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因為它長著一張人臉
“什么火柴餐廳?”李凡聽得一愣。</br> 賣火柴這么賺錢?</br> 金火柴?</br> 阮文一邊喝酒一邊笑瞇瞇地低聲說道:</br> “這個餐廳,主題是賣火柴的小女孩,就是一個大房間,燈全部關(guān)著,什么都看不見,里面坐著一群沒穿衣服的姑娘,本地的歐美的都有,客人去了之后,必須買火柴照明選人,一支火柴能燒個十幾秒鐘,要是能選到心儀的,就可以直接帶走,費用另算,要是沒找到,那就接著買火柴……”</br> 聽到這話,李凡不由眉毛一挑,心中驚嘆不已。</br> 好你個驕奢淫逸的封建殘余資本剝削,太過分了!</br> 這是物化女性啊!</br> 令人憤慨!</br> 同時又抬頭看了看笑瞇瞇的阮文,心道,好你個阮處長,本來還以為你和吳謙是一類人,現(xiàn)在看來吳謙簡直就是個單純的小白兔啊!</br> 當(dāng)下低聲問道:</br> “這也太會做生意了,一般來說不都得全部看一遍?光是選人,就得花個幾十幾百美金吧?”</br> 人性都是貪婪的,有錢去這種什么火柴餐廳的人,自然也不會差那幾根火柴錢,一般來說不全部看完不會罷休的。</br> 阮文嘻嘻一笑,說道:</br> “這都不算什么,不過是一點小錢罷了,關(guān)鍵是那種在昏暗火光下面若隱若現(xiàn)玉體如林的感覺,嘖嘖,感覺就像是一幅油畫,古典主義的美,那種刺激可是普通人享受不到的……”</br> 李凡眉頭一皺,心中義憤填膺。</br> 這種腐朽墮落的地方,必須去好好批判一番!那些補貼家用的少女,很可能都是因為種種原因在人生的道路上失足,作為一個正直的人,必須要挽救她們啊!</br> 隨后又搖搖頭,一臉正氣地對阮文說道:</br> “阮處長,好意心領(lǐng)了,今天剛從夏國那邊過來,有些累了,這種地方也不太適合我,我們異常局都是有紀(jì)律的,嚴(yán)禁出入這種會所類場所,還請阮處長見諒……”</br> 不是不想去批判本地的封建腐朽,主要是實在不敢出門了。</br> 一切還是以不立功不升職不獲獎的“三不原則”為前提,盡量在皇家驅(qū)魔局貓著吧。</br> 眼看李凡這么不上道,阮文也懶得再勸,打個哈哈,開始聊起了其他的事情。</br> 在座的一些皇家驅(qū)魔局的官員此時從阮文的眼神也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相視一眼,都在心中對夏國異常局的這個李老師的迂腐有些不屑。</br> 已經(jīng)加入了異常處理組織,說實在的其實就是一個超凡特權(quán)組織,不去及時行樂,你進來干什么?</br> 雖然表面上十分友好,心中已經(jīng)給夏國異常局的人打上了“鄉(xiāng)巴佬”的標(biāo)簽。</br> 歡迎晚宴一直持續(xù)到了很晚才結(jié)束,茍道人被一群權(quán)貴圍著勸酒,已經(jīng)變得醉醺醺。</br> 其他的一眾年輕調(diào)查員顯然也接到了一些什么邀請,不過眼看李凡還在那里穩(wěn)坐泰山,他們也沒敢跟著去。</br> 宴會結(jié)束之后,皇家驅(qū)魔局立刻派車將一眾夏國異常局的調(diào)查員送回了住處。</br> 平穩(wěn)度過歡迎晚宴,李凡十分滿意,洗漱一番之后,倒頭就睡。</br> 一群調(diào)查員此時也都乖巧入睡,哪兒都沒去。</br> 李局都回來休息了,他們哪好意思再出去浪?</br> 而且畢竟這是出來做支援的,要給夏國異常局樹立一個好的形象。</br>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紛紛被一群女仆叫醒,起床洗漱之后,在別墅之中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望著外面的花園美景吃早餐。</br> 然后就是躺在沙發(fā)上一陣閑聊,紛紛感覺十分舒爽,這種在異國他鄉(xiāng)做貴賓的日子,簡直不要太開心。</br> 一直到了上午九點鐘,才有幾名皇家驅(qū)魔局的警員出現(xiàn),作為向?qū)П娙穗x開。</br> 一名自稱皇家驅(qū)魔局支援部解剖處警員、名叫敏東的年輕男子,帶著李凡前往皇家驅(qū)魔局支援部的大樓。</br> 路上遇到的皇家驅(qū)魔局的警員們,全都是昂首挺胸,一副人上人的模樣,顯得十分傲氣。</br> 路上遇到的一些園丁、清潔工等,看到身穿制服的警員之后,立刻雙手合十,躬身行禮,就差直接下跪了。</br> 搞得李凡十分不自然,只能同樣合十回禮。</br> 暹羅這邊禮這么重的嗎?</br> 敏東對此顯然已經(jīng)十分習(xí)慣,根本連看都不看那些清潔工,在前面扭來扭去地走著,只有轉(zhuǎn)頭看向李凡的時候,才立刻換上笑臉。</br> 而偶爾遇到幾個調(diào)查部的一線警員,特別是一名據(jù)說是覺醒者的警員,敏東立刻滿臉堆笑,遠(yuǎn)遠(yuǎn)行禮。</br> 只是這次輪到人家懶得理他了。</br> 顯然這皇家驅(qū)魔局里面的等級,比夏國異常局要森嚴(yán)得多。</br> 李凡此時忍不住好奇問道:</br> “敏東,我有個事情想問你一下……咱們皇家驅(qū)魔局的制服,都是這種緊身的嗎?”</br> 來到這邊之后他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皇家驅(qū)魔局這些警員身上穿的制服,全都是緊身的,把身材全都勾勒了出來,這個敏東在前面走路,屁股都給勒圓了。</br> 敏東嫵媚一笑,操著不太熟練的華語對李凡說道:</br> 谷</span>“李老師,我們暹羅這邊的制服都是這樣子的,哪怕是警察的制服,也要時尚,曼城可是國際時尚之都呢……您的制服也都準(zhǔn)備好了,待會兒到了處里就可以換上。”</br> 李凡連忙擺手道:</br> “不用這么麻煩……”</br> 很快到了皇家驅(qū)魔局解剖處,一群解剖處的警員早就已經(jīng)在阮文的帶領(lǐng)下等候多時,看到李凡出現(xiàn),立刻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br> 皇家驅(qū)魔局解剖處總共有三十多人,比之前西南局解剖處的人還要多不少。</br> 授課室就放在了解剖室,看到站在講臺上的李凡,幾名年輕的解剖處女警員和男警員不由竊竊私語,全都臉上帶著興奮和花癡的笑容,對李凡暗送秋波,</br> 他們可知道,這位李老師絕對是夏國異常局那邊的重要人物,搞好關(guān)系絕對沒錯。</br> 李凡被幾名化著濃妝的英俊男警員看得頭皮發(fā)麻,趕忙簡單自我介紹了幾句,然后迅速開始授課。</br> 來接他的敏東就是給他配備的翻譯,此時敏東顯得十分傲嬌,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br> 好在他偷偷和一名女警員打情罵俏,李凡這才放下心來。</br> “解剖異常感染體,最重要的就是四個字:膽大、心細(xì)。”</br> 站在一張解剖床前,手持一柄手鋸,只戴一個口罩的李凡看著眼前的感染體緩緩說道。</br> 皇家驅(qū)魔局解剖處的一眾警員此時全都圍在解剖床邊,穿著異常精神輻射防護服,一群年輕警員全都是一臉緊張和刺激的表情。</br> 暹羅的皇家驅(qū)魔局成立時間很短,雖然解決了幾次異常感染事件,但是真正送到解剖處的感染體并沒有多少,也讓解剖處的一眾警員缺乏練手的機會。</br> 再加上最近又新招了一批警員,眾人看著眼前的感染體,眼神中滿是好奇和畏懼。</br> 擺在解剖床上的這具感染體,身體極為瘦削,簡直像是干尸一樣,偏偏兩條手臂卻十分粗壯,遠(yuǎn)超正常的形態(tài),說是兩條大腿都有人信。</br> 李凡先是拿著簡易的異常輻射探測儀來了一個全身掃描,確定沒有什么異常精神輻射,隨后打開手鋸,開始沿著尸體的肩膀切下去。</br> 看到這一幕,一眾皇家驅(qū)魔局的警員不由都屏息凝視,臉上帶著興奮之色,等著觀看夏國異常局李老師的專業(yè)手法。</br> 想來絕對是極為精巧細(xì)致,應(yīng)該像是繡花一樣精美……</br> 正想著,就見李凡十分粗魯?shù)厍虚_了感染體的肩膀,隨后以肩膀這個缺口為起點,開始歪歪扭扭地往下切。</br> 眼看感染體的手臂因為電鋸的鋸片震動而抖動,李凡直接抬腳踩住這條怪異的手臂,繼續(xù)往下切。</br> 很快將這條手臂徹底切開到了手掌的位置,露出了里面的東西。</br> 這感染體的手臂之中,赫然塞滿了一條條已經(jīng)死去多時的水蛇。</br> 隨著皮膚和肌腱被切開,原本鉆在肌肉里的水蛇尸體沒有了束縛,紛紛噼里啪啦掉在了地上。</br> 李凡眉頭一皺,暹羅這種地方不愧是一直以來各種陰邪法術(shù)盛行的地方,這感染體看起來都要更惡心一點。</br> 一旁的很多新警員沒想到解剖異常感染體會這么粗暴這么兇殘,看到那些跌落在地密密麻麻的水蛇,很多人直接當(dāng)場吐了滿滿一防護面罩。</br> 作為翻譯的敏東同樣面色慘白。</br> 阮文倒是沒啥反應(yīng),不過對手下的表現(xiàn)感覺十分丟臉,不由狠狠瞪了他們幾眼。</br> 李凡拿起一支長長的改錐,撥了撥感染體已經(jīng)變空的左臂,發(fā)現(xiàn)沒什么東西,也沒有感染源存在,隨手在口罩上摳了個洞,說道:</br> “給我點支煙。”</br> 敏東連忙哆嗦著給李凡嘴里塞了一支煙然后點燃。</br> 深深吸了一口煙,李凡拿著手鋸又切開了這具異常感染體的另一條變異手臂,發(fā)現(xiàn)里面同樣是一群水蛇,沒有其他的異常感染源。</br> 當(dāng)下轉(zhuǎn)頭看向那些水蛇,示意身邊的人把這些玩意兒都裝起來。</br> 幾個面色蒼白維持沒有嘔吐的男警員連忙用夾子把這些水蛇夾起來,隨后放進了收容盒里。</br> 李凡說道:</br> “記錄,解剖異常感染體畸變肢體后,發(fā)現(xiàn)十幾條水蛇在肌肉與骨骼之間,無其他異常精神輻射感染源存在,建議對水蛇進行深度解剖及異常精神輻射檢測。”</br> 一旁的敏東連忙迅速在平板電腦上記錄。</br> 李凡想了想,感覺還是有些不放心,又用手鋸隨手把感染體的頭蓋骨給切開了,立刻露出了一顆有些發(fā)灰的大腦。</br> “鉗子。”李凡說道,旁邊的敏東立刻把鉗子遞了過來。</br> 李凡仔細(xì)撥開感染體的大腦看了看,伸出鉗子準(zhǔn)確地從里面夾出來一條不停蠕動的水蛭。</br> 隨手將這水蛭丟進收容盒里,說道:</br> “感染源找到了,下一個。”</br> 看到李凡如此一番粗暴的操作,一旁的一名有幾分英俊神色一直有些傲慢的男警員問道:</br> “怎么確定這就是感染源?老師你的操作方法也……也太簡單粗暴了吧?就是普通的把異常感染體切開,然后找到里面的東西,看哪個不太正常就說是感染源?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也……”</br> 李凡淡淡地說道:</br> “因為它長著一張人臉,下一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