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們這兒就沒有異常
李凡的意識咆哮道:</br> “這個器物,就是人類的飛機!你不是說懂得開飛機嗎?欺騙偉大的鎮(zhèn)獄之主,你明白你將面臨何等刑罰!?”</br> 克蘇爾的意識瞬間慫了,連忙顫聲道:</br> “原來這就是飛機?偉大的獄主,請您息怒!我雖然不曾真正開過飛機,不過也曾經在深淵之中見過它的殘骸,只是剛才一時間沒有認出來……請您放心,這不過是卑微的人類所制造的粗陋玩具,如果您說的是讓這飛機在天空中飛行,對它加以控制的話,我一定能夠做到!”</br> 說話間,克蘇爾不敢有絲毫怠慢,海浪般的力量涌出,以李凡的身體為媒介,向著整架飛機擴散滲透而去。</br> 此時李凡終于明白,為什么克蘇爾的力量給他種陰暗潮濕又黏糊糊的感覺。</br> 克蘇爾的力量本身就像是影子一樣,可以直接滲透進其他地方。</br> 轉眼間,他龐大的力量已經徹底籠罩了這架民航客機。</br> 隨后李凡感受到,借著克蘇爾的力量,自己的意識也同樣傳遍了整架飛機。</br> 他能夠“看”到守在駕駛艙門口的楊桿和張健,能夠“看”到內心絕望卻仍然在努力維持秩序的機組人員,能夠“看”到那些驚恐的乘客,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咒罵還有人在寫遺書。</br> 一對原本是多年好友的少男少女正在這生死關頭吻在一起,互道真情。</br> 抱著孩子的年輕父母正將嬰兒摟在懷中,感受著最后的愛意。</br> 爭吵了一輩子的老夫妻此時冰釋前嫌,相互握緊了手。</br> 出來旅游的幾個學生淚流滿面,相互安慰,給自己的父母寫下遺書。</br> 等等等等。</br> 這些平凡的普通人,正感受著生命的最后時間。</br> 或是悲傷,或是惶恐,或是悔恨,不一而足。</br> 他們都是平凡的無辜者。</br> 李凡的心中徹底涌起怒意。</br> 不管那個讓機長和副駕駛沉睡的人是誰,都已經徹底觸及了他的底線!</br> 民眾何辜!?</br> 下一個瞬間,李凡感受到,克蘇爾的力量已經徹底掌控了這架飛機,他的意志也同樣抵達了這飛機的每個角落。</br> 這就是克蘇爾的力量之一,融合控制之力!</br> 它確實不會開飛機,不過可以用龐大的力量將整架飛機都徹底控制住。</br> 它就是飛機,飛機就是它。</br> 根本不需要開,直接讓飛機自己飛下去就行。</br> 現在整架飛機就像是一個擁有生命的活物。</br> 李凡長舒一口氣,開始控制飛機平穩(wěn)飛行,同時通過廣播系統說道:</br> “各位乘客,請大家稍安勿躁,我是本機機長,剛才因為突發(fā)疾病陷入昏迷,現在已經醒來并恢復了正常,我和我的副駕駛是有著十幾年駕駛經驗的飛行員,一定會帶大家平穩(wěn)到達目的地,請大家放心!剛才只是一個小插曲,給大家?guī)淼捏@嚇萬分抱歉。”</br> “本機還有一個小時即將抵達目的地,客艙乘務員請就位。”</br> 李凡的話很有安撫效果,而且大家明顯感覺到飛機平穩(wěn)了很多,空乘人員同樣也恢復了鎮(zhèn)定,整架客機之上的驚慌立刻迅速平息下來。</br> 一眾乘客此時全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br> 原來是機長突發(fā)疾病眩暈了,好在現在機長恢復正常了,沒事了,沒事了……</br> 也有一些人此時還不放心,只是在心中祈禱機長千萬不要再暈過去。</br> 楊桿和張健還有乘務組的人全都知道真實情況,聽到李凡的話,心中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br> 乘客們誰也不知道機長的聲音到底什么樣,現在李凡直接說自己就是機長,再加上一個副駕駛,立刻就給乘客吃了一顆定心丸。</br> 否則的話,他如果直說自己也是乘客,那估計這些乘客的心又得懸起來,指不定要出什么亂子。</br> 幾名貌美如花的空姐此時聽到廣播里的話,立刻對那個臨危不亂拯救整架飛機的人有了新的認識,心中感動不已。</br> 有幾個單身的甚至已經有了別的想法。</br> 畢竟在生死關頭,面對自己的救命英雄,有些想法很正常。</br> 不過駕駛艙內的李凡仍然不讓楊桿和張健他們進去,用他的話說,自己開飛機的時候不習慣有別人在身邊,容易緊張,只要一緊張就容易開不好。</br> 主要是實在沒法讓人看他現在的狀態(tài)。</br> 此時李凡直接懸浮在駕駛艙中,閉著眼睛,根本碰都不碰控制臺,就這么用意識控制著飛機前行。</br> 現在他感覺自己就是一架飛機!</br> 這個克蘇爾的能力,實在是有點意思。</br> 李凡一邊開飛機,一邊飛快思索今天發(fā)生的事情。</br> 怎么會這么巧,自己這個沉睡病調查組剛剛上飛機,就遇到機長和副駕駛的沉睡病一起發(fā)作?</br> 顯然,東北那邊有人知道了他們的行蹤,準備搞事情。</br> 如果不是李凡在飛機上的話,估計這幾百人都要空難了。</br> 還沒下飛機,李凡已經開始生氣了。</br> 獨自一人開飛機救下幾百名乘客,這個功勞如果被異常局那邊知道了,指不定又得出什么幺蛾子。</br> 我只想在東北那邊洗個澡吃吃燒烤而已,為什么不放過我!?</br> 好在剛才已經給楊桿和張健下了軍令狀,讓他們絕對不能通知異常局。</br> 這個功勞應該能躲過去。</br> 李凡一邊控制著飛機在天上飛行,一邊心中嘆息。</br> 有時候覺得實在不行就直接升職算了,當局長就當局長了,反正目前看來清潔協會那邊也沒幾個能打的,實在不行暗中把清潔協會給剿滅了,也沒人知道他就是清潔協會的收藏家了。</br> 自己就真的在體制內當個領導,磨磨洋工摸摸魚,每天喝茶玩兒手機也挺好。</br> 等這次任務結束之后看情況再說吧……</br> 一路看著天邊的浮云胡思亂想,轉眼已經到了哈城機場,和塔臺聯系之后,可以降落了。</br> 李凡控制著飛機緩緩降落下去,在觸地的瞬間突然感覺大胯有一種強烈的摩擦感。</br> 隨后瞬間反應過來那是飛機的起降輪落地摩擦的感覺。</br> 現在整個人的意識都散布在這架飛機上,突然來這么一下還有點不適應。</br> 好在最后還是強忍這火燒火燎的感覺,把飛機給停了下來。</br> 緊接著一巴掌把克蘇爾扇回了鎮(zhèn)獄。</br> 來自克蘇爾的力量緩緩消失,懸浮在半空中的李凡悄然落地。</br> 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到駕駛座上輕輕摸了摸這些操控臺留下了自己的指紋,李凡這才準備開門。</br> 要趕緊下飛機了。</br> 李凡深吸一口氣,打開了駕駛艙的門。</br> “英雄出來了!”</br> “為我們的英雄歡呼!”</br> “謝謝您,謝謝您!”</br> “救命恩人!”</br> 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瞬間從整個飛機的客艙之中響起,整架飛機上的人都在歡呼雀躍,向李凡表達著自己內心的感謝。</br> 甚至還有閃光燈的閃爍,很多人直接拿著手機就要對李凡拍照,李凡連忙抬手捂住了臉,并且將商務座的簾子拉上。</br> 這些人的目光明顯是盯著李凡的臉,認定了他就是英雄。</br> 李凡一臉懵逼,什么情況?剛才他不是已經忽悠了這些乘客說是機長開飛機嗎?</br> 他看向商務座上一臉無辜的楊桿和張健,就見兩人搖搖頭,帶著促狹的笑容朝乘務長看了過去。</br> 貌美如花的乘務長此時一臉熱切地說道:</br> “先生,感謝您的救命之恩!落地之后,我已經將您的壯舉告知了所有乘客!真正的英雄必須被銘記!”</br> 此時外面已經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顯然是有人通知了機場方面,已經開始了相關的救援。</br> 李凡一陣頭大,連忙對乘務長一臉嚴肅地說道:</br> “我們現在正在執(zhí)行秘密任務,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必須盡快離開,希望你能理解。”</br> 乘務長說道:</br> “我明白,剛才楊先生都已經跟我說了,現在我就和機場方面溝通,安排你們先行離開。”</br> 李凡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現在還處于可控范圍內。</br> 必須得趕緊跑了。</br> 此時舷梯已經搭好,艙門打開,李凡帶著楊桿和張健簡直是落荒而逃,臨走的時候還有兩個空姐往他手里塞了小紙條。</br> 一路直接狂奔到了機場內,確認沒有人跟過來,李凡這才松了口氣。</br> “怎么樣,阿健,是不是跟我之前告訴你的一樣?小李哥根本不在乎什么榮譽名利。”楊桿笑呵呵地在旁邊跟張健悄聲說道。</br> 張健此時看向李凡的目光已經滿是欽佩。</br> 這可是救下了一飛機的人吶!</br> 如果是其他人,光是得到的獎勵和各種名譽有多少,簡直難以計數。</br> 而李凡卻像是做賊一樣,拼命想要把自己從這里面摘出來。</br>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精神?</br> 一種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br> 張健低聲道:</br> “桿子,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這么服李處了……”</br> 李凡在前面走,兩人在后面說,很快來到了機場的出口。</br>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兩個舉著橫幅的人,一個高胖,一個矮瘦,橫幅上寫著“熱烈歡迎異常局西南局領導視察督導工作”。</br> 李凡三人連忙過去,問道:</br> “是東北局的同……領導嗎?”</br> 那兩人連忙面露喜色,伸手和李凡三人握手,同時自我介紹。</br> 矮瘦的叫孫玉田,高胖的叫高虎。</br> 孫玉田比較健談,那個高虎則是相對要悶一些。</br> “走吧三位領導,先上車。”孫玉田喜滋滋地說道,就帶著三人往外走。</br> 剛走出出口,立刻就看到了一輛大吉普,停在“禁止停車”的牌子下面。</br> 旁邊就有交警,卻沒人管。</br> 走進了才看見,大吉普的前檔玻璃上還放著一個大大的“異常局·特殊通行”的牌子。</br> 李凡三人對視一眼,上了車。</br> 李凡隨口問道:</br> “咱們東北局應該挺忙吧?還勞煩二位來接,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了。”</br> 孫玉田擺擺手笑道:</br> “不礙事兒,我們這兒就沒有啥異常。”</br> ~</br> (大家晚安,求月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