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丑聞
等我醒來的時候,床的另一邊早已冷冰冰。
打開手機,夏云森留了一條語音:我這幾天很忙不能陪你,記得吃早餐。
屏幕一暗,我看到黑黑的手機屏幕上是自己那張憨笑的臉。
我握著手機,心口似有暖流在涌動。
披上外衣起床,餐桌上早已擺著食物。
我聽了夏云森的話,認真把早餐吃完,然后簡單收拾了一下,便拎上行李打算離開。
其實我很想去看看喬,可一想到這個敏感又尷尬的時間點,我覺得還是先回趟家,下午再過來吧。
只是好巧不巧,電梯在下一層打開了。
而且好巧不巧,一身光鮮的夏云杉站在外面。
我們倆一對視,我本能地想裝作沒看見她。
“出來!”夏云杉語氣不太好。
我只能聽話地從電梯里出來。
誰知下一秒,夏云杉抱起胳膊一臉調(diào)笑:“昨天晚上……在哪睡的呀?”那個“睡”字,她故意拖著著長長的音。
我放下手邊的行李,扯開話題:“喬喬呢?”
話音剛落,穿著松松垮垮小背帶褲的喬喬就奔了過來。一段時間沒見,好像長高了不少。
“音音……”喬喬對我張開手臂,我就勢一把將他抱起,使勁嗅了嗅他身上的奶香味。
夏云杉仍然要笑不笑地看著我。
我陪著喬喬盤腿在地毯上玩了一會兒,君姨便過來把喬抱過去吃早餐。
這時,偏廳只剩下我跟夏云杉。
夏云杉嘴角帶著笑意,說:“袁音啊,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你。”
話里有話,我都懶得搭理她,起身打算去看喬吃飯。
夏云杉一把拉住我,然后打開手機,突然間我的聲音就從她手機里傳了出來。我頓時滯住,連喘氣都忘了。
是的,你們可能猜到了,就是林之喻那個資本家小姐給我錄的音。
我可以找律師告她嗎?私自散播我的言論,犯法嗎?如果犯法,那么她是知法犯法,對吧?罪加一等對吧?
我本能地想去搶夏云杉的手機,可是夏云杉卻直接將手機塞進了她那件低胸的內(nèi)搭里,這一波騷操作,我也是震驚了。
這什么人嘛?
我挫敗地垮下雙肩,聽到自己的聲音仍然還在繼續(xù),此時正好講到,我要計劃生一個夏云森的孩子……
這時的夏云杉已經(jīng)笑得花枝亂顫。
我深吸了口氣,平靜地問:“你笑夠了嗎?”
“袁音啊,你怎么這么可愛呢?”夏云杉用手指摁了摁眼角笑出來的淚,“你應(yīng)該是第一個把林大小姐激到喪失理智的人,她現(xiàn)在連智商都變得感人了呢。”
夏云杉又說:“袁音你可能不知道,林大小姐從小到大,一直人中龍鳳,人設(shè)完美毫無破綻,可是她卻像個弱智一樣把這個錄音遞到了我和夏云森面前,哈哈哈……”
話還沒說完,夏云杉又大笑了起來。
半晌,夏云杉拼命忍著笑意說:“當時,你不知道夏云森的表情,我認識夏云森一輩子了,都沒見過夏云森那個樣子,他想笑,但是又不笑,又表現(xiàn)得一臉正經(jīng),你不知道有多好笑,哈哈哈哈……”
說著說著,夏云杉又忍不住拍手笑了起來。
我雙手撐著額頭,只能是耐心地等著這個精神病人發(fā)泄完。
其實我又有些不甘心,嘴硬道:“你和夏云森為什么這么瞧不起我,如果我說的是真的呢?”
夏云杉終于收住笑,從自己的內(nèi)搭里掏出手機,關(guān)掉了錄音,突然一臉嚴肅地看著我,說:“袁音,我可能會看錯人,但是,夏云森他不會……”
說完,她唇角一勾:“但是,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真的認定了夏云森,你就得變得更加堅強,尤其不要輕易想著退縮。”
夏云杉難得的正經(jīng),我在她的注視下,認真地點了點頭。
此時的夏云杉居然像個慈母似的,抬手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發(fā),然后開口道:“來,跟我說說,夏云森單獨跟女人在一起時是什么樣的?”
我簡直一個大無語,立馬將自己的屁股挪到離她遠一點的地方。
夏云杉又恢復(fù)了剛剛的一臉調(diào)笑,仿佛之前的片刻正經(jīng)是被鬼上身了。
沒一會兒,喬喬吃過早飯,搗騰著小短腿過來找我。我從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根五彩手繩,對夏云杉說:“這是我媽讓我給喬的。”
夏云杉有些好奇地看著那根彩色的手繩,我知道像她這種國外長大的人肯定不知道這是做什么的。
我說:“我知道你肯定沒戴過這種東西,但是我媽說,這種五彩手繩可以辟邪,驅(qū)病痛,反正我小的時候,我媽就總給我戴這個。”
夏云杉并沒有多問,直接拉過喬喬的小胖手,毫不猶豫地給他戴了上去:“幫我謝謝伯母。”
喬喬不停用手去摸那條五彩的手繩,好像喜歡得不得了。
我忍不住也跟著笑,一抬頭,夏云杉竟然正一臉溫柔地看著我。
夏云杉唇角帶著柔和的笑,說:“袁音,謝謝你。”
我忙說:“就是一根手繩而已,不用這么客氣。”
夏云杉又低低一笑:“不是謝這個。”
我疑惑地看著她。
夏云杉淡淡開口:“你沒出現(xiàn)以前,我以為夏云森會孤獨終老,我給他設(shè)想的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跟一個像林之喻這樣的完美又無趣的女人,相敬如賓走完一生。后半生就像一灘死水,平靜又冰冷,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活得沒有人氣兒。但是現(xiàn)在,他有血有肉,變成了一個普通的男人,這……都是因為你……”
此時的夏云杉完全沒有平日里瘋瘋癲癲,就好像滾滾紅塵里最普通的姐姐,滿臉寫著對自己弟弟的憐愛。
我垂著頭,認真消化夏云杉的話。
“但是,”夏云杉突然口氣一變,又補充道,“如果你敢提前退出,我也是不會對你客氣的。”
我真的又好氣又好笑。
夏云杉此時又嫣然一笑:“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你要是真能給夏云森生個孩子,那也是極好的。不知道你們的孩子會不會長得像夏云森?不行,一定得像夏云森,你都不知道他小時候多好看,我不夸張的說,我就沒見過比夏云森小時候更漂亮的孩子。喬喬雖然跟他舅舅有一點像,但是還是差太遠了,真的差太遠了……”
夏云杉還沉浸在自己的暢想中,我竟然也忍不住彎起嘴角,只是片刻之后,我便開始提醒自己,理智,不要戀愛腦,不要貪心,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好了,就這樣,平常心,靜待花開。
因為喬喬這個粘人的小屁孩,我居然一整天也沒能成功離開夏云杉的家。
和夏云杉一起吃了晚飯,我把喬喬哄上床之后,才拎起行李跟夏云杉告辭。
夏云杉抱著胳膊慵懶地靠在門邊:“怎么?今晚……不在樓上睡呀?”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正經(jīng)地說:“他這幾天好像很忙,我就不打攪他了。”
“那怎么是打攪呢,你留下來是給他解壓的呀?”夏云杉笑得雙肩微微顫動,“他還得謝你呢。”
越說越不著調(diào)了,我不想再理這個女人,轉(zhuǎn)身進了電梯。
接下來的一周,我接連去了三個城市。
其中有一場會議是很早之前鄒愛琪替我敲定的,這次二搭,氛圍輕松,我倆有說有聊,分外熱絡(luò)。
休息的時候,我將一條提前準備好的手鏈在同傳間里遞給了她。
“哇,這……”鄒愛琪接過去打開,然后笑著說,“袁老師,這太破費啦,干嘛這么見外?”
“過兩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我取下耳麥,喝了一大口水。
鄒愛琪笑說:“喲,看不出來你是一個這么細心的人呢,這樣偷偷給我驚喜,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得了你,別貧了。”我用胳膊肘懟了她一下。
其實我真的很感激鄒愛琪,雖然我最近看似已經(jīng)步入正軌,但是我知道奚連山還在私底下若有似無地抵制著我,他這種大前輩輕輕一句話,我自然是無力抗爭,我只能是游走在他的圈子以外,茍一個出頭之日。
所以鄒愛琪對我的推薦和支持給我了莫大鼓勵和信心,這也是我能堅持下去的支柱。
最近我的工作,均來源于她和師姐的推薦,我倍感珍惜,卻也患得患失,我以為不再熱愛的東西,原來,它一直在盤桓在我心底深處,甚至怕自己再一次失去。
晚上,鄒愛琪和幾個相熟的工作人員約飯,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想想要一直在這個圈子里,也不能拒人千里之外,便欣然前往。
席間,大家談笑風(fēng)生,我居然還有幸聽到一個關(guān)于奚連山的八卦。
據(jù)說他現(xiàn)在正在追求某知名女外交官。聽到這里,鄒愛琪抬胳膊碰了碰我。
我瞪了她一眼,鄒愛琪卻低低地笑了起來。
奶奶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我跟奚連山有點啥。
回到酒店房間,我用自己的聲音給喬錄了幾個中文的繪本故事,原本想發(fā)給夏云杉,又擔(dān)心她抓著我啰嗦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廢話,我就直接一并發(fā)給了夏云森。
我和夏云森一直分頭忙碌著,但是只要是有時間,我都會給夏云森打個電話,或者發(fā)個語音。其實,很少能即刻聯(lián)絡(luò)到他,但是不管多久,他總是會在看到信息時第一時間給我回電。
又過了幾天,我終于忙完手頭的工作登上了返程的飛機,一想到夏云森,頓時,體會到了一種歸心似箭的感覺。
下了飛機,我打開手機,卻發(fā)現(xiàn)頭條上鋪天蓋地都是我們同傳界的丑聞。
主角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我此生最厭惡的男人,奚連山。