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胡說一個八道
林之喻對我盈盈一笑:“云森哥呢?沒在嗎?”
我也輕輕笑了笑:“你不是特意來找我的嗎?”
林之喻怔了一下,之前的甜美笑容也一點一點隱去了,唯有一抹玩味留在嘴角:“其實,一直以來,我還真的低估了你。”
我其實也假笑不太出來,平靜看著她:“我倒是覺得你可能高估了我。”
林之喻在我對面坐下,仍然淺笑嫣然,只是我明顯能感受到她的不屑,她潔白纖長的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敲打了桌面,說:“你了解云森哥嗎?”
我沒有說話。
林之喻說:“我一直以為我是了解他的,我其實很久之前就在想,云森哥這樣的男人最終會愛上什么樣的女人,我幻想過很多各式各樣的女人,可我真的沒想過會是你這樣的。”
我以為自己會發(fā)怒,可現(xiàn)實是,我異常平靜,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怒了,她的目的就達(dá)到了,她應(yīng)該就是想看我失控,看我歇斯底里,我偏不讓她得逞。
我故作竊喜狀:“嗯,我的榮幸。”
林之喻看著我的反應(yīng),似乎有點詞窮,幾秒鐘之后,開口道:“袁小姐,我曾經(jīng)百思不得其解,你到底是哪一點吸引到了云森哥?或許,是我把你想得太簡單了,可能你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高明許多許多,你將自己隱藏得很深很深,深到云森哥都分辨不出你是什么樣的人……”
這次,我是真的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在林之喻眼里,此時此刻的我一定是很欠揍。
我笑著搖了搖頭:“林小姐,我實話跟你說吧,我就是用了很多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也上不了臺面的低俗手段控制著夏云森,至于是什么樣的,我不太方便開口告訴你。其實還不止這些,我一直在他面前演戲,讓他以為我不求名不求利,還不愛錢。其實啊,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直都在我一步一步的計劃當(dāng)中,不妨告訴你,在不久之后,我還會計劃懷上他的孩子,而且,這個孩子我還一定會生下來,哪怕他不娶我,沒關(guān)系,我只要有了他的孩子,他娶不娶我不重要,到時我還是母憑子貴……”
我沉浸在自己編造的故事中,竟然覺得還挺刺激。
林之喻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儼然已經(jīng)相信了我剛剛瞎扯的那番胡話。她愣愣地看著我數(shù)十秒,開口淡淡道:“你需要多少?只要你給個數(shù),然后,再也不要出現(xiàn)……”
狗血電視劇的標(biāo)準(zhǔn)臺詞,我心里明明覺得好笑,卻又一點笑不出來。我沉思片刻,認(rèn)真地看著林之喻:“林小姐,我其實特別想問您,就算沒有我,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你又怎么知道一定會是你?”
林之喻怔住,目光也定在我的臉上:“為什么不能一定是我?”
我盯著她好看的雙眼,說:“那么,過去沒有我的時候,為什么也不是你?”
林之喻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眼眶中明顯有薄霧在堆積。這個業(yè)界好評如潮的知名律師,豪門千金,天之嬌女,在她最討厭的人面前展示出了她無法掩飾的脆弱。
看著她的模樣,我竟然動了些許的惻隱之心,甚至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剛剛把話說得太惡毒?
當(dāng)然,也只是一瞬間,我便收起了惻隱之心,因為她掏出手機,摁了錄音暫停鍵,冷冷地說:“我會把你剛剛說的話,一字不拉地發(fā)給云森哥。”
我:“……”
媽的,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小姐!
看著她的背影,我撕了她的心都有。
接下來的兩天,我的行程安排得很滿,分別去兩個城市參加會議,根本沒有空檔聯(lián)系夏云森。
我一直努力地想找一個清靜的時間跟夏云森好好解釋一下,可等我好不容易抽空給他打個電話,還是他的助理接的,依舊是客氣又疏離的語氣:夏先生開會,我轉(zhuǎn)告夏先生。
我只能是悻悻掛了電話,等待夏云森聯(lián)系我。
可是,夏云森卻一直沒有主動聯(lián)系我。
第二天我的心已經(jīng)開始慌了,難道林之喻真的把錄音給夏云森聽了,而夏云森也真的相信了?
我忍不住開始揪自己的頭發(fā),逞一時口舌之快,說不著調(diào)的胡話,如果夏云森真的生氣,那也是我活該!
我現(xiàn)在只能是等著結(jié)束工作,找夏云森面對面解釋了。
熬到會議結(jié)束,翻譯公司的小伙伴找我去聚餐,我一口回絕,拎上行李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往回趕。
下了車,我拎著行李直接去了夏云森的住處。
原本想去看一眼喬喬,可是低頭一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多,估計他早已睡了,便直接上到了頂層。
夏云森并沒有在家,我又撥了一次他的電話,卻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我斜靠在沙發(fā)上,握著手機,這才感覺到了疲勞。連軸轉(zhuǎn)的兩天會議行程,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而且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我只喝了一杯咖啡啃了幾口面包。
我脫了鞋子,在沙發(fā)上躺了下來,仍然緊緊抓著自己的手機,生怕漏掉夏云森的電話。
就在我迷迷瞪瞪差點睡著的時候,聽到電梯傳來動靜,我忙站起身迎了過去。
夏云森見到我,明顯怔了一下。
我試探性地問:“你……怎么不接我電話呀?”
夏云森卻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看了一眼我腳邊的行李,反而問道:“有急事找我?”
看著夏云森的表現(xiàn),似乎如從前一樣,我稍稍放下了心,還是忍不住追問:“我這兩天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
“對不起,這兩天我實在太忙了,一個國外的供應(yīng)商過來整整開了兩天會。”夏云森雙眸中染著倦色,抬手脫掉自己的外衣。
我忙狗腿般去接過來,抱著他的衣服,又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嗯,林之喻這兩天有沒有聯(lián)系你呀?”
夏云森探究的目光放在我的臉上,我心虛,不敢與他對視。
夏云森似乎是笑了:“為什么關(guān)心這個?”
我清了清嗓子:“沒、沒什么,隨便問問隨便問問……”
見夏云森沒有什么反常,我的心也就完全放下來了。林大律師是經(jīng)過風(fēng)浪的人,肯定能知道我說的都是胡話,應(yīng)該就沒跟給夏云森說。
那么我需要跟夏云森說一下自己胡說八道的事情嗎?算了,既然林之喻都沒說,我提它做什么,自尋煩惱。
想到這里,我將夏云森的外衣放在沙發(fā)上,然后拎起自己的行李說:“那……沒什么事,我回去啦……”
夏云森瞇起了雙眼,似帶疑惑地看著我。
我忙說:“我、我看你好像很累,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實話,我也很疲勞啊,忙活了兩天,身體已然被掏空,如果留下,以我對夏云森的了解,今晚又會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還是保全小命要緊。
說完,我連忙走去摁電梯。
誰知,我剛伸出手,夏云森已經(jīng)來到我身后,溫暖的手掌包裹住了我的手,阻擋了我摁電梯的動作。
隨即,我被他轉(zhuǎn)過身,推靠在了玄關(guān)處的墻壁上。
夏云森好看到不真實的臉近在咫尺,我一緊張又例行開始結(jié)巴:“其實、其實我這兩天也很累……”
我實話實說,希望某人放我一馬。
夏云森唇角笑意更深,抬手用指背輕輕蹭過我的臉頰,說:“你的下一步計劃,不是懷上我的孩子嗎?怎么一點不積極呢?”
我:“……”
林之喻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果然還是給夏云森聽了錄音。
這人的律師證怎么來的?她的高智商呢?怎么什么胡話她都信呢?
“那那個,我我是胡亂講的,我……我……”突然之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再加上緊張,更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不過,夏云森并未對我陰陽怪氣,竟然一副心情還不錯的樣子,這反倒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夏云森眼角眉梢都是愉悅,他說:“我現(xiàn)在正好有心情配合你,你考慮一下。”
我想到之前在林之喻面前說的那些不著邊際的胡話,又窘又臊,我雙手將臉捂住:“她給你聽了多少?”
夏云森說:“全部……”
我倒抽了一口涼氣,臉頰也是熱燙得要命,如果知道會這樣,我當(dāng)時咬掉自己的舌頭也不會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夏云森拿開我的手,他臉上的笑意仍然還在:“我還很好奇,你說的那些什么低俗的手段是什么?我想見識一下。”
我艱難地轉(zhuǎn)過身將臉埋在墻壁,一副沒臉見人的慫樣。
夏云森板過我的身體,迫使我面對他,卻溫柔地問了一句:“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他不問還好,問起來,我這會兒空蕩蕩的胃也開始有點不舒服了。
見我沒說話,夏云森這才板起臉說:“工作繁忙,更要好好照顧自己。”
當(dāng)晚,我沒能成功離開夏云森的家,我們一起吃了一頓遲到的晚餐,還一起相擁而眠。原本我以為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卻不知一個無意間的眼神交匯,夜晚又變得不那么平靜。
不過,夏云森用他的克制和溫柔,點到為止,并未戀戰(zhàn)。
這一覺,我睡得很沉很沉,以至于第二天醒來,夏云森幾時離開的,我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