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史無前例
[全文字閱讀三江閣]軍閣閣員和各都督府的都督們得知李云天要自籌軍資前去‘交’趾平叛時,內(nèi)閣閣員和六部堂官也分別從楊士奇和騫義那里知曉了此事,無不大吃一驚。
自古以來,行軍打仗所需的軍費不是由朝廷的國庫提供,就是朝廷強行攤派又或者地方軍閥搶掠而來,像李云天這樣拿著商業(yè)專營權(quán)和采礦權(quán)與商人們做生意可謂是史無前例。
尤為重要的是,‘交’趾叛軍羽翼已豐,聲勢浩大,再加上‘交’趾地域偏遠,‘交’通不便,按照目前的情形,天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徹底將叛‘亂’結(jié)束。
江南的商賈們可不傻,豈會預(yù)知不到這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險,絕對不會輕易往里面投錢。
說句不好聽的,倘若李云天平叛失敗,那么后來平叛‘交’趾的統(tǒng)帥十有**不會認這個帳,屆時那些商賈們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欲’哭無淚了。
像軍閣閣員和各都督府都督們一樣,內(nèi)閣和六部的那些大員們‘私’下里也懷疑李云天是否想趁著這個機會斂財。
在他們看來李云天僅僅帶著三千驍武軍前去‘交’趾無疑是送死,至于廣西和‘交’趾當(dāng)?shù)匦l(wèi)所的士兵他們并不看好,否則也輪不到王通和柳升從京城和內(nèi)陸率軍前去平叛。
不過話又說回了,這恐怕是目前最好的一種籌集軍費的方式,既沒有耗費國庫的庫銀,又沒有強行攤派和盤剝百姓,故而誰也提不出什么異議來。
唯一一個瑕疵就是,李云天將官府專賣的鹽、鐵和茶等物品的經(jīng)營權(quán)‘交’給了那些商賈后,如何做才能保證朝廷的利益不受到損害。
而李云天之所以敢動鹽、鐵和茶等官府專賣物品,歸根結(jié)底是朝中的文臣們還沒有將‘交’趾真正看成大明的疆土,倘若將‘交’趾換成兩京十三省中的一個,他絕對會被文官以擾‘亂’國本為由集體彈劾。
由于朝中的文武百官不清楚楊士奇、騫義和張輔等高官勛貴在‘交’趾一事上的態(tài)度,故而到了太和殿后大家都支起了耳朵,等待著楊士奇等人開口,分清形勢后再站隊。
可出乎眾位官員的意料,宣德帝上朝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讓眾臣商議‘交’趾戰(zhàn)事是戰(zhàn)是和,而是讓金英宣讀了一道圣旨,諭令鎮(zhèn)武伯李云天掛定南將軍印前去‘交’趾平叛,同時巡撫廣西、‘交’趾,廣西、‘交’趾四品以下官員如有犯事可先斬后奏。
這使得太和殿上的文武官員無比震驚,剎那間就‘騷’動了起來,相互間低聲議論著。
按照宣德帝的這道圣旨,李云天將總督廣西、‘交’趾的軍政事宜,并且擁有著調(diào)兵大權(quán),職權(quán)之重已經(jīng)開創(chuàng)了大明官場的先河。
不僅如此,宣德帝竟然沒有給李云天一分錢的軍費,讓李云天以‘交’趾的商業(yè)專賣權(quán)和采礦權(quán)從江南商賈中征集,簡直就是匪夷所思,聞所未聞。
而且,宣德帝還賦予了李云天廣西、‘交’趾兩地四品以下官員先斬后奏的大權(quán),這在大明官場上更是史無前例。
值得一提的是,宣德帝圣旨上所說的四品以下官員,并不包括那些兩榜進士出身的官員。
由于兩榜進士號稱“天子‘門’生”,因此他們在官場上享有不少特權(quán),要是犯了事的話李云天可以審問,但卻無權(quán)判決,更別提殺他們了。
按照相關(guān)的流程,李云天在審理完他們的罪行后呈報給宣德帝,由宣德帝進
“肅靜!”見大殿上的文武官員在那里嗡嗡嗡地低語著,負責(zé)糾察秩序的御史們立刻神情嚴(yán)肅地在官員隊列中走動著,沉聲告誡著那些說話的官員。
在御史們的威懾下,大殿上逐漸安靜了下來,眾臣紛紛抬頭看向了宣德帝,神情顯得頗為詫異,‘弄’不懂宣德帝為何會做出這種看似荒誕的決定。
畢竟‘交’趾現(xiàn)在還在戰(zhàn)‘亂’中,那些商賈又不是傻子,豈會出錢買這猶如鏡‘花’水月般的‘交’趾商業(yè)專營權(quán)和采礦權(quán)?
“鎮(zhèn)武伯領(lǐng)旨!”待大殿內(nèi)恢復(fù)平靜后,金英將手里的圣旨一合,尖著嗓子向左側(cè)文官翰林隊列中的李云天說道。
“臣李云天,領(lǐng)旨謝恩。”李云天快步走上前,從金英手中接過圣旨,跪在殿前高聲向宣德帝叩謝。
“愛卿平身。”宣德帝伸手虛空向李云天一托,等他起身后不動聲‘色’地說道,“‘交’趾乃我大明西南重地,此次平叛事關(guān)我大明國威,朕在京城等你凱旋!”
“臣定當(dāng)全力平定‘交’趾的叛‘亂’,不負皇上厚望。”李云天雙手捧著圣旨,沖著宣德帝一躬身,鄭重其事地說道。
宣德帝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揮手讓金英將定南將軍大印和廣西、‘交’趾巡撫的大印‘交’給李云天。
兩個大印放在一個上面鋪著黃‘色’絲綢的托盤里,代表著權(quán)力和地位,有了它們李云天就將正式統(tǒng)掌廣西、‘交’趾的軍政大權(quán),并對兩地四品以下的官員形行使生殺予奪的特權(quán)。
“皇上,‘交’趾經(jīng)此戰(zhàn)‘亂’必定民生困苦,臣懇請皇上免其三年賦稅,以示皇恩。”從金英手中接過托盤后,李云天端著托盤,躬身向宣德帝說道。
其實,朝廷這些年并沒從‘交’趾收到什么賦稅,反倒是因為民生困苦,戶部發(fā)放了不少救濟。
“嗯,朕準(zhǔn)你所奏!”宣德帝聞言點了點頭,一口就答應(yīng)了下來,既給李云天送了一個順?biāo)饲椋衷凇弧喊傩招哪恐辛粝乱粋€好名聲。
“皇上,臣還有一事,請皇上示下。”李云天早就知道宣德帝會恩準(zhǔn),隨后不動聲‘色’地說道,“‘交’趾戰(zhàn)‘亂’導(dǎo)致其所屬各州府的官吏或死或逃或叛,所缺官吏如何解決?”
“騫少師,吏部可有官員選派到‘交’趾?”宣德帝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這的確是個問題,如果沒有官吏的話那些地方衙‘門’可就無法運作,他沉‘吟’了一下,抬頭望向了吏部尚書騫義。
“啟稟陛下,由于路途遙遠,除了少數(shù)官員由吏部選派外,其他‘交’趾官員一部分由吏部從廣西、廣東和云南征召,另一部分是當(dāng)?shù)厥酪u的土官。”
騫義從隊列中走出,躬身向宣德帝說道,“按照慣例,鎮(zhèn)武伯可從兩廣和云南征召官員。”
“征召?”宣德帝的雙目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大明兩京十三省的官員可都是由吏部選派的。
“皇上有所不知,當(dāng)年太宗皇帝為了使得‘交’趾的局勢盡快穩(wěn)定,故而就近征召了官員。”騫義見狀于是向宣德帝解釋著。
“從‘交’趾歸我大明算起,如今已經(jīng)過了二十余年,為何還是征召?”宣德帝對這個解釋并不滿意,皺著眉頭望向了騫義。
“皇上,‘交’趾地處偏遠,而且氣候異于內(nèi)陸,不宜于選派,故而除了少數(shù)官員外,其余者采用征召。”騫義聞言再度向宣德帝做出了解釋。
宣德帝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冷笑,他知道騫義此言不過是在掩飾而已,很顯然是朝中的那些官員都不愿意去‘交’趾那種蠻夷之地,不僅沒多少油水,而且環(huán)境艱苦,再加上時不時就有蠻人作‘亂’,處境非常危險,搞不好把命都會留在那里。
由此一來,那些征召官員的素質(zhì)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為了發(fā)財?shù)脑挘l會冒著生命危險去‘交’趾這種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為官?
宣德帝的臉上變得有些難看,這也意味著那些在‘交’趾當(dāng)官的人平日里可沒少搜刮民財,根本就沒把心思用在治理政務(wù)上,怪不得‘交’趾這些年都不太平,想必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
“傳朕旨意,從吏部候缺者選派五十名跟隨鎮(zhèn)武伯到‘交’趾為官!”沉‘吟’了一下后,宣德帝冷冷地向騫義說道,“從今以后,‘交’趾的官員由吏部選派。”
“遵旨!”騫義怔了一下,見宣德帝的語氣有些生硬,而且面‘色’也變得不善,知道宣德帝看破了他先前的掩飾之言,有些無奈地躬身應(yīng)道,看來年輕氣盛的宣德帝這次給吏部出了一個棘手的難題。
如果是兩京十三省的官缺,那些在吏部候缺的官員們肯定會欣然接受,尤其是江南一代的官缺,更是會打破了腦袋去爭搶。
可是‘交’趾……不僅偏遠荒蠻,而且現(xiàn)在又在打仗,候缺的官員們肯定避之唯恐不及,沒有人愿意去如此兇險的地方。
要是吏部強行進行指定,那些不幸被選中的官員絕對會以各種理由進行推脫,拒絕前去‘交’趾赴任,有的說不定會來吏部大鬧一場,認為吏部選派不公,必將滋生許許多多的事端來。
“啟稟皇上,臣有一事啟奏,還望皇上恩準(zhǔn)。”李云天見狀知道宣德帝對‘交’趾大部分官員實行征召頗為不滿,想了想后開口說道。
“鎮(zhèn)武伯有何事?”宣德帝聞言看向了李云天,面‘色’稍有緩和。
如果不是李云天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他還一直被‘蒙’在鼓里,并不清楚‘交’趾竟然與兩京十三省在官員任用上有如此巨大的區(qū)別。
“皇上,‘交’趾經(jīng)歷戰(zhàn)火后必定滿目瘡痍,以‘交’趾目前的境況臣覺得宜在兩廣和云南開恩科,從讀書人中選拔官員,他們熟知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民情,更宜用于處理‘交’趾的政務(wù)。”
李云天向宣德帝微微一躬身,有條不紊地說道。
“開恩科?”宣德帝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云天剛才的話提醒了他,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即使強迫京城那些候缺的官員們?nèi)チ恕弧海氡厮麄円膊粫眯奶幚碚?wù)。
隨后,宣德帝的眉頭就是微微一皺,他倒不是不能單獨給兩廣和云南的那些舉子們開恩科,可有多少舉子會去應(yīng)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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