br> 八顆腦袋像是一朵花一樣圍在一個脖頸上,身軀雖然還是人形,下面則是十幾條怪異扭曲的足肢,沒有手臂,只有十幾條類似于觸手的東西在扭動!</br> 那怪物則在看到李凡之后發(fā)出聲凄厲的尖叫,瞬間沖到了墻角。</br> 手中的火機(jī)一時沒拿穩(wěn)猛然一滅,李凡立刻再次打著火機(jī),抬手給了自己一耳光穩(wěn)定情緒。</br> 小心翼翼透過窺窗朝里面看了看,確定那怪物沒有沖出來。</br> 李凡突然發(fā)現(xiàn),怪物縮在墻角,全身顫抖,八顆組成車輪的腦袋都面對墻壁,根本連動都不敢動。</br> 似乎……比他還要害怕得多?</br> 強(qiáng)忍著生理上的不適將窺窗關(guān)上,李凡看了看接下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的牢房,不由嘆口氣。</br> 這到底是什么鬼監(jiān)獄?鎮(zhèn)壓了一幫妖魔鬼怪嗎?</br> 而且,里面那向日葵腦袋的怪物身上并沒有被鎖鏈鎖住,似乎暫時無法控制。</br> 就在這時,接下來的一間牢房突然傳來沉重的撞擊聲!</br> 牢房的門都被撞得一陣顫抖,股股黑霧從門縫里彌漫,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出來!</br> 李凡甚至能聽到一陣凄厲的嚎叫,仿佛有男有女?dāng)?shù)百人齊聲慘嚎樣,讓人心悸!</br> 他連忙向后退去,這是有什么惡鬼要出來?</br> 回去,這監(jiān)獄暫時先不視察了,回去飲茶先!</br> 李凡取出青銅鑰匙,手忙腳亂沖著空氣一陣亂劃,卻發(fā)現(xiàn)沒啥用。</br> 情急之下插進(jìn)一間空牢房的門,猛地拉開。</br> 下一個瞬間,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值班室外,剛才那扇門也變成了值班室的門!</br> 回來了!</br> “嘭!”</br> 身上戴著的精神輻射計數(shù)器突然碎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