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岙他們在海上住了一晚。
    老駱一晚上都在激動,陸岙盤腿坐在自己的船上，聽見他在那邊打電話,跟他們公司說發(fā)現(xiàn)了儒艮的事情。
    他著重強調(diào)陸岙在底下還發(fā)現(xiàn)了海牛，說這海牛有可能是新物種，就跟以前的斯特拉大海牛一樣。
    這種大海牛就是以發(fā)現(xiàn)者的名字命名。
    陸岙聽著他激動的聲音響了半晚上，期間有好幾次，有人建議他趁著今晚，再下去看一次，確定底下的情況。
    老駱也同意,然而他每次穿上裝備，想下海時,都會遙遙對上陸岙那雙又冷又漂亮的眼睛。
    老駱?biāo)麄兌加行┡玛戓赡苁顷戓拿麣馓?也可能是他渾身冒冷氣，性格不好惹。
    老駱每次穿裝備之前，都在心底里說服自己,不用管陸岙的意見,自己下海就行。
    然而一看到陸岙，他那點勇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他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
    老駱裝備穿了又脫，脫了又穿，猶豫了很久,他都沒敢下水。
    陸岙坐在甲板上,靠著欄桿，雙眼盯著在甲板上來來回回的老駱，心情十分一般。
    他原本跟宋州說好，讓宋州晚上過來。
    他們在自己的船上，晚上還能一起摟著睡一覺。
    對面老駱賊心不死,陸岙沒辦法不管底下的海牛，他怕對方偷獵。
    此時哪怕再想約會，陸岙也只能算了。
    他給宋州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然后繼續(xù)盯著老駱?biāo)麄儭?br/>     這一晚，絕大部分人都沒睡著，尤其老駱跟周明意。
    兩人跟公司那邊溝通了一晚上，嗓子都啞了。
    直到凌晨四點多，老駱不死心，最后一次穿好裝備，出來看，卻看見在甲板上鋪了張涼席睡覺的陸岙。
    他一靠近欄桿，陸岙便坐起來，腦袋轉(zhuǎn)向他這個方向。
    老駱沒辦法，只好回到船艙里。
    黔永市海事航運公安局的人來得很快，早上六點剛過，他們就到了。
    與他們一起來的還有漁業(yè)局海洋生態(tài)環(huán)境部門的人。
    他們坐著執(zhí)法船過來，看起來挺重視這件事。
    小杜跟著一起來。
    他們的船緩緩靠近，小杜的搭檔老高雙手扶在甲板上，高聲問陸岙：“小陸哥，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啊？”
    “昨天我們下海考察的時候，在這片巨藻海中發(fā)現(xiàn)了儒艮跟海牛，便報了警。”
    “確定嗎？”老高懷疑，“它們根本不是同一個科屬的啊，怎么會在一起？”
    海牛是海牛目海牛科海牛屬。
    儒艮是海牛目儒艮科儒艮屬。
    按理來說，這兩種海洋生物不會混在一起才是。
    陸岙點頭，“非常確定。我看到它的尾巴了。”
    漁業(yè)局的人問：“你們昨天是不是拍到照片了？可以給我們看看嗎？”
    老駱?biāo)麄冊谝慌裕钡浆F(xiàn)在才找著機會插話，“當(dāng)然可以。這樣說話不方便，要不你們過來我們船上聊？”
    漁業(yè)局的人沒反對，“行，那我們就過來了。”
    老駱笑了一下，越發(fā)熱情地協(xié)助他們過去。
    小杜跟老高也連忙跟上。
    在上老駱?biāo)麄兊拇埃《耪泻簦瓣懜纾阋惨黄疬^來？我們聊聊，總結(jié)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
    陸岙看看自己的船，“不用了，你們先過去聊，等會我?guī)銈內(nèi)ニ驴疾臁！?br/>     漁業(yè)局的人一聽到這話，立刻道：“那麻煩你等一下，我們先用十分鐘，簡單了解一下前情。”
    陸岙點頭，“我先穿裝備。”
    老駱原本想跟漁業(yè)局跟警方的人統(tǒng)一口徑，ug公司的員工是儒艮的發(fā)現(xiàn)者，最好把ug公司跟海牛和儒艮聯(lián)系起來，打一次廣告。
    等上岸后，面對記者采訪，也要這么說。
    誰知道陸岙這話一出，漁業(yè)局的人立即被吸引住了心神，也沒心思跟他們慢慢聊了。
    老駱跟周明意沒辦法，對視了一眼之后，只得簡單說明了一下昨天的情況，然后也去換裝備。
    昨天陸岙說發(fā)現(xiàn)了海牛，但其實除了陸岙之外，沒有第二個人真看清了有沒有海牛。
    老駱?biāo)麄円驳迷俑滤_定一次。
    要不然動作慢了，陸岙可能會拋開他們，只帶著漁業(yè)局的人下水。
    至于儒艮的發(fā)現(xiàn)者問題，只好交給公司的公關(guān)部門去跟漁業(yè)局和公安局的領(lǐng)導(dǎo)談了。
    陸岙很快穿好了裝備。
    他一身全黑的潛水服越發(fā)顯得他身高腿長，往那一站，就跟模特一樣，十分顯眼。
    漁業(yè)局的人原本打算用十分鐘了解前情，不料眼睛余光瞥見了陸岙，所有心神都被吸引住了。
    當(dāng)即所有人都沒心思慢慢聊，他們只想潛入海中，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海牛。
    漁業(yè)局這次來了三個人，老馬、老王跟小衛(wèi)。
    前兩位是中年人，后一位是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大學(xué)生。
    他們在漁業(yè)局工作這么久，也沒有見過野生的儒艮群。
    說要潛水下去找儒艮，三人都挺激動。
    陸岙看著他們穿好裝備，又指導(dǎo)他們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問題之后，才帶他們下水。
    這次潛水下去找儒艮的一共十人。
    漁業(yè)局三人，ug公司五人，再加上陸岙跟小杜。
    陸岙先下的水，游過去大船邊上等他們。
    老駱跳下了水，一邊努力使自己浮起來，一邊對陸岙說道：“小陸哥，今天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陸岙道，“大家下去的時候不要靠儒艮太近，盡量不要驚擾它們。”
    小衛(wèi)忙道：“你放心，潛水者的規(guī)矩我們都知道。”
    陸岙點頭，“那準(zhǔn)備出發(fā)吧。”
    他們下水的時候已經(jīng)早上七點多。
    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橘黃色的光線照在海面上，像碎金一樣。
    陸岙往下一壓，人潛入水中。
    今天的能見度非常不錯，海面下比較平靜。
    他們潛下去的時候，周圍的巨藻一根根漂浮在海中，一連片仿佛組成了一片森林。
    陸岙帶著他們小心越過一根根巨藻，一邊下潛一邊帶他們往前游。
    期間陸岙一直回頭看他們，確保每一個人都沒有掉隊。
    ug公司的五人中，有兩個帶了水下攝像機，一直在記錄當(dāng)前情況。
    漁業(yè)局的小衛(wèi)也開了水下攝像機。
    他們看著巨藻中游來游去的魚，都比較好奇。
    在拍攝的過程中，他們一直在主動跟蹤攝像機拍攝到的魚類。
    潛水本身就是一個比較緩慢的過程，哪怕再慢一點，也沒什么事。
    陸岙沒催他們，在他們拍攝的時候，他承擔(dān)起了采樣工作。
    昨天下潛的時候，他也進行了采樣，還專門給ug公司采集了一條比較小的巨藻。
    周明意嘴上不說，對他的工作挺滿意。
    他們花了十多分鐘潛到海底。
    陸岙帶著他們繼續(xù)往前游。
    老駱幾人往前看，只能看見層層疊疊的巨藻跟巨藻中各種各樣的魚類貝類及海星之類，根本看不到儒艮的身影。
    要不是昨天老駱?biāo)麄冇H眼看到了儒艮的存在，他都要懷疑，陸岙是不是騙人，這片海域里根本沒有儒艮。
    海里無法交談，哪怕可以打手勢，手勢也只能起個最基本的示意，沒辦法交流具體意見。
    他們一直跟著陸岙往前游。
    隊伍中好幾人滿臉懷疑，不過氣瓶中的氧氣還足，海里又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意見，哪怕他們有話想說，也只好憋回去。
    陸岙一到海底就感覺到了儒艮群的存在。
    他帶老駱?biāo)麄冇瘟耸喾昼姡谟芜^某片巨藻之后，他們忽然看見了前面成片的黑影。
    在十多米之外，大概有十七只大大小小的儒艮在啃食海草。
    之所以說大概，是因為周圍巨藻太多，擋住了一部分儒艮，他們不游近一只只搜尋的話，比較難確定具體的數(shù)目。
    不過面前的生物確實是儒艮，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何況面前的儒艮大部分體長都有兩米多，這么龐大的身軀，他們想看不清楚也難。
    老駱沒想到時隔一晚，他們居然再次成功找到了儒艮。
    老駱滿臉不可思議，轉(zhuǎn)頭打了個手勢，示意拍攝的同伴趕緊跟上。
    他的同伴連忙端著攝像機游過來拍攝。
    小衛(wèi)也游過來拍。
    他們拍攝的時候，儒艮正沉在海底啃食海底長出來的海草。
    老駱?biāo)麄冏蛱煲詾槿弭奕阂跃拊鍨槭常裉煜聛砜床虐l(fā)現(xiàn)事實并非如此。
    儒艮的確會吃巨藻，不過它們更多的是吃貼在海床上的喜鹽藻之類的海草。
    儒艮吃東西的時候，嘴巴拱起來，有點像豬鼻子在拱草。
    它們吃東西很細致，基本找準(zhǔn)一片草地就專心吃，直到吃到海草叢的盡頭為止。
    陸岙他們在十幾米外靜靜看著。
    儒艮視力不好，不知道是因為沒發(fā)現(xiàn)他們，還是看見了他們也沒在意，哪怕他們在旁邊待了很久，儒艮群也照吃不誤。
    它們動作非常悠閑，甚至看起來有些慢吞吞。
    儒艮每隔十多分鐘就要上去換一次氣。
    這里的巨藻實在太多了，層層疊疊。
    他們的視野不是很好，儒艮往上游的時候，ug公司的兩個水下攝像師跟小杜立即追上去拍，不過還是很快就跟丟了。
    人類在水下遠沒有水下的其他生物靈敏。
    尤其現(xiàn)在的水深已經(jīng)比較深，他們根本沒辦法迅速往上浮。
    漁業(yè)局的老馬轉(zhuǎn)過來對陸岙比劃著手勢：上浮還是待在這里？
    陸岙看向其他人。
    大家很快理解了他目光的意思。
    小杜最先反應(yīng)過來，打了個手勢：待在這里
    老駱也打手勢投票：待在這里
    在場幾乎所有人都選擇待在這里。
    他們氣瓶中的氣還很充足，他們看儒艮也沒看夠，何況大家都還沒有找到海牛，沒一個人愿意上去。
    陸岙點頭，做了個待在原地的手勢。
    他們繼續(xù)觀察儒艮群。
    儒艮上去換氣并不是一起上去，而是三五成群，交替著慢慢上去。
    它們上去又下來，繼續(xù)啃食海底的各種海草。
    陸岙眼尖，注意到它們幾乎不吃肉類。
    它們在啃食海草的過程中，如果發(fā)現(xiàn)海草里有貝類，它們就會默默避開。
    除了這個之外，陸岙還發(fā)現(xiàn)它們其實并不太愛吃巨藻。
    它們只是偶爾抬頭啃一下巨藻的葉片，啃了一會，它們又潛下去，啃食海床上的海藻。
    這一切發(fā)生在六十多米深的海底。
    儒艮啃食海藻的過程靜謐而悠閑，看著十分減壓。
    陸岙抬腕看了下自己的潛水手表。
    當(dāng)下的深度是六十七點二米。
    海底并不平坦，可能到幾十米之外，海底就是另外一個深度。
    陸岙再看看潛水裝備的刻度，他氣瓶里的氣還充足，大概可以用一個小時左右。
    據(jù)此推斷，其他人氣瓶里的氣應(yīng)該也不會太少。
    時間還來得及。
    陸岙對身后的人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跟著自己過來。
    身后的人滿頭霧水，并不知道要跟著他過去干嘛。
    還是老駱最先反應(yīng)過來，按捺住激動，朝后面的人打手勢，示意公司里的其他員工跟上。
    小杜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他小陸哥這是要帶他們?nèi)タ春ＥＡ恕＆卅卅?ΧしεωēＮ.ＣoＭ
    小杜朝老馬他們打手勢。
    陸岙見他們都動了起來，才往前游，所有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心里都很好奇他究竟怎么定位的海牛的位置。
    不過水下實在太不方便了，哪怕大家都滿心疑問，也沒辦法問出來。
    陸岙沒管他們想什么，只是悶頭帶著他們往前游。
    游了一百多米后，他們看到了另一群儒艮。
    這一群儒艮只有六只，看起來比剛才那群更大一些。
    這群儒艮依舊很悠閑，正在慢悠悠地啃食海床上面的海草。
    他們仔細觀察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這群并不是儒艮，而是海牛。
    儒艮跟海牛的最大區(qū)別就是它們的尾巴不同。
    儒艮的尾巴有點像海豚，尾巴呈丫字形。
    海牛的尾巴像船槳，圓圓扁扁，呈橢圓形。
    有心人只要仔細看上一眼，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區(qū)別。
    老駱?biāo)麄儚淖蛲黹_始就一直懷疑底下是不是真的有海牛，現(xiàn)在終于證實了，幾人都十分激動，尤其是那兩個攝影師，扛著攝像機一直沒停止過拍攝。
    陸岙倒是其中最淡定的一個，他按住周圍人，不讓他們上前打擾。
    一群人就在這邊看了十多分鐘，等要上浮的時候，陸岙才在周圍采集了相關(guān)樣本，帶著他們慢慢往上浮。
    一浮到水面上，老駱便迫不及待地跟周明意匯報，“周教授，真的是海牛，今天我們采集到了相關(guān)視頻資料。”
    “哦？快，視頻在哪里？拿過來我看看。”
    ug公司的水下攝影師游到船邊，將攝像機遞過去。
    其他人連忙將他們拉上船。
    陸岙也被拉到了他們船上，一上船就有人遞了干凈的大浴巾過來。
    小杜難掩激動，“小路哥，你太厲害了，水下的情況那么復(fù)雜，你怎么發(fā)現(xiàn)儒艮群里混有海牛？”
    “看清了它們的尾巴。”
    “牛！”
    漁業(yè)局的老馬也過來，“陸先生，謝謝你，我們已經(jīng)證實了底下確實有海牛，等會兒我們會將這個情況上報，過兩天就會有專家過來了。感謝你為保護海洋出的力。”
    “不客氣。我也是盡義務(wù)。”
    “哈哈哈哈，要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么想就好了。”
    老馬過來硬是跟陸岙寒暄了一會。
    陸岙在外人面前沒有太多話，老馬在一個人找話題尬聊了好一會兒，確定代表漁業(yè)局充分表達出了他們漁業(yè)局的感激之情外，才將這個流程告一段落。
    周明意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看到視頻了，看著視頻，他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今天能發(fā)現(xiàn)新物種，沒想到海牛就是普通的大洋海牛。
    他很快穩(wěn)定住了心神，能發(fā)現(xiàn)海牛也是好的，雖然不像發(fā)現(xiàn)新物種那樣足以留名青史。
    老馬過去跟周明意說話，“周教授，這是什么海牛？能分析一下為什么海牛群跟儒艮會出現(xiàn)在這里嗎？”
    “這個目前還不太清楚，不過據(jù)我所知，隔壁東南省有儒艮保護區(qū)，不知道這群儒艮是不是從他們那邊遷徙過來？”
    老駱道：“這個不好說，隔壁省雖然說是有保護區(qū)，但已經(jīng)十幾年，沒有人真正見過儒艮的真面目了，他們現(xiàn)在都懷疑那里有沒有儒艮。”
    “到時候做一下基因測試就知道了。”周明意道，“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對這個了解得也比較少，恐怕還得求助你們那邊的專家。”
    老馬見他謙虛，客氣地寒暄了一會，接著回他們漁業(yè)局的船上打電話給局里，報告他們在這邊發(fā)現(xiàn)了海牛跟儒艮的事情。
    上面對這件事情十分重視，說會立刻組織專家過來查看。
    在將事情上報之后，他們又下海看了一次。
    這次還是陸岙帶隊。
    海牛跟儒艮都不在剛剛的地點了。
    陸岙依舊準(zhǔn)確地找到了它們的蹤跡。
    這次下潛，他們除了觀察這兩種海洋生物之外，還做了樣品的采集工作，陸岙現(xiàn)在受雇于ug公司，他采集到的所有樣品都交給了ug公司。
    ug公司雇傭他本來就是想請他過來幫忙找巨藻海，帶隊潛水以及采集樣品。
    這三項工作他都完成得很出色，基本兩天之內(nèi)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他們這次找到海牛跟儒艮是意外之喜。
    周明意跟老駱上報到公司后，他們公司研究決定讓他們帶上樣品提前返航。
    漁業(yè)局的人已經(jīng)接管了這片海域，原則上來說也不允許他們繼續(xù)在這里逗留。
    于是在第三天中午，陸岙跟ug公司的人開船準(zhǔn)備返航。
    他們回去的時候比來的時候要快一些，下午六點多，他們就到了黔永市。
    陸岙原本想開船直接回鎮(zhèn)上，周明意要求他跟著去黔永市，跟公司做個交接。
    陸岙接這份工作的總報酬是三萬。
    這個價錢買了他一星期，哪怕項目已經(jīng)完成了，在某種方面來說，他現(xiàn)在也還在合同有效期之內(nèi)，對方要求他過去交接，他也沒意見。
    陸岙沒想到的是，他們一下船就有一大堆記者圍了過來，個個端著話筒懟到他嘴邊，要求采訪他們發(fā)現(xiàn)儒艮跟海牛的事跡。
    陸岙的外形條件非常好，站在人群里鶴立雞群的那種，而且他前不久才上過熱搜，臉又有辨識度，很快記者們就鎖定了他的身份，問問題的時候十分激動：
    “陸先生，網(wǎng)絡(luò)上都傳你運氣非常好，是海洋方面的幸運神，你們這次發(fā)現(xiàn)儒艮跟海牛也是運氣成分嗎？”
    “陸先生，你能為我們介紹一下儒艮嗎？”
    “陸先生，你們ug公司這次的項目是什么，跟海牛相關(guān)嗎？”
    周明意跟老駱一左一右站在他旁邊，主動插話：
    “我們公司原本的項目跟海牛的口糧相關(guān)。”
    “對，我們公司特別重視環(huán)保方面的工作。”
    “我們也是聽說了小陸的名聲，特地請他到公司任職，沒想到他的出色遠遠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
    “運氣肯定有一定運氣成分，不過這種事情更多的還是看實力吧。”
    他們兩個笑容滿面。
    陸岙想插話都插不上。
    陸岙幾次想接過話頭，很快發(fā)現(xiàn)記者們其實并不關(guān)心他究竟想說什么，只是敷衍他兩句，又把話題拋回去周明意跟老駱那里。
    陸岙多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這群記者就是ug公司找的，他們過來采訪的目的主要還是為ug公司說話。
    聽了一會，在某個男記者問他的時候，陸岙忽然伸手去接話筒。
    男記者沒想到他會拿話筒，愣了一下，再想發(fā)力的時候，發(fā)現(xiàn)力氣根本拼不過陸岙。
    陸岙看起來輕輕松松就把話筒拿了過去。
    他掃視了周圍的記者一眼，開口道：“謝謝大家的關(guān)注，我跟ug公司只是短期的合作關(guān)系，按照合同，這個項目已經(jīng)做完了，我們的合作也已經(jīng)解除，請諸位不要把我跟公司綁在一起。”
    周明意跟老駱當(dāng)即臉色微變，都沒想到他這么直接，這么不給面子。
    這話說得實在太尖銳了。
    陸岙說完話，也沒再接受采訪。
    他對現(xiàn)場所有人說了聲謝謝就離開了。
    現(xiàn)場的記者們跟ug公司的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一撥一擠，就擠出了人群。
    他個高腿長，一般人根本追不上他。
    周明意跟老駱心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面上還要勉強維持笑容。
    很快，他們采訪完了。
    采訪結(jié)束之后，老駱給陸岙打電話，指責(zé)，“小陸哥，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陸岙道：“是你們先動小心思。”
    “這話說得就難聽了。發(fā)現(xiàn)了海牛跟儒艮是件大好事，說不定我們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以后再說吧。”
    陸岙淡淡道：“你們都覺得我運氣好，其實我運氣真特別好，算計我的人一般都會倒霉，你們小心點。”
    老駱：“？？？”
    老駱半玩笑：“哎，不是，你這是威脅啊？”
    “不算，提醒而已。我這邊有點事，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