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揭底?
    慕容復(fù)雖然站在比較靠前的位置,但一直沒有做聲,聽著眾人自以為是的答案,不禁白眼連翻,暗自鄙夷。
    他也不想想,若非他先知先覺,并且與銀川公主有過那一夕之歡,只怕他的答案也好不到哪去。
    終于輪到段譽了,只見他上前便朝兩個宮女行了一禮,“兩位姐姐好,小生段譽有禮了?!?br/>
    其他人見此不禁暗罵一聲“小白臉”、“矯揉造作”之類的話,也難怪,這么多人上前答題,卻從未有人對兩個宮女如此客氣過,而段譽此人身世背景顯赫不說,長相還十分出眾,現(xiàn)在這般彬彬有禮,自然會招惹許多嫉妒。
    兩個宮女登感受寵若驚,急忙回了一禮,年長宮女笑道,“段公子客氣了,您身為大理國王子,婢女可承受不起您的大禮?!?br/>
    段譽含蓄的笑了笑,還想再說點什么,宮女急忙轉(zhuǎn)移話題,“請問公子,平生最逍遙快活的地方是哪里?”
    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想過無數(shù)遍了,心中也有了模模糊糊的答案,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支支吾吾的說道,“其實在下與大哥一樣,并沒有逍遙快活過,若一定要說的話,那便是在夢里?!?br/>
    “什么?夢里!哈哈哈……”
    其他人聞言,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口中不斷傳出“毛頭小子”、“原來是春夢”之類的話語。
    段譽登時臉色通紅,想要反駁,但人多口雜,他也不知道該反駁什么,終是閉口不言,雖然他確實經(jīng)常夢到過王語嫣,但從未有過半點非分之想,王語嫣在她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諸位,諸位,”眼見眾人愈說愈烈,宮女急忙虛按了下手,揚聲說道,“請不要嘲笑他人,段公子用情之深,世所罕見,有什么好笑的?!?br/>
    眾人這才漸漸閉了嘴。
    宮女朝段譽微微一笑,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隨即繼續(xù)問道,“那敢問公子一生可有最愛之人,她在哪里?”
    段譽不著痕跡的瞥了慕容復(fù)一眼,神情略顯寂寥,半晌后才搖搖頭,“姐姐如果問的是紅顏知己,請恕在下不能言明,因為那人早已有了心愛之人,他們兩情相悅,還有婚約在身?!?br/>
    宮女聞言不禁怔了一怔,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眼,倒也沒有為難段譽,只是臉上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遺憾之色,“多謝段公子答題,請公子暫且等候?!?br/>
    段譽倒也沒什么失望之色,依言退到一旁,本來他就對銀川公主興趣寥寥,現(xiàn)在答了三題,也算給父親段正淳一個交代了。
    馬上,又有一個人站到宮女面前,這人面色蒼白,衣冠楚楚,正是大宋皇子趙復(fù)。
    其實現(xiàn)在的趙復(fù)心里頗為郁悶,此前跟著他來到西夏國的一幫狗頭軍師各種出謀劃策應(yīng)對這場選婿,現(xiàn)在卻是一個都用不上,而銀川公主三問看似簡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其中肯定有什么深意。
    不過讓所有人都無奈的是,再怎么巧妙回答,也避不開銀川公主,本來就是來選婿的,總不能把以前逍遙快活的事說出來吧?更別提最愛的女人了。
    郁悶歸郁悶,趙復(fù)也不會白白放棄這種好事,早就打好了腹稿,就在他準(zhǔn)備將那些精美辭藻說出口時,人群中突然站出來一人。
    這人往他身邊一站,也不見他如何動彈,趙復(fù)便覺一股大力襲來,將自己推了開去。
    “慕容復(fù),你……你講不講道理?!壁w復(fù)看清來人面孔,登時大怒。
    慕容復(fù)微微一笑,“答題請排隊?!?br/>
    趙復(fù)心中怒極,心想,你武功雖高,但在這銀川公主的寢宮內(nèi),你還敢動手不成?想到這里,指著慕容復(fù)便要破口大罵。
    宮女急忙開口道,“二位稍安勿躁,誰先誰后都是一樣的,反倒是先答的人會吃虧也說不定。”
    趙復(fù)心念一轉(zhuǎn),只好作罷,悻悻退回人群中。
    宮女上下打量慕容復(fù)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說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慕容公子了,婢女聽說公子風(fēng)流不羈,身邊紅顏無數(shù),為何還會來到鄙國參加公主招婿?”
    這個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慕容復(fù)之所以遲遲沒有上前,就是怕人當(dāng)眾揭破此事,以致出什么岔子,沒想到關(guān)于自己的傳聞連個小小宮女都知道了,想來那位銀川公主也是知道的。
    而殿中眾人聞得此言,也都抱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慕容復(fù),他們倒沒想過揭慕容復(fù)的底,既然現(xiàn)在被主人家揭破了,并不妨礙他們幸災(zāi)樂禍。
    慕容復(fù)心中念頭急轉(zhuǎn),臉上神色絲毫不變,半晌后才悠悠說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這紅顏知己跟娶妻生子是兩回事,更何況,是你家公主請我來的,事先也沒說身邊有紅顏知己的人不能參加此次選婿?!?br/>
    宮女面色微窒,隨即撇了撇嘴,“那請公子說說,一生最逍遙快活的地方在哪?”
    “最逍遙快活的地方,當(dāng)然是在本公子的百花院里了,大被同眠,紅袖添香……”當(dāng)然,這話慕容復(fù)自然不會說出來的,只見他臉上流露出一絲回憶之色,半晌后才頗為陶醉的說道,“我記得那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冰窖中……”
    “砰”的一聲,茶杯落地,“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這一下輪到眾人驚異了,這一連串聲音,赫然是從簾子后面?zhèn)鱽淼模f話的自然就是銀川公主了,而且聽她的語氣,似乎極為激動。
    慕容復(fù)心中暗笑,臉上卻是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在一個冰窖里,怎么,公主有什么疑問么?”
    銀川公主還想要說什么,不過宮女搶先一步問道,“那公子這一生最愛的人是誰?”
    慕容復(fù)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終是搖搖頭,“我不知道?!?br/>
    他并沒有說謊,這么多女人他也不知道最愛的是誰,但這話聽在銀川公主耳里,卻又是另一層意思了,那一夜他們彼此未曾表明身份,自然不知道對方是誰。
    慕容復(fù)巧妙的將這個令他為難的問題避了過去,但宮女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便問道,“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沒有最愛的人還是有?既然有為何又不知道她是誰?”
    這一下可把慕容復(fù)給難住了,沒想到這個長得還算清秀純潔的小宮女會這般難纏,不由狠狠瞪了她一眼,硬著頭皮答道,“有自然是有的,不過我并不知道她是誰,那晚光線太暗,沒看清她的容貌。”
    這話一出,眾人大感驚奇,同時也有些好笑,聽他這意思,都跟人逍遙快活了,卻連對方的臉都沒看清,可謂是天下奇聞一件。
    當(dāng)然,這事要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眾人肯定少不了一番嘲笑,但在慕容復(fù)身上,他們就不敢笑出來了,甚至還隱隱有幾分羨慕和嫉妒,不是誰都有這等桃運的。
    宮女尚未開口問最后一個問題,簾子后面的銀川公主聽后顫聲問道,“夢郎……是,是你嗎?”
    “夢郎?”慕容復(fù)一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李清露的身份,自然沒有“夢姑”這種叫法了,但李清露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也只當(dāng)那晚在做夢,所以管他叫夢郎。
    慕容復(fù)自然不會去解釋此事,當(dāng)即就要開口承認(rèn),卻在這時,旁邊不遠(yuǎn)處一個頗為憤恨的聲音響起,“慕容公子,你如此做,可對得起王姑娘?”
    慕容復(fù)轉(zhuǎn)頭望去,不禁微微愕然,開口之人竟是段譽。
    原來段譽見慕容復(fù)刻意隱瞞與王語嫣的婚約,并不承認(rèn)最愛之人就是王語嫣,心中沒由來的替王語嫣感到不平,忍不住站出來呵斥他。
    “好小子,沒想到你會出來扯本公子后腿!”慕容復(fù)還道段譽嫉妒心作祟,因為嫉恨故意揭自己老底,“不過這小子也真傻,就不會等我選上駙馬,再去偷偷告訴嫣兒,離間我們的關(guān)系么?”
    慕容復(fù)心中有些疑惑,記得按照原來的軌跡,段譽就是這么上位的,只是現(xiàn)在不知怎的,竟然當(dāng)眾揭破此事。
    他哪里知道,其實段譽在此之前遇到過一次王語嫣,早就把他到此參加選婿的事告訴王語嫣了,只是王語嫣事先知道這事,雖然心中難過,但也還沒有到就此離開慕容復(fù)的地步罷了。
    “段公子,”慕容復(fù)神色淡然的看著段譽,“我如何行事,難道要段公子來教么?更何況我表妹的事,與你何干?”
    “你……”段譽被他這一看,心底沒由來的一陣發(fā)毛,但不知出于何種心思,他也沒有后退,毫不畏懼的與慕容復(fù)對視,口中說道,
    “你明明有婚約在身,卻來參選西夏駙馬,是為不忠;王姑娘對你情深義重,你卻不加珍惜,視之為糟糠敝履,是為不義;公主選婿,你為公主歡心刻意撒謊欺瞞,是為不仁。”
    他連珠帶炮的說了一長串,只差將慕容復(fù)說成一個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負(fù)心人了。
    不過殿中眾人聞言后,反倒有些奇怪的看著段譽,好似這個不忠不義不仁的人是他一樣。
    慕容復(f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若有人盯著他的臉細(xì)看,便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隱隱有發(fā)青的跡象了。
    但這情形也只是稍縱即逝,不一會兒便恢復(fù)如常,慕容復(fù)輕笑一聲,淡淡道,“關(guān)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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